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三坛之后又三坛
龙影走了，他没有去搀扶那个倔强的人，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虽然他很想告诉铁龙云，现实的发展距离他想的样子，还有很远很远，远到让人看不到希望。
一旦他倒下，无论现在做再多准备，他们也顶不起这片天！
他们的肩膀太弱，他们的私欲太多。
正因为清楚这些，龙影一直在竭尽所能的帮助铁龙云。如今的正气宗，可信任的人太少，只要有他在，铁龙云就不需要假手他人。
‘徒弟么？既然李铮如此推崇，师兄这般认可你，我倒要看看你是否有什么三头六臂。’
念及至此，龙影呼和一声，双手掐过奇怪的手印，一柄长剑赫然出现在身前，龙影踏上长剑，一道剑芒过后，刹那间消失在天际。
余婆婆住所内，牧云峰紧闭的双眼睁开，一股无名气势陡然在房间内升起。
“摇光境后期，这般修炼真是太慢了。”
牧峰暗暗叹息一声，面无表情的打开房门。
“你个牲口，这速度你还嫌慢？”
一阵久违的声音自灵魂空间内响起，牧峰开门的动作为之一滞，僵硬的面庞毫无异色，只是眼角闪过的那一抹轻松，外人无从得知。
“晏二狗，你醒了？我还以为你会在劫难逃，不错。”
“放NM的臭狗屁，牧三瘫，你还没死之前，哥们一定会努力活着。”
本来还有些得意的晏云，听闻牧峰话语后，顿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叫在劫难逃？你咋不直接点说以为我死定了？小嘴咋就这么甜，这么惹人厌呢？
“废话少说，今日你昏迷之后……”
牧峰懒得理会，直接将他昏迷其间发生的事一一告知，他现在需要他的大脑。
“你是说我昏迷后已经有人暗自查探过这里？”
得到牧峰肯定，晏云沉思片刻，想了想，排除打探者是黑旗军的可能。要知道，目前与他们有所交集的只有赵阳小队，虽彼此双方有些小的磕磕绊绊，但以赵阳的性子，断然不会派遣手下过来监视。
一个开口就要学别人秘法的人，铁定不会这般遮掩。如果她想了解更多，怕是会选择当面发问。既然昏迷前她没问，按照想要学习八段杀的心理来推测，更不可能做出此等愚蠢之事。
至于木槿国主一方，那就更不可能，目前的他还不足以吸引到他们这些人的注意。除非这些人时刻监视着李铮，但以他前世的灵魂修为感知，从未察觉到李铮身边有人监视。如此，木槿国主一方亦可排除在外。
这两方人马排除后，与牧云峰有所交集的就只有李铮为代表的正气宗掌门，以及那个大长老的私生子。这两方，无论是谁晏云都没法排除他们的嫌疑。
虽看似和李铮走的较近，但自从江源事件过后，晏云对他的信任已下降不少。同样的，李铮看起来也不如初始时那般相信自己二人。既是如此，他当然有派人监视自己的动机。
至于江源就不必多言，如果是他的人，那么自己等待的时机就快到来。看样子，明天这里将会很热闹……
见此事晏云已心中有数，牧云峰正琢磨如何向他讲述百灵儿的事。
“晏二狗，你的灵儿姐，体内情况不太乐观。”
“怎么了？”
听闻是百灵儿的事，晏云的声音有些焦急。牧峰见状，心中升起一丝涟漪。不知究竟是因晏云紧张百灵儿，还是因他紧张百灵儿…
“她的身体内，生命力的流逝很是诡异。以这具肉身的记忆来看，她明明只有26岁，但她身体给出的反馈，显示她已度过50个春秋。”
“什么？你说的确定真实？”
晏云的语调自觉提升，牧峰抿了抿嘴，并未言语，灵魂空间再次陷入沉寂。
就在牧峰打算出门时，像是想起了什么，再次补充道：“另外，我的星力对她损失的生命力，有一定程度的补充。”
“有这种事？大概补充了多少？”
晏云有些不敢相信的出言反问，同时心里不断回忆醒来后的种种。
“倾尽全身星力，补充时间不到一年。”
“灵儿姐之前吞食过赤鳞果枯荣参等灵物，对生命力或多或少会有一定的提升。七叶紫荆花的存在，使得从外表根本看不出她的生命特征……”
“看这样子，是有什么东西在加速消耗她的生命力。究竟会是什么呢？”
晏云再一次陷入沉思，牧峰则是暗暗点头，关心则乱的情况下，他倒是忽略了七叶紫荆花的存在，一度怀疑过肉身记忆被人动过手脚，现在看来的确如晏云所猜测的那样。只是……
两人再次沉默不语，牧云峰打开房门，看到大堂内躺椅上的百灵儿，眼睛不由自主的躲避开。也不言语，踏步走向门外。他需要去那间藏着监视者的房屋内，探查一番。
百灵儿则是悠闲地摇晃着，只是她俏脸上的虚弱，完全掩饰不住。
牧峰来到小巷内，看准了房间位置，身影一晃，消失在小巷内。不过片刻，牧峰再次出现。房屋内很正常，没能查探到任何有用的信息。如此情况，自然在他心中有所预演。
面无表情的走回房屋内，步入大堂百灵儿的身影已经消失，眼神闪过一抹狐疑，四周打量一番，却在某个角落看到百灵儿正拿着余婆婆的衣物做着修补。见百灵儿奇怪的看向这边，牧峰目不斜视的踏步前行。
………………
第二日，小别楼内，一夜未眠的李铮看着龙影，对他很是无语。这个傻子，昨夜已经到了小别楼。来了之后，也不言语，从须弥戒中取出三坛陈酿，就那么自顾自的席地而坐，一杯接着一杯喝着。
起初李铮颇为好奇，询问几次未果后，打算席地同饮。只是他的手还未碰到酒坛，就被龙影一掌拍开。就这样，一整夜他都在喝酒，三坛之后又三坛，三坛之后又三坛，这都快十坛了大哥，明明喝不醉却执意要喝。
他喝了一夜，李铮则是陪着坐了一夜。其间两人宛若两根木头，你不言我不语，谁也不曾说话。李铮有意劝阻几句，却每次都被龙影那个你很烦的眼神阻止。
李铮揉了揉眼，想要站起身，但麻木的下半身不听支配，只得缓缓挪动双腿。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丝丝知觉再次出现，李铮慢慢站起身，打算拂袖离去。
“把宿松叫过来！”
身后传来龙影嘶哑的话语，李铮点点头也不言语，转身出了房门。
不消片刻，宿松进入屋内，恭敬行礼后，闻着浓郁的酒味，眉头皱了皱。
“外门弟子宿松见过龙师叔。”
“呵，原来你就是宿松。”龙影站起身来，踢开身边十个酒坛。
“回龙师叔，我就是宿松。”
“我见你资质不错，日后来跟随我修行吧，总比跟随这个废物强。”
龙影看着宿松，含沙射影的嘲讽着已经换了身衣服再次出现的李铮。后者也不理会，直接从他身旁走过，来到书桌前，继续整理门下弟子传回的秘讯。
“谢龙师叔好意，除小师叔外，我不打算入他人门下。”宿松心有抵触，言语间，也是充斥着些微的不满。
“哦？你这个他人，也包括我和掌门？”龙影饶有兴致的看着宿松。
“回龙师叔，包括您和掌门。”
龙影一步步接近宿松，也不说话，眼睛直视着这个骄傲的少年。后者满脸不服输，不肯挪动分毫。无论是脚下位置亦或是眼神，都是透露出浓浓的倔强。这种令人厌恶的倔强，使得龙影眉头微皱，冷冷看了眼李铮。
“两个废物！”
李铮握笔的手颤了颤，没有言语很快又伏案书写起来。反倒是宿松怒目圆睁，俨然一副不服气之像。只是龙影的目光不在他身上，也不想理会这个拥有可怜的骄傲，可恨的倔强的家伙。
他看着平静的李铮，心中很是难受。昔日辉煌的二哥，如今却是这般无能。你的强者尊严、强者气势去哪了？
“昨天后山山涧出现一头狼妖……”
李铮心绪不宁，手中毛笔剧烈抖动了下，一道横跨纸张的墨影就此诞生。他终究没再继续伏案书写，反而是眼神凛冽的看向冷笑连连的龙影。
杵在一旁的宿松这才发现，原来龙师叔并非是冲着他来。只是他想不明白，既然没我什么事，你们神仙打架叫我来这边做什么？为你们摇旗呐喊？
龙影见李铮如此，嘴角冷笑之意更甚，不再言语，转身看向宿松命令道：“带我去找掌门的亲传弟子。”
宿松点点头，目光看向李铮，见后者眼神尖锐，也不知该如何劝说，拱了拱手这就转身离去。
龙影跟在身后，即将出门时，李铮出言：“等下！”
只是他的言语无人遵守，龙影早已消失在门外。李铮无能的咬了咬牙，心中很是担忧嫣儿的安全，想要就此离去，却又看向案子上的秘讯。
半晌后，恢复平静的李铮继续伏案书写着，他知道龙影是故意为之，他也知道现在的自己很是窝囊，但除此外他又能做什么？发泄他的无能之怒？
至于嫣儿的安危，过了最初的关心则乱之后，他心中很清楚，龙影既然如此堂而皇之的用来刺激他，想必是狼妖已除，嫣儿无恙。
‘师兄，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