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那个和尚……”
“义净!”阿凌下意识唤出了这个名字。
她很快便察觉到,那白狐面具之下的双目,似乎盯了自己一眼。
阿凌连忙收敛了一下,静观其变。
李姝满见到这个身影,连连向后退避。此时众人才看到,李姝满的身下拖出一道血痕来。
“小产?月事?”阿凌见到那血,低声喃喃了两句。但很快,她觉得这二者皆不是。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靠近我……你不要看我!”李姝满几乎是痛苦着嘶嚎。
但义净并未理会她的抗拒,他径直走上舞台,将李姝满一把抱在了怀里。
“天杀啊……出家人竟然近了女色。”
“你不要管我!”李姝满依然在痛哭着。
“你要干嘛!要带花魁去哪里?”老妈子连忙带了那日游街的两个壮汉前来阻拦。
义净并未理会他们,抱着李姝满就要离开这来去阁。
“给我打!”
“且慢。”
阿凌诧异地看向那狐面公子,这句话本是她打算说的。
“我瞧着,义净大师与花魁之间有一些尘缘未了。既然如此,我今日就当行一善事。义净大师带花魁出楼的银子,我来付。”说罢,狐面公子就从怀里取出了一袋钱。
“就这?”那领头的汉子不以为然。
狐面公子倒是不恼,缓缓从袋子里取出一块上好的和田玉来,吓得险些咬了舌头。
“施主,此物过于贵重,小僧不敢取,还是挨打为好。”义净的语调与那日在巷子里面对秦无衣的审问时一模一样,丝毫没有任何情绪波动。
“此物,府上太多。与我而言,无足轻重。”
听到这句话,阿凌且知道自己是败了。的亏这句话不是由自己讲出,否则,自己拿什么来换?
“行吧行吧,快走……”老妈子一见这和田玉,立刻将其遣走。“不过,明晚之前我可是要人的,她还要服侍贵客呢!”
义净没有回头,抱着李姝满越过人群,出了这来去阁。
阿凌看得愣神,忽然感觉有东西在戳自己的胳膊,回眸一瞧,是这狐面公子的折扇。
“方才凌公子不是急着见花魁吗?现在可以去了。”
阿凌一脸困惑,虽看不见这人的模样,却不知为何,总觉得这人诡异得很。
只是现在不是与他周旋的时候,还是赶紧跟上去才是。
“义净大师!”阿凌叫了一声走在前面的义净,义净并没有停下步伐。
阿凌摇摇头,只好紧赶慢赶地跟了上去:“义净大师,花魁姐姐的伤,我们家能治。”
听闻此话,义净总算是站定了脚步。
如果阿凌的判断没错,李姝满的血,许是因撕裂所致。
除此之外,她的手上有红斑。虽然有脂粉奋力去遮盖,却还是在方才的混乱中显露出来。
如果阿凌没有猜错,李姝满的一系症状,是因男女之事而落下的。
“阿娘!阿姊!你们在家吗?”
“在在,你今晚情况如何?有没有出事?这是……”
“芄兰阿姊,我没事,阿娘在吗?有人受伤了……”
芄兰瞧着这僧人抱着女妓的画面,还是愣了片刻。但救人要紧,她也来不及多想,忙去寻来了周氏。
周氏一瞧,叹了一口气:“她的下身撕裂的厉害,这个,我倒是能寻些药来帮她缓缓。只是这身上的红斑,是需要专业的医师来才是。”
“不……不要……不必了……”李姝满一把拽住了周氏的胳膊,连连摇头,“如此丑事,若传出去,日后我就做不了事了……”
“你靠这个讨生计,我自然明白。可你也是个人,是个女人,何苦如此糟践自己的身子?再者,你患了病,再与他人行事,不也害了别人。”
周氏这一席话,让李姝满陷入了沉默。
“你若不信男医师,我们且替你寻个女医来。”
一旁芄兰情绪不妙。她瞧着李姝满这副模样,不由地想起了自己的生母。
阿娘当年,也是每日受着这般屈辱活着?在遇见爹爹之后,她是不是以为从此就能过上好日子,这才生下了自己?
阿凌瞧出了芄兰的异样,在一侧轻轻抱住了她。
“我没事……”芄兰努力挤出一丝笑意,“倒是阿娘,我们要去何处寻医?这医馆还未开办……”
咚咚咚——
就在此时,周宅的大门响起了敲门声。
“我去吧。”阿凌踏着小步子去开门。
大门打开的刹那,一身着素衣的、手持木箱的女子立于门前。
“请问你是……”阿凌以为这姑娘是走错人家了。
“在下祈瑆玥,是一名医师。”
“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