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平面无表情地握紧双拳。
跨过一大堆长满鞭状触手的肉块。
走向黑山羊母神。
说时迟、那时快！
趴在地面上蠕动的长满鞭状触手的肉块奋然一跃。
跃至唐平面前。
其表面上的鞭状触手朝唐平袭来。
“唰”
唐平面无表情地抬手，将肉块抓在手中。
猛力一捏！
一缕鬼神炁自鬼神收集录上涌来，进入他的眉心。
“这么个小玩意居然能出一级鬼神炁。”唐平注视自己手背的红色，喃喃道：“那可不能怪我心狠手辣。”
他扫了一眼地面上蠕动的肉块，露出笑容。
抬脚。
落下！
一缕缕一级鬼神炁涌入唐平的眉心。
不一会儿。
唐平的脑海之上盘踞了数十缕一级鬼神炁。
棋子兵在释放鬼神炁的同时，也在不断地汲取这些刚刚盘踞的鬼神炁。
隐约间。
棋子兵表面散发出微量的红光。
它在汲取了一定量的一级鬼神炁后。
正面刻着的‘兵’字开始演化成‘炮’字。
唐平的行为激怒了黑山羊母神。
它的巨大鸟喙再次发出尖锐、杂乱的尖叫。
“咯咯咯咯咯咯——”
黑山羊母神想要靠这影响唐平。
但是……
在唐平听来。
黑山羊母神的叫声就类似于小鸟的啼鸣，清脆悦耳。
反倒是姜清风痛苦不堪地捂住双耳。
灰色的瞳孔中溢出鲜红的血滴。
手里紧握着的‘五雷号令’发出“嗞嗞嗞”的电流声。
“啊啊啊啊啊啊——滚啊！都滚开！”
姜清风愤怒地咆哮。
他眼中所见的一切，在黑山羊母神尖锐、杂乱的尖叫的影响下，全部变成了腐烂的肉块。
姜清风疯狂地胡乱挥拳。
想要把靠近他的腐烂肉块给捶开。
可被姜清风捶击到受伤的并不是在地面蠕动的肉块。
而是死死抓住姜清风手臂的张长生。
张长生脸上青一块、紫一块，披头散发。
“姜清风，你给老娘冷静！”张长生吼道：“身为玄门分部理事，怎么可以被鬼神污染！”
她双目失明，即便听见黑山羊母神尖锐、杂乱的尖叫，也无法视物。
所以……
姜清风所见之恐怖，她不能见。
在此情况之下，张长生才能勉强保存自己的理智，不断地让姜清风冷静。
她大概是除去唐平之外，受到黑山羊母神尖锐、杂乱的尖叫影响最小的神秘者。
“张理事……”唐平面无表情地踩死最后一坨长满鞭状触手的肉块，说道：“姜理事交给我，我来让他冷静。”
“唐平？”张长生扭头朝向唐平话音传来的地方，问道：“你怎么在这？你快走……这里的情况不是你能搞定的！”
“张理事，这么不相信我？”唐平笑了笑，问道。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张长生语气急促，双手紧紧抱住姜清风的手臂，说道：“唐平，你马上离开这里，然后去找珈蓝寺、鹿港神社或者直接向总部求援！”
“无论如何，你一定要逃离这里！”
“听见了吗唐平！”
“快跑！”
唐平看着双目失明的张长生，无奈的说道：“张理事，你是真的一点儿也不相信我。”
清理干净长满鞭状触手的肉块后，他走向黑山羊母神。
“为什么要跑？”唐平边走边说道：“知者不惑，仁者不忧，勇者不惧。”
“咯咯咯咯咯咯——”
黑山羊母神再次发出尖锐、杂乱的尖叫声。
祂水肿胀圆的眼睛死死地盯着唐平。
祂无法理解唐平为什么不受尖叫声的影响。
就像初级、中级、高级序列的神秘者，无法理解鬼神形成的原因一样。
姜清风倒了血霉。
他又双叒叕地听见黑山羊母神发出的尖锐、杂乱的尖叫声，在‘五雷号令’特性保护下的仅存不多的理智也在这一轮的尖叫声中湮灭成灰。
至此。
姜清风眼中的世界变成完完全全的灰色。
无数难以言明的晦涩呓语在他耳边不断环绕。
如同鬼神的呓语一般。
他慌张地寻找呓语传来的方向。
可无论他如何扭头转身，也只能听见环绕音般的“莎布·尼古拉斯”、“至高母神”、“黑暗丰穰之女神”、“孕育万千子孙的森之黑山羊”等晦涩的呓语。
唐平面无表情地抬手，一记手刀敲在姜清风的后脖上。
恰到好处的力量让姜清风当场晕厥。
张长生也不例外。
唐平也给了她一记手刀。
将两人都敲晕厥后。
唐平才看向黑山羊母神那巨大的乳白色形体。
握紧拳头。
唐平试探性地朝着黑山羊母神一拳打出。
“嘭”
拳头结结实实地打在黑山羊母神的头部。
一阵波澜涌起。
黑山羊母神头部层层盘叠的白色胶状物微微一颤，化解唐平的力量于无形。
“咯咯咯咯咯咯——”
黑山羊母神不信邪的再次发出尖锐、杂乱的尖叫声。
祂不相信人类能对祂的声音无动于衷。
待得尖叫声落下。
黑山羊母神头部的白色胶状物一阵蠕颤，水肿胀圆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唐平。
唐平直视黑山羊母神好一会儿，见祂一直没有动手的迹象。
又结合姜清风疯癫的话语与动作，这才恍然大悟。
“原来如此……”唐平自言自语，“身为莫霍层的黑山羊母神的分身，你这具身体没什么战斗力，你所依靠的不过是人类无法理解的神秘。”
“这种神秘会伴随你尖锐、杂乱的尖叫入侵人类的大脑，让人类的大脑产生混乱。”
“于是被神秘入侵大脑的人类会看见你想让他们看见的东西。”
“就像姜理事一样，变得疯疯癫癫……”
“不过，当你的神秘对人无用的时候，你所剩下的资本就是一坨令人作呕的烂肉罢了！”
“换句话说，你作为深层的鬼神，有些过于弱了！”
理解了黑山羊母神的内在逻辑，唐平体内的炁活性在一瞬间，突破百分之九点九，达到百分之十点一的程度！
一时间。
耳目清明。
唐平对鬼神的理解又上升了一个档次。
一股股量化的信息自鬼神收集录上涌出来，冲进他的大脑。
“鬼神的诞生来自于传说、故事……”
“想要创造鬼神，需要让人相信你所创造的鬼神的存在……”
“当相信你所创造的鬼神的人越来越多时，你所创造的鬼神将会显化实体，按照你所设定的逻辑去运行……”
“世界上本没有鬼神，相信的人多了，鬼神也就出现了……”
这些量化的信息被唐平的大脑快速的梳理、分类。
待得对量化的信息梳理完成。
唐平算是基本了解了鬼神的基层逻辑。
只是现在还不是他仔细琢磨这些信息的时候。
唐平将鬼神收集录上涌出来的信息放在一旁，视线凝聚，看向黑山羊母神。
理解了鬼神的基层逻辑，唐平再看眼前的黑山羊母神，脑子里立刻浮现出黑山羊母神的来历。
“黑山羊母神的化身之一，月之镜守护者。”唐平喃喃道。
就在他想要在脑子里深度挖掘‘月之镜守护者’的故事时。
眼前的黑山羊母神——月之镜守护者再次发出尖锐、杂乱的尖叫声。
“咯咯咯咯咯咯——”
晕厥在地的姜清风被月之镜守护者尖叫中传出的神秘所污染。
身体已有变异的趋势。
唐平见状，轻叹气，说道：“稍不注意，你就给我玩个大的……真是留你不得。”
音落。
唐平不再留手。
双手成掌。
以指尖为利刃。
刺进月之镜守护者头部的白色胶状物中。
‘仁’！
唐平瞪圆双目。
身上的肌肉隆起，散发出巨量的热。
双手手掌朝外。
猛力一撕！
面前的月之镜守护者头部的白色胶状物竟纹丝不动。
“看来百分之九点九纯度的肌肉还不够啊！”唐平咬牙说道。
似乎察觉到危险即将来临。
月之镜守护者又一次的发出尖锐、杂乱的尖叫声。
“咯咯咯咯咯咯——”
晕厥在地的姜清风手里紧握着的‘五雷号令’“嘭”的炸裂成五块。
没有‘五雷号令’驱逐邪祟的特性。
他再也抵抗不住月之镜守护者的力量，脊骨处长出三根尖刺。
“给我闭嘴！”唐平吼道。
他不想让姜清风在自己面前被月之镜守护者的污染弄畸变。
那样会很麻烦。
‘开天命’！
唐平再次使出七十二贤的绝学。
肌肉纯度终于破开了瓶颈，临时性的达到百分之十三。
“开啊！”
唐平咬牙切齿，双手用力地撕开面前的月之镜守护者。
皇天不负有心人。
在‘开天命’状态的加持下。
月之镜守护者头部的白色胶状物呈现一丝裂纹。
唐平深深地吸了一大口气。
四肢、背部、腹部、胸部的肌肉绷紧，比之钢铁更加坚韧。
而此时姜清风的背部长出了鞭状触手。
看上去和黑山羊幼仔的鞭状触手没什么区别。
月之镜守护者用三根脊刺蠕动着自己的身躯。
祂水肿胀圆的眼睛看向了姜清风。
唐平也在看见脊刺的一瞬间，想到了月之镜守护者的来历。
——祂会将献上的活祭整个吞下，而被吞下的祭品将会在其透明的胶质头部内缓慢转变，最终成为莎布·尼古拉丝庇佑之眷族的一员，永远服侍这位神灵。
“你想把姜理事变成你的眷族？”唐平喃喃道。
他把双臂刺入白色的胶状物中，整个人抱住月之镜守护者，阻止祂的蠕动。
“休想！”
唐平怒吼一声，抱住月之镜守护者狠狠一甩。
砸向墙面。
一滩令人作呕的烂肉“啪”的落在墙面。
唐平趁此机会。
冲上去。
朝准了月之镜守护者的头部。
一拳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