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站起,“晚安。”
他往那地上铺着床铺的地方走了过去,容暮抬眸,思绪泛滥,指尖都在颤抖。
“我不知道。”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应朝寒顿了顿,竟是笑了。
“没事,你这样就很好。”
她不是说她不爱了,不是说舍不得,说的是不知道。
他记得刚重逢那会儿,她斩钉截铁地否认和拒绝,也记得她从身到心对他的抗拒和讨厌。
如今,她一句不知道,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好的回应了。
应朝寒走过去,掀开被子平躺着,“睡吧,阿时。”
“……”
容暮迟疑了很久,在他已经发出平缓的呼吸声时,终是开不了口再说些什么。
他太累了,她一样。
如他所说,她需要时间去面对自己,而他……会等。
奇迹一般,心中那疯了似地紧张和冷意得到缓解,容暮缩在床上,拉过一旁的被子,闭上了眼睛。
……
清晨,阳光倾泻,空气清新。
容暮端着杯子,站在屋檐下刷着牙,应朝寒才从里屋出来。
她穿着宽松的灰色T恤,因为膝盖受伤,下身着了一条牛仔短裤,露出伤痕累累的大腿。
他顿了顿,想着昨晚的一切,也看到某个女人刻意回避他的模样,发出一声低笑后朝她走来。
“……”
他道,“早。”
容暮刷牙的动作没停,瞅了他一眼,又微微弯下腰,防止泡沫飞到自己身上。
她张着满是泡沫的嘴,说话模糊不清,“早。”
大概是她这副清纯无害的模样取悦了他,男人又笑了几声,那声音就在容暮背后,热意爬上了她的耳廓。
她的头往下埋,不看他,飞快地漱了口,在他出来之前先走开,在门口的水龙头处洗了一把冷水,热意才退散了。
应朝寒走进浴室,看到简单的洗漱台上放着的杯子和牙刷,又笑了。
杯子里装了水,浅绿色的牙膏乖乖地附在牙刷头上,就像某人一样。
他端着杯子出去,那人跟故意躲着他似的,已经不见了踪影。
应朝寒问,“她人呢?”
保镖回道,“容小姐进里面安排早饭去了,您洗漱完了也请进去,她应该在等您。”
“……”
等他吗?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让他高兴呢?
原本以为等到她放下过去、再次敞开心扉会十分困难,至少,他已经做好了打长久战的准备了,可谁知道她一早会表现出这个样子,倒是让他有几分诧异。
还有从心底里溢出来的愉悦和满足。
应朝寒很快就洗漱好了,兴冲冲地走进里屋。
容暮正在摆放着他的碗筷,头也没抬,喊他,“吃饭。”
应朝寒眼里堆积起笑意,快步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坐下。
容暮被他看得有些烦了,他一早醒来就用这种眼神看她,什么意思?
应朝寒扫了一眼桌上,白粥加上一些清淡的小菜,一看就知道是出自谁手。
他转眸,“你做的?”
容暮“嗯”了一声坐下,拿起筷子,“镇上没有什么好的补品和药材,你的伤吃不了味重的,将就这些吃吧。”
“不是将就。”
容暮夹着一根莴笋,看向笑脸盈盈的男人,总觉得他这样笑很渗人。
“我很乐意。”
应朝寒抬起手,拿过筷子,夹了一块小菜尝了尝,“乐意一辈子吃你做的菜,多久都不嫌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