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尧这话其实也就是半开玩笑，毕竟他也没敢把那些野神当成家畜。一个木祖母就搞得他们手忙脚乱的，再去招惹别的纯属找事。
但钱塘却来了灵感：“我们确实可以找几个神杀了看看。刚才那位老镖师不是说了吗，那个什么炎浮山，有很多神祠道场。也许我们去哪里转转，能遇到什么资格老一些的神，说不定还是受了朝廷册封的正神。
“我们就能把他们宰了，我可以同化他们的记忆，获得有用的信息，再看看他们能不能爆出玉佩来。”
虞尧立即出言阻止：“停止这种危险的想法，不要没事找事！我随便上了一炷香结果就惹来这么一窝野神，你还想找上门去？”
钱塘则回应道：“怎么能说是没事找事呢？这些野路子神不过是人们妄念造就的怪物，虽然他们偶尔会做点好事，但本质上还是为了收集信仰壮大自己。
“所以这群东西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罪孽。无论他们出于何种目的，只要他们存在，就注定引导人们向着不可知的自然屈服——看看那些客商吧，他们求神拜佛的样子有多蠢——我们杀几个神，也算是为民除害了。”
“这不是什么为民除害的问题。就算这些信仰以我们的眼光看来很蠢，但既然他们存在于这个世界里，那就肯定有其缘由。我们没法给这个世界的人做思想启蒙，所以何必打着正义的幌子去惹是生非？万一真惹出祸事，我们没事，炎浮山周边的人恐怕就要倒霉了。”
王衍这时候也插了一嘴：“‘存在即合理’不是这么个意思。其实我也想找几个神研究一下，这些神背后的水恐怕很深。我以前一直以为只有那些知名正神才能收集信仰、散播神迹的，没想到只要有一群愚民和一些真真假假的传说，就能造出一尊神祇，这倒是刷新了我的三观，我所知晓的神可不是这样。”
王衍知晓的神，指的自然就是这个世界的三尊原始神和其他主神。
深海的骨龙，木界的圣树，渊洲的灰烬之主。以及中陆、木界，还有明光域离方、成齐两国的神。
虞尧顺势问道：“话说离方和成齐的神是什么样的？还有，中陆和木界有神，那边的神又是什么样子的 ？”
“在离方，那个国家的神是一尊长着数十个脑袋、上百只手臂的百米巨人，脑袋有机械脑袋、人脑袋，狗头猫头虎豹熊头……一般大家就叫他国主、官家。那家伙自称是世界诞生之初就已经苏醒的神。
“但我们几个穿越来的都知道，他是渊洲那些非人类异种制造的仿神。虽然他能收集离方国内各个种族的信仰之力，而且战斗力惊人，但他很少随意走动。平日盘坐在离方国都中一动不动。所以只要我不去国都招惹他，在离方境内就没人奈何的了我。
“成齐那边我没怎么去，不过那边信仰的似乎是一群祖先神。这些先祖依靠某种手段在死后成神，平时躺在陵寝里接受祭祀，国家遇到大事才会出来。
“至于中陆和木界的神，怎么说呢……前者就是个披着神仙外衣的官僚机构，后者像是天主教和古希腊神话的畸形结合体，非常之怪异。而且那些神还挺强的，我一个都打不过。”
虞尧：“所以说这些神，要么是天地孕育，自然诞生的；要么是外力介入，刻意制造的？”
“对，所以我这次才赞成钱塘的看法。如果人们的信仰和祭祀都能塑造出神灵，那么我原先的很多看法就都得推翻了。我认为这很有研究价值，我们需要解剖更多的神。如果这些野神诞生背后也有人为的引导和操纵——”
说到这里，王衍举起了手里的玉佩摇了摇：“那我们更得做点什么了。”
钱塘提醒道：“这些神的年纪普遍不大。在木祖母等神灵的记忆里，泽海国又名有姓的野神，似乎都是这五六十年内冒出来的。而且王衍过去没留心，曾经在离方过遇到过几次野神，都被他宰了，这也是二三十年前的。
“所以，要么是世道变了，灵气复苏让神灵烂大街了；要么是有什么阴谋家在整活。这是巨变前的预兆，我们想要占据主动，就必须主动出击，至少调查出一些头绪来。否则以后肯定会陷入被动。”
钱塘和王衍两人难得意见一致，两对一，虞尧也只好同意。
虞尧：“好吧，我们去炎浮山，看看能不能在那边的神祠寺庙里抓几个野神。不过事先说一句，咱么还是得低调，不要整出麻烦，别把这些镖师客商牵连进去。之前我们在和元城那边闲着瞎胡闹，搞出一堆事来，已经害死不少人了。”
“但也救了不少人，不是吗？”王衍完全不在乎，他压低声音继续说道：
“老虞，要不是我们无意间撞破了那个古巫的阴谋，又给南境带来了祥瑞，南境兵灾加上饥荒，恐怕得死更多人。相信我，这个泽海国比末年的大明大清还烂，已经能跟民国比一比了。不久之后，要么北方南下要么内部起义，反正多数人都是要死的，这些人也一样。”
王衍这话其实是在暗示，到时候真要动手，他不会顾及别人的死活。
“你这发言真的越来越像是反派了，积点德吧。”
虞尧知道自己阻止不了这个家伙了，只能退而求其次：“你们真要动手，那提前跟我说一声，我会注意保护住云顼他们。昨天，我们的疏忽只让云顼丢了个法器，如果这次再疏忽了，让云院长被哪个野神弄死了，那我们三个还不如自裁谢罪去。”
“好！你同意就行！”王衍把玉佩揣进兜里，说道：
“那就等着去炎浮山吧。到了山下，我们就和云顼提议，跟商队分开各走各的。等商队离开后，我们再动手，这样就算出了事，也不会牵连太多的无辜者。”
钱塘看着似乎奸计得逞的王衍，低声说道：“希望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