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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章

    “我去认人.”

    王寅这句话一出来,关二就明白了,打量打量这少年,心想也好,总的要有个出气口,否则这孩子要是记自己的仇,看他那双冰冷的眼睛,实在是心里有些余悸.

    江湖上效率高,是指比官府好的多,没那么多繁琐程序,却也不是说开打就开打,双方要讲规矩,找中间人出来讲数,看是否有和解机会,打仗都是最后的选择,因为那真的是会死人的.

    王寅这两世都明白这个环节,他在家守灵,除了出门买些食品,去街头裁缝店量尺寸作了二身衣服和鞋袜,去铁匠铺定了几把屠夫刀,按照他描绘的图形尺寸,铁匠老周皱着眉头思考了好久。一把宽幅面斩骨刀,此时也是有类似的,但厚薄稍有改变;一把三棱刺,长有一尺,除了头部要求尖锐,三面都不需要开刃,把手这里带有二指直径的环状突起。屠夫对这把刺理解成是给猪放血的,但对装个环状突起觉得不能理解。王寅没有告诉他这里可以装载木棍上,三棱军刺装在枪支上有一个一指指经的环状突起是要装在枪管上,他这里则改为装在木棍上。另有一把牛刀,也就是现代主厨刀,半叶圆弧状。这把刀的确是用来切削猪肉的。

    另外做了一些钩子。

    王寅要求用好钢,其实就是精铁,此地名字虽然叫锦衣坊,其实却是个贫民窟,一般人都用不起精铁打造的东西,老周要去单独买好铁。王寅没有还价,但提了个要求,买一些铁粉回来,没有的话买一点生铁片,弄一桶尿,弄一桶并要他打铁的时候,要通知自己。

    那天来帮自己的小女孩小鱼再没来过,似乎也没什么亲朋好友过来,王寅在记忆碎片里找寻了半天,明白这父子俩平日代表屠夫帮占地,收保护费实在是没什么人缘。但小弟也没有?这肯定是便宜老爹混社会太差。进进出出几天后,又修正了这个看法,不是混社会太差,实在是环境太差,这是个下户坊,以黄河大水时逃难来的难民组成,逐渐形成棚户区,平日里也没有什么购买力,王五哥父子只是靠卖便宜的病猪死猪才赚些钱。

    那为何猛虎帮和屠夫帮要抢这个地盘呢?

    没有道理,事出反常必有妖。

    暂且不管,铁匠的瘌痢头徒弟来叫自己去看打铁,王寅跟着他晃着走过去。铁匠老周买来了上好的生铁,正准备练成熟铁。王寅讲解了一下做法,要他在练成熟铁后,继续在炉中高温练制时,在熟铁表面撒一层生铁粉。淬火时先在尿液中淬火,然后放入油里。

    老周愣了,其实他隐约知道这是军中工坊用的方法,不知道细节,“灌钢法?”老周问。

    “就算是吧,我也不知道,待会儿放入尿液中时,我喊一二三,你再快速拿出来放入油中。”

    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很难,老周和俩徒弟加上王寅反复试验了一天,才把最简单的斩骨刀做好。王寅仔细的观察刀背刀面和钢口,看老周铺子里挂着块带骨咸肉,很显然不是从王五家买的,分赴徒弟拿来试刀。他手起刀落,连骨带肉剁成一半,手中没有阻塞感,提起刀看了看钢口没有任何崩坏,老周这水平在这里耽误了。

    老周也狂喜,这意味着他偷得了大匠的水准,爬下来给王寅磕了个头,王寅点点头说:“这灌钢法和双火萃取法就是你的了,但你也是承接了我王家的手艺,算我王家一脉。不过工艺很复杂,今天我们算是偶然试制成功,你自己以后慢慢琢磨。”

    铁和油钱都是王寅出的,老周退还了工钱,明天准备打造其余的刀具。不用王寅解释,老周就明白自己的铁器以后可以卖到九厢十四坊,不出意外的话,也有机会打入外城。

    上一世自少年时混迹道上,学习研究各种暴力方式,在五金车间打造各种冷兵器和黑枪,却不包括炼钢,只是这方法他却是知道的。

    少年这句身体其实并不了解当世,只知道是大宋年间,城中有蔡京高球等显赫官人相公,江湖有方腊摩尼教众,此时的英雄豪杰们还没有起事。王寅上一世没有读太多书,所知道的大宋不过是《水浒传》《金瓶梅》,为看一些古代黄书苦逼钻研了很久的古文,无师自通认识了一堆线装书,如《***》《灯草和尚》等古代名著。当然后来互联网泛滥,各种文学艺术图片动作视频一路狂飚,到各种夜总会酒吧场所出现,王寅又自己经营这些生意,就没有什么好奇心再去看这类书,而是看些厚黑学和哲学书,成了道上有名的哲学家,暗地里却人人看到他害怕的是线装书和哲学结合的狠辣手腕,走过的地方几乎寸草不生。

    王寅把斩骨刀包在麻布里,提着刀回到家,小鱼坐在围墙上,眼巴巴的等着。王寅家的围墙不高,只到小鱼的肩膀这里。王寅并不能理解一个混黑道的居然这么洒脱,武功好并没有用,所以老爹混不出道和死于非命是早晚的事情。改天守灵完毕后就改建院子。他把小鱼抱下来,推开院门往里走,一边问她哪里去了。

    小鱼怯生生的低头说:“阿婆不让我来,说寅哥哥家太危险。”

    王寅嘴角咧了一下,他能理解,哪怕是王五哥经常去帮助的六阿婆,出事后首先想到的是明哲保身,以免卷入是非。人活着要靠自己,别人肯跟你是利益相连,而死了就什么利益都没有了,没有人会忠于死人。

    厨房里挂着半匹猪肉,王寅仔细看了看颜色并没有坏,但有一粒粒的黄豆状物,这是米猪肉,吃了会生绦虫。王寅打开麻布包,用斩骨刀切下一块,在厨房间挂着的刀具里找了一把解腕小刀,这是王五哥的家什用起来并不爽利,刀太差。花了半个时辰才把米猪肉的寄生卵剔除干净,小鱼就那么蹲着看他做完这件事。

    在院子里起了个柴火堆,把这片猪肉切成五厘米见方的大块猪肉,用木条劈开夹住猪肉在火上慢慢的烘烤。这大约需要一个多时辰,之所以用火烤,也是为了火炙可能残余的虫卵碎片。

    在等待猪肉烤熟的时段里,王寅把一堆竹子放在身边,用硕大的斩骨刀从竹子的端头往下切削出一段段竹片来,缓慢而仔细的切削刮擦两面光滑后,放在两边。

    猪肉熟了,王寅把盐粒在刀面上碾碎,碎盐撒在猪肉上再烤了一会儿,让盐粒溶化后伸进肌肉纹理里,油脂时常滴下来,火焰突的一下跳跃。

    取下一块顺手给了小鱼,“小心烫。”小鱼接过来贪婪的咬了一口,不顾热气嘶哈嘶哈的呲牙咧嘴啃着。

    王寅也给自己取了一块,慢慢的吃下去。

    夜幕笼罩大地,银河仍旧横贯天空,星斗依旧满天。

    两人都没什么话,吃完了肉,小鱼取了一块肥肉去给六阿婆,她已经嚼不动瘦肉了。王寅在院子里坐了一会儿,脸上的疼痛仍在,但没有那么剧烈了,一些痒痒的感觉,证明伤口在愈合。

    隔天再去铁匠铺,主要是在炼铁的环节,要把生铁粉在合时的时候撒上去,撒多少,这要摸索。淬火时在尿里面放多久,王寅心里大致有个比例,按照厚度喊123或12或12345,他按住自己的脉搏计算时间。然后多快的速度,哪一种姿势提铁器出尿水,放进油里。

    回家的时候走的远了一点,去草市买了大量的鱼鳔,嘱咐鱼贩子给自己每天留一些。在草市周围转了一圈,看到了猪肉摊贩。摆摊的摊贩看着王寅,王寅冷冷的看着对方。这不是屠夫帮的,而是猛虎帮的附属地痞。那人光着膀子,身上纹着山林虎图,身边有二三个花胳膊,正在剁肉,他放下菜刀看着王寅嘿嘿嘿的笑,对旁边花胳膊说了句王五家的兔崽子,没死。

    王寅扫了几个人的脸慢慢走开,把杂乱的嘲笑声扔在后面,于是他知道了猛虎帮要抢的是这个草市和城外的猪肉供应。

    王五哥正在尝试攻入这个草市,但也只是尝试,上面来自关二爷的指令。

    他仍处理了一下米猪肉,继续烧烤,把鱼鳔放到瓦罐里溶成胶后把竹片一层层的涂上鱼胶压在一起,绑上麻绳收紧,背面插入竹锲子强制变形,放到火堆附近缓慢的烘烤。

    “小鱼,你知道草市的卖肉摊位吗?”

    “嗯。”小鱼黑黑的瞳孔又大又亮。

    “明天收市前去盯着他们,看他们住哪里,不要让他们发现。”

    再一天铁匠老周终于把需要的铁器做好拿了回来,王五哥停尸满七天,王寅雇佣了周围邻居抬棺材去官方赠送的穷人墓地掩埋,撒了一堆纸钱后,王寅默默祈祷了两句,就回来办流水席豆腐饭款待这些邻居,一人发了二十个铜钱。

    “我要修一下屋子,一天100文,有愿意的明天来做事。”

    王寅把柴房和主屋拆了,留下厨房,重新用夯土造墙,图就从院子里挖,不够再到远处田野去买,混合麦秆,造了一间大屋,屋内分为厅和卧房,与当下的房屋并不一致,而是更类似于现代的一室一厅房子。屋顶用了瓦片而不是稻草,稻草容易被火烧起来。夯土院墙有三米高,且再编制二米高的竹篱笆在夯土墙上,于是这就成为附近最高的院墙。院子里挖掘的大坑上面铺设大木,大木上再铺木板和泥土,泥土上铺设青砖,流出水道,此时的院子地面就比外面街道高,下雨天水往外流。下面就是一间地下室,四周用石灰抹墙,下面铺设油布防潮后用泥土覆盖压平。地下室的出气口和出口都在原子里,他主要是用来储存东西,而不是藏人。至于里面,他会再挖出出一间密室,却要自己动手了,不能依靠邻居。这间密室会从地下室下面挖到卧室下方,在床铺的位置做一个出口。

    房间里用松木板铺设,没有上油漆。让草市的木匠回去做了二张八仙桌、书柜、一张四柱床、衣橱、靠背椅子、箱子。木匠期期艾艾的问:“可不可以把图样留下来让俺们家使用?”王寅点点头,木匠磕了个头,免了工钱,甚至帮忙做了些私活,比如床上的翻板。

    王寅做完这些事,屠夫帮和猛虎帮居然还没谈妥,据说是斧头帮的老大出面了,要求双方和解。斧头帮控制青楼等娱乐场所的保安。

    老周给做了上百个箭头,这是私底下做的,既然有了传承就不再害怕告发之类。王寅的技术让老周在草市多了些生意,他派小土地去摆了几天摊示范---这是王寅教他去吆喝的,就捞到了不少菜刀剪刀类的订单

    王寅作了三把层压竹背弓,用麻丝线做弓弦,驯弓完毕后,在院子里试射了几次。从厅堂到院子里不足三十步,射力穿透了手指厚木板。

    深夜里他背了一个布包,里面放着三十支箭矢,腰带里插了把三棱刺和一把主厨刀,悄悄出门,沿着小鱼所说的路径,前往草市另一个方向的坊子,那里住着猛虎帮草市屠夫和他的几个帮手。

    这边的房子也和王寅住的锦衣坊差不多,屠夫的院落在一个小河边,有较高的院墙和木制大门。王寅从狭窄的弯曲巷子里绕到屠夫院子后墙,双腿分开脚踩着两边的墙,手撑住两边往上爬。这两个邻居间留了这条窄巷子可以通往河边,以便其他人可以去河边取水,也就方便了王寅脚蹬两边依靠摩擦力爬上去。

    他听小鱼说屠夫家有两条大狗,事先带了两块熟米猪肉,蹲在墙上,两条黑影悄无声息的朝院墙扑来,这真是咬人的狗不叫。王寅把猪肉扔下去,两条狗低下头闻了闻是熟悉的猪肉,低头咬住。王寅抽出长弓搭箭对准一条狗的脖子射了过去,一下对穿,狗晤咽了一声,另一条狗愣了一下,另一支箭射穿了它的头颈。

    王寅静静的在墙上待了一会儿,两条狗刨腿抽搐咽气之后,屋子里仍没有声音。他轻巧的跳下地面,把狗脖子里的箭拔出来,踮脚俯身走到三间房,侧耳在窗口听了听,里面鼾声起伏。屠夫头领单独住了一间,另一间是三个花胳膊的。

    他拔出主厨刀在门缝里拨着门闩,倾听着声音,门闩移开,往里一推门,吱呀响了一声,里面鼾声停止。

    王寅屏息在门口等待,风在院子吹,蛙声在河中响着,星斗正静静的等待黎明。

    鼾声又起,王寅慢慢走进屋子里,把刀插回腰间,抽弓搭箭对准床上的身影,那身影突然间起身扬手。王寅迅速下蹲,松开弓弦,一把刀擦着脸飞过,剁在后面门板上,箭射中了身影,一声大叫:“啊……”

    王寅疾步猛窜到床边拔出军刺刺在大汉的胸口,迅速拔出来,往后撤步,血喷了出来,叫声嘎然而止。他往外便走,嘴巴里咬了两支箭,手里捻着一支,回到院子里抽弓搭箭等待。另一间房内油灯亮起,门开了,三条身影迅速往外跑,一边喊:“老大怎么了?”

    箭射中第一个人,扑了下去,第二个人被射中跌回房里,另一个人迅速掩身体到后面,一支箭擦着他耳边飞过。王寅已经在迅速往这边跑,那人试图关门被一脚踹在门板上撞在身上。

    王寅进入门内,那人正踉跄着往后去桌子上拿刀,三菱军刺洞穿了他的后背,随着军刺拔出去,血液也喷了出来,王寅闪在边上,听见“杀人了……”的嘶吼声,回身冲着地上正在爬的身影后脑一刺,那人扑到不动。王寅出门在门外这人的喉咙口往上一刺,捅进脑部,抽出来回到房里,在被子上擦干净血迹脑浆,把三支箭拔走,端着油灯再去屠夫房内,找到另外一支箭拔出来,顺手在枕头下一摸,一包散碎银子揣进怀里。

    打开院门,王寅走进黑暗里,隔壁邻居悄无声息,他遮着脸经过大门时突然把脸贴在门缝上,里面伴随着妈呀的还有扑通一声响,有人摔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