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真要论起来，折梅对于这四个字多少还是有些敏感的。
毕竟，她在御前这么多年，也不可能什么都一无所知。
姜书迩的上位对于她自己而言，太过梦幻，也太过美好。
但对于其他人却不是这样了。
她的存在，不论是在那些高位嫔妃，还是在底下的小妃嫔眼里，都是一根明晃晃的刺。
不是没人想过拿姜妃另有私情来先帝面前说嘴。
可姜妃着实得宠，当初那些事情也没什么切实的证据，最后反倒是别人讨不了什么好。
渐渐的，宫里也就不敢再有什么类似的声音了。
折梅到底是后调过来的，先前先帝宫里的东西，有些也是不掺和的。
于是很多东西，也只是隐隐有数。
就好像，她很清楚，自家娘娘绝对有一个故人。
而且还有一种熟悉感。
一瞬间，折梅的脑子里浮现了很多东西，各式各样的串联在一起。
从先帝驾崩，一直到现在……
折梅有了个大胆的想法。
她知道自己有的时候是挺聪明的。
可是这一刻，天知道，她有多么恨透了自己的聪明。
如果，当年没有切实的证据，是因为被人扫尾了。
如果，当年那个人，手里就已经有了一定的权柄。
折梅喉间一哑，顾不得别的，十分僭越地抬起头来。
留意着傅祈年每一刻的神情变化。
折梅在求一个答案。
为她自己，也为姜书迩。
折梅想知道，今天她家主子所遭受的一切，究竟是无妄之灾，还是早有预谋的腌臜。
“看来，她还是不曾对你说过。”
“曾几何时，她也对朕这样避恐不及了。”
……
折梅不知道自己听了多久。
她从没有想过事情是这样的。
姜书迩和傅祈年，竟然也有过年少的情愫在里头。
原来，姜书迩所承受的那些，不只是因为她是姜妃，更因为她是姜书迩这个人！
新帝恨她、怨她，却也舍不得她，现如今还说爱她？！
如果可以，折梅真的想要嘲讽回去。
可她不可以。
因为傅祈年说，先帝也知道，他甚至只要傅祈年能够护住她。
不论是先帝还是傅祈年，又或者是折梅，终究是殊途同归的。
他们要姜书迩活着。
好好的活着。
折梅的心里不由得又苦了几分，为傅祈年的肆意妄为、为他眼里几近疯狂的索取……
也为姜书迩。
其实，他们都是小人。
傅祈年是，折梅也是。
他们只想留下姜书迩，却从不管到底是不是她愿意的。
是的，折梅到底还是同意了傅祈年说的，选择和他站在一边。
只因，她那颗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得肮脏的心，根本就没办法接受失去姜书迩。
那是她的主子啊！
那是拿她当姐妹看的主子啊！
折梅走出门，见到高游的徒弟不知从哪儿拿出一件披风。
只轻睨了一眼，便披到了身上。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她折梅都受得。
“折梅姑姑，您看奴才是现在送您回永安殿，还是……”
折梅瞧了眼远处的暗色，唇角轻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