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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七十七准备反扫荡

    会议一开始,由甄玉衡传达山里的决定,“现在我们的队伍迅速壮大,从一千多人发展到三千多人,根据地的面积也迅速扩大。因此,山里决定,将沙河第六大队升为冀中第九支队,下属的三个中队升为大队,张健提升为第二大队长,我提升为政委。关于我们中……啊,我们大队咋安排,由大队长张健讲话。”

    一阵热烈的掌声后,张健站起来讲道:“同志们!我们的人员在天天增多;我们的根据地在天天扩大;奔向抗日根据地的人民在天天增加,总的一句话,我们的八路军在天天壮大!”甄玉衡望着张健,心里暗赞:刚才在高蓬开会时,郭自真的几句讲话,他学得真快呀!

    张健往下没了词儿,只得说自己的事,他宣布道:“现在我宣布,提升杨志开、孟达洲和张富生为中队长。啊,石铁栓、刘大江、黄积有和张富有,还有,啊,凡是各队的第一小组长都提升为小队长。李小五任命为大队部警卫队队长,他下属两个班和一个通讯班。石铁良和石铁链因作战有功,被调到警卫队担任班长,刘小磨担任通讯班的班长。现在女兵卫生班从五、六个人发展到二十多人,升为医护队,苏秀娟提升为队长,她下属两个班,马小安和岳枣花担任各班长。啊,具体的情况请见书面告示。”

    小五子听着张健的宣布,笑着,小声对杨志开道:“听清楚了不?开得就是这会,俺现在跟你一样了啊,今后你还别在俺面前摆官架子。”

    杨志开一愣,“俺什么时候摆了?……”

    1944年初,日本在太平洋战场上连连失利,它与南洋的海上交通线被美军切断,迫切需要打通中国的大陆交通线,于是日本发动了“豫湘桂”战役。沙河段的铁路交通成为了日本重点保护和巩固的对象,为了确保平汉铁路的畅通,日本决定集中兵力对铁路两旁的八路军根据地进行扫荡。

    九月里,鬼子集中了近万兵力,准备攻打高蓬。

    大兵即将压境,消息传来,根据地里立刻紧张起来。

    郭自真和高凤山商议,郭自真道:“我们应该马上召集一次秘密的军事会议,商讨制敌策略。”

    高凤山道:“应该是一次扩大会议,除了各大队长和政委、各中队长和指导员参加,县长汪建国和部分县委委员也应参加。”

    “对!集众思广议,我们可以少犯错误。”

    “支队部里窄小,我们把会议地点设在支队部的教室里,时间紧迫,通知大家,马上开会。”

    郭自真道:“对!不能耽搁,马上召开!”

    人员陆续到齐,会议开始。

    郭自真首先讲话:“我先向大家讲一讲当前的国际形势,先说说欧洲战场,现在苏联军队突破了德军对列宁格勒的封锁,已收复了罗斯托夫,跨过了第聂伯河,开始向德军发动全面反攻。英美在取得北非战场上的胜利后,已把矛头直指巴尔干半岛,意大利已投降,***头子墨索里尼被意大利人民绞死在街头!”

    一阵热烈的掌声后,他继续讲话:“……大家都听说了,美国集中了二百多万盟军,在欧洲的诺曼底登陆了!开辟了第二战场,拉开了全面反攻的序幕!德国***的日子不会太长了,即将崩溃、灭亡!”听到此,大家心情激奋,会场响起了一阵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

    郭自真接着讲:“我再说说太平洋战场,去年,美国和日本在中途岛展开了一场决战,双方都拿出自己的老本进行拼杀,经过长达几个月的苦战,现在美国取得了中途岛决战的胜利,之后,又取得了爪岛战役的胜利,日本海军大将山本五十六被击毙,日本在太平洋战场上节节失利,它与南洋的海上交通被美军切断,为了挽救在南洋的残兵败将,不得而已,在中国发动了这次打通大陆交通线的战役,大家要清楚,它这是垂死挣扎!我们不要被它嚣张的气焰所迷惑,现在我们怎么办呢?我们要根据上级的指示,执行‘基本的游击战,不放松有利条件的运动战’的方针,积极开展反扫荡斗争。……我们不要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在美国和其他盟国的身上,我们要依靠自己……我们沙河游击队要积极配合正规军作战,要充分利用地道战、地雷战、麻雀战和破袭战狠狠地打击敌人!我们一定会取得这次反扫荡的胜利!”会场上响起了经久不息的掌声。

    郭自真的讲话让大家又一次大地开了眼界,明白了很多道理和事情,稳住了军心。张健暗挑大拇指,他最爱听郭自真的讲话,郭自真讲话的内容无论在深度上、还是在广度上,一般人是难以相比的,让人能在讲话中学习到很多很多的知识。

    高凤山接着讲话,“刚才郭政委把国际和国内的形势跟大家讲得很清楚,德国和日本是秋后的蚂蚱,没有几天蹦头儿了,这次鬼子对我们进行扫荡,是它最后一次垂死挣扎。据我们得到的消息,这次鬼子进攻沙河根据地是经过周密计划和充分准备的,由少将中原义夫坐阵明月店进行总指挥,田中界荣亲临战场进行战地指挥。鬼子集中了定州、正定、新乐、安国等地的人马,近上万人,妄图一举消灭我们。”他顿了一下,“中原义夫是八路军的老对手了,当年在“百团大战”中,曾多次与八路军交过手,是个既凶狠又狡猾的家伙,这次被保定司令部派到定州担当总指挥,我们对他不可掉以轻心。”他又顿了一下,“这次敌人共出动了四千鬼子兵和六千多伪军,他们接受了上次失败的教训,不再从北面过河发动进攻,而是从西面向我们进行正面进攻,从南北两翼进行策应,形势比较严峻,我们将怎样迎战?具体采取什么打法?我先不说,下面先听听大家的意见,请大家谈谈。”

    高蓬村里村外充满了紧张气氛,是打还是撤,人们等待着消息。孩子们失去了往日的耍闹嬉笑,偎在母亲的怀里,老人默默地祈祷着,祝愿这次战斗取得胜利。

    会场上沉默了片刻,张大凯第一个站起来,发表自己的想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有什么可害怕的?我想,咱们把队伍布防在牛村一带,这里沙丘多,便于隐蔽,便于打伏击,鬼子来了,咱们就痛痛快快地干它一场!”牛村在高蓬正西,距离高蓬只有4里地。

    “如果敌人绕过牛村,直接攻打高蓬怎么办?”高凤山问。

    “那,那我们就撤退,退到高蓬来保卫。”

    “如果我们被敌人切断,来不及回到高蓬怎么办?”高凤山又问。

    “那,那我们就和敌人拼了!”猛张飞没了主意。

    “啊,拼了?”高凤山笑了,“你就知道拼!”

    “张大凯的想法可以进一步研究,别人谈谈,有什么好的主意?”郭自真的目光扫向大家。

    赵树光提出,“我们现在的地道已挖通到六家村一带,离牛村还有2里多地,不妨再往前挖,挖到牛村,这不,进可攻,退可守了嘛。”

    高凤山摇头道:“这个问题我也想过,行不通,牛村的土壤沙性大,一踩就塌,不适合挖地道。”

    会场上一时哑了场,沉默了许久,“哎,张健,你怎么不谈谈呢?”郭自真问张健。

    “我,我也考虑得不大全面。”张健起身,“我想啊,我们决不能让鬼子顺顺当当地直接攻打高蓬,我们必须在牛村一带进行阻击,另外,我们在牛村一带多挖壕沟,要纵横交错,进退方便,壕沟还可以阻挡鬼子的摩托车前进。”他顿了一下,“这次,鬼子进攻的主要目标是高蓬,我们要尽量减少在高蓬外与鬼子纠缠,我们要把力量集中在一起,与敌人在高蓬展开激战。”

    “怎么激战?”郭自真问。

    “具体咋打,我还没想周到,请领导指示。”张健对问题没有考虑周全,是不愿乱发言的。

    坐在前面的张大凯和赵树光回过头来瞥了一眼张健,心说:老婆张,说了半天,你也没好主意。

    “还有没有发言的?”高凤山问大家。

    会场上没人应。稍停,甄玉衡道:“这一仗不管怎么打,也得想方设法保护好百姓,决不能让高蓬成为第二个北疃村!这样吧,还是请领导先说说这一仗怎么打,然后再让大家提提意见。”

    “好,我现在就传达一下山里的指示。”郭自真从文件夹里抽出一份公文,展开,他干咳了一声,开始念道:“据悉,敌人在九月初集中了上万兵力,准备对我沙河根据地进行扫荡,为了粉碎敌人的这次扫荡,现在命令你支队将大部兵力撤出高蓬,转移到李亲顾和邢邑一带,避开敌人的锋芒,保存实力,积蓄力量,准备择日反攻。”

    上级的指示咋会是这样?这是咋了?这不是把大好的根据地让给了敌人,这咋向高蓬的老百姓交代?高蓬大本营可是大家多年来辛辛苦苦建设起来的呀!难道就这样交给了敌人?

    一时间会场里唧唧喳喳,人声鼎沸。“我们坚决不能退出高蓬!”“我们退出高蓬,咋向百姓交代?”“这样做,可对不起高蓬的百姓啊!”“誓死保卫高蓬!和小鬼子拼了!”“与高蓬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