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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ips:

    当我们不再惧怕时间和世俗眼光的时候,我们就变成了最强大且唯一的自己的英雄。

    1.

    秋风渐起万物成熟的季节,无论对于大自然还是人来说,无疑都是快活和自由的。荡漾的田野里,多了侵动心脾的灵性,一切都还未来得及惆怅。满眼望去,那些风一遍遍吹过了无垠的麦浪,四野的草木全都容光焕发。天空下被浮云流风光顾的人们,纷纷从盛夏酷暑中走出,在自然里四处出走,欢乐的心终于可以肆意而轻松。

    还未到开学的时候,对即将升入威斯特姆国际学校高三年级的哈特,此时还在享受着属于他的高二悠长假期。自来到地球后,这还是哈特经历的第一个秋天。每天打开窗户,远处山色青黛和楼下初桂飘香水声潺潺的h市旖旎模样,终于让他深切明白,原来曾在kapδi?历史自然书籍上看到的地球风貌,如今活生生摆在自己面前时,竟是这样的动人。

    而从另一面来说,秋天也并不算一个严格意义上的心血管病高发季节,因此来张主任科室里求医的严重病患较之前阵子也少了很多。这也就意味着,这个季节的哈特将会拥有更多的私人时间。何况全世界各地的心动侠爱好者,已经纷纷行动起来,并没有多少十万火急的病例需要哈特紧急出发。自上个月连续游历三星堆、阿勒泰、火地岛,以及远赴上甘岭、湖北四川非洲大草原等等地方之后,哈特决定余下的暑期时间,还是留在h市,和青山绿水黛瓦白墙以及这个城的别样烟火作个伴。威廉说,这座城的秋很短,十数几天的时光也就过去了,非得好好珍惜不行。倘若今年错过,就只能等来年了。

    天气出奇地舒适,以至于以往出行靠走的那份沉重的负担,此时也竟成了一种难得的享受。哈特果断舍弃了为上班特意研制的时空穿梭门,他开始喜欢上自己留在路上的每一个时间了。哪怕多闻上一份桂花的香,便彷佛今天多赚了一些彩头似的。而山上层林尽染的枫叶、2号线地铁出站口的红柿,已经无数次在召唤他再去看一眼,再多看一眼。

    时间多了,哈特便有意的扩大自己的兴趣范围。不止是看书听歌上网,在看到威廉一段行云流水般的钢琴演奏后,哈特也突然有了跃跃欲试的冲动。本身威斯特姆国际学校也是有乐器课外兴趣教程的,哈特在那里有过几天尤克里里的音乐初体验。不过当自己主动想学时,哈特觉得尤克里里这样爵士风的乐器,并不怎么衬搭自己的朋克。想了一想,他瞄向了电吉他。倒不是非要摇滚不羁,倒是那种一瞬的恣意妄为,很符合此刻自己热烈拥抱全世界的快乐心情。

    于是并不费事的,在μ?νuμa的帮助下,在对音色、品牌、材质、造型、价格等等多方面综合权衡之后,哈特从位于cbd中心一个大厦的乐器行里,如愿购得了一架stratocaster。

    虽然那个被粉丝们称为龙姨的某乐队主唱曾大声高喊着“大哥你玩摇滚,你玩它有啥用啊”,但是当背起吉他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哈特突然还是被rock了一下,果然够疯狂!

    2.

    兴许是自己有音乐天赋,兴许作为kapδi?星球的高等生命,对这种只有6根弦的乐器完全手到擒来,总之在拿到stratocaster再到完整流畅地弹出《海阔天空》时,哈特只用了午后四个多小时的时间。以至于最后传来了下班回来的陈墨,在门外跟着节奏大声唱出了“原谅我这一生放纵不羁爱自由。”

    陈墨对哈特的这一新特长,表现出了前所未有的惊喜和崇拜。在连续要求他继续弹奏几首著名乐队的歌曲后,这位在公司一向严肃的人,竟眼巴巴得向哈特提出了请求,能否在这周末他们公司户外团建野营活动时一起参加。陈墨殷勤道:在繁星点点的山谷小溪旁,没有什么比一段篝火旁的吉他声更能打动人的了。

    哈特并不拒绝这样的建议,但是他对自己初学乍到的电吉他并没有信心。但是陈墨一脸正经的模样,已经在非常肯定地告诉他“完全没问题”。

    于是,在周五照旧给自己看护的病人擦完身换完药后。哈特和护士站的李阿姨打了声招呼,回到家提上吉他坐上陈墨的车,就直往相邻太湖的那片山谷风景地奔去了。而一身朋克风潮打扮,身高1米8的帅气小伙儿,突然提着吉他出现在一个本以为很无聊的团建活动时,所有人的表现,无疑是欣喜若狂的。

    他们在山谷做着集体游戏,欢笑声不时引出林鸟慌忙的窜出,嗖嗖得飞过树丛。雨后的一道彩虹,正横跨在如海的苍山之上,远处晚霞胜火,周遭似乎都能听到叶展花开的细碎声响。山里的风没有方向的来去,携着漫坡遍岭的花香,忽南忽北忽东忽西的在山谷里流转,郁郁的让人熏醉。简直没有再好的休闲抵过这样的活动了。

    而当繁星布满天空时,玩累的他们,终于围坐在星夜笼罩下一个精心搭建的篝火旁,开始齐齐安静地听着哈特的《hlotelcalifornia》。感人心弦的美妙前奏响起时,所有人都倚靠在一起,忘记了时间,如痴如醉。旷野的自然深处,他们好像都听到了自己心跳的节奏,甚至血液流动的幸福声音。

    这一晚,哈特成了绝对的主角明星。甚至到最后,所有人都忘记了原来这本来这只是个公司团建,却更像是一场开在山谷里的个人演唱会。有些胆大的同事,甚至伴着哈特的音乐声,取来教练的话筒唱起了自己熟悉的歌。从《成都》到《海阔天空》,从《曾经的你》到《生如夏花》,人群里晃动的手机灯,成了歌迷应援的荧光棒。他们的头顶,是密集的星子,他们和着天幕下的闪闪星空,以及山谷里初秋新雨的气息,将所有的心绪,都宣泄在这样“醉生梦死”的时刻里,久久不能走出。

    以至于当第二天所有人离开这个野百合也会盛开的山谷时,所有人的朋友圈里竟都是那样的依依不舍。有好些女同事,甚至在回城的车上已经要哈特开始要微信联系方式了。倒是一旁的陈墨此时却像个老练的经纪人一般“护”在哈特左右,对这些“疯狂”的女粉若有所指的不停强调,“哎哎哎别挤啊,我这哥们儿才17岁,才上高中呢。”

    3.

    发掘了电吉他的音乐特长,这显然是让来地球追溯心脏病发病起源,致力拯救人类的哈特所完全没想到的。回到家的他,在礼貌性的回复了几位女粉丝的微信消息后,照例还是看了一遍μ?νuμa的全球心脏预警讯息。虽然各地的患病案例仍然是层出不穷,但是好在都在可控范围之内。世界卫生组织和各国卫生部门连续多年的心脏防护宣传,看来早已深入人心,人类对于这项疾病的认知和医治水平,也正在肉眼可见的增长着。虽然现在为止,还并没能找到一条完全治愈的道路出来,但就像中国那位著名的文学大家说过的那样,“走的人多了,也就成了路。”同向而行为着一个目标努力的人多了,这条横梗在全球人心头的大路,迟早畅通无阻。

    热情的李阿姨在桌上给自己留了张纸条,”饭菜在冰箱里,热一下就好。有你最爱吃的红烧肉。吃完如果有兴趣跟我一起去养老院,就两点前回复。”

    李阿姨提前退休,做了自己小区的3号楼长。本来每天大部分时间都得围在家里有冠心病的老伴儿,但近阶段李叔身体明显好转,多余的时间她便拿来去做了一位社区志愿者。她照顾人很有一套,加之自己同是上了年纪的人的关系,因此便主动报名每星期定期去福利院看望一下老人,顺便帮他们整理一下室内环境洗洗涮涮等。

    今天是周末,又一个看望的日子,李阿姨早早准备好了点心水果,也顺便把老伴和哈特的午饭给做了。马上快中秋了,社区里统一发放了过节礼品,委托李阿姨去时带上。时间还早,还不到一点半。此时,门外响起了熟悉的敲门声。

    对这个一向热心的小伙儿,李阿姨打心眼里是无比喜欢的。上次去纽约要不是哈特的及时出现,可能李阿姨都不知道要被机场的警察关到多久,指不定给闺女带的熬鸡汤的材料都得被没收。今天去养老院带的东西多,阿姨自然想到了暑假在家的哈特。说好两点前回复,不到一点半就来了。

    还是如常一样的打扮,哈特进门很自然地跟正在看电视的李叔打了声招呼。自从那回给他做完微创冠心病手术后,这位退休在家多年的老头,身体已经明显康复了好多。楼下健身公园里,风雨无阻天天都是常客,把个李阿姨操心的,三天两头能在屋里听到楼下喊老头回来吃饭的声音,一时都成了小区里的“一景”。

    东西很多,李阿姨已经分门别类全部打包好,车就停在小区门外。不劳阿姨动手,来回搬上那么几趟就行。哈特甚至很贴心的把副驾的位置留给了李阿姨,自己则跟一堆礼品挤在了后面。“没事没事,挤一下就到了,阿姨您系好安全带。”

    李叔可没空帮忙,两人正忙着的功夫,他已经关掉电视机,穿上运动鞋就下楼运动了。今天是单杠双臂循环40组,非得灭灭老刘的威风不行!

    4.

    和很多人想象的老年公寓丰富多彩的夕阳红生活不一样,当哈特跟在李阿姨身后,终于赶到这座位于城西的养老院时,眼前的一切大大出乎了他的预料。和这城市热烈的初秋景象不同,这里几乎可以用萧瑟来形容,多是七八十的老人,或步履蹒跚的在走廊里来回踱着步做着简单的运动,或者歪靠在藤椅上晒着太阳打盹,或是聚在打着一毛钱的麻将,半天才出一张牌,而更多的,则是待在没有阳光的屋里发呆。哈特注意到,好些老人的指甲已经很长时间没有修理了。

    送上准备好的礼品,李阿姨去和自己熟悉的老人聊天去了,留下哈特一个人在院里闲逛。出于职业的敏感,哈特用心测眼镜给每一个见到的老人做了一次身体检查,结果显示这里几乎高血压、糖尿病,至于风湿、通风、肺气肿、心脏病等这些常见的老年疾病,几乎每一个都有。一个个形如枯槁,像是在等待归去的旅人。而更让哈特心头一震的,便是好些老阿姨,正围坐在一起,抖抖索索的叠着过节用的纸元宝。未亡人给故去的人,坚持尽着活着的思念。

    他们并非无儿无女,事实上很多人都是儿孙满堂,但或许是觉得自己年纪已老怕拖累孩子,也或许是自觉老了一无所用索性搬来这里清静,总之本不是鳏寡孤独的他们,此时却一个个孤单的守候在这寂静的养老院,苍白的等待日升日落,毫无目的消磨时间。

    在这群患病的老人中,哈特发现有几位大爷格外的与众不同。凉亭里,他们围坐在一起,中间的石桌上还摆着一张老人的黑白照片,旁边摆着几个苹果香蕉梨之类的水果。几个人谁也没说话,就这么安静的坐着,快燃尽的香烟夹在手里,烟灰跌落在裤子也不知道去掸。时不时的,他们中间还会传来几声叹息声。时间和这个季节,彷佛在他们身上并不存在似的。直到身后传来的护理员大声的责怨”老朱老蔡,你们怎么又抽烟。肺还要不要了。老刘,谁让你出来了,外面风凉。你们几个,吃药时间到了。赶紧的,我还一堆事。“

    像是在幼儿园里犯错被抓住的小朋友,那个叫老朱老蔡的,讪讪的扔了烟头,几个人接过胖胖护理员送来的几乎能用”堆“这个量词来形容的药片,和着杯里不多的水,就像是吃饭样一仰脖囫囵给吞了下去。有一个还因为吃的太急,被水呛到了,连带着又勾出了自己的肺气肿旧毛病,以至于坐在那里扶着凉亭的柱子开始咳个不停,而像是被他传染似的,本来还安静坐着的几位,竟齐齐咳了起来,直到所有人咳得有气无力,面色惨白。

    “等死喽。等死喽!“那个叫老蔡的在终于忍住最后一声咳嗽之后,愤恨的冲自己来了这么一句。哈特注意到,有人此时低下了头,抹了一把自己的眼泪。中间照片上,那个已经离去的老人,依然露着身前的微笑,默默看着他这几位迟到但终会见面的老哥们儿。

    和院里其他老人一样,这几位老人同样患有严重的老年疾病,普遍患有心脏病,而其中老朱老蔡的心脏情况极其不理想。哈特给几位贴上了心电贴片,告诉他们这能随时给他们做心电监测,有问题会及时发现。本以为老人们会很开心,但出乎哈特的预料,老人们对这种检查,表现出完全的漠不关心,彷佛保证身体健康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可以值得争取的东西了。

    但是哈特依然利用这样的机会,给老人们集体输送了一波心电能量。虽然只有17岁,对老去和死亡并没有特别的感受,但是这些老人给予他的毫无激情没有目标的活着,却让哈特真真切切感受到了。

    5.

    回来的车上,哈特几乎都没听见李阿姨一路上兴奋的说话声,谁谁谁的孙女今年考上了985,谁谁谁儿子又升职了,谁谁谁的孙子刚拿了市里的奖……哈特的脑海里,一遍一遍放电影似的过着刚才那几个面色惨白眼神枯滞的老人。

    临走时,哈特说过几天还会来看他们。但或许是这样的慰问场景见得多了,老人们并没表现出特别的期待和惊喜。以往的确是有这样的事情的,有的人一时好奇作为志愿者来看望老人,临走也会信誓旦旦保证过几天再来,却往往再也不会回来。下一批换了新人,仍然同样的说辞,见得多了听得多了,老人们就权当这是客套,反倒不以为意了。

    但这次肯定不同,回到家的哈特,却已经决定要开始他的救治任务了。仅仅只是心电能连输送显然完全不够,先给他们做一次心脏健康恢复最为要紧。于是,当星子重新挂上天空,秋天的寒凉重新铺满这座城市时,哈特穿戴好自己的一身智能装备,通过阳台上的时空穿梭门,又一次来到了白天来过的养老院。

    μ?νuμa已经给出了几位老人居住的位置,很巧,这四个人分住在两个房间,彼此相邻。虽然还只是晚上九点来钟,但早早吃完晚饭和药片,也没什么晚间娱乐的几位老人,早就歇息下了。心测眼镜显示,207的老朱,患有慢性心肌病变,同屋的老蔡,做过心脏搭桥手术。208的老柳,则是常年风湿性心脏病,老杜情况最严重,患有冠心病,随时还还都有心肌梗死的可能。而他们今天白天一同纪念的人老窦,肺癌晚期,上个星期刚刚去世,生前长期心率不正常。

    两个独立的空间,很方便救治。这个点,即使是查房的人,也早早关了自己办公室的门,躲在房间里看电视再也不会出来了。如往常救助流程一样,哈特首先来到了208,先救情况最严重的老杜,然后再去隔壁的207.

    在拿出了意识眩晕灯后,哈特在老杜身上又一次完成了冠状动脉支架植入手术。首先在桡动脉处穿刺,在进行局部麻醉后,然后再穿刺桡动脉,通过针眼进入导丝导管,一直达到心脏的左冠状动脉窦,并向心脏的三根血管注入造影剂。然后连续拍摄x线片,在确认血管狭窄超过70%后,先用一个球囊进行预扩张,然后将球囊收缩撤出,将支架放入到合适的部位进行释放,让支架和血管壁基本完全贴合,最终使得狭窄的血管得以再通。

    这个手术哈特做过好多次,所以完成的快速且又顺利。而他同屋的老柳,检查显示瓣膜病变严重。手术完全是在体外循环下进行的,在智能装备的帮助下,只需切除病变的二尖瓣,植入一个人工生物瓣就可以了。而隔壁屋的老朱老蔡,情况较之这里轻松了些。哈特仔细检查了搭过桥的老蔡,手术情况良好,看伤口锋线手法,应该是张主任的手笔。老朱的慢性心肌病变,病情发展还算稳定。白天让他们贴在身上的心电贴片,此时还稳稳的“躺”在胸口。趁检查完,哈特再次给两人输送了一波心电能量。巩固术后效果,减缓病变程度。

    总之,一通流程下来,几位老人的情绪不见得在明天会有明显转换,但是困扰他们多年的病,大抵有了一个强烈的终止符了。

    窗外,快圆的月,正高悬当空。

    6.

    μ?νuμa给出的资料显示,这几位住在一起的老人,包括先走了的老窦,不光是h市一家国营设备公司的同事,还同是公司新村里的老邻居。年龄最大的老蔡,是车间主任,老朱和老刘是他的下属,而病情最严重的老杜,是办公室退下来的。资料里让哈特意外的是,这五位老人,年轻时还曾都是市自行车赛业余组的队员,曾拿过市运会自行车接力赛的冠军。

    知道了这些,答应一定回去看他们的哈特,脑子中突然冒出了一个特别的想法。当然,这个想法,还得需要陈默的帮忙。

    对于前几天突然拿着电吉他,在山谷里激情弹奏《曾经的你》的哈特,突然提出能不能借几辆赛事级自行车的说法,陈默完全没有表现出意外。这个曾经并不健谈活泼的人,现在变得这样激情疯狂,完全就是最近状态的一脉相承。他唯一疑惑的,就是为什么哈特一下子要借几辆。不过朋友既然不说,他也不问。正巧,他组里有个同事家里,开了一个自行车健身俱乐部,这个要求完全没有问题。

    所以,当又一个周末下午到来,哈特租了一台小货车,带着陈墨借来的五辆山地自行车出现在老朱老蔡老柳老杜面前时,本来这老几位还一副漠然褶皱的脸,明显泛起了异样的颜色。老蔡率先从人群里“冲”了过来,像个久违的老朋友一般,一把就握住了自行车的车把,从前看到后,从后看到前,连带着把避震器、拨链器、变速器,从头到尾给看了一遍,嘴里还不停啧啧啧赞叹。

    不顾几位老人的疑惑,哈特拿出四个防风头盔以及骑行服、手套等全套装备,很潇洒地跨上车,一脚点着地,冲着几个老头一摆头“大爷们,不来一圈吗?”

    先前有着心电能量的输送,加之上周对几位老人身体的救治,其实这次再来时,明显是能看到老朱老蔡他们,不管是从气色还是身体,是有明显的转变的。气色红润的几位,听到哈特的话,互相迟疑了一下,就像是要做坏事的小孩儿一般,呼啦一下全冲了过来。“这个红的给你,你喜欢红的。那件蓝色衣服给我。老窦呢,带上老窦啊,老朱你去,在我屋里。这43码的给老杜,这手套不错啊。……”到底是做过车间主任,一下子恢复了神气的老蔡,俨然回到了自己当初车间主任的风采,不停忙的招呼着旁边的老朱老柳他们。

    不顾身后那个胖胖的护理员的大声叫骂,几个老人穿戴好之后,由哈特领队当破风手,一个跟着一个,沿着养老院前面的小路直直往西骑行,老窦的照片,被挂在了老杜的车后架上,临行前,哈特特意做了一个简易的支架,就是为了放照片的。

    从这里往西不过2、3里路,就到了环湖大道,一圈下来大概45公里,这是μ?νuμa特意挑选的骑行路线。气温23c,风速2.6米/秒,湿度45%,非常适合骑行。哈特破风在前,身后按序跟着老蔡老杜老朱老柳,这也是他们当年一贯的骑行训练顺序。而老窦,正是当年的破风手。

    身旁是波涛潋滟的大湖,身旁是掠过的秋风,身后是熟悉的队友,前方是挂着灿烂阳光的蔚蓝天空。五个人,一列而行,全力向前。谁也不再多说一句话,唤起记忆里的能量和余生最后的热情,指引着他们,跟着这个年轻的破风手一路而往。

    7.

    出发前,哈特给每个老人胸口都贴上了可以监测运动心率的新贴片,骑行过程中,μ?νuμa通过数据监测,时刻将每位老人的心电变化通过智能耳环传输到哈特耳中,根据骑行路程变化和每个人的身体反应,μ?νuμa再相应无线补充心电能量。

    也正因为有如此贴心周到的后勤全程服务,所以这个让同时游玩的人感到奇怪甚至紧张的自行队伍,其实非常安全。以至于在完成一圈环湖骑行后,四位老人并没有表现出大家以为的气喘吁吁倒地不支。

    架好自行车,哈特很贴心的给四位老人递上水。大家坐在地上,痛快的大口喝水,痛快的大声说话,任谁也不能从背后看得出,这竟是一群平均年龄75岁,一个星期前还蹒跚走路身患各种疾病每天只是坐着等死的老头。

    如仪式一般,哈特给他们照了一张合影。按照当年的习惯顺序,从左至右老杜老蔡老窦老朱老柳。五个人面对着大湖夕阳,勾着肩搭着背,紧紧倚靠在一起,那个叫“时间”的家伙,早被他们一路的骑行,远远抛在身后了。

    那些所有因为斑驳岁月而苟且活着的心情,都已荡然无存。此时此刻哈特所看见的、所感知到的,是这群老人脸上一如年轻时奋发的笑容。那些挂在皱纹里的笑,正被暖暖的光辉照映着。

    “哎破风手,你来,坐中间来,我们一起也照个相!”“对对对,你也来,你是破风手你不来算怎么回事,你坐老窦旁边。”“老窦有接班人了哇”“哈哈哈哈哈。”

    夕阳如画,一襟豪情晚照。

    (第一部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