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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节

    等待电梯的过程中,陆佳强制自己不去想李大歪的老婆,虽然这话听起来不太对劲儿,可是越是刻意别想越是在脑子里转呀转的,挥之不去。尤其是最后窗户上那梳头的身影,更是在他眼前不停闪现,显得莫名的刺眼。

    陆佳狠狠闭上眼,想要切断和这身影之间的联系,谁知道随着眼前黑暗下来,脑中却愈发明亮起来,甚至他莫名地穿透了601的窗户,看到了屋子里的情景,不出所料,映入眼帘的正是李大歪老婆那张生人勿进的俏脸,她正面无表情地对着窗户梳头,丝毫不理会身后趴在地上的醉鬼李大歪。

    只是那窗户上并没有镜子,她就这么对着并不反光的毛玻璃,拿梳子一下一下地,机械地梳理着头发。这节奏细看下来还有些熟悉,就跟刚才ktv胖老板拖地时的节奏差不多。

    圆溜溜的小姑娘芦柴棒也没闲着,只见她脸上挂着人畜无害的笑容,缓缓举起双手,十根手指忽然变长,像十根利剑般插入李大歪的身体各处。小姑娘嘻嘻一笑,就这么将李大歪从地上拿了起来,没错,这动作的确只能用“拿”来形容。然后她眼珠子一转,看向窗边梳头的背影,嘴角浮现诡异的笑容,就这么拿着李大歪走了过去。

    这时,灯灭了……

    陆佳艰难地咽了口唾沫,脑海里浮现施瓦辛格主演的未来战士2里面那个杀人不眨眼的液体机器人,那一具杀人机器也是可以随心所欲地伸展肢体,变成刀枪剑戟等各类冷兵器。

    原来刚才我看到两个身影融为一体,竟是这个缘故,真是想不到啊想不到。

    可是接下来的一幕更是让他敲漏脑袋也想不到,李大歪所住的单元楼前,毫无新意地种着草坪,遭受杂牌物业的精心管理,草坪整体呈现青黄不接的好光景。这时,枯草丛生的草坪里突然冒出来一根柱状物事,就像突然间有一棵树从地底下长了出来,紧接着,又有四根差不多粗细的大树迅速长了出来。

    随着这五根大树迅速地往上蹿高,陆佳骇然发现,不对,这不是大树,分明是五根又粗又长的手指,因为它们下面紧跟着的,分明就是一只比住户公寓还要巨大的手掌。

    只见这巨手迅速地升高,堪堪到了601的房顶处才停止往上,此时整个巨手也不过从地底露出到了手腕的部分。

    巨手停顿了下,应该是从地底刚钻出来,还没找准东西南北,紧接着便锁定了目标,只见它不管不顾,对准601狠狠地抓了下去!

    看势头若是这一把抓实了,整个单元六层楼恐怕都没个好下场。

    处在上帝视角的陆佳惊恐地瞪圆了眼睛,一声“不要”还没来得及喊出口。便听到“叮!”的一声脆响,整个世界晃动了下。

    陆佳霍然睁开眼睛,电梯——到了。

    呼,看来以后不能再这样喝酒了,居然站着等电梯都能睡着,还抽空做了个噩梦。幸好电梯来得快,才没让601喷发的鲜血从梦中淌出来。

    他扶着电梯门,令其不再摇晃,然后连滚带爬地进了电梯,心里暗想姓陆的你吃饱了撑得,尽想别人老婆作甚,不管她最终是被车撞死还是被巨大的爪子抓死都跟你没关系是不是。有时间的话,还是想想刚才那只莫名其妙的黑猫吧。

    说起刚才那只黑猫我也是醉了,好吧我承认今晚灌的猫尿不少,白的红的啤的既有分量又有种类,醉不醉好像跟黑猫没多少关系,不过按说我跟它素昧平生,干嘛见了我就跟见鬼一样叫的那么惨厉呢,没见过醉鬼还是咋滴?

    对了,听人说黑猫对鬼物拥有天生的敏感,细想下来,刚才那只小黑猫面对自己的神态和举止可不正像是活见鬼了么,可是,醉鬼能算鬼吗?

    还有,别跟我说说什么一只猫哪来神态举止的屁话,说它有它就有没有也有。尤其是它的眼神,对了,就是这个眼神!

    眼前又莫名奇妙地浮现一副烧烤架子,上面横七竖八烤着十几串血淋淋的猫肉,满脸抓痕的马后炮正哼着歌,没心没肺地往肉串上撒孜然。猫头由于不好分割,而且上面肉也不多,属于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的货色,于是被单独串起,孤零零扔在一边随意烤着。陆佳凝神看去,只见猫脸上刚才遭受马后炮捶击的伤痕赫然还在,那碎裂的眼眶空洞洞的,露出几多白骨茬子,在火光掩映下忽明忽暗地闪烁。

    随着陆佳的注视,猫头上仅存的那一只眼睛忽然睁开,就这么血红血红的睁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在回望陆佳,紧接着,它干裂开来的三瓣嘴动了动,嘴角缓缓向上翘起,仿佛在嘲笑世间的一切。

    “咕咚!”

    “哎呦!”陆佳捂着头,今晚上已经撞了几次了,每次都tm撞在同一片脑壳,你不疼我疼啊!这电梯轿厢也真是的,我这边刚睡着还没来得及跟黑猫好好叙叙旧,你干嘛非要来撞我?还别说,这电梯厢里原来的白炽灯什么时候换掉了,换成这种血红色的昏暗灯光,咋就跟那只黑猫的眼睛一样瘆人呢。

    “叮!”电梯门第二次打开,陆佳像兔子一般窜了出来,实在不想再在轿厢里多呆哪怕一秒,他现在迫切要做的是开门、上床、睡觉。

    偏偏倒霉的门锁也来跟他作对,拿钥匙插了半天也没插进去。

    不对啊,我明明前几天才刚上过油的。陆佳把脸凑到门锁跟前仔细研究。刚上过油的钥匙孔不说往外冒油,起码摸上去得有油腻的感觉吧,怎么这门锁就跟干旱了好多年似的呢?不会是有人把我门锁换了吧。

    这时房门忽然从里面打开,幸好陆佳闪得快,要不非得给撞出脑震荡不可。

    一个男的从门里探出头来,问道:“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