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都市小说 > 乱世奇缘录 >第三章:梅园巧合奏,洞房又未眠
    大雪纷飞而至,青莲整日守着火炉尽量把火烧的旺一些,周子言比以前更加不愿意出门,整日都窝在火炉旁取暖,偶尔弹上两首曲子来给自己解闷,更多的时候就翻阅书架上的书籍。别的再无多话,也不见任何来客,唯有周王时不时的派人送东西来,其余人是不敢迈步进万竹林的,送东西的人送完东西也只是按照周王的意思向青莲打听一下周子言的近况以回去禀告,想见周子言本人也是见不到的。 周王每次听完他们的禀告也是忧心忡忡的,又听闻梅园的红梅开了,甚是艳丽,便命人去请了周子安,扶风,周子康,等一些年轻的臣子雅士来梅园赏梅,又命侍从抬了虎皮撵轿去万竹林接周子言,好让他散散心。 因先后喜欢梅花,然周王命人四处搜寻梅花的品种建了这梅园,这梅园是周王对先后的牵挂和慰藉。自先后生完周子言亡后,周王也未在立后,可见周王对先后的情谊。

    周王看看周子言见他气色红润也不再像往日那般憔悴虚弱,只是精神颓废点,想是他待在万竹林太过孤寂便道:“朕见子言气色比之前好了很多,又听太医说你的身体已无大碍了,何不搬出万竹林来陪陪父王,帮父王解解忧?|”

    周王此言一出,众人里一激,不由的一同看向周子言,皇宫里的众人都知道皇上最宠爱的就是先后的两子,尽管周子安行为乖张跋扈,手段残暴,但周王还封了他为储君,二子周子言性格温和,才情出众,但自小因多病远离朝政,早就被在朝之人遗忘在外,现如今他病情好了又深得周王的宠爱,不知道周王说这话是随意之举还是另有深意。

    正当众人猜测之际,只听周子言道:“子言清静惯了,怕是一时不能习惯宫内的生活,有太子和众大臣为父皇排忧已是绰绰有余,哪里还要我一个闲散之人添乱。”

    周子安站在周王身后听见周子言这般说心里会心一笑,又见轻风拂过花枝,熟透的花瓣漫天起舞,便借此错开话题道:“父皇你看这梅花飞舞,胜是美画一般,此情此景何不叫子言弹奏一曲《梅花引》,这是母后生前最喜欢的曲子。”

    周王听闻也一脸的感慨道:“是啊,从子言搬进万竹林我就没有听过这首曲子了、”

    周子言看见扶风静静的站在人群后面,其实他来时已经第一眼就看见了扶风,他又看看周王道:“父王这首曲子要琴箫合奏才能展现它的魅力,我能否请扶将军与儿臣合奏一曲。“

    扶风原本是故意躲在人群,等周王尽兴完后就告辞,哪知周子言此时却把她拉到前面,他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之际,只听周王呵呵笑着转过头来搜寻自己的身影,扶风无奈只得站出来,周王道:“扶将军也会奏曲?”

    扶风刚想婉拒,周子言看出他的想法,便抢先道:“将军的音韵在儿臣之上,儿臣早就想和将军切磋一下。“

    周王听闻也顿时来了兴致,对身边的宦官吩咐道:“去把朕的那把绿绮和紫竹萧拿来。”

    宦官听令小跑着去了,扶风见这梅园里满是各种稀缺的梅树,此时都争相开放,扑鼻的清香夹杂着香甜,各种鸟雀在枝间闪动着翅膀,吸食着花间的甜蜜,他们现在处的正是梅园的中心小亭,周王坐于其中,四围站了年轻的官士文人,宦官取了琴箫来又命人在亭下设了香案摆好绿倚琴。 扶风见此也只好走到琴前坐了下来,用手拨了几根弦试下音色,琴声清脆空灵,不愧是名琴,扶风看看周子言轻点头表示自己准备好了,只见他纤细的手指搭在琴弦上是那么的的相衬,仿佛这把琴就是为他量身定做的一般,只听见琴弦在他手指的拨动下发出铮铮的声音,轻灵婉转的铮铮声伴随着高低的音律发出美妙的声音,未几悠扬的萧声如一股婉转的清流一般插了进来绕着琴音走着,继而萧声慢慢的变浅,又是琴声铮铮的似一股流沙般慢慢的流进了萧声,慢慢的琴声变为主场,萧声又娓娓的淡了下去成为了琴声的辅助。琴声持续了一会儿,萧声又顺其自然的娓娓进来。琴声又弹了低音来符合萧声,使萧声悠扬的又不失气势,两人这般你深我浅,你浅我深的配合着,犹如两根藤蔓交合在一起慢慢的朝上面攀爬。众人都听出了神,包括周王都沉浸在这美妙的乐曲中,仿佛置身进了乐曲里面一般。

    这时只听见人群里有人惊呼道:“皇上你看。”

    周王听见声音这时才从美妙中醒悟,抬眼看去,见梅园的各色的鸟雀成群的都围了过来,怕不止百只之多,它们闪动着翅膀把扶风和周子言围在中间, 它们上下的飞舞着,仿佛它们也为这美妙的琴箫合奏感动和沉醉。

    这时人群中一文官道:“皇上,下官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实的百鸟朝凤图,这是皇上的恩典啊。”

    此时一阵微风刮过,花瓣如雨般飘下,在风里打着旋,慢慢的降下甚比美景。

    曲罢,两人上前叩谢周王,周王哈哈笑道:“真是一对佳人啊,你们的默契真是羡煞旁人,就好比一把锁和一把钥匙一般契合。”

    周王又看看扶风道:“如将军是女子,朕必赐你们佳偶良成,日后必成为成为世间的佳话。”

    扶风听此忙躬身道:“皇上莫要开这种玩笑了,皇上已予臣赐婚,臣不日将大婚了,又怎会是女子身。”

    周王听此会心哈哈畅笑,又见天色阴沉下来便道:“看来朕也是痴了,好吧,天也快下雪了,各自回吧。“

    扶风听见皇上下令散开,心里才久久的舒了口气,只听皇上又道:“这把绿倚琴就赐予将军,紫竹萧赐予皇儿,两人留个念想吧。” 说罢便乘了撵轿在众人的拜别声中去了。

    扶风整理下衣袍上面掉落的花瓣也正想离开之际却听见身后有人叫:“将军请留步。”

    扶风循声望去才发现是周子言,周子言手里挂了件貂绒斗篷,只见他悠悠的走近扶风予她轻轻的披上斗篷,眼里满是化不开的愁绪道:“将军慢走。”

    扶风不看他的眼睛,也不言语,只是躬身拜别后便拿着周王赐的绿倚琴走了出去,刚踏出梅园,天空就已经飘了颗颗白雪,如粉末一般,扶风看看广阔的天际,心里愁绪万千,这是他第一次感觉到常人的烦闷和忧愁,却不是很明了这愁绪是为哪般?

    春季开始放暖之时,扶风和崔婷的婚礼如期举行,这日除了扶风和崔婷两位新人外,其他人的脸上都挂了笑容。尤其是崔世冲整日脸上都是笑盈盈的合不上嘴,还陪来客喝了不少酒,扶风至小在庙宇长大,受的也是普度众生的心境淡然的教育,根本不懂常人的婚礼嫁娶,她能答应娶崔婷完全是为了解将军的燃眉之急。这晚扶风忙着招呼客人到后半也才回了房间,看着满屋的大红,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觉得这一切如,梦幻泡影一般,又见崔婷早已经喝醉倒在了床头大睡,满面都被酒气蒸的通红,他轻轻的脱了礼冒,只穿了那件大红的衣袍拿了那把绿倚琴躲到了院子了想透透气,她找了个僻静的地方一边拂着琴弦一边想着心事,琴声透着忧伤无奈。她也是第一次有了不能解的心事,自己本来是和师傅在山上静静的修行之人,乔家被诛之后李妃找到了她,想必是乔太傅在临终前把她托付李妃,让李妃照拂她,她确是乔家女儿,自生来便差点夭折,后遇见师傅带去抚养才保了性命,师傅说她此生与家无缘,不可强行留与她家,不然早晚会丢了性命,正如师傅所料,乔家不久就被皇上灭了满门,她的身世少有人知便躲过一劫。直到李妃找到她告诉了前因始末,李妃希望与她结盟救出周子康,但久入佛门的她早已心境如水,没有任何仇恨挂心,她自小都与乔家不相往来,虽有血亲关系却无血亲的情感,她自然感受不到李妃的那种哀怨。她拒绝了李妃,自李妃重病垂危之际她才看在人之将死的份上帮了她的忙,哪知却一脚踏进去却成了今天这般模样。她不知道自己到何时才能摆脱这一切回到师傅身边,她最近已经很明显的感觉自己的心境在起着变化,不再像之前那边静气心凝

    。这晚睡不着的又何止扶风,万竹林的周子言也是弹了一晚上的琴不能安睡。他总是想起那日喂他药的女子,然而最让他烦恼的是,他总是把那女子和现在是将军的扶风连在一起,他频频的告诫自己,他是将军,已经婚配了,但他还是无意的想起她,想起那日在梅园的场景,想起和他的 在一起的每个片段。

    再说扶风在院里待了一夜伏在琴上不知道怎么睡了过去,待被清晨的凉意惊醒,却见天空已经放白了,他赶紧起身回房去,怕人看见引起误会,待他犹豫的回到 贴满喜字的新房,见崔婷已经起身了坐在梳妆台前,扶风刚想打招呼,却听见崔婷一声惨叫,随即转过身来,扶风见她脸上布满了红点犹如星点一般,扶风见势赶紧走了过去抓了她的手臂查看,发现她的手臂上也是如脸上一般,满是红点,崔婷突然浑身痒痛难耐,不停的伸出手指向身上抓去,扶风见她此般情景知道她是中了毒,便赶紧运功替她点了身上几处大穴帮她稳住心脉,又赶紧让李文找来太医替她医治。

    太医看了看崔婷的情况从药箱里掏了一粒褐色的药丸予她服下缓缓道:“夫人先服下这这解毒丸缓解一下。您中的毒是皮肤受到外部刺激引起的,不知道夫人最近有没有去过什么特别之处,碰了什么奇特的植物花径没有?”

    崔婷服下丸药稍微清减些道:“最近没去过哪里,都在将军府内。”

    太医思索片刻又道:”既然夫人没有碰过什么奇特的东西,那这症状属下就不知道是什么具体引起的,不知道如何下药克它,属下只能开一些清毒的药草给您泡浴,看能不能起到疗效?”

    说罢太医开了处方,李文又随太医去抓了药回来予崔婷洗浴,再说北方蛮夷骚动,崔世冲又接了皇上的旨意被皇上派去边境压制去了,只派了李文给扶风带信辞别,又嘱咐李文留在扶风身边差遣。话说崔婷按照太医的的方法确实减轻了病症,但第二天又是满身瘙痒难耐,身上的红点一点也没有消下去,然后又只好泡了药草躺进去,依次周而复始般过了几日,太医的药慢慢的也失去了效果,崔婷被折磨的狠不得抽了剑自我了断了才好,扶风眼见没办法只好运功为她压制毒素,但也是治标不治本,正当大家一筹莫展之际有人给扶风送来一张纸信,上面写道:要想治夫人之毒,提周子安的人头来拿。等再找送信之人已不见了踪迹。扶风看完信就用手掌搓的粉碎,没有告诉任何人,心想:看来是有人想借自己的手杀周子安。

    又见崔婷在床上烦躁的睡着,想她毒性又快发作,忙又把似睡似醒的崔婷从床上扶起运功替她稳住毒性的发作,直帮她调息了半个时辰见她稍微安静下来才扶她躺下,扶风为了照顾崔婷已是整日的不眠不休,早已累的心力交瘁,心想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她看着床上的崔婷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又见她发丝凌乱,头上的钗环都掉了下来落在枕头上,他悠悠的在床头拾叨起来,免的钗环伤了崔婷,当他拿起一副金钗时,手里顿时感觉到很奇怪,细看这支金钗很是精致,钗头是一只纯金的玉兰样式,钗身也是纯金的如一根柳枝般大小,虽说整体是纯金的,但重量却极轻,如木质一般轻巧,扶风细看之下,发现钗端底部有个针眼大小的细空,极其的细小,不仔细看更本就发现不了,扶风好奇的拿到鼻尖嗅了嗅,隐约见闻见一种奇怪的味道使人头脑晕眩,心里烦闷,扶风觉得这钗环古怪,随即用坚韧挑开外皮的金衣,呈现出里面白色的一段枝丫,他小心的用布包好,又见崔婷睡的沉稳便叫来李文交代了几句就去找太医查看。

    太医拿到鼻尖嗅了嗅道:“这好似一品红的味道。”

    太医又用镊子夹住枝丫对照医药书籍对比起来,最后确定的说:“这就是一品红,它白色的汁液是最毒的,一旦接触皮肤,便会浑身瘙痒红肿,久之便会丢掉性命。“

    扶风听闻心想难怪崔婷反复发作,原来这毒汁一直伏在崔婷的身体上。 扶风听闻急道:"可有办法解毒。“

    太医道:“我的药夫人已经服的太多,夫人体内已经产生了抗体,已经无用,要想解这种毒倒是有的。”

    太医顿了顿又道:“这一品红害怕寒冷,在离城不远处有一座山名 云雾山,因太高如在云雾里般所得名,山上极其寒冷,长年是冰雪,油然而生了极其罕见的冰雪花,这冰雪花 只会在极其冰雪的地方才会生长开花,如有幸寻的,便用它新鲜的汁水予夫人服下便可有解,但这冰雪花不能离开云雾山,因为外面的气温太高,它会枯萎死去,便没了效果。“

    扶风一字一句的听着太医的话,随即回去便叫李文找了马车带了崔婷就去了云雾山,山下已是春暖花开,山上正如太医所说依旧是冰雪覆盖,甚至还飘着雪花,扶风看着虚弱的崔婷,又看看李文道:“你们在此等我,我很快回来。”

    崔婷看着扶风疲惫的眼神,想她是照顾自己累着了,又见他如此为自己奔波,不禁为往日的事情内疚起来,见扶风掀开车帘就要下车,便不禁叫道:“扶风——。”

    扶风听见崔婷叫他,以为她毒性又发作,忙回头关切道:“怎么了?”

    崔婷想了想不知道说什么,只道:“小心。”

    扶风听完点点头就出去了,眼前白茫茫一片,扶风也不知道那躲冰雪花在哪里?天还在点点的瓢着雪花,天色阴沉着,似乎不就便会有一场大雪到来,扶风从袖间滑出长剑在雪地里插了插看雪埋的有多深,山上的植被也被大雪覆盖看不见一点绿意,只见剑光一闪,一道剑气如光般朝山间划去,覆盖在绿被上的雪受剑气之压,纷纷的从树间滑落,露出绿绿的树尖来,扶风扫视了一遍林间,并没有发现什么奇特的东西,扶风手指已转,他手中的剑瞬间从一道剑气变成了十道剑气穿插着如流星一般向山涧梭去,山涧的雪受到剑气瞬间啪啪啪的从树梢掉下露出山涧的枝叶来,由于他的剑气太过闵烈,山腰的雪也似乎松动了些看似要掉下来般,扶风正要闪身躲避之际,山腰的雪已经如山崩般倾塌而下,扶风赶紧收剑飞身躲开,在收剑之余突然一个光点映射在剑壁上甚是刺眼,扶风转过头往上一看,见雪崩之后的山腰上凸显出一颗奇异的花枝来,雪白通透的花瓣晶莹剔透如一片冰块一般,连枝叶枝干也是通体的冰晶一般。扶风心道:莫非这就是冰雪花。他气运丹田正想一跃而上,却见山腰的雪有塔塔的往下掉甚是危险,但冰雪花又在眼前,扶风犹豫片刻也顾不了许多,一甩衣袍就踏步跃了上去,只在空中来回几圈,人已经到了山腰,扶风见晶莹可爱的冰雪花就在眼前,心里欣喜万分,一伸手就拔了出来,随即他感觉身上被冰雪压制一个纵身不稳便滑了下去,上面的雪不断的压过来寒冷且又沉重。 崔婷和李文在马车里看着这一切,两个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见扶风已没了踪迹崔婷已经连滚带爬的下了马车朝扶风的地方爬去,希望能扒开雪堆把扶风救出来,李文也顾不了许多也跟着崔婷在雪堆里扒着。这时只见眼前的雪堆动了动,一个人影突然从里面一跃而起落在崔婷和李文面前,只见他身上满是冰雪依稀看出这人就是扶风,崔婷见扶风还活着连忙跑上去抱住他欣喜万分,眼泪也淌了一脸。

    崔婷服下冰雪花后,身体也开始慢慢的变的如之前一般,皮肤似乎比以前更加的滑嫩白皙,崔婷看着镜子中的自己,白皙的皮肤透着晶莹的水光,朱唇秀丽诱人,黑色的青丝垂至腰间,崔婷突然皱眉想道:我已是人妇怎可还把发丝垂下,应该像别的妇人一般把头发挽成髻才好,想到这里又想起扶风这些日子照顾自己救自己,心里满是感激,此刻在她心里扶风就是她的丈夫,她已是人妻,想到这里脸不由的红到了耳根,又在首饰盒里去找钗来挽髻,可是找来找去都没有像样的发簪。

    “可是在找这个?”扶风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踏了进来在她身后问

    崔婷转过身见他手里拿着那枝金钗便心虚的低下头吞吞吐吐小声问道:“怎么在你哪里?”

    扶风见她这般模样与之前的骄纵任性完全不一样,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便又问道:“这是哪里来的?”

    崔婷见他这般问更加的羞羞答答小声道:“大婚那日,婉儿送来的。”

    “婉儿?”扶风听她这般说心里一阵惊诧,再想想那日的书信。

    崔婷见扶风皱着眉头不说话,心想他肯定是拆穿了自己,吃起了自己和周子康的醋便解释道:“这是子康殿下叫婉儿送来给我的,但是从此以后我保证不戴了,改日有机会就让婉儿还给他。”

    扶风听着崔婷的话,没明白过来她是因为怕自己吃醋才想把金钗还回去,误以为她知道了金钗的秘密,但又想起这件事就自己和太医知道,太医也是不知道一品红是从金钗里面取出来的。他又看崔婷的表情,又断定她是不知道的。

    扶风疑惑的看了看崔婷便喃喃道:“好,以后最好是不要戴了,由我保管吧,我有机会还给周子康吧,你身体还未好全就不用管这件事。”

    崔婷听他这么说误以为他是介意自己和周子康之间走的太近,便此刻下定决心从此一定要和周子康保持距离,毕竟自己已经结婚了。崔婷乖乖的答应着,见扶风撩起衣袍跨过门槛走了出去,便赶紧跑到门口叫道:“你去哪里啊?”

    扶风回头间见崔婷晃着脑袋在门口甚是可爱,便道:“出去有事。”

    “早点回来,我等你一起吃晚饭。”崔婷说完便害羞的躲在了门后。

    扶风见崔婷如此神情好似和以前换了一个人般,她只是迟疑了片刻也没想太多,他心里有太多的事情不知道跟谁诉说,但又不能跟任何人说,他不知道自己接下来改怎么办?本以为帮助崔婷摆脱周子安便可离去,但又莫名的出了这件事,仿佛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发生就是故意不放他离去一般,他早已经发现自己的心境不似之前那般淡然,他的心境开始变的浮躁和烦恼,任凭他在心里念上一百遍心经也没有办法让自己冷静下来,突然听见嗡嗡的吵过不停,抬眼间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花园里,蜜蜂蝴蝶在繁花间来回的飞舞采蜜好不热闹.忽又听见匆忙的脚步声朝这边走来,扶风见是李文。

    李文一见他便道:“将军,皇上派人来招你进宫呐。”

    扶风换了一身衣袍便匆忙的进了宫,以为皇上昭他有什么大事一点也不敢怠慢,进的正阳门口便又宦官早就等在那里,宦官弓着身子唯唯诺诺的将扶风引至周王的偏殿,见除了周王和伺候的宫人外 ,并无其他臣子。周王也没穿朝服,只着了一身平常服饰,周王笑呵呵的坐在殿上正翻阅着什么,见扶风到来受了扶风的君臣礼后,让宦官拿了他手里翻阅的画卷递给扶风道:“这是各大臣的大家闺秀,你帮朕看看,哪个合适做子言的皇妃?子言太过孤寂,也到了适婚年纪,是该替他选个合适的人陪伴与他了,可是他生性孤僻不愿与人亲近,朕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你和他很是默契又年纪相当,你帮朕看看。”

    扶风看着周王真切的眼神,仿佛看见了一个普通的父亲,他轻轻的接过画卷,上面都是一些年轻貌美的女子图,每副画的旁边都有写年纪和芳名。 又听周王道:“你本刚封了官,本是最有责任去为国家效力的,可知为什么朕派了崔将军去边境压制敌军而没有派你去?”

    扶风心思单纯之前确实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如今周王这般问,便符合着周王道:“臣不知。”

    周王道:“一是看在你刚新婚燕尔,再是朕想把你留在近处效力,众多子女中,朕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子言,他性格孤僻,不挣不抢,好似不是皇宫里的孩子一般,他越是这般,朕就越是担心他在朕百年之后如何安身。”

    扶风心道:周子安在朝有权有势,他和周子言一奶同胞,难道还怕别人不成。一时也不,知道周王到底在担心什么。

    扶风好似听懂了周王的意思,好似又没有明白便小声道:“皇上的意思是让臣保护子言殿下。”

    周王皱着眉头沉思片刻道:“他现在也不是到了要人专门保护的阶段,只怕局势有变,你帮朕多留意便是。”

    扶风出了皇上的崇阳殿,他不明白周王说的局势有变是指什么?还是这个君王预感到了什么,不禁在脑海里又浮现出那封让自己杀周子安的信件来,到底是谁要杀周子安?扶风到如今也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给任何人,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不告诉周王让他提防,是因为周子安让乔家的人满门抄斩不值得他告诉周王,还是因为这件事是周子康所为想为他保密,好像这两个原因都不是。他到目前为止对周子安依旧没有恨意,对周子康也没有庇护之心,这两个人对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人,他当初帮李妃也是看在人之将死的份上,让她了无牵挂的离去,依了佛云:渡将死之人之宿愿就如成自己修行。

    他最终想通他遮掩这件事不过是为了息事宁人,不想这件事在他的眼下变的血腥。扶风正想着突然听见有人在唤他,转眼见看见青莲挎着竹篮远远的看见他在笑。 “将军好久不见了,近来可好?”青莲问道

    扶风简单的答道:“还好、”

    清莲见他还是如之前的冷清不多言,便主动道:“你怎么不问问我加殿下如何?你们也算是相识的。”

    扶风听她这般问,只好木讷的问道:“你家殿下可好?”

    清莲皱眉道:”殿下还是老样子,整日郁郁寡欢的,也不知道想些什么,整日只在万竹林躲着也不出去见人消遣。“

    扶风想起周王替周子言选妃的事来便道:“皇上在为殿下选王妃, 以后有王妃陪伴应该会好些。”

    青莲更加的苦恼道:“只怕殿下心里有人,不肯要皇上选的王妃。”

    “既然有心仪之人,便带来与皇上,想必皇上也会成全与他吧。”扶风不解青莲的苦恼道

    清莲道:“只是殿下的心仪之人不知道是何方人士 ,还是只是他的臆想。只见他每日只对着那串念珠发呆。这几日春寒又感染了风寒——“

    听到这里扶风心里咯噔一下,又想起那日子在梅园琴箫合作时周子言看自己的眼神来。难道是他念在自己曾救助与他,他心存了感激没处报答才生了此念想,看来还是要找机会解开他的心结才好。

    春暖后竹林发的新笋也拔地而起直插云霄,显的更加茂密青翠,这日阳光葱郁夹杂着春寒,有风,竹林发出莎莎的声音,青莲安顿好周子言就移步到后屋里守着灶台煎药,周子言虚弱的盖着绒被躺在炉边的躺椅上翻阅着书籍偶尔咳嗽一声。突然他感觉有风直吹进来,继而有人影在眼前晃动,待他抬眼望间,见前面站着一个女子,淡绿的衣裙垂在脚尖,脸上没有施任何粉黛,却显的清丽雅致,青黑的发丝挑了一小撮用玉钗挽过头顶,简易大方,剩下的发丝顺滑的垂在腰间,女子脸上依然如那日见时般没有任何表情,淡然冷漠间又带着祥和自然,她一步一步的靠近过来,缓缓的。周子言还是第一次这样的仔细打量她,他欣喜万分的问:“你来了?”

    那女子也不言语,走近周子言替他搭了一下脉搏,他的脉搏强劲有力的跳着,不似之前那般柔弱。量他只是普通的风寒便放下心来。

    周子言静静的看着她,亲和的问:“你到底是谁?”

    女子看着他依旧淡然冷语静静的道:“我乃红尘外的人,你知道我又能怎么样?”

    “什么是红尘外的女子?”周子言不解

    “就是出家人。”女子道 周子言看了看案上自己一直保存的那串念珠,又看她处事如此的淡然自若确不像凡间女子,心里顿时一阵落寞。

    周子言道:“那日你拿药救我,我还未感谢。”

    女子开口道:“那日我拿药救你病痛是念在你先前收留与我之恩,你不必挂在心上不能忘怀,我自此来解释清楚,既然你病已经大好,也没有必要把自己圈在此地,你还有更多的事情去做。”

    女子说罢便要离去,周子言唤道:“可否告知我你的姓名,日后可否去寻你?”

    女子道:“你我本是无缘之人,你又寻我作何?”

    周子言望着她那双冷漠的眼睛,不知道能怎么样才能让她对自己有一丝的柔情。:“自上次一别后,不知道为什么我每天都想见到姑娘。”

    女子听此忙转身要走。周子言又急道:“你自是不愿多听我说一句闲言,但我说的句句真心。你就算讨厌我,也可否告知我你的姓名?”

    女子头也不回道:“我没有俗家名字,我随师傅四处游历修行居不定所,你不必知道我是谁,日后也不必寻我。”

    周子言见她快要走远心里犹如刀割,仿佛心里的器官正在一件一件的掉落,他想挽留她,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去挽留,情急下他拿起桌子上的念珠道:“这可是你之物?”

    女子也不看只道:”这念珠先前确实我之物,但至掉落那日起便已经舍我而去,从此不再属于我了,我与这物缘尽于此。“言罢女子已经飞身跃过竹林悄无声息的消失在一片绿意之中。待周子言不舍的追上去,早已没有了半点踪迹,眼前只有一片绿林,周子言看着空旷的竹林,顿时百感交集,不禁潸然泪下唤道:“来人啊。”

    院中的护卫听见唤声连忙跑过来见周子言眼泪汪汪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的拱手听候差遣。

    周子言看着侍卫道:“替我把这万竹林砍了。因为它挡住了她的身影”

    侍卫听见这般吩咐顿时傻了眼,要知道这万竹林是周王特意为周子言建的,这竹子也是从蜀中地带花费了大把的人力物力运来载种的,花了十几年时间才有了这样的枝繁叶茂。侍卫为难的不敢动弹只的躬身站在原地,又听的他口中说挡住了什么,便小心问道:”殿下所指何物被挡住了?"

    周子言红着眼睛看着侍卫,又看看别处,一脸的无可奈何。

    再说这崔婷把扶风当作她的丈夫之后就整天想粘着他,见着他,扶风整天都想办法躲着她,尤其到了晚间两人更加尴尬,扶风只的每天晚上找借口练武躲开房间,他几次都想把自己的身份说出来,但看见崔婷一脸的天真烂漫深情的望着自己他又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这日是明间的春耕节,崔婷拉了扶风和李文去名间凑热闹,在热闹的街上却遇见了周子康和他身边的侍卫田农。几人四目相对,因在街市扶风便没有 行君臣之礼,崔婷难堪的跟在扶风身后,倒是周子康先见崔婷气色正常便先试探性的打招呼道:“听说你生病了,可好些了?”

    崔婷低着头拿眼挑看身边的扶风的表情,低低的回答:“已经好了。”

    周子康淡淡的若有所思道:“那就好。”又看看扶风道:“将军可借一步说话?”

    扶风握了握袖间的那枝金钗道:“好。”

    周子康引着扶风到了一空旷的拱桥之上,田农和崔婷,李文在桥头守候,周子康看着桥下见底的河水道:“扶将军英雄盖世,年纪轻轻就受父王的赏识封了将军,又娶了崔将军爱女,如此年轻就功成名就真是羡煞旁人啊。” 扶风不明白周子康的这番话语有何深意,只道:“殿下过奖了,属下只是一时运气罢了。”

    周子康见夜色将深,街市也渐渐安静下来道:“ 将军 可有什么话与本殿下说?“

    扶风拽着手里的金钗,看来周子康是在试探他是否知道金钗的秘密,他深知人心难测,但周子康却好似比别人更加难测,心思也不似看似那般简单,扶风本想借此机会将金钗还与他,警示他一下,但此刻扶风却不想这样做,看他如此多疑,就算自己告诉他只有自己知道金钗的事情并不会告诉任何人,只怕他也是会不信自己的苦心,以此连累更多的人,此刻只要自己不将金钗交出他就不会断定自己知道了金钗的秘密,扶风把金钗向袖间藏去,只淡淡的道:“哦,殿下你看夜色深了,殿下还是早回去吧,免得受凉。"

    周子康听此,疑惑的看着扶风,见他脸上云淡风轻豪无波澜,也不再打算说什么,便只得踱步离去了,周子康走后,崔婷和李文迎了上来。关切的看着他,扶风笑道:“没事,我们也回吧。”

    崔婷疑问道:“你还给他了?" 扶风知道崔婷指的什么,故意轻缓道:”本来想还他,可是才发现前几日就不见了,不知道掉向了何处。“ 崔婷半信半疑的看了他良久,扶风见夜已经深了连忙拉了崔婷向家走去,崔婷第一次被扶风主动拉住,心里满是欢喜和娇羞,一下把刚才的事忘记到九霄云外。只傻傻的跟着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