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魔血脉？”戴琦一脸惊讶。
陆望舒目光也聚焦在苏桀脸上，眼神里透着奇怪。毕竟普通人谁没事问他们这个。
“你服用了妖魔药剂吗？”戴琦问道。
“没、”
苏桀知道对方肯定是这个反应，但还是想知道答案。
戴琦微微皱着眉，说道：“妖魔血脉？都有说明书的吧？”
“说明书？”苏桀愣了一下，不是自己慢慢掌握吗？他想的还是对方能说什么偏方，但是哪想到有说明书？？
“你不知道吗？”戴琦惊讶道。这不是常识吗？
“……唔，我只在妖魔网上看过一些妖魔药剂的分类。”苏桀苦笑道。
这还是苏桀这两天看的。
原身在谢冷玉的教育下，根本不关注妖魔网的事情。而在红泉镇这种小镇上，又根本接触不到真实的妖魔药剂。只有县里，才会有省批的妖魔药剂实体店。
红泉镇的学校，也没有人提起过这个引子，苏桀还真不知道有这东西！！
鬼知道，妖魔药剂还有说明书的，不是只要喝了就好了吗？
“说明书是什么啊？妖魔药剂不是喝了就行吗？需要什么过程吗？”苏桀不解的问道。
戴琦瞪大眼，“你不会喝过了吧？”
双手插在风衣口袋里的陆望舒也忍不住道：“你是不是在太龙城那里的火车站买了黑市的妖魔药剂？”
“没、没有。”苏桀苦笑着，“我只是好奇，问一下。”
戴琦有些不相信的看着苏桀，劝诫的说道，“妖魔药剂这种东西，服下的过程很复杂的，毕竟是植入妖魔的血脉，虽然是从基因层面，但有些人的体质是跟这种妖魔血脉对冲的也不一定。
所以在购买的时候，根据不同妖魔药剂的参数，还需要这个人去医院进行基因对比，在容错率高于85%才能服用。一般来说，在一些大城市里，基因对比的机器，那些售卖妖魔药剂的店里都已经普及了这种机器。”
苏桀眼皮一跳，“这么复杂啊？”
戴琦夹着那几张打印纸，伸出手指头：“除了容错性，还有引子，这种引子跟妖魔药剂缺一不可。只有发明了这种妖魔药剂的财团才掌握着。必须要跟妖魔药剂一起服用才能确保妖魔血脉在身体里觉醒。”
“可我看妖魔网上说，不是有服用了妖魔药剂的人，开始几天甚至一两个月还无法掌控身体里的妖魔血脉……他们也是服了引子的吗？”苏桀问道。
“当然啊！没有引子，怎么觉醒妖魔血脉啊？”戴琦一脸诧异的看着苏桀，说道。
“那除了引子还有什么？”
“还有……比如说一些比较高品质的妖魔药剂，是需要注射的，直接注射到颈动脉，心脏里的。这种很危险，但是觉醒的妖魔血脉，也非常强大。”
“你真的没有吃妖魔药剂吧？没有引子，就算你喝了妖魔药剂，也觉醒不了。时间久了，你身体会出问题的。”戴琦暗中又动了羿眼，当然什么都看出来。
“没有，没有。你放心，我真的只是问一下。我不会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的。”
苏桀脸不红心不跳的道。
事实上，他也确实没有吃妖魔药剂，只是被妖魔换心罢了。
就是不知道怎么觉醒啊！
他之前还一直以为只要吃下去就行了，谁能想到还有这么多限制！！
当然，还有一点是苏桀先入为主了。
“我只是比较好奇，所以想问一下。这种妖魔药剂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能让妖魔的血脉出现在人体里啊？就没有不通过引子能觉醒妖魔血脉的吗？”
“让你说中了！还真有的。”戴琦忽然面色凝重的道。
“妖魔药剂是什么，我就不知道了。以前，包括现在，黑市上有很多贩卖这种妖魔药剂的生意。卖的就是这种没有引子的妖魔药剂，价格比市面上的便宜了一半的价格。”
“为什么？”苏桀惊讶道。他只听说过黑市上卖的东西疯狂涨价的，还是头次听说半价的。
“没有引子啊。现在的妖魔药剂，很多配方都泄露出去了，当然只是那种非常普通的妖魔药剂，但是引子依然掌握在那些财团的手里面。就算是那些生产妖魔药剂的厂家也只是生产妖魔药剂，不生产引子的。”
“那些妖魔药剂本身的原材料也不值钱，这才是黑市能卖出半价的原因。”
“不是说没有引子不能觉醒吗？”
戴琦说道：“妖魔药剂虽然名义上必须服用引子，但是无数的例子已经证明了，在生死之间，人体内的妖魔药剂，哪怕没有引子，都有可能觉醒。很多人，为了节省二三十万的差价，宁愿去武者擂台那里牺牲自己的生命，来觉醒自己身体的妖魔血脉，但是基本上都失败了。”
“这种想走捷径的人，每年都会有很多，成功的寥寥无几，死去的不知道有多少。”
戴琦说完，看着苏桀。意思是‘你懂的吧。’
苏桀轻轻点了点头。
他心里有些沉重。到头来，之前做的都是无用功。反而是他开始打算去那里，倒是正确的选择了。
苏桀感觉自己此刻的呼吸好像都在颤抖，真的不想去啊！
还有什么办法呢？
向这些人求助，有用吗？
如果之前还有一点侥幸心理和时间缓冲，现在残酷的现实却是直接血淋林的摆在了他的脸前。
“你怎么了？”
看着苏桀没有掩饰皱起的眉头和脸色，戴琦问道。
……难道真的让我猜中了？
他妖魔药剂哪来的啊？
戴琦有点可怜他，这种情况无解的，如果不想身体异变长出一些奇怪的东西，就必须要去正规妖魔药剂实体店，去购买正版的妖魔药剂还有引子。
而有些黑市的妖魔药剂甚至是劣品的，服用了引子，就相当于引爆了一个炸弹。不知道身体会变成什么样子。所以除非是那些走到绝路的人，否则没有人会去捡黑市的便宜。
“我、”苏桀喉咙干涩。
他抬头看了一眼戴琦，又苦笑道：“我不知道怎么说。”
“去食堂。坐那里说吧。”陆望舒道。
“……嗯。”苏桀心里只是觉得这里人太多。
跟着陆望舒和戴琦往食堂方向走去。
“妖魔药剂，像是吃了妖魔药剂吗？”庞好跟谢赵雍道。
谢赵雍到底没有想起来，听了庞好的话，“我出去一趟。”
“你也走？”庞好道，“你们一个个怎么都往外面跑？男的都出去了，留下的就我一个？”
“这里我导航到一个酒庄，去那里买点酒。”谢赵雍道。
“酒？帮我买瓶二锅头，晚上火车上喝。”
谢赵雍道：“行。”
说完，丝毫不拖泥带水的朝着大门的方向走去。
庞好一个人站在那里，回过头看着已经快要走到食堂门口的陆望舒和苏桀，刚刚戴琦和苏桀的对话，庞好都听着。而且因为他的诚实之戒的原因，他可以分辨任何人的谎言。
当然，如果说谎的人认为自己没有说谎，那么庞好的诚实之戒就会失效。而能做到这点的妖魔武器还真不少，比如催眠自己、控制身体器官的妖魔武器。
庞好也不会太过依靠手里的戒指，否则就会像它的前几任主人一样，早就死在了赌场上面。
不过像之前那种小事上，庞好本身不是太在意。
“那男生说他没吃妖魔药剂是真的。”但是，其它的……有很多是假的。
庞好也用羿眼打量了一眼苏桀的身体，没有发现什么。如果他有变节者之眼，……庞好笑了下，“那就爽了。”
至于去质问那个男生，庞好没有兴致。
肖亭当时去医院问的那个男生，跟他说了，这个手机是那只蛇妖的，可能这个男生跟那蛇妖以前认识，比如情侣什么的。还有现在被那只蛇妖下了妖毒的那个女生……
这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在里面。
庞好对那只三尾狐感兴趣，也可以说对钱感兴趣。
现在，他不想去管那个男生。女的还行，男的，谁爱管谁管！
他需要钱啊……
“泡汤了！”庞好没有去食堂。
他喜欢陆望舒吗？有一点点。谁让陆望舒最漂亮。要说性格品质，庞好一直觉得那是虚的，只要够漂亮，性格再烂也会呈现一种反差美。
但是，他不当舔狗。
至少在陆望舒面前，哪些男人走在陆望舒面前也跟他没一毛钱关系。
他只负责赚钱，赚很多钱，不管是买房子买豪车买丹药买妖魔武器……到了想买就买的时候，他想要一个漂亮的女人实在是轻而易举。所谓的女神，只是你没钱的时候看着她。
等有钱了，再看她就好了。这就是庞好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其实，在帝都的武校是最容易积累财富的，那里有很多榜单。但是贫困的家庭学生去了，没戏。……会被弄死的。
能在榜单上的都是家里有财富和权势的，他们可能并不需要榜单所代表的学校赠送的丹药和妖魔武器，以及针对天才的功勋点。
但是名誉和光环这种东西，在现代重要性要大于一切。
外来者，或者真正有天赋的武者，在大一的时候就会被各个财团二代成立的学校社团瓜分完。这些人会跟他们背后的财团签订长达四五十年的契约，然后由这些财团来供应他们的吃穿还有丹药。
争夺榜单的依然是这些人，但是最后榜单上的实际人选是这些人背后的财团二代。
当初庞好就是深知那些帝都武校的阴暗，所以没有去，而是去了当地的武大，但就是这样，依然招惹到了不该惹的人，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在那种学校里遇到的家庭父母最多也就算是千万资产的人。
而一些武者的资源，他不得不竞争！再不争，就废了。
结果是，得罪了一大片人后，连学校都在帮对方，毕业后，他被踢出镇国军的名额，当了一个对妖特工局的实习搜查官……
从那时，庞好就知道，这个世界只要有钱，你就掌握了一切。哪怕再强大的武者，也需要拿钱去堆。
而在撼龙者这些人制定的制度下，有钱，连强者都要低头，臣服你，包括你的子孙后代，都是他们的仆人！！
刚刚戴琦说的妖魔药剂，他真的不是没有想过发这样的财。
但是没人信他，他能做到分辨别人的谎言，但是别人做不到。他拼命的在在对妖特工局里做任务，做那种钱多的任务，妖魔武器，他曾经也得到过两件，不是陆望舒那种简单的背后有她老师姑妈的简单任务。
他拿命搏的。但是，他拿出去卖人了，一件卖给了赵娜娜，另一件卖给了对妖特工局的副局长。
没有办法，干事业，当然得要启动资金。
这些年，他投资了不少产业链，一半赔一半赚，总体上还是亏了。
这几个月，庞好在停滞下的时候，都在想一件事，也是曾经他的理想——他想建立一家公司。
不过，这回可能赔的他裤衩子都要丢掉。
……
食堂里。
苏桀看着戴琦，他觉得戴琦比陆望舒看上去更好说话，而且也很容易让人亲近。
“你是不是……”
苏桀打断戴琦的话，“不是，我想问你们，对妖特工局管高利贷吗？”
“高利贷？”陆望舒指甲‘砰’的撞在桌子上。
戴琦脸也一惊。
“什么意思啊？你借了高利贷吗？”问道。
“是，我姐。”苏桀微微低着头道，“她在旧州的师范上学，去年寒假前，在网贷上借了五千。因为逾期了一次的缘故，利息猛涨，现在变成了两万八，这个月就必须先还5000！”
“你们管这个吗？”
苏桀看着戴琦，“我现在担心的是，就算我还了这两万八，那边的人还会纠缠不休，然后在收到钱后又说差多少，继续提利息，缩周期，利滚利到几十万……”
戴琦听着苏桀说的，两眼瞪的大大的，怎么也没想到话题会从妖魔药剂突然转到这上面，而且这又是一个非常沉重的话题。
“望舒姐，”戴琦看着陆望舒，她不知道这种事情能不能管。
陆望舒想起了之前看见的那个女人，道：“你父母知不知道你姐姐的事情？”
“不知道，我跟我姐通的电话。这件事现在只有我知道。”苏桀道。
陆望舒诧异的看了苏桀一眼，又陷入沉默。
过了几秒，“这种事情，我知道的。这种网贷公司在国内有很多，借下的本金，逾期没还后，就要付违约金，和增加的利息。”
“在借钱的时候，还会有30%、50%的砍头息。”
“望舒姐，什么是砍头息？”
“砍头息，就是你借了3000，但真正到手的是2100元，却给那些放贷人打了一张3000元的欠条。”
“这不是骗子吗？”戴琦很生气。
“手续是他们办理的。所以，最好的办法是不借。这种诈骗性的网贷，会以提高贷款额度为名，引诱借款人继续贷款，以贷养贷。只要借款人继续贷款，利滚利，很快小贷就变成了巨债。”
“另外一种套路叫“展期”。做“展期”本来是放贷公司应对借款人还不上钱的一种处理方式，多付一次利息，可以延长一个周期。但放贷公司有时会故意阻碍借款人还款或强制要求借款人不按时还款。通过这种方式，网贷公司不仅赚到了高额展期费，还能一直钓着借款人这条鱼，不让他脱钩。”
陆望舒的声音很冰冷。
“我以前有个同学，她就是这么被骗进去，有人打了骚扰电话过来，我才知道，她已经欠下了400多万！”
“400万？”戴琦不可置信的道。
“这绝对违法了吧？”
“没有用的，一切都在法律的见证下面。每一张欠条都有她的身份证和手印，还有借贷数据。即使报警，本金也要还清。”
陆望舒当初特意调查过，也是因为如此，她才如此清楚。
这个世界非常黑暗。
有些人就要它这么黑，只有它们足够黑，其他人才能看到光明。
苏桀听了陆望舒说了这么一大堆，就听到两个字‘展期’。如果苏柠檬借贷的那家公司，用这种手段，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何况，苏柠檬借了两家。
已经快要和陆望舒说的那样，以贷养贷。
“望舒姐，他们那么高的利息不用被抓吗？我记得高利贷也要判入狱的吧？”
“不是。”陆望舒无语又有点心冷道：“高利贷，不会被判刑。甚至不是一种违法行为，一旦发生纠纷，只不过没有法律保障而已。但是本金受到保护。”
“网贷也一样。最多只是民事纠纷，公安机关一律不得干涉民事纠纷这是死规定。”
“好拉——”戴琦声音高了八度，差点说出垃圾两个字眼。
陆望舒看着苏桀，“所以这种借贷事件，除非你家有能力而拒不偿还，法院也不会拘捕你。”
“此外，你们也要做好心理准备。这种借贷公司没有人性，都会外包催债公司，在掌握了你家的联系和地址后。会不断通过电话、短信骚扰你和你的家人朋友，这些报警也是没用的，因为很难查到。”
“只有借贷公司在讨要过程中，动用暴力，才能追究他们的刑法责任。所以你们现在可以处理的方式有两种，第一先把这两万八补上。第二种，你可以不必理会任何催收，等着网贷公司到法院起诉你们，法院怎么判决今后怎么还，年利息方面是很明确的，不得超过24%。”
“这些人都是恶鬼啊。”戴琦小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