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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八章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

    旁边传来笑声,绪之看向自己的侍卫,郁真清了清嗓子。

    “公子,那不是形容女子的吗?”

    绪之折扇一挑,望着远处那桃树上的人,笑道:“公子我就觉得更适合他。”眼睛似乎黏在了那人身上。

    看到自己主子眼中似乎有光,说得又那般认真。郁真不敢再接话。

    内心骤起波澜,公子一直清心寡欲,可别来了一趟这安成县,起了什么不该起的心思,倘若王爷知晓,自己该是个什么下场。

    郁真双眼望天,心中默念:上天保佑,我上有老母,下还没有,不求富贵,安度此生即可。

    阳光舒适,春风拂面,酒意已上头,宋玄鼻尖萦绕着桃花香,伴着这花香入梦也不错。

    刚有些睡意,远处渐渐传来人声,一人的嗓门略有些高,清清楚楚的落入宋玄耳中。

    “咱们不是来寻人的么?怎么就要留在这安成县了?”

    “暂且留几日,寻人的事自会有人去找。”一人道。

    原来是他们,宋星沉。

    “表哥身份尊贵,留几日就留几日,做什么非要去那南华书院?看昨日那些夫子的做派!难不成还要在这受委屈?”一人略显气闷道。

    “表弟慎言,南华书院最是尊师重礼,对学子都是一视同仁的。难道你不知就连南薰先生的关门弟子都只在玄字班么?能许我们去天字班听学,已是对皇家的尊重了。”

    “那位元徽公子?听说五岁就拜入南薰先生门下了,怎么还在玄字班?资质不佳吗?”

    宋星沉道:“资质不佳?南薰先生怎会收下他?听闻他十岁正式入书院考到的便是玄字班,而当年玉家的玉衡十岁时也不过是宇字班,后来才一年年升到天字班的。”

    “那这是为何?”

    “不外乎两种,一是才尽,二是藏拙。”

    藏拙?藏你妹!

    宋玄竹笛一转,放置唇边,闭着眼睛奏起一曲。

    蓦然响起笛音,一众人都寻笛音而去,影影绰绰远处一桃树上躺着一人。

    笛音起初婉转缥缈,不觉如缕,宛若天音。混着这春景,别有一番意境。

    众人都沉浸在这笛声中,笛子忽转了个调,虽是悦耳,可却犹如冷风拂面。

    宋星沉目光灼灼的看着那树上之人,身姿慵懒飘逸,不愧被称为元徽公子。

    忽然,余光一个黑影,一股掌风向他袭来,宋星沉来不及躲闪,身子便向后飞去。不远处的侍卫飞身扑救,接住他倒下的身子。

    “有刺客!快来人!”曹勉惊恐的大声喊道。

    “你是何人?胆敢行刺我们?”

    只见来人一身黑衣,面部头部皆裹得严严实实,左手抽出背后的长剑,剑光冷冽,一身的肃杀之气。

    好强的气息!定是高手!

    只一瞬,众人背后瞬间冒出一身冷汗,忙将宋星沉围住。

    黑衣人一言不发,执剑便刺。刀光剑影,血衣翻飞,诡异的伴着笛音。

    黑衣人身影极快,明明招招毙命,却总差那么一点,这更令一众人骇到极点!

    顷刻之间,众人衣物全被挑破,曹勉嘴角泛血,却不敢擦拭,紧紧的盯着黑衣人。笛音戛然而止,停的有些突兀。

    黑衣人突然收剑,奇怪的看了一眼桃树上的身影,就在众人以为他要往那处去时。

    远处急速掠来两人,黑衣人回头看了一眼即将到身侧的一人,飞身离去,身影极快。

    “郁真勿追!”

    宋星沉见到他主仆二人才松了口气,惨笑道:“绪之再晚来一会,我怕是见不到你了。”

    “有郁真在,别担心。”虽然如此说,可心下却惊得厉害,那刺客?

    曹勉着急道:“快回去找大夫看看,表哥受了一掌!”

    “不着急。”

    宋星沉看到不远处树上那身影,心里怪异至极,众人顺着的他的目光看去,心下皆疑惑,绪之与他对视了一眼。走向那株桃树。

    树上的人儿仿若睡着了,安静至极,阳光照到他的面颊上,更显得透白光亮。一阵清风飘过,酒香伴着花香从几人身上飘过。

    醉酒了?

    绪之唤道:“元徽公子?”

    无人应答。几人面面相觑。

    远处飞身来一人,极快落入树下。瞥了一眼众人狼狈样,略微惊讶。

    玉衡疑惑道:“几位公子这是?”

    宋星沉呵呵一笑,道:“无事,遇上个小毛贼。”

    玉衡顾不得众人,上前轻手推宋玄。

    “徽儿”

    由于离得近,那酒味更是明显,玉衡心下有些恼怒,小六这混账!喝酒就喝酒,做什么拿家里的梦生?

    “徽儿,徽儿醒醒。”

    一旁的绪之上前,低笑:“元徽公子这是醉酒了?如此模样在此处可是不妥啊。”

    玉衡在他满含笑意的眼中捕捉到一缕光,心下微惊,忽然,宋玄手一滑,手中的笛子脱手而落。

    一双骨节分明的手接住那只笛子,好奇的拿起竹笛观看,竹笛一端挂着个玉坠,笛子下方刻着一个“渔”字。

    玉衡刚要讨要笛子,余光瞥见宋玄身子一歪,忙双手接住。温香软玉在怀,一时之间,玉衡心神大乱。

    玉衡低头看怀中的人,眉头微蹙,是不舒服么?

    一众人奇怪的看着这场景,半晌,谁也没开口。

    忽然远处慌慌张张跑来两人。

    “元徽!元徽兄!”在前面的玉陶惊慌失措的奔到众人前。

    “哎,你们也碰上贼人了?”

    也?

    看到宋玄在自家二哥怀中,衣上又不似旁人身上有血迹,玉陶惊道:“元徽这是怎么了?”

    抬眼看到自家二哥看向自己的眼神,玉陶只觉得冷箭刷刷的向自己射来。后背冒冷汗。

    “不是二哥,你听我说~”

    李渔挤到跟前,看到元徽在玉衡怀中,心脏砰砰直跳,伸手摸了摸宋玄的手,好冰!

    李渔忙顺手接过宋玄,玉衡一向知晓他二人关系亲近,不得不放开手。

    李渔急急道:“舟舟方才被贼人掳走了,劳烦二公子了。”

    “对对对!刚刚我和李渔在远处看到一贼人掳了舟舟便走,我俩也没追上,我,哎,阿渔,你去哪?”

    李渔抱着宋玄转身便走,高声急道:“陶陶去寻招招!”

    对,找招招!看看哪个贼人这么不想要命了!转身正要走,瞥见李渔的笛子,在绪之身前站定,一本正经道:“阿渔的笛子,劳烦公子相还。”

    绪之又瞥了一眼笛子,笑着递了过去,玉陶拿了笛子便跑。

    玉衡一挥手,身后的沐溪跟上玉陶。

    看到来如风去如雨的两人,一众人疑惑至极。

    绪之看向心不在焉的玉衡,好奇问道:“承之不跟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