顶点小说 > 玄幻小说 > 何处是安生 >第三十七章 大摆筵席
    “若有阳顶天这样的顶尖高手相助……”

    安生心中燃起一线希望,彷佛在面对魔剑之战的艰难路上,自己并不是那样的孤独。

    “我力量虽有不及,但天下间多有高手,集合众力,未必不能打倒魔剑,拯救苍生!”

    少年暗自握拳,忽然涌起一念,开始对眼前一切留上了心。

    花灵蝶从西首主位上起身,荠移莲步,袅袅娜娜一欠身,敛衽行礼:“妾身花灵蝶,见过阳老师。”

    阳顶天打进厅来,目光就不曾从她身上移开,听她自报姓名,不免错愕:“听说无双城的花大总管是轩辕独的小妾出身,不想竟美貌如斯!”

    定了定神,抱拳道:“大总管好。阳某冒昧前来,唐突之至,尚请见谅。”

    众人分边坐定,安生唤婢仆奉上茶点,便在花灵蝶身后侍立。

    阳顶天偶一抬头,两人四目交会,见这少年目光灼灼、极是有神,不觉一凛;但蹙眉不过是一瞬之间,旋即冲着安生颔首微笑,态度潇洒可亲,不似司徒雷登那般冷硬自矜,半点不通人情。

    花灵蝶毕竟是姬妾的身分,能坐上西侧的首位,那还是看在轩辕独目无礼法、任性胡为的份上;若在他处,断难如此。轩辕豪贵为世子,是未来的一等忠义侯,便于三级金阶之上、城主宝座一旁,特为他设置一座。

    阳顶天饮下茶汤,将骨瓷盖杯搁回几上,清了清喉咙,朗声道:“大总管,阳某无官无职,一介草莽,不擅官场文章。那些个拐弯抹角的话儿,咱们便省了罢。”

    花灵蝶抿嘴一笑。“阳老师爽快!妾身也是这个意思。”

    阳顶天点了点头。“阳某今日前来,是要与大总管说说三府竞锋大会之事。少时若有冒味,还请大总管勿怪。”

    三府竞锋大会每年均为三大铸号带来莫大利益,镇东将军抓紧江南道的钱粮资源,唯独这一块分不到、吃不着;若说全不眼红,可真是天下奇闲了。

    过去十年问,花灵蝶时时防着他出手抢食,拖到今日才来,也算是等得颇苦,一点也不意外。

    “三府竞锋,乃是江南道一年一度的盛会,天下英雄齐聚,好不热闹。抚司大人、擎天剑门的魏大人,年年都与会指教,嘉惠我等良多;便是京城军器监、羽林军的大人们,也时常驾临,朝野一家,各有斩获。”

    她好整以暇地端起茶杯,勾着幼细白哲的兰花小指,以杯盖轻刮汤面,凝眸嫣然道:“今年的竞锋盛会,又轮到我们无双城筹办啦!镇东将军乃是国之栋梁、天下名将,若能得他老人家亲临指导,不仅是为盛会增辉,我家城主也当欢喜不已。这是天大的好事,何来冒味?”

    阳顶天闲言微笑,摇了摇头道:“大总管误会了。我家将军之意,并不是想来参观三府竞锋。”

    他目光锐利,直视着对面的娇小丽人,宛若下山猛虎:“敢问大总管过去十年来,无双城赢过几回竞锋大比,承接过几次羽林精械的御制?”

    花灵蝶不慌不忙,敛目微笑。

    “一次也没有。敝城资龄尚浅,还有许多待琢磨的地方,是以上下一心,无不砥砺精进,以求今年大放异彩,一举夺魁。阳老师是刀法的大行家,今年若有兴致,还请拨冗前来,多多指点敝城工艺……”

    阳顶天竖掌一立,打断了她的话。

    “大总管,我算给你听好了:”

    过去三十年来,神器门共夺得廿三次的竞锋魁首,双方平手五次,百兵堂只赢过两次。胜方得为羽林禁卫铸造城甲,以及用来赏赐众大臣的仪剑铠仗,以国库缗帛购买,成本是工部军器监自制的数倍、乃至十数倍。京城贵族乐此不疲,竞逐求藏,三十年来蔚为风尚。

    “输家看似输了面子,却能承接北关、西山诸军的器械买卖,动辄以数万计。各军将领们从国家拨下的经费中多所克扣,拿来买这些武器;如果不够,便在老百姓身上打主意,或索性变卖国家配械,以筹措经费。输家纵使输了,里子却殷实得紧,一点也不含糊。”

    花灵蝶淡淡一笑。

    “妾身是女子,没从过军,不通武事。只是兵凶战危,谁都希望自己的刀剑快利一些、盔甲牢靠一些,才能平安回家,与妻儿团聚。这是人情之常,也不奇怪。”

    阳顶天笑道:“神器门擅制各式软硬奇刃,花巧甚繁,是以年年得胜,一面自国库取财,一面在王公贵族之间炒作,大发利市;百兵堂善于大量制造,又掌握两江一河漕运,利于输出,因此年年都输,来做各地驻军的生意。我家将军说了,这叫‘窃食国禀,交相蟊贼。’天下之恶,莫过于此。

    “这其中,无双城最是无辜,既分不到好处,何苦为人作嫁?我家将军最是急公好义,不忍见贵城为人唆摆,特别上了一道奏折,得皇上许可,改变今年三府竞锋的规则,避免这种交相蟊贼的弊端再次发生,故遣我来,说与大总管知晓。”

    花灵蝶料不到镇东将军竟使出告御状的杀招,猝不及防,暗暗叫苦。雪白的俏脸上没敢泄漏半分心思,唯恐再失先着,打点精神,沉着应对。

    “镇东将军言重啦。却不知这新的竞锋规则,却是怎生比法?”

    “首先,竞锋之会须由一公正的门派筹办,以杜绝营私舞弊。”

    阳顶天道。“今年的三府竞锋,我家将军特别商请‘兵武玄鉴’司徒雷登司徒先生出面,于忘川谷秋水亭举行。以秋水亭声名,相信三家均无后顾之忧,直可放手一搏,亦足以杜悠悠之众口。两尽其妙,岂不美哉?”

    司徒雷登铁面如霜,双掌交迭,拄着三尺仪剑,只微微点了点头。

    花灵蝶心底一凉:“这斧底抽薪之计好狠!司徒雷登是你找的人,要如何摆弄,还不是照你的意思?打着‘兵武玄鉴’的明招大旗,却来坑杀我们。”

    面上却是拍手欢叫,咯咯娇笑道:“能得‘兵圣’出面,自是一桩美事。如此甚好。”

    阳顶天又道:“既是赌技竞锋,自不能套招混赖,私下干那利益分配的勾当。无奈三府竞锋为神、百两家把持日久,无双城又势单力孤,独木难撑大局。为解此弊,须引入新血,才能杜绝交相蟊贼的恶习……”

    抬起头来,目光一紧:“因此,今年镇东将军府将亲与大比,是为‘四府竞锋’!”

    花灵蝶俏脸微变,咬着如软熟樱桃般的丰润唇珠,一句话也没说。

    独坐在金阶上的轩辕豪终于听出不对,身子前倾,皱眉道:“阳老师的意思,是镇东将军府也要跳下来比一比,同我们争抢魁首的采头和位子?”

    阳顶天朗声大笑,连连挥手:“世子言重了。我家将军的意思,是想让竞锋之会更公平,也更活泼昂扬,一扫多年来的沉沉暮气,带来全新的气象。”

    龙城屠龙山龙王祠的“横扫八荒”威震东海,轩辕豪素仰其名,一意结交,自阳顶天入城以来,便带着他四处参观、请教刀法精奥等,表现得格外热络。但竞锋大会关系无双城的生计,岂能任人插手?

    他面色一沉,霍然起身,抬脚踏上莲墩,按膝俯视阶下。

    “阳老师,打铁铸剑非是过家家,莫说神兵门、百兵堂,便是无双城,也足足下了三十年的苦功,才有今日的规模。我且说句不中听的:”镇东将军府纵有名剑宝器,未必三家敌手;将军既要下场比拼,可有输的打算?“这话大大不敬,花灵蝶来不及拦阻,不禁蹙眉,尉迟恭更是面色丕变。

    司徒雷登低垂灰眉,双手拄剑,似是低低“哼”了一声,严霜似的嶙瘦面上无甚表情,看不出是褒是贬。

    谁知阳顶天并不生气,抚掌大笑。

    “世子这话,真是痛快!大凡比试,有赢有输,哪有只许胜、不许败的道理?镇东将军府既然参赛,自当奋力一搏,败了也没有怨言。特别请兵圣司徒先生为证,便是为了‘公平’二字,世子毋须多心。”

    尉迟恭也为双方缓颊,道:“有司徒先生为公证,自然是如悬明镜了。”

    司徒雷登冷道:“秋水亭里,无有贵贱。世子若然见疑,亦可自携公证。”

    轩辕豪言为之塞,明知此事对无双城绝无好处,一时却不知如何辩驳,握着狮爪形状的黄花梨扶手坐下,俊脸微青,面色半晌难复。厅中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气氛尴尬;阳顶天似早有准备,面带微笑,从容端起茶杯啜饮。

    “妾身有一事,想请教阳老师。”

    花灵蝶忽然开口。“按照过往惯例,竞锋大会的比法儿,通常由三家各出一口兵器,请通刀识剑的江湖名家品评优劣,然后再试钝锐、刚柔、曲直、松韧、阴阳五行等,从中推出锋会魁首。阳老师是天下首屈一指的刀法大家,今年的比试,不知是否有幸能阳老师评点,更增大会光彩?”

    “我家将军说了,战阵之上,兵器比刚、比狠、比霸气,优胜劣败,毫无转圆。过往的比法乃是文斗,试不出这些。”

    阳顶天笑道:“今年咱们且变个法儿,也才算有了新气象。”

    “愿闻其详。”

    阳顶天举起右手,伸出四根指头。

    “四把兵刃,四个人。”

    他似笑非笑,傲然昂首,虎目之中微绽精芒:“四人持兵。在忘川台上一决高下;兵器毁去自然是败,若持兵之人不幸身亡,也算失败。胜者为王,才叫做武斗!”

    “果然如此!”

    神器门、百兵堂的基业都逾百年,无双城三十年来努力精进,工夫亦不容小观,镇东将军府未有根柢,如何能在兵器铸造上胜过三家?定下这等规矩,分明是想以武功取胜。

    阳顶天号称“江南第一刀”所用的屠龙刀又是稀世宝器,三家纵使在兵器上不居劣势,眼下又去哪里找一名能胜过“横扫八荒”的持兵代表?

    “卑鄙!”

    花灵蝶暗咬银牙,粉面上虽挂甜笑,却气得身子微颤。

    阳顶天怡然自得,从容道:“将军也不欲多占便宜,决定将竞锋大会的时日推迟二月,贵城好生准备,尽情发挥。今年六月初三,在沉沙谷折戟台,镇东将军府恭候大驾。大总管,我家将军之言,阳某人都带到啦,叨扰甚久,就此别过。”

    说完便要起身。南宫损、尉迟恭也跟着站了起来。

    花灵蝶还想再多探些口风,以作因应;心思飞转间,挥袖轻拂裙膝,垂眸微笑:“阳老师,未见主人之前,岂能道别?莫非是妾身简慢,惹阳老师、司徒先生和抚司大人不快,这便急着走么?”

    尉迟恭微一迟疑,又坐了回去,拈须笑道:“大总管说笑啦,无双城既有香醪盛景,又有佳人,哪个肯走?”

    司徒雷登乜他一眼,拄剑还坐,不发一语。阳顶天笑了一笑,一振踱风,重新倚入宽大的铁梨木椅;唰的一声衣摆扬起,左腿迭上右膝,饶富兴致地望着对,面粉光致致、白腻如新雪的娇小丽人。

    “……且看你弄什么玄虚。”

    他双目锐利,似正如是说。

    花灵蝶唤来何煦,吩咐道:“速请城主来。”

    何煦会意,快步离开。她料轩辕独定不肯前来,派何煦过去,只因他处事最为圆滑,必不致触怒城主。她便利用这段争取来的空档,再探镇东将军府的虚实图谋。

    不一会儿,忽有一名娇美小婢赶来,一见厅内坐着外人,顿时有些畏怯,低声嚅嗫:“启……启禀大总管,城主请各位过去吃茶。”

    花灵蝶杏眸一睁,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连尉迟恭等都纷纷转过头来,露出错愕的神情。

    轩辕独贪图逸乐、任性胡为的名声,已是传遍天下,人尽皆知。

    据说无双城的大总管都时常见不着城主,大厅内无论主客,恐怕无一人有心理准备,今天竟得蒙无双城主召见。

    总算花灵蝶回神得快,轻咳一声:“去禁园么?”

    那小婢长侍园内,平日少见这位大总管,对她十分惧怕,颤声答应:“回……回大总管的话,是去园子里没错。”

    没等她开口,扶着镂花门棂福了半幅,逃命似的跑出厅去。

    众人愕然,花灵蝶气得咬牙切齿:“这帮乏人管教的贼贱丫!一个个……都上不了台面,没的丢人现眼!”

    面上却从容不迫,含笑起身:“敝上难得召见,还请移驾一叙。三位随妾身来。”

    阳顶天推辞不得,唤从人抬着十几箱的礼物,一路往内城里去。

    花灵蝶领着众人进入内园,一名姿容娇妍、身段窈窕的美艳女郎携着两名侍婢,立在长廊转角等候,正是先前于“魔音万千”之内出言取笑、得她白眼的那名宠妾迎春姬。她换过一身衣裳,拭干一头如瀑长发,金步翠摇、珠饰环佩,所用还比花灵蝶更加富丽。

    迎春姬低垂粉面,脉脉一笑,当真是风情万种,细声道:“大总管好,各位大人好,我家城主已久候啦,请诸位随妾身一同前往。”

    有意无意一瞥,水汪汪的杏眼里眸光盈盈,分外冶丽。

    轩辕豪皱了皱眉,转过头去,径对阳顶天道:“阳老师这边请。”

    花灵蝶冷眼睨着,木然一笑,并不言语。

    迎春姬却如花蝴蝶般翩然转身,领着众人走在弯弯曲曲的廊庑间。

    安生不久之前才来过一次,此番行处,却无一景是早上曾经见过的,满眼陌生,不觉昨舌:“这园子,怕比整座无双城还大!”

    走着走着廊距突然变宽,足有先前的三倍,但弯绕更甚;不知不觉间,两侧的花树越来越矮、视线越见开阔,最后极目一空,浓翠的树冠竟都沉在脚下,须探出两边的镂空围栏才能望见。

    回廊尽处另有五级云阶,上接宽阔望台,檐下一块泥金字匾,写着“云上楼”三个大字,走势如飞凤潜龙,气魄逼人。其下并未落款,却不知是出自哪位名家大国手的笔墨。

    “妤个‘云上楼’!”

    尉迟恭不住赞叹:“难怪曲廊如此迂回,原来是缓坡而上,令人难觉。如此设计,委实妙极!”

    迎春姬笑道:“这座‘云上楼’乃出自主上设计,楼高五丈,一路行来,却也一点儿也不像在爬坡。我们平日都乘肩舆来,从轿夫的肩上往外瞧,那才叫做好看呢!”

    望台之上,早已摆好两列矮几坐席,轩辕独左拥右抱,与一班姬妾踞着织金绒毯铺就的主位,所幸衣着都还齐整,不似凌波亭中那般荒唐。

    客席上已有三人:一名青年大胡子捧着海碗,与轩辕独相饮甚欢;一旁的少女踞坐得有些不耐,百无聊赖,不时揉揉膝腿直起腰,撑高的细罗襟摆随波荡漾,煞是好看。

    轩辕独饮酒之余,不时色眯眯望着她,两道湿黏的视线紧叼,只差没淌下口水。黄衫少女恍若不觉,似是不惯席地,只皱着未施黛青的淡淡弯眉,悄悄地叹了口气。

    “喂,你一直动来动去,莫不是身上长虫?”

    大胡子怪有趣的瞟着,出口揶揄。

    “要你管!”

    少女正没发作处,狠狠瞪他。小巧的淡眉一挑,倒像是忽然来了劲头,大有起身生事的架势。首席上,另一名端雅健美的白衫丽人嗔怪似的望她一眼,低声道:“快坐好!忒没规矩。”

    直起结实苗条的柳腰轻咳两声,轩辕独赶紧移开视线,又与那大胡子喝成一片。

    安生瞧得一呆,黄衫少女却早一步发现了他,欢叫着挥手:“喂,安生!这边、这边!”

    白衫女郎瞪她一眼,似是低声说了两句,少女一吐丁香似的小小猫舌,缩着颈子坐好,红扑扑的雪白圆脸却溢满笑意,眯着两弯眼缝,整个人都活了起来。

    这三位贵客,自是韩秋色、秋兰及冷凌霜了。

    花灵蝶尚未向城主报告昨夜之事,一见三人在此,不免有些惊疑。轩辕独骨碌碌地喝干了一大碗酒,笑道:“我听说你中午要请客吃饭,便把人一股脑儿找了来,同吃同说,干净省事。”

    她原本打算利用午宴席间,为冷凌霜等引见城主,见韩秋色与他喝得尽兴,甚是相得,这下倒是省了麻烦。韩秋色一见轩辕豪来,笑着毕手:“唷,世子!”

    轩辕豪面色铁青,连招呼也不打。

    轩辕独暍得满脸通红,一指儿子道:“没礼貌!韩……韩大爷叫你哪!”

    韩秋色假意来劝:“哎呀,城主!小孩子不懂事,长大再教不迟。来,喝酒!”

    两人满嘴胡言,直着脖子又灌了一通。轩辕豪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差点没中风,秋兰“咭”的一声,捂嘴不住颤抖。

    花灵蝶赶紧为众人通过姓名,分派坐定。

    阳顶天乃是主客,坐在西首第一位。他向轩辕独献上礼物后,冲冷凌霜与韩秋色一抱拳,朗声笑道:“久闻‘血染秋霜’与‘把酒当歌’的大名,两位都是武林大派中的闻人,今日得见,甚感荣幸。”

    冷凌霜点头致意,玉一般的细长瓜子脸蛋略显憔悴,显然元气尚未恢复。

    安生心中微动,忍不住投以关怀的目光,她却别过头去,神情冷漠,苍白的雪靥泛起一丝娇红。

    轩辕豪登望台以来,视线始终着紧盯冷凌霜,须臾未离;偶尔一瞥安生,目光十分不善。

    韩秋色懒惫一笑,耸了耸肩。

    “二掌院是闻人,在下却是闲人。要说到名气,我们可都不及阳老师啦。”

    阳顶天笑了笑,也不接口。

    花灵蝶将阳顶天的来意扼要说明,轩辕独抓耳挠腮,好不容易捱到说完,嗤笑道:“镇东将军姑苏城爱办捞什子大会,让他办去!搞这些不必花银子么?偏生这厮,忒爱搅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