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都市小说 > 在下就要毁剧情 >第二十一章 脑袋暂时还不绿的豹子头
    大家目不转睛的看着院落里挥舞禅杖的大和尚,表情都呆若木鸡。

    该有的剧情还是有的,王五回去告诉大家菜园子新来的菜头曾经是一名效力西军的提辖,一个手上有真本事的高人。

    他这么说最初的想法是想给大家敲敲警钟,结果忘了这个年代泼皮们最敬仰的是什么—拳头。

    之前打死人?不要紧,手上没有人命那还叫好汉吗?出家避祸为僧?不要紧,这操作谁都懂的!不守戒律的花和尚?太好了!大师你好哪一口?五香还是原味?

    就这样,虽然少了命运中那气味十足的孽缘,这些泼皮家最终还是跟花和尚汇合了,为此大家还重新调整工作时间,主力抢占夜市与早点,把白天的时间都空出来,准备着好酒好肉前来拜码头。

    然后就是非常和谐的阖家亲,原本以为自己是被发配来看菜园子的花和尚大师莫名其妙的多了几十个小迷弟,他也不藏私,偶尔给大家露一手—有的时候是禅杖,有的时候是戒刀,也有的时候是散打。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大部分小迷弟只是学两手花架子,只有王五看出了一些不同的东西。

    由于上个世界他附身的是一名百战老兵,见识过的战场不比面前的这位少,天赋和实力虽然有限可不代表自己就是外行汉,他很清楚每个人的天赋与能力是不相同的,有的时候别人的路不一定是自己的路。

    比如说鲁提辖的路数就是走的一力降十会,管你千万万变化,他就一禅杖横扫过去,不想被打成肉馅状态只有想办法躲避。小说中的62斤水磨禅杖用的,可是这时候的标准,切换到后世标准快80斤了,跟大家想的不一样的是所谓的禅杖其实就是一根棍子,其中一头包裹着软布,远看像是一把长柄瓜锤或者骨朵,作为武器的禅杖头上一般造成镂空或者元宝型,而不是电视剧中一头铲子一头月牙刃,这么说吧,唐僧的武器才是禅杖,沙僧的那把叫做月牙铲…毕竟这玩意儿最早是用来做早课时防止底下僧侣打瞌睡用的“戒尺”,原型也就几斤沉,还裹着一层软布(不然早瞌打瞌睡可不是一般的高风险)。

    这分明就是钝器吗!拼的都是力气,王五自认还玩不动这种东西…

    然后就是戒刀,这其实就是一把大号的开山刀,外形看上去像是一根加大的羽毛,本业是僧侣用来赶路的东西,休息的时候还要客串一下裁衣刀,禁止杀生(咳咳,关于这一点鲁提辖做的还算可以,武都头可就做的不咋地了),耍起来的话其实就是短刀,这是原本应该很灵活的武器在鲁大师手上玩出了鬼头九环大刀的感觉…

    再就是空手格斗,这纯粹是军中的路数,怎么让人死的快怎么来,这也算是一种变相的职业风格…王五无奈的确认,花和尚大师的武功完全跟自己八字不和,没有钻研的必要…

    这下子老尴尬了—这个世界可不是什么太平世界,殊不见从五台山赶路来东京的鲁大师这一路上也能玩出花来—桃花山下给人讲姻缘(周通:哎呦我x!),瓦罐寺碰上了传说中的罗生门事件(那些老和尚死的可真冤呀),就连本领高超的鲁大师也有狼狈不堪的时候,后面剧情里他还被人肉包子店差点坑死…可见这本书绝对不是查包衣的武侠,而是古浪子的武侠世界!

    那该找谁学武呢?不求多高的本领,但求自保,可现在…这也是个奢望了。

    “端的使得好!”

    墙外的这声赞叹吓了所有人一跳,大家放眼望去,一位三十四五的官人从墙上的缺口注视着里面,那官人生的豹头环眼,燕颔虎须,八尺长短身材(原著描写…),看起来威猛无比。有认识的人介绍:“这官人是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林武师,名唤林冲。”

    王五突然有一种想捂脸的感觉—这本书最悲情的倒霉蛋终于登场了。

    果不其然,下面的剧情就跟小说里描述的一样,请人进来喝酒,两边喝的尽兴,林教头把自家夫人忘在一边,结果碰上了那个臭名昭著的花花太岁…

    然后就是一场虎头蛇尾的闹剧,豹子头什么都好,就有一点不好—打人前先骂两句,结果一看是自己顶头上司的干儿子…在外头拎着根短棍准备下黑手的王五很遗憾的看着这场闹剧草草收场。

    好吧,你完了豹子头,得罪了小人,你全家都死定了。也不,好像那个丫鬟锦儿没事,林家张家(豹子头岳父家)最后的家产都归这个丫鬟了,剧情仔细想想有点可怕呀。

    不过王五是啥人?凡事顺着心来,他突然明白了自己究竟该走谁的路子—豹子头!

    人家是禁军枪棒教头,说白了就是禁军的教练,专门指点别人怎么砍人捅人的那种,随便传授两手就够自己受用了。原作中的命运可以说是家破人亡,上山之后还被人当枪使,人缘闹得不是一般的差。自己好不容易熬到招安,为了等这个机会不得不放弃报仇,把命扔在战场上厮杀,好不容易得胜归来偏偏中风了,最后不声不吭的死在庙里,再考虑一下小说中提供的线索,自家妻子应该是不堪凌辱自杀,老丈人有可能是被反骨仔丫鬟坑死,自己却不查忽略了一切…只能说一个大写的惨字,顺便头顶绿油油的。

    这就很有操作空间了,王五可不想这个智商堪忧的倒霉蛋被人坑走,那么…就要好好操作一番了。

    他悄悄的问张三:“那厮便让那些人挺狂呀,都是谁呀?”

    ~~~~几天后,某个角落~~~~

    “干鸟头”富安现在感觉自己浑身都疼,他发誓再也不去酸枣门外的赌局了,这些人一点赌品也没有,公开出千不说还逼着自己写欠条,强行给自己套债。

    混蛋,不知道老子是谁吗?不知道老子跟谁混吗?

    然后就是一顿拳脚。

    骨头估计是断了,身上的伤估计没几个月好不利索,自己莫名其妙的背上了不菲的债务,黑!太黑了!

    不行,这些混球必须死!

    自己现在是高衙内身边的悌己人,混混的最终状态—帮闲,一些不上台面的鸟人怎么就敢惹富大爷!

    看着对方发很的样子,赌摊一哄而散,庄家闲家也不遮掩彼此的关系了,现在富安算是明白了,对方冲着自己来的。

    不过狂妄的他一瘸一拐的去找自己后台了,样子十分的滑稽十分的狼狈。

    巷子里,几个设局的人擦掉脸上的伪装,他们是之前酸枣门外的那些家属,基本上都是生面孔,他们很疑惑的问着领头的王五:“王五哥,折腾这么多就是为了弄张欠条吗?这欠条又有什么用呢?他要是找高衙内…”

    王五微微一笑:“山人自有妙计,大家都先回去吧,这段时间可能不会很太平,平日里都收敛点。对了,今天从来没有什么人在这里开赌局,对吧?”

    大家低声附和,都是正经生意人,啥叫赌?

    王五收起欠条,他只是给某人的死一个合理的理由。他现在必须加快动作了—那个蹴鞠太尉现在还没入局,只有陆虞候奸计失败,高衙内装病这段剧情开始后那个可怜的豹子头才会遭到连环套,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现在他让兄弟们帮着看着陆虞候,看看什么时候那个卖友求荣的家伙请客,自己正好可以打个时间差布局。

    干鸟头,陆虞候,你们的富贵都是高衙内给的,如果因为你们的原因让衙内命丧黄泉,那么饱受丧子之痛的蹴鞠太尉会怎么收拾你们呢?

    至于为何丧子之痛?很简单,底下人手脚不干净,偏偏被老大抓正型,然后争执之中失手…最起码短时间所有的线索都往一个背锅侠身上集中,至于这侮辱不侮辱智商,不要紧,如果一个劲儿的深追的话,他们会追查到东京城的某个赌场头上—

    这是王五好不容易调查出的一段隐藏剧情,身为花花太岁,高衙内没少祸害一般人家女子,其中就有一个个赌场老大的外宅,只不过没有得手罢了。很巧的是,这个赌场向童枢密上供…反正朝廷上那几个混蛋平日里也是面和心不和,彼此互下黑手是很正常的一件事,最后无论怎么折腾都应该不会查到自己头上吧?

    刚才摊子其实不是王五临时起意,而是东京城就有这么一帮祸害—专门设局坑人,然后找专业的打手讨债,这帮祸害就是那家赌场的外快。他现在需要找个机会让这张欠条“巧妙”的出现在赌场的某些人身上,希望那些见钱眼开的家伙不要太在意了…

    自己找了个机会,正好看见赌场讨债的打手外出,估计不知道谁要倒霉了。王五小心翼翼的跟着对方,终于在一个合适的机会故意撞到对方身上,让这张欠条跟其他的欠条混在了一起。

    干鸟头,准备享受来自赌场的问候吧!

    反正看着伤没好利索的富安被人拖到街上暴走的样子,格外的大快人心。

    过了两天,李四那边传来的消息—林教头跟陆虞候外出喝酒。

    好嘞,大戏开始!

    林娘子这次顶多受惊一场,林教头也看清了自己那个所谓的发小是什么样的货色,玩女人不成的高衙内也会开始正式发坏,这也是王五等待的一个机会。

    处理掉高衙内,嫁祸富安,顺便把陆虞候拉下水!

    王五守着陆虞候家,随同的还有几个信得过的兄弟,这是最适合劫持高衙内的地点,他们都提前做了伪装,只等着那个花花太岁出来后套袋闷棍。

    果然过了一会儿,林娘子慌慌张张的来了,其他的兄弟们啧啧称奇,王五哥就是会算!那个高衙内果然不是好东西,同样陆虞候也不是什么好鸟—他们看见陆虞候拉着林教头走远了,现在的陆虞候家就是一个陷阱。

    随后就跟原小说差不多了—高衙内欲行不轨,丫鬟锦儿出去搬救兵,然后林教头发怒的打了过来,高衙内跳窗…

    看着被打晕装进麻袋的高衙内,王五最后跟兄弟们确认:“干了这一票,可就没有回头路了。要是谁说漏了嘴,我们可就真的全完了。”

    张三坚定的说到:“王五哥放心,兄弟们早看这厮不爽了,只是没有机会收拾他们。大家都管得住自己的嘴,就等着看狗咬狗的好戏了。”

    王五终于做出了决定:“那么就让我们把另一个爷们也请来,富安这厮可以陪他主子一起上路了!”

    “好的王五哥!”

    ~~~~几日后~~~~

    “你们说奇怪不奇怪,近几日开封府的人不知道怎么想的,突然对大兴赌坊下手,双方都不是吃素的,最后竟然两伙禁军在大街上下手开干了?”

    “这不奇怪,听说高太尉他儿子死了。”

    “大兴赌坊这么狠?这不直接跟高太尉对上了!”

    “没啥,人家大兴赌坊也是有后台的,朝堂上的童枢密,不惧高太尉!”

    “咦,就是狗咬狗,咬的好!一起死正好还人清净!”

    “我怎么听说事情不是这样,说是高衙内好像碰了赌坊主人的女人,那个背戴绿帽的男人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才对那个花花太岁下手。”

    “这位兄台,我听到的是另一个版本,说是高衙内玩够了女人,想换换口味玩男的,于是对身边人下手,结果身边人反抗失手杀了高衙内。”

    “兄弟,你这情报哪来的?”

    “这是我在神武营当差的小舅子说的,说是高衙内的嘴里发现了半截手指头。”

    “可我那在开封府当捕头的二叔家的妹妹的三弟媳的大妹夫却不是这么说的,他说那是坑害,人家大兴赌坊里用来迷惑高太尉的烟雾弹!”

    …

    偶尔出来练摊的王五终于笑了,真真假假不重要,重要的是这一次高太尉跟童枢密对上了,从小说中剧情来的看,高太尉千般不是,唯有对自家人护短至极,高唐州前脚被打下来,后脚高太尉就上书剿灭水泊,而且原本这个事件中,高衙内只是装病,高太尉能不清楚吗?但他就是无脑的迁就,为了让自己干儿子心情好一点直接把无辜的下属搞得家破人亡,这次干儿子死了,估计这条疯狗不把满口牙硌干净绝不消停。

    有人说这个时代最混账的四个人凑一块就是“四仕三公”(四个男人有俩太监,凑一块不正好三个大老爷们嘛!),现在其中两个咬上了,另两个你也别等着看戏。

    当天下午,市井瓦肆里慢慢出现了新的流言,说是这次狗咬狗的当事双方都被耍了,真正的元凶是蔡太师/杨太傅。

    蔡太师/杨太傅:??!

    原本吃瓜的朝堂大佬发现自己现在也变成了瓜,两个死咬的破头烂腚的同僚冷静下来之后确实发觉了好像是被人耍了,朝堂里能够算计他俩的人真不多,很不幸还有两个有能力、有动机…然后新的一轮开撕,原先的1vs1瞬间变成了四国大战,之前的积怨矛盾太多了,宦官跟文官之间的不和,兼*职武将跟纯文官之间的不和,老臣跟新贵的不合,相同人设之间的不合…这下子矛盾全都爆发出来,随着彼此互挖黑料,矛盾愈演愈烈,小说里之所以他们还能笑嘻嘻的当塑料兄弟那是没有疯狗撕破脸皮,不过这一次高太尉一次小小的失智给大家来了个连环大爆炸。

    这会儿真正知道实情的几个人都选择闭上了嘴巴,他们终于明白为什么王五哥之前说了“事情可能真的大条了”,他们突然无比的期待高太尉被人怼死,这样就没人追究高衙内的死因了。

    王五到时偷偷琢磨着,童枢密不是还有几个外甥侄子吗?要是这时候没上一个,局势会成什么样呢?

    算了算了,作死也不能这么作,一次可能是意外,两次绝对不是巧合,能位极人臣的那几个智商绝对不会是负数,现在最重要的不是搞事,而是尽量把自己从中间摘出去。

    豹子头最近也不来菜园子喝酒了,在街上看到他时总看他围着太尉府转悠—好吧,陆虞候,你小子可真的完了,无论是现在还享受着丧子之痛的高太尉,还是妻子差点被凌辱的豹子头,他们都没有放过你的意思。现在你之所以还活着,那是因为他们在如何弄死你这个问题上还没达成共识。

    不过豹子头林教头,您千万不要冲动,为了一个注定要死的人背上一条人命官司真的很不值当的。更何况比起原本的剧情,您的未来应该没有那顶糟心的绿帽子,你也不用风雪山神庙火烧草料场。说真的,你真不是干山贼这行的料,能打永远不是关键,不够黑心、不够阴损只有被人算计到死的命,祖师爷竟然不赏这碗饭你千万不要自寻短见上梁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