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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七章

    待宋玄去溪边随便清洗了一下,回马车里换过李渔带来的衣物后,发现几人已经席地而坐,只等自己了。

    “哥哥快来!”

    李渔道:“快来吃吧,这是一早在醉香楼买的。”

    又瞥了一眼她包着的手。

    “手上的伤没事吧?”

    “无事,这点小伤。”

    宋玄席地而坐,只见地上铺着一块布,上面满满当当的摆了十几道菜。

    清蒸鲤鱼,宫爆虾仁,三丝小肚,糖醋排骨,素炒蘑菇,······

    玉陶神秘兮兮的去了趟马车处,两手背着,笑嘻嘻道:“如此盛宴,怎能没酒?”

    说着斟了四杯酒,舟舟便要伸手,招招一筷子敲在手背上,“小孩子不能饮酒。”

    舟舟扁扁嘴,宋玄端了蜂蜜核桃仁放到她面前,安抚道:“今日不限你甜食,想吃多少吃多少。”

    小女孩瞬间满脸笑意,甜甜道:“谢谢元徽哥哥,哥哥最好了。”

    三人举起杯子,玉陶见招招未动,招招笑道:“我不饮酒,三位公子喝吧。”

    玉陶觉得招招是女子,也不便勉强,端起自己的杯子一饮而尽,笑道:“人生得意须尽欢。”

    “不过,元徽你这两日受了什么折磨啊?怎么刚才那副样子?一早问李渔他说你来桃花山了,难不成,难不成你师父又磨练你了?”

    “是啊,让我爬山去了。”宋玄一副不在意的样子笑道。

    “这两日都在爬山?那得爬了多少趟?”玉陶好奇道。

    宋玄喝了口酒,道:“还好还好,这不是今日清闲了么?”

    李渔心道,什么还好,明明听到很多豆子的声音。

    宋玄见他有些不高兴,问道:“师父折磨你了?”

    “也没有,只是让无涯盯着我练功,不许外出。”

    玉陶嘎嘣嘎嘣的嚼着花生豆,羡慕道:“我也很想让元先生指点的,奈何我习武太晚,现在努力也不会有什么大成就,就连家中的护院都打不过。”

    “玉家重文,走的都是科举的路子,你浪费这些时间做什么?”宋玄道。

    “那你们不是都在习武吗?”

    宋玄与李渔眼神交汇,玉陶最受不了这种时候,好似他俩有许多他不知道的秘密,诚然,自己是比不得他们亲近,瞬间感觉心中有些堵。

    宋玄往招招身上一靠,呵呵道:“谁让我有个爱发疯的师父呢。”

    玉陶一愣,这两日是家里还是书院里都有人在私下议论元徽的身份,听到元徽提到师父,又不免为他的身份惋惜。

    李渔看着玉陶,冷声道:“我爹是武将,我怎能不习武?”

    是啊,李渔的父亲是安成县的将领。

    场面瞬间冷了下来,玉陶心中有些埋怨自己,想着怎么挽回,看到元徽随意的靠在招招身上。

    “招招是女孩子,你怎么又靠在她身上?”

    宋玄调笑道:“怎么?你不知道,招招是我的人。”见招招也并未反驳。

    玉陶瞳孔放大,一脸震惊,不可思议道:“你,你,你才多大?你怎么能?”

    宋玄实在没忍住,哈哈大笑,笑声惊飞了树上的鸟儿,旁人见她这么畅快的大笑,也都笑起来。

    玉陶反应过来,知道宋玄只是随口一说,想来他师父对他如此严厉,断不会有此事的,再说了,不是说裴府的表姑娘有意元徽吗?

    一旁的舟舟见元徽笑的那么开心,一本正经的对玉陶说道:“我是元徽哥哥带回来的,我以后一辈子也要跟着元徽哥哥。”

    “噗”玉陶一口酒喷出来,看着面前的小女娃,又打量着元徽,侧过身子对李渔说道:“佩服,佩服。”

    “舟舟,你这是赖上你元徽哥哥了吗?”玉陶逗着舟舟。

    “怎么是赖?先生说我们就是一家人啊,我看看陶陶哥哥才是赖上我元徽哥哥了呢。”

    “哈哈,哈哈”

    “那你说说我怎么就赖上你家哥哥了?”

    “李渔哥哥也是先生的半个徒弟,我们也是一家人,所以···”舟舟故意拉长声音。

    “嘿!你这个小丫头,你是说你们是一家人,我是外人?”玉陶瞪眼。

    舟舟嘻嘻一笑,“陶陶哥哥好有自知之明。”

    玉陶心塞,委屈的冲着李渔道:“阿渔,这个小丫头欺负我。”

    后者摸了摸舟舟的脑袋,宠溺道:“舟舟很乖的。”

    玉陶往李渔身上一倒,“啊啊啊,没天理,你们一家人都欺负我。”

    “哈哈哈,哈哈哈···”几人嘻嘻哈哈的闹着。

    招招见宋玄饮了不少酒,刚想阻拦,宋玄似是知道她的意思,笑着摆了摆手。

    不多时,宋玄酒意上头,心里却很畅快,起身对舟舟道:“哥哥带你去那边桃林去看桃花。”说着拿起李渔的竹笛。

    舟舟开心道:“好啊,好啊,我们刚才路过的时候见桃花已经开了呢。”

    宋玄起身掠去,招招带着舟舟也忙跟上。

    玉陶嚷道:“哎,元徽兄,还有一件事没和你说呢。”

    “说什么?快走吧。”李渔说道。

    “方才高兴便忘了,大哥没几日就要回京了,可那几位公子却不走了,说是要在去咱们书院听学。”

    李渔惊诧道:“他们都是世家子弟,又不用考取功名,留在咱们这个小地方做什么?”

    “就是说呢,好生奇怪,不过听闻在书院南薰先生是拒绝了的,曾夫子便说是几位公子身份尊贵,在这小小的县城受委屈的可怎么好?真要是留下也不是不可以,须得瞒下身份,和普通学子一样。”

    “当作普通人?怎么会?难不成就是和他们起了冲突了也无所谓?”

    玉陶笑道:“昨日书院就是在议论这个问题,好在他们去的都是天字班,咱们在玄字班,不会有什么交集的。”

    李渔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心下有些烦躁,催道:“快走吧,他们都没影了。”

    “舟舟那丫头嗓门大,还怕找不到吗?”玉陶说道。

    一夜春风过后,桃花山的万树桃花竞相绽开,路上皆是三三俩俩上山赏花的游客。

    舟舟欢快的在桃林跑来跑去,银铃般的笑声不绝于耳,远处,一双浑浊疑惑的眼睛一直紧盯着她。

    宋玄飞身到一株老桃树上,老桃树粗壮的树丫向四周延展开来,宋玄寻了一处舒适地躺在了桃树上,微风飘过,几瓣花落在宋玄的衣衫上。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