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钟之后。
黑暗褪去。
除去稳如泰山坐在实木椅子上的黑山羊教团成员之外。
其他的神秘者尸骨无存，只留下一件薄薄的黑袍。
服务员见状，高呼出声。
“耶！黑暗丰穰之女神！至高母神！孕育万千子孙的森之黑山羊！”
“请您聆听吾之诚言。”
“我们受到您的眷顾，听闻您将拯救我们悲惨的命运！”
“死的可得生，生的可求死！”
“缺少孩子的将会获得生育的能力，没有伴侣的将会找到爱慕的人！”
“求求您……吾之母神！”
“请您赐予我们无上的神力！”
“请您降临于世间！”
“请您拯救我们悲惨的命运！”
“啊——我的母神！”
“我的挚爱！”
“我的一切！”
“我愿为您献上您所满意的一切祭品！”
服务员痴狂的高举黑山羊幼仔铜铁器。
一张长满利齿的巨大鸟喙从她的胸口冲出来。
猩红色的血液洒满一地。
张长生见状，惊恐的吼道：“姜清风！不要管收藏家了！先解决黑山羊教团的这群疯子！”
姜清风也发现了服务员的不对劲。
他握紧‘五雷号令’，一个箭步冲向台上的服务员。
嘴里吼道：“溟洋大梵，寥廓无光。”
‘五雷号令’发出“嗞嗞嗞”的电流声。
如同雷霆降世。
周遭的一切鬼神信物的特性尽皆被其驱散！
“姜清风，晚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服务员狂笑着说道。
她嘴角溢出鲜血，低下脑袋看着从自己胸口冲出来的巨大鸟喙。
脸上罕见的露出一丝温柔。
“母神……我的母神……”
“我愿为你，献上一切！”
“嘭！”
服务员的整个身躯轰然炸裂。
无数的肉块飞溅。
血液横流。
在她之后。
端坐在实木椅子上的黑山羊教团成员也跟着一炸裂。
他们四分五裂的肉块之上，冲出一条条绳子似的触手。
台上的收藏家见状，露出笑容。
他整理了一下衣服，随即优雅地朝姜清风和张长生鞠了个躬，说道：“抱歉，两位理事，我可不知道他们会把黑山羊母神从深海中捞出来。”
“为了表达歉意，我先走一步！”
“拜拜咯！姜理事、张理事！”
音落。
他扔下了一块圆球形的鬼神信物。
紧接着。
一股浓浓大雾将拍卖台笼罩。
收藏家跟着这股浓雾消失不见。
待得浓雾散去。
无数长着圆形吸盘、瘦骨嶙峋的腿上支撑着一个巨大的乳白色形体的黑山羊母神出现在众人眼中。
祂的巨大鸟喙发出尖锐、杂乱的叫声。
张长生胸前的‘梅塔特隆之架’上的眼珠子在黑山羊母神的叫声发出后，胡乱转动，随即“啪”的炸裂成泥。
这枚十字架紧跟着眼珠子的炸裂，而碎裂成四块。
张长生的两颗眼球也因此炸裂。
眼眶里流出鲜血。
姜清风也好不到哪去。
他的双瞳仿佛被利剑刺穿，变成灰色。
同时，他的眼中世界变成一片虚无。
他望向张长生，张长生变得像是一坨腐烂的肉块。
他望向黑山羊母神，黑山羊母神则变成了一具诱人的胴体。
“不……不是这样的……”姜清风喃喃道。
他的右手紧紧抓着‘五雷号令’。
“一气神和，归根复命，行住坐卧，绵绵若存，养其浩然炁，施之于法，以我之真气，合天地之造化，嘘为云雨，嘻为雷霆。”
“敕！”
‘五雷号令’上的电流声“嗞嗞嗞”的响动。
然而……
无论他吼得有多大声。
眼前的一切都没有改变。
张长生听声辨位，抬手死死抓住姜清风的手臂，整个人略显疯癫。
“姜理事……快走！我来断后！”
“滚开！”姜清风一把甩掉张长生的手，吼道。
在他的眼里。
张长生这坨腐烂的肉块伸出一只鞭状触手抓住了他的手。
张长生说的话，也变得晦涩无比。
如同通识者向鬼神祈求力量那般低语！
两人疯疯癫癫，无法认清眼前的一切。
就连坐在靠后的位置的姜水琴都被黑山羊母神尖锐、杂乱的叫声给波及。
或许是在唐平身旁的原因。
黑山羊母神尖锐、杂乱的叫声显得苍白无力。
但即便如此。
姜水琴依然被入侵了精神世界。
她眼中的世界，变得灰茫茫一片。
姜水琴凝重地望向黑山羊母神，就像是看见一只天使朝她伸出了手。
炽焰的白光笼罩天使。
使她下意识地觉得天使不危险。
“天使？”她摇摇头，说道：“不……神话传说中的神明都是鬼神！鬼神怎么可能不危险！”
姜水琴不相信世界上会有天使。
于是她望向姜清风和张长生。
天使的光芒瞬间消失。
漆黑的暗，笼罩着姜清风和张长生。
她就像是看见两坨腐烂的肉块在互相缠斗。
“完了！”姜水琴痛苦的喃喃道：“我的精神被污染了！”
她内心慌张。
慌张于现在的情况恐怕不是高级及以下序列的神秘者能解决的。
姜水琴尚存不多的理智让她看向唐平。
然而……
唐平的形象。
和她想象中的腐烂肉块不一样。
在她的眼里。
唐平身着儒袍，面色平静，身上的肌肉将儒袍撑起，一道白光打在他的头顶。
其身后隐隐浮现五字真言。
‘仁义礼智信’
仿佛救世主一般。
“阿平……”
她下意识地出声。
“咋啦？”唐平扭头看向姜水琴，问道。
他是在场的神秘者中，唯一一位没有被黑山羊母神尖锐、杂乱的叫声给污染的人。
或许是他百分之九点九的炁活性能勉强理解眼前事物的原因。
唐平活动着四肢。
他的心里热血沸腾。
黑山羊母神。
是他至今为止所见的鬼神中，唯一一位属于超纲存在的鬼神！
在《神秘者常识大全》中，黑山羊母神应当是存在于莫霍层当中的鬼神。
这种存在的鬼神，看一眼专家序列以下的神秘者，都会使他们精神崩溃。
按理来说，黑山羊母神不应该这么弱。
没错……
在唐平的眼中，超纲存在的黑山羊母神弱得过分。
与其说祂是莫霍层的鬼神。
不如说祂更像是深层的鬼神。
唐平稍一思索，结合《神秘者常识大全》，便明了一切。
他喃喃道：“我懂了……黑山羊教团只献祭了三四十人，呼唤出来的黑山羊母神大概率只是莫霍层中黑山羊母神的分身。”
但既然能被黑山羊教团的人以献祭三四十名神秘者呼唤出来的黑山羊母神，也不会弱到哪里去。
只是和唐平所知道的黑山羊母神，相差甚远。
“身体资质太好也不行，居然让我的自信心膨胀。想想也是，如果真是莫霍层的黑山羊母神，光凭我这百分之九点九的肌肉纯度和炁活性，根本没有可能击败祂。”唐平笑了笑，说道。
他说到这，扭头看向姜水琴，又说道：“水琴姐，会展中心一层的展览区有一鬼神信物名曰‘周亚夫的虎符’，你把它拿在手里，应该能驱散黑山羊母神加持在你身上的炁。”
“啊……哦哦……我现在就去……”
姜水琴痴痴地看着一身儒袍俊美的唐平。
直到唐平跟她说话，她才反应过来。
理智尚存的她没有多问为什么，起身离开了会议中心。
姜水琴走后。
唐平伸展四肢，眼睛死死地盯着拍卖台上周身环绕无数黑炁的黑山羊母神。
“黑山羊母神，不要让我失望！”他喃喃道，“我觉得你能让我突破界限！”
他浑身用力。
背部缓缓隆起一个‘仁’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