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雨在傍晚时带着透骨的寒意袭来，凉入心扉。
最近的雨水太多了，王秋水从门卫处登记姓名借出一把伞，撑着伞从江城大学回来。
那二十四人限于时间不得以一起攻向自己。哪怕他们是众多考生中的佼佼者，可要在混战中顾及彼此又不失自身优势，还是显得心有余而力不足。
若是给他们足够的时间，以二十四人的力气与自己搏斗，最终还是可以耗尽自己的体力。但也不是没有办法破局，凭借自己的爆发，博弈掉他们还是可以做到的。
可这毕竟是考生间的比试，没有必要把杀人的手段使用出来。
想到最后因为只有留自己一个人站在台上，王老师不得不将这一演武台的考生都破格招取，想必能让王老师愁恼一阵。
王秋水打开门，发觉自家客厅坐着一个人。
他身穿着一件在这种天气里显得有些略厚的灰色棉袍，长发披落，眉毛也挺厚，胡须浓郁如扫帚，无法远距离看清他的面目。只见他穿了已经显得过厚的棉袍还似乎有些怕冷，身形有些瑟缩。
王秋水一眼清楚是王老师坐在客厅。
走进后，王秋水发觉王老师的眼角也已经遍布了皱纹，而且他的眉头中间也有皱纹，这使得他就算闭目休息，也像是在想着什么烦心事。
王老师这样的人，平日里需要思考，需要负责的事情实在太多。
像是感知到王秋水近了自己身旁，王老师眼睑微颤，慢慢睁开双眼，从睡眠中醒过来。
“你回来了？”
王老师打起一个沉长的哈欠，老气地说道。
王秋水对王老师突然来访感到奇怪。
“是的，王老师到我家来有什么事吗？”
在过往的那件事中出场的大人物太多了，也让人觉得难以记住。虽然这位老师在那件事情中必然有不可忽视的关联，但事情没有分明时，王秋水的心里依旧敬重王老师，还是不愿以恶意对待他。
“我以前也住这里，最早的时候这个地方还是叫瑞恒国际，转眼间又好多年过去了。”
这名年岁已大的老人倒是没有觉得没有回答王秋水的问题。他的胡子被嘴角拉向上，很有意思地笑了笑，道。
“那看来确实有缘。”
王秋水简单地应答着，眼睛不着痕迹地看向王妍的房间，虽然动作极小，但还是被王老师捕捉到了。
“不用担心你母亲，她现在和人才局的人在一起，不会有危险。”
王老师胸腔起伏着有些微弱的气息，说完又觉得不太够。
接着他反手点了点自己，再补充了一句。
“我是她祖父，害不了她”
王秋水自然知晓王老师是王妍的祖父，虽然王老师是王妍母亲的父亲，但因为邱恒是孤儿，所以也把王老师作为亲生父亲。
见王秋水没有说话，王老师自顾往下讲。
“我其实一直关注着妍儿，她跟着母亲生活好多年。她父亲自幼就无父无母，但我女儿执意爱他，我拦不住。他父亲心里又高傲，当年娶了我女儿之后，一心想做好课题研究，让我刮目相看。最后他成功了，但是也失败了。”
“并没有失败。”
“联邦的五大阶段修炼法就是证据。”
王秋水轻声说道。
“你母亲告诉你的？”
王老师看着王秋水，笑着说道。
“不用王妍告诉我，我也明白，藏在五大阶段修炼法里的生命公式就是证据。”
王秋水看了他一眼，说道。
王老师又笑了笑，却是说道。
“你母亲还会想念你爷爷吗？”
王秋水眉目微皱，一言不发。
王老师微笑道。
“你比我想的聪明，毕竟你爷爷聪明，你奶奶聪明，你祖父更聪明。”
“王妍她其实并不傻。”
王秋水怀疑地看着他，怀疑王老师是否有意漏掉王妍，还是补充一句。
王老师收敛了笑容，正色道。
“你妈妈确实不聪明，她虽然懂事，但也单纯，我原本想让她以普通人的身份活上一辈子。”
“那您又为什么改变主意了？”
丁宁也认真的看着他说道。
“因为你！”
王老师看着王秋水，眼神中仿佛迸射出一道骇人的闪电。
“我现在还活着，我太老了，就算你爷爷当年研究的生命公式可以让我在苟延残喘一段日子，但是我总有死去的一天。”
王太虚轻咳了数声，继续说道。
“没有了我的保护，你妈妈和你会沦为众矢之的。至于今日我来到这里，其实很简单，因为你并不简单。”
大概是担心自己说得不够清楚，王老师又看着王秋水接着说道。
“我虽然不知道你妈妈是对谁动了心才有的你，但是既然你爷爷帮着你妈妈抹除了那个人的痕迹。可以看出，你对于你妈妈很重要，可能对于你爷爷来说更重要。你爷爷在你身上应该留有后手，你也许是他留给你妈妈的保命石。”
“您就这么肯定吗？”
王秋水看着王老师，心里不知想着什么。
“当然，你才十二岁，你知道我看了今天的表现有多激动吗？”
想到王秋水白天以一己之力对抗一千余人最终胜利的战局，虽然其中也有不小的闹剧，但胜利是不容忽视的。
王老师忍不住微笑了起来，考较出玄孙有这般惊人的天赋。若是自己再轻一些年纪，也许会把王秋水推到时局的正中心，一如当年的邱恒。
可女儿走掉的那一天，他真的老了，心的苍老，更强过身躯的无力。哪怕是生命公式，在这么残破的身体里也是回天乏术。
“你表现出来巨大的潜力，你将来注定可以到达第五阶段，那个时候，即便我已经老去，你也可以保护你妈妈的平安了。”
王老师面无表情的说道。
“我想你想错了，王妍并不是你想的那么无能，她的童年不算幸福，自己的父亲不在身边，母亲也过世多年。但她很坚强，她现在已经到达第二阶段，她甚至想要自己去找出父亲死亡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