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瑶空之上，李自清单手指天，顿时磅礴的灵炁充斥在他的周围。
见如此强大的灵炁，如此坚决的身影，王九川竟有种错觉，这还是那个总是一副醉醺未醒，事不关己的李自清吗？
这般强大的灵炁，自然惊着了整个才马山，乃至方圆数百里，那些实力稍差的门内弟子，此刻已经瘫软在地呼吸都显得困难。
而正在秘处的那位大发门的老祖宗也猛地睁开了眼，嘴中不知嘟囔着什么。
“小子，好好看着，这一剑便是开始！”大天之上狂风起，而那风眼中心的李自清只是轻轻挥了下手，那产生的风刃便将李寿初扇飞了数丈。
轰然砸入了层层房中，那跟随而来的众多弟子，见李寿初竟瞬间被打成这般狼狈，却仍不知死活的纷纷祭出法器，一时间南殿寿临堂耀起五彩光芒。
面对身下众人，李自清微眯着眼，携拔山拓海之势而落下，仅仅一瞬之间，无形的炁浪便将众人掀翻。
而一旁王九川只有看着的份，眼前众人中实力最弱的也有归元境，绝非自己这鼎玄可以匹敌，而李自清却如砍瓜切菜一般，肆意蹂躏着在场的所有人。
“设阵！”此刻终于赶到的长字辈大执事万长春，一声大喝便冲向了李自清。
李自清见来人露出了淡淡笑容，那手微微抬起随后猛地落下。
万长春便被凭空打落在地，咬碎牙齿却仍无法动弹分毫。
“这大发门真的是没落了，做了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却只培养出一帮垃圾。”
李自清一字一句，指尖炁体环绕，那万长春怎么也没料到这次会踢到了硬茬，只见他怒喝一声，竟有那熟悉的黑雾从他体内奔涌而出。
“看来，那万重山里的混蛋，我没杀错。”
掌心聚炁，下一刻李自清趁万长寿还未将黑雾完全释放，一脚将他踹起，随即一声大喝，灵炁汇聚与身后，化炁为剑。
而那团巨型的黑雾却以极快的速度朝着李自清这边蔓延过来，所到之处尽是残壁败瓦，毫无生气。
那些被打晕在地的弟子，仅仅是被黑雾触碰到，便瞬间被吸成了干尸。
李自清见此，眉头微皱，指尖一挥，瞬间无数把剑便从身后飞出，可刚触碰黑雾便被吞噬殆尽。
“哈哈哈哈，你再厉害也不是这黑狱的对手，当年的仇，我今日便要一并报了！”被削去顶冠披头散发的万长春笑的癫狂，随即咬破虎口，怒吼一声将血灌入黑雾中。
只见黑雾在吸收了万长春的血后，竟诡异的开始蠕动起来，形似蠕虫一般，暗藏着诡秘的红光。
李自清依旧冷眼看着这一切，只是身后那由炁化成的剑越来越亮。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没学聪明！”李自清见他竟耗费自身精血为黑雾提升，不禁怒斥一声。
脸色已经苍白的万长春却依旧一副不可一世，在他眼中，即便李自清再怎么无敌，面对吞噬一切的黑雾，也只有等死的份。
不过他还不止于此，只听他又大声命令身后众人将精血供奉。
只见那黑雾中竟闪起点点白光，远看竟和星空中的点点繁星一般，只见白光越来越多，而这时李自清动了。
依旧是二指，只是在他身旁那无数剑炁已聚成一把巨剑。
碰触瞬间，大地颤动变形，周围房屋接连崩塌，一声怒吼那剑炁竟刺穿黑雾在地上留下一道深渊。
一口血吐出，万长春连同身后施法的众人皆是吐血倒地不省人事。
而那黑雾也在剧烈冲击下炸裂消散在空中，只留下遍地尘埃。
李自清看了眼倒地挣扎不起的万长春，却没下杀手反而静了下来，坐在破楼前房檐上望着东边，静而不语。
“李前辈，为何停手？”王九川见他突然收手疑惑大声问道。
李自清低头看了他一眼，随后又看向东边，嘴里轻声念叨：“等一个对手。”
王九川愣了下，再想开口，却突然被一股邪门的灵炁顶在了身上，全力运炁抵挡着这股炁，王九川却只觉身疲，不过半许便已跪倒在地。
“呵呵呵，你这混蛋竟然还敢回来！”突然空中又出现一团黑雾，而落地瞬间黑雾散去，只见黑雾中一个婀娜的身姿逐渐显露出来。
凹凸有致的身姿，一脸怒意的看着倒地的众人，寿字辈的都无所谓，这些长字辈的可都是自己门内的根基，此刻竟尽数倒地不起。
“许久不见了石霾，我还以为你不会踏入仙人境呢。”坐在房檐上的李自清轻嘲一声。
“哼，这都是拜你所赐，若不是因你...我也不会变成如今这般男不男女不女！”那石霾一副女儿身，开口竟是男人腔。
“若不是你坏我法身，我何须以如此之法入无相境！拜你所赐，我入无相，却终不得三台神明傍身！”石霾俏脸一狞怒声说道。
一旁王九川已经看呆了，眼前种种已经超脱他的认知，如此一个绝色女子竟是个男人？
“生死轮回本就是世间恒古不变，自作孽不可活，留你过七镜，是对这世道的亵渎。”李自清缓缓起身，嘴中慢条斯理的说着。
“你放屁！我命在我，什么狗屁轮回关我何为！”说话间，石霾大手一挥黑炁化如刀剑打向李自清。
李自清不再多言，化炁为罩挡下攻击，穿过荡起的尘埃，李自清运炁化剑斩向石霾。
“当年你能逃了，现在我看你还能怎么逃！”石霾突然又发出了女腔，纤纤玉手瞬间释放足以覆盖整个寿临堂的黑狱。
“十恶五逆！”一声大喝，那黑雾中竟幻出无数哀嚎人形，片刻又挤出无数兽骨恶胎。
李自清见状连忙躲闪，将靠近自己的黑狱打散，扭头看到王九川也被盯上，李自清一脚踏空，而那黑雾则化成无数大手争先恐后的扑向李自清。
那石霾也是飞身而来，二人空中猛地对掌，顿时如雷声震天，久久不能平息。
空中二人你来我往，剑炁斩断黑雾，同时李自清自身也被那黑雾中的恶犬咬中腹部，运炁打散恶犬，紧接着石霾便提着巨大黑刀劈来，侧身闪过，却仍中了他甩出的一脚，身子后退的瞬间，李自清收炁于掌又猛地打出，却只打在躲闪不及的石霾肩上。
二人此刻都嘴角溢血，暂时拉开了身形，石霾躲身于黑狱，而李自清也有些惨然的抬起了手，一道青色灵炁覆盖全身。
“邪狱众生！”只听黑雾中传来石霾的男腔女调，而那黑雾却静了下来，只是没有半秒那不掺半点生气的枯瘦身躯从黑雾中走出，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竟不断走出，那被黑雾覆盖残甲的残骨血肉，正是当年赵都征服乾坤二州的依仗。
“竟幻出了血肉，当年你才只能招出枯骨，看来这些亡灵到死也没摆脱你的束缚。”李自清见此有些惨然的笑道，但手上也没停下，他清楚此刻必须阻止石霾。
这足以攻陷一座城的邪招不能让他继续扩张。
受到号召的亡灵大军张大了嘴，极度夸张的姿势朝李自清杀来。
李自清左右开攻，化炁御敌，但面对着前仆后继的亡灵大军，即便斩碎再多瞬间便又会重新凝聚。
“我自踏入无相境便被困在三台神明上，本再进一步我便能入道法自然，可你，可你偏来搅局！”看着李自清那张脸，石霾内心的怒火如奔腾的火山一般。
李自清深陷亡灵大军，若是继续下去，自己必定会力竭而亡的，必须打断阵眼。
看着远处黑雾，李自清眼眸之中闪过一丝决然。
只见他抬头望天，随后向着更高的空中飞去，稀薄的空气翻腾的雷纹，纵使是李自清也坚持不了多久。
“当年是我不济，未能阻止你，今日既然我来了，我必要将你彻底铲除！”说话间，李自清双手高举，顿时黑夜被白光冲散，天空之中竟有鸿汐缓缓裂开。
王九川看到这一幕，突然想到在茶马古道面对文子居未使出的那招。
只见空中裂痕越来越长，伴随而来的是周遭流云被吸入其中，此刻才马山百鸟不敢张翅，群兽不敢立足，片刻之后，空中那身影终于显露。
石霾虽想阻止，怎奈自己这亡灵大军却是成片成片的化为了硝烟。
“大剑天上来！”一字一句，却携带毁天灭地之威，那从天而来的竟是一把看不见头的长剑，剑如天怒降罚，黑云青雷弥漫剑身左右，时而耀眼，时而低沉，那剑划破长空，直直斩向石霾，周围空气已经凝固，就连空间都发生了微妙的扭曲。
仅仅剑炁所过那才马山就已晃动不止，而那剑终是斩在石霾头顶，如蝼蚁一般渺小的石霾仅仅瞬间便口吐鲜血面色涨红。
紧接着随着剑身劈落而下，轰鸣声响彻天地，那万丈高的才马山竟被硬生生劈为了两半。
随着剑身消散，高空之上的李自清喘着粗气，“混蛋，酒又...没了...”
话未说完，李自清就如折翼鸿雁一般从天空滑落下来，而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的王九川，看到天空落下的李自清，连忙飞身上去接住了他。
摸着这低于常人冰凉的躯体，王九川大惊失色，连忙运炁按在李自清的胸口。
片刻过后，李自清大口呼出了浊气，缓缓睁开了眼。
见他醒来，王九川这才缓了一口气，这时再去看身前的深坑，不禁又是背后发凉，虽说这万重山不缺这种深涧峡谷，但这是他第一次见有人仅凭徒手便砍出。
“臭小子，你的小光头可还没找到。”苏醒过来的李自清见一脸呆样的王九川忍不住开口道。
“恩？逢春，快过来。”王九川听他这么说，连忙招呼一旁躲在废墟后面的逢春。
李自清咬着牙抬起了身子，看到身后一瘸一拐满脸伤痕的逢春，无奈的摇着头。
“其实，我刚自知不能助你，就去找了…”
“臭小子，我这边为了你舍命一战，你不给我在旁助威，还真去找了这个小光头。”
“......”
“罢了罢了，我们也快些离开这里吧，今晚虽是春晓，但这么大动静，我想这苏林城的都护府那边也有察觉了。”见王九川支支吾吾，李自清摆了摆手，便要起身。
“我还有事未了，我还要去西殿那…”
“又来了，放心吧，如今大发门已经没了，那城中的府衙自然会来处理此事。”说话间，李自清拖着有些疲惫的身子朝前走，举起酒葫想喝口，却连一滴都没流出。
“还不走，等着让人来感激你吗！”没好气的扭头对着王九川大喊一声，李自清便嚷嚷着要回去喝酒。
王九川见他这般，心里也坦然了一些，抱起虚弱的逢春便跟在了李自清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