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修真小说 > 怃奈脚功 >第3章 。寻求梦难真,支离破碎
    三人大惊之下,回身来看,只见水中的老头摇摇晃晃走来,一身通白,白发白眉白胡须的,穿着破败的白布长衫,唯独脸色紫黑,不知是脏了,还是他一头白发的映衬。

    老头摇着碎步,有气无力地说道:“还我来!”卿晨惊惶不安,听他索要,不敢给也不敢不给,只能站在原地看他一步步走近。

    卿晓看他满身湿水,运气白光蒸得一身白雾,知他内功不凡,绝非常人,突然大叫道:“您是木白头老前辈吗?”

    老人蹒跚两步,打了个趔趄,摔倒了,站起来含含糊糊说道:“难得小姑娘还认得老朽,嗝,快叫你哥哥,嗝,把酒壶还来吧。”

    卿晨听他话语中似乎认得自个,少了几分惧怕。卿晓跑过去想要扶着他,微笑着说:“老前辈真是大大的英雄,见闻识广,连我们无名小辈也认的。”

    木白头大笑道:“好聪敏的小姑娘,别人我还可不认得,唯你们俩我如何不认识,你小时候我还抱过你哩,想不到短短十几年,你们都长这么大了,而且越长越像你妈妈了。”两人听闻,脑子里比老头的一头雾水更浓,霎那间,木白头飞身一跃,伸手夺过酒壶,后撤一步,转身踉踉跄跄地走。

    卿晨急忙追上去拉他,恭敬地说:“老前辈请等一等。”木白头摇身一闪,伸脚踢他腿,卿晨本能的抬腿用膝挡,老人家不急不忙,顺势踹他肚子,卿晨不加想,伸直了腿要踢他肚子。

    卿晨所用招式,正是三十六式短脚功,老人家不仅可以轻巧躲过,而且他接连出腿,有意引诱卿晨施展其余脚法,卿晨也没办法,只能顺着他的意图,把所有的招式一一使尽,方才站立稳定,这些精妙的脚法,名元明眼细瞧,暗记于心。

    卿晨好一阵纳闷,忙问:“老前辈,您为何对我的脚法如此了解?”木白头大笑着说:“还是没变,你们兄妹俩,应该一个伸手无力,一个脚法不稳,真是和你母亲一样宁死也不改的。”“老前辈可认得在下父母?”木白头不答反问:“你用得这些招式叫什么?”“轻慕短脚功。”木白头摇头说:“不对不对,不过你的样式倒是没变,只可惜不轻不重,更是少变。你用得这套脚法,原本叫万业佛脚,当年北冥用它雄霸江湖,就是三个我也未必能敌的过。”

    卿晨疑惑地说:“前辈说笑,家父只不过是贫苦民夫,家祖上世代劳作,我叔婶把我兄妹养大,如何是你说到这般。”木白头叹息了一回,笑着说:“不知也对,不可说破,想必小姑娘会千手千眼也是不知道的了,一切就看你们的造化了。”

    老人家说着说着,往卿晓看去,顺势看到了一眼名元,手里拄着一根木棒,他眼里卓见,看的出这小子,一身暗发内力红光,亦正亦邪。

    卿晓听他说到自己,狐疑的问:“老前辈话里还有什么意思?请您指点一二。”木白头并不理会,伸手指着名元说:“拿木棒的小子,你过来我瞧瞧。”

    名元一旁有心听着三人说话,突然老人家叫到自己,也不敢不答应,一颠一颠地走过去。

    木白头仔细看了看,瞧他是个瘸子,满脸疑惑的问:“你是哪里人?”名元先是鞠了一礼,说:“老前辈,我是中原人。”“学过什么功夫?师傅是谁?”“没学过什么,只不过是些花拳绣腿,家师忤有闲。”

    木白头说声不曾听说,伸掌便往名元胸口打来。也没用上几分力气,就是想看看他底子如何。只是这打的突然,名元反应不及,被他掌到胸口,脑头一热,顿时身上如火烤炽热,往后撤了一小步。木白头本就不想伤他,却被他内力震了一下,一时兴起。快步打来,名元只能招架,一手撑着木杖,一手格挡,一只脚站。

    虽然名元武功不及,可都是些应急的反应,加上他现在已经有内气护体,而木白头并不要他性命,只与他过过招式,两人竟然打得十分有劲头。一上一下,脚踢拳打,还都暗暗的发着光气,一个红温暖光,一个青白雾纱。

    在天悟奇书中,气形支记载,天下气行有五行气:白、红、黄、蓝、黑,可以相互转化,相互助克。毕竟名元不是对手。这老头玩够了,一个转身,来到名元身后,一手推腰一手灌酒,这一口烈酒到了名元口中,呼吸间下了肚,呛得是眼明金星、口唇麻烈,胃焚焦,身上气息却顺畅许多,受伤的左腿也是气息十足。

    老头不屑的说:“不知你从何处,学这些旁门左道的招式,毫无章法,不过你年纪轻轻内力已有小成,五行气的木,火,土,金,水。你持有的正是红色的火行气,十分罕见,他日你若能习的名派的招式,加持你运气自如,未来不可限量,只不过你的气带着忧怜愁恨,不可能是你自己修行而得,如果你对它掌控不了,早晚会被它反噬,正如这刚烈的美酒,一般人喝了,头晕眼花,吃酒的行家却是顺心快怡。”

    名元再怎么难受,也只得使礼谢道:“多谢前辈指点。”其实他心里并不知运气吐纳,师父只教过他学武就学自身的筋,骨,技,这些最基础的武功,很少听说气运的修行。

    武学的道行分三个阶段,分别是精,气,神。精乃精力,修炼的正是体能,筋,骨,技等。气乃气息,修炼五行五色运气。可分元气(护体),真气(收放),轻气(轻功)。神乃神明!武学的最高修为,放弃精与气,与自然浑然天成,需要极高的武学悟性和德道修为。此处多言勿怪,有朝一日,可在书卷外附属天悟奇书以供参考。

    “你们都走吧,若是别人抢我这酒壶,我定不饶他,既然是天南的孩子,我当然伤不得,快快走吧。”卿晓原本想问问木白头自己的身世,见于两人过招不敢言语,又听道天南两次,忙问:“木老前辈说的奇怪,可问问天南地北跟我们有关系?”老头低头细语道:“不可说,不可说!”淡然一笑,喝口酒,转身摆手摇摇晃晃地走,大声喊了首诗:

    天南地北聚皆缘,

    龙星不亲日哀怨。

    青山绿水自清流,

    相伴何时慕白头。

    不见星灭于地裂,

    年年花香鸟鸣聋。

    声毕人已远去,卿晓卿晨听得明白,这诗里正是偏北九怪,名元完全不知。三人没了言语,上马而行。

    没多久,远山幽森茂林,不分树种的,背着光黑暗暗,没有余色,一条小路蜿蜒通上山顶,四处平静,时而传出咿呀声,似鬼狐哭喊。

    卿晓高兴地说:“可算到幽灵山了!”幽灵山顶便是五学门,通山的道路有五条,条条艰险,不熟悉路径的上山人士,多有迷路掉崖,死伤无数,故而鬼门府的恶名也被传开了。

    名元转头看见卿晓淡淡的笑,心下多虑,此去之地不知多少凶险,不禁叹了一声唉。卿晓正高兴着,心里容不得他人不悦,轻蔑地说:“刚走个木白头,又来个木呆子,你叹什么叹!”名元虽听她说得刺耳,也不理会,倒是卿晨说道:“你可不要理她,得罪了她,她又说个不停。”

    卿晓一听,单手掐腰说:“哎呦!我什么时候得罪你了,说话也能招惹到你吗?”卿晨接:“我不和你吵,你这次也闯了不少事,等到了家,自然要挨骂的。”名元在旁劝解,这兄妹俩整日吵架,也不是一时半会了,如何劝得开。

    卿晓苦着脸说:“呵,你还嫌我吵,好!我还就吵你怎么着。”卿晨苦笑着说:“我不和你争辩,我也不理你,你少嚷嚷两句吧。”卿晓又骂了几句,卿晨不理,卿晓气急了,转过头对着名元说:“呆子,把你的木剑拿来我看看,平常无奇的剑,也想拿回家邀功。”她大声地说,就是想让卿晨听见,卿晨更不理她。

    名元听话,乖乖的递过去,卿晓一手抓来,想要拔出来剑,没想到这剑插的紧了,自己又有些伤痛,怎么也拔不出来。自己也怒火起来,挥手甩了出去,恶语道:“什么破剑,不看也罢!”

    这一扔名元反应不急,伸手只抓住一边,另一边嘣的砸在自己眼角,受这般怨气也不敢说,自己揉了揉。卿晓斜斜的撇了一眼,见他眼角青了一小片,却不听这呆子支声,气消了半截,心软些许。想自己这次偷偷下山玩,还受了伤,到处无人理她,暗自不悦,积怒眉宇间。

    名元见她不高兴,自己反而伤心起来,想找点话题与她聊天,不禁开口说了句:“姑娘让我看看你的小粉盒吧?”卿晓大喜,嘴上确是冷冷的喊了句:“你要它干什么!”名元无辜,心下一凉,后悔不已。

    卿晓见他低头不说了,自己反问:“这可是女孩子家用的,你要它有什么用?”卿晨听他俩一言一语的,甚是无聊,嘿了一声说:“无聊透顶。”卿晓怎肯容的他说话,大吼到:“无聊也比你有趣的多!”卿晨连声说:“好、好、好、我真是怕了你了。”说完一鞭快马先行。这段山路虽可怕倒也不陡,虽曲折倒还可以骑马小跑。

    卿晓问名元:“让你看可以,不过你先要给我说说,为什么要看啊。”名元也不知如何回答,只是说:“不看了,姑娘还是收好吧。”卿晓原本就小,正是少女妖气,淘气地说:“你不看,我还偏让你看。”说着就从衣兜里取出,“你不说我也猜到了,肯定是想起了你的心仪姑娘,打算要了给她。”说完就扔了过去。

    名元连连说:“不敢不敢。”卿晓听话语,哈哈大笑,也没理解是不敢看,还是不敢要了给他心仪的女子。名元接着,只看了一眼,确实是个好宝贝,红里透金凤,清香灌入鼻。又扔了回去,笑着说:“这么好的宝贝,给了别人可就可惜了,只有姑娘您的貌美才能配的上。”

    这话卿晓太是爱听,早把气全消了,把盒放到怀里,嬉笑说:“你想送给谁啊?给我说说呗。”名元不好意思地说:“没,没有的事。”卿晓急着问:“给我说说吗,不会没有的,你说出来,我真愿意给她。”

    名元听到这个她字,又叹了一声说:“别说是你,或许我也见不上她了。”卿晓好奇心起,问:“到底是谁啊,出了什么事?”名元看看卿晓,忽闪着眼睛,笑盈盈的十分可爱。就说:“她是我的小师妹。”

    卿晓嗨了一声,斜眼看他说:“这种事,武林门派多得是,不稀罕了。不过,为什么以后见不上她了?”名元把之前的事略略地说了,卿晓听到入神,一会儿为名元叹息,一会儿为若柔发愁,一会儿又恨哥哥狠毒。

    “哎呀,没想到你这么可怜,不过你手里的剑倒是真的,也怪不得我哥哥把你抓来。”名元慌忙解释:“我也没记恨这个,如若不是卿晨大哥抓了我去,不知我现在身首何处。”卿晓笑着说:“你放心吧,我们只是要你的剑救人,不会伤你性命的。”名元顿时不解,还不知这剑如何能救人用。

    刚想问,马儿到了山腰,现出一片平地,四起围着栅栏,正中些许原木架起一个木门,形似牌坊,当间挂着虎头,卿晨的马倚在一边没有拴。

    卿晓大叫一声不好,急忙下马,奔了过去。名元也下马进去,地上横竖躺些人,没声没动的似乎是死了。名元走近摸了一个,已无脉搏,不过尸体尚温。抬头看到一排三间小房,依着山势而造,卿晓从中跑出来,慌张的说:“坏了,坏了,出事了!我哥哥也不见了!”

    “卿晨大哥不会走远,你别急,咱们慢慢找。”

    卿晓站定,想了一下,死者全是被真气震碎了五脏,杀人者武功高强,倘若找五老,定然直奔山顶而去,他既不想惊扰五老,又不留活口,肯定另有所图。猛然说:“哎呀不好!快跟我来!”说完就寻着一条小路跑。

    这条路一直围着山势往山后通,名元腿脚不便,现在也不疼了,勉强跟的上。没多会转到了后山背阳处,名元感到阵阵冷风吹来,这半边山,常年不见光,虽无冰雪,却因山与山挤着排,正是个风口,十分寒冷。

    名元问:“这是什么地方?”卿晓说:“我们鬼门府的山下,没什么名字,前面有个冰洞,是关汤志鸿的地方。”名元听后有些气恼又怀疑,此时还不知,为了什么把我三师哥关在这里。

    走到路尽,到了一小片平平石地,左旁有个山洞,右边悬崖直陡下去,深不见底。名元脚不停,拄杖往山洞内走去,心想,总算能见到三师兄了,见了他能解我许多愁疑。

    还没走进去,只听身后砰的一声,转身一看,一个身强体壮的男子,满身红彤彤血漆漆,上身赤裸,一步步向名元走来。卿晓见了,吓得连连后退。名元大叫一声:“三师哥!”

    这人正是汤志鸿,听见名元叫声,志鸿也是一怔,原地站直了,疑目盯他,不知想些什么。名元慌忙脱掉自己外衣,给志鸿披上系束腰带。

    “快走开!”声音刚到,又从旁边飞来一人,抱起名元往外奔了几步。

    “卿晨大哥你干什么?”

    “他现在神智不清,万万不能靠近。”

    名元还没问句为什么,志鸿急步奔来,一拳打向卿晨面门,卿晨推开名元,也不与他正面打,他脚法快捷,四处乱跑,志鸿行动迟缓,追他不上。

    卿晨想,这么老是躲也不是办法,停下脚步,飞起三脚,使出三招“肩善挷”“拦孽钉”“悲底光”。怎知志鸿站着不动,硬生生地接他三招,身子纹丝不动。

    志鸿大怒嘶喊:“刚刚吃我一拳,摔下悬崖,竟然没摔死你!”卿晨狂笑道:“我可不像你鹅行鸭步,踩着石头也能摔残!”卿晨嘴上不饶他,一个翻身想落地,志鸿眼疾手快,算准他落地之时一拳打去,卿晨难以闪躲,直飞了出去。志鸿飞身补拳,名元单腿跳起,挡在卿晨身前。

    这拳不偏不倚正中名元胸口,却毫无疼痛,只感到志鸿身上一股股热气涌向全身。卿晨起身抬头看,志鸿身子慢慢由黑变红。名元却是一会红一会黄,没人看得见,弃恋剑在木杖中红得发黑。

    两人僵持不动,卿晨怕名元出事,拉他衣服把两人分开。“你没事吧?”名元感到体内一团真气周身乱窜,安压不住,张口说不出话来。反倒是志鸿身子又渐渐由红变黑,发了疯似的大喊:“弃恋剑,弃恋剑,快把剑给我!”

    名元急忙拔出剑递过去,卿晨先一步夺走,大叫一声:“不能给他!”他心中害怕志鸿神智不清,拿了宝剑会更难对付。

    志鸿双目似火,只求得剑,抖起双臂拳掌扑来。卿晨惧怕,不敢化他掌力,更不敢挡他拳击,两人一个跑一个追。一个迅速快捷,满天飞踢,一个内功深厚,进步行拳。

    卿晨武功不及,刚才吃了亏,每每出招都给自己留条退路。两人就这么相持不下。名元眼望心急,大叫道:“不要再打了!”两人不听,名元心想,师哥要剑,不如给他试一试,刚才接他一掌吸了师哥不少真气,意识也清醒了小半。

    当即喊话:“卿晨大哥你拿着剑行动不方便,还是把剑给我吧。”电光火石间卿晨不能多想,甩手扔了过去。

    名元接过剑,把剑插在地上,后撤了一丈。三人同时往剑看去,卿晨想拦住依然不行,撤步到名元身旁。

    志鸿一个飞扑拔剑而起,一手握着剑把,一手轻轻抚摸剑身,满脸的忧伤。只见他身子慢慢紫变红,红变温,温变白,恢复了原色。

    名元见状,慢慢靠近,只听“名元你怎么到了这里?”名元不答反问:“三师哥,都说你过世了,你怎么到了这里?”志鸿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答道“一言难尽!”

    名元已知三师兄恢复了神志,喜忧交加。志鸿比之名元大出七八岁,看待名元更如亲兄弟,名元此刻见了亲近人,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不远处的两兄妹,都是疑惑不解,志鸿在五学门也有半年,第一次见他身体无恙,神志清醒。

    正当时,突然有声传来:“放出来的疯子竟然好了!刚刚打的热闹,别停啊,还没分出了胜负,好没意思!”

    四人闻声看去,对面半山腰处,峭壁上站着两个人,一个跳下来重声落地,赤着臂膀,露出强壮的胳膊,穿着不合体的无袖小衫,宽胖的腰裤,通体赤红。另一个飘然而下,脚尖着地,青绿的丝纱长袍,鲜花着锦的刺绣,从上往下洁净高雅,背着手,手里把玩着一把小玉剑。

    其中一人一步飞向卿晨,轻声说:“你可叫卿晨?外号叫什么,什么千程?”卿晨从没见过他,也不知这人何等来历,看他笑盈盈,并无恶意,于是抱拳以礼地说:“我便是,敢问阁下尊姓大名?”那人又进一步,小声说:“是你便好,没有白费在此寻你半日。”

    “找我何事?”

    “何事?我也不知,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跟我走一趟你自然会明白。”

    卿晨恍惚,忙问:“去往何处?”还没答话,另一个不耐烦,大喊一声:“臭剑星!你不要跟他啰嗦,杀了其他人,带他走就是了。”

    此言一出,其余四人怛然失色,并不是贪生怕死,只是这星字说出突然,江湖人尽皆知,有十二位专门拿钱办事的刺客,被称为十二血星。个个武功非凡,杀人不眨眼,只要给钱,没有办不成的事,不过是收费太高,所以见过十二血星的人少之又少。这次一下来了两个,更是疑惑何等人,能花大钱请得动两位。

    此次来的双星,一个一身披红装,红发红衣红裤,全身红彤彤,血气十足,一看就知道是火血星。此人出口杀人是绝不会留活口的。

    另一位剑血星,东倾人士,剑绝门下,天悟奇书剑客排行榜位列前三。在此多言一句,偏北九怪中的“龙星不侵日哀怨”说的就是十二血星之首的灭龙星,此人日夜哀叹,怨世痴情的,此乃后话。

    名元四人心下着急,火血星话音刚落,出拳打来,瞬间就与名元近身,眼看一拳正中名元胸口,名元根本没时间反应,垂手木木的站在那里,砰的一声,这拳与志鸿伸掌相顶,不过还是被火血星震的连连退后,名元在后面推住。火血星满脸堆笑,来了兴致,夸赞到:“内力不错。”剑血星说:“火星!不必惹事,快带人走。”

    火星不听,又与志鸿过招,这两人既是火行之气,满身猩红,又是行拳的招式,内力相碰,拳掌相加,砰然作响。

    志鸿一手持剑,剑体耀光,挥剑砍去,火血星运气臂膀,硬生生接他一剑,只听嘭的一声,反倒是志鸿被震撤两步。万没想到,火血腥的内真之气,已练的这般炉火纯青,万物不侵。

    既然持剑无用,只好扔于名元。志鸿幻化火行气,只得与火血星拳拳向顶。他哪里是火血星的对手,区区三招,志鸿已经跪地呕血。

    名元一旁着急,眼见志鸿顶不住了,持剑而上,飞起直刺。火血星运气安神,根本无视。

    名元飞起身刚要离地,突然感觉被人按下,死死的站在地上,不能动弹。转头一看,剑血星手捏着玉剑,微微散着黄光,按在他的肩膀。名元握剑填恨,剑体与人一同红光闪耀。

    “灵剑出气!”剑星轻叹一声,嘴角轻轻一笑,运起土星真气,黄光暖暖随着玉剑传到名元身上,瞬间灭了他火行气息。

    没了真气运作,只能转身伸剑刺他,剑体刚刚伸平,突然停住不前。剑星转到一侧,捏着自己的小玉剑,顶住了弃恋剑的剑柄。

    这么轻轻巧巧的就让名元动弹不得,名元心里也知,实力差距太大,也不畏惧,挥剑脱身自保。

    剑血星不会要他性命,按压住他,也只是想看看剑身的字。一时大意放松了警惕,再者弃恋剑火气十足,被灭运气,它自己燃出红光。名元本能的轻轻挥剑,剑星只能用玉剑顶住。两剑轻轻一划,玉剑裂了一条缝细。

    剑星退后一步,看了一眼玉剑裂痕,轻轻一笑,两指夹住玉剑,运气震的粉碎。自言自语:“怃悯意淡绣枕泪,奈恨情仇断头怜!果然是弃恋剑。”

    名元惊恐,破了他的玉剑,剑星不怒反笑,又听剑星说:“小伙子,这弃恋剑可不是什么好剑,还是迟早扔了吧。”言下之意,名元先前也听木白头说过,自己的武学浅薄,此时还不能领悟剑身的奥秘。

    火血星性情暴烈,嗜血成性,很少出门接任务,此时他耍够了,没了兴致,大吼一声“精火拳”,两条臂膀似要燃起火来,一拳打像志鸿。

    拳气逼人,志鸿不敢大意,马步扎稳双臂交叉相抵。啪的一声巨响,志鸿被震飞了出去。

    火星飞身又上,剑星闪到志鸿前面,一个小转身,滑过火星两条臂膀,用肩膀一顶火星胸口,把火星甩开,说:“好了,你今天伤了不少人命,积点阴德,快回去交差吧。”火星笑笑,满身通红不说话,退气还原。

    剑星又闪到卿晨面前,点他玉堂,灵墟两穴道。一条胳膊架起卿晨说:“又不是要你性命,不必害怕,跟我走就是了。”卿晨全身无力,气运杂乱,挣脱不得,只能对着卿晓说:“快去告诉五老!”说完就被剑星带走了,火星也跟上飞走了。

    卿晓宛如梦魇,听哥哥吩咐,急忙转身跑开了。名元也跑向志鸿,“三师哥,你没事吧?”志鸿坐在地上说:“没事。”

    “三师哥,咱们回去吧。”

    “回去?我已无家可归,名元你快把这剑的来历,一五一十全告诉我。”名元仔仔细细的讲了之前的经过。

    志鸿愁容满面,哀叹了一声:“罪孽呀,罪孽!”随后瘫软在地。名元不言语,盘腿坐在地上,志鸿欲言又止,泪眼摩挲,无奈只能挑挑拣拣,讲了故事的大概。其中纠葛错综复杂,千丝万缕,众看官听我一一道来。

    三年前,志鸿秘密地接受师傅之托,拿着弃恋剑行走江湖,原本想修炼成怃奈神功,从此行侠仗义,辅政爱民。不日偶遇聚侠帮帮主,两人机缘投合,自此入了帮派,歃血结拜。

    不足一年,志鸿与美莲喜结连理,生下一女,生活无忧,志鸿潜心修炼,怃奈行拳以有小成,当仁不让坐得帮派第二把交椅,他心地纯良,武功非凡,武林人士众望所投,事业也是节节攀升,眼见它聚侠帮成就中原第一大帮派,众人何等眼热。

    正所谓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美莲有一个同父异母的妹妹,名叫美宝,正是峰崖帮的智囊,两派相争本就历经百年。更可叹弃恋剑和怃奈神功重现江湖,峰崖帮帮主程复听闻,怒不可遏!弃恋剑的发现,原本是程复大儿子程无理摸金而得,究竟如何落入忤有闲之手,暂且不表。

    转眼到孩子满月酒席,美宝前来道贺,此时的汤志鸿意气风发,得意满满。虽然美宝温柔妩媚,施展美计,但是志鸿还是明达礼节,不为所动。美宝也是性情刚毅的人,从此陪着妹妹常住了下来,帮着妹妹照看孩子。

    一则两人日久生情,尤其美宝爱上了志鸿,二则弃恋剑的修行正是欲求不满,得不容失的阶段。两人最终还是陷入了温柔之乡,冤孽之情。这世上还是没有不透风的墙,两人鸳鸯帐下被美莲抓个正着,美莲爱怜失意,含恨服毒,留下女儿,撒手人寰。

    从此志鸿名誉扫地,女儿也被美宝抱去了峰崖帮。他提剑复仇,到了峰崖帮,刚巧峰崖帮大办葬礼,帮主程复离奇被杀。志鸿大闹了一番,新仇添旧恨,新帮主程无穷与他大战一番,志鸿悲愤之下,运功走火入魔。幸而被人救走,失了宝剑,撇在了五学门。

    当中故事,志鸿提及多半,名元所知之事,江湖也有些许传闻,今日听志鸿亲口讲出,内心不由得生出怜悯之心。

    志鸿低头思绪良久,缓了缓心神,小声的说:“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师傅给你弃恋剑,但我还是求你别练怃奈神功。”

    “三师哥你放心,我还不知何为怃奈神功,更不可能修炼。”

    “名元我告诉你,所谓的怃奈神功,就是这剑上的灵气。之前是它给你,有了这些,你就可以很快的学成一门好功夫,我练成的是怃奈行拳。但是慢慢的你的功力高过剑,它就需要你给它灵气了,你们俩都会欲求不满,你明白吗?”

    名元似是非懂的点了点头,说:“我也感到有些时候,它在给我力量,甚至我的断腿它也能帮我医好。不过我有一个疑惑,师傅是如何得到弃恋剑的?”

    “我也不知道,师傅从未提及,不过我有听闻此剑和峰崖帮必有牵连。”

    “不提了、不提了,师哥你起来,跟我回家吧。”

    名元起身拉他,志鸿坐地不起,伸手说:“你先把剑给我!”名元并未多想,伸手递去。志鸿拿到剑,浑身用劲,自身和剑体通体血红。名元问:“三师哥你干什么?”志鸿满脸汗滴,说不出话。名元看着,也不敢动他,也不能问。

    静静的等了一会,志鸿大呕一口血。身子无力的躺到地上,剑还在手里兀自发着光。

    名元扶起他说:“三师哥你这是为何?”志鸿无力的说:“我欠它的,现在都还清了。”名元还不知道,志鸿刚刚把全身的功力输给了宝剑,自已所剩无几,手里握剑不放,咬着牙把仅剩的一丝元气,也输到了剑里。

    名元顿感到不妙,急忙从志鸿手中夺了剑。志鸿瘫软的躺在名元怀里,大口呼吸,紧闭双眼。名元大吼:“三师哥你这是何苦啊!”

    志鸿满脸发白,名元唤他不理,摸他脉搏,气运如丝,眼看着志鸿性命不保。名元急忙背起他,往山上走去。

    突然远处一个黑影飞窜,山与山之间轻盈飞过,速度太快看不清是人是鬼,是男是女,直奔山顶而去。

    名元恍然大悟,先去五学门,救人要紧!即可背起志鸿往山上走去。他此时的断腿也好了大半,有了剑的灵气护体,加持木白头净泉壶的酒水也是疗伤的好药,现在行走已无大碍。只不过是先前断了腿,没有静养歇息,伤腿到处走,骨骼已经变形,走路略微有点瘸。

    山顶的五学门口,卿晓骑马刚到,累的气喘吁吁,容不得歇息,下了马迈大步跑进大殿,进了当中的大屋,碰见五老立刻说起卿晨被抓的事。

    知晓此事,五个老者交头言语。年长的行老开口道:“早晚会有此一劫,该来的还是会来,只可惜不能多托几年了。”卿晓疑惑的问:“老师祖,您说的是什么意思,难道有什么瞒着我们吗?”

    五学门的五老行、体、术、气、魂面面相觑,眼色传意。行老说:“卿晓你先去找你叔嫂,让他们快来这里吧。”卿晓听的清,但心不明,不情愿的跑去找叔嫂。

    卿晓走后,体老说:“咱们还是去请青山绿水吧,他们两个也是晴昭仪和北冥的旧交,这种事他们若能帮忙就好办了。”

    魂老说:“我看不必,抓人者知晓卿晨的身份,定然不会伤他分毫。我们只能静观其变,再者说青山绿水早就归隐山林,寻他们俩无疑是大海捞针。”

    体老说:“我们也不能坐视不管,现在人不见人,死不见尸,若是有个三长两短,我们九泉之下,如何向晴昭仪交代。”

    正说着,只听门外传来“飞燕门金路使前来送信。”这一声翠语传来,五老出门相迎。飞燕门是江湖送信件,传语音的邮差。正所谓“翠袖锦书鸿飞雁,龙虎三保镇镖局。”行老心想这金路使是飞燕门中最贵的,百里路一两黄金,不知道是什么人这么舍得花钱请,更不知是什么事。

    众人不解中,门外走来一个俊朗少年,仔细观看却是女子,宽肩高挑,发裹留辫,辫长垂腰,一身蓝绸,上下连体衣,腰间细束,系着一条青玉带,满身花纹,左右肩各绣一对飞燕。开口甜音似蜜说了句话,要知所言,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