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修真小说 > 怃奈脚功 >第2章 。雾里千百度,红光一现
    远远的娇霞满天飞,彩云互掩迟。满满的俊星落地花,挺松恐凡青。一身晶罗纭纱披量身,紫衬小围丰胸条,素含粉脂裙。一边小跑,一面采花,惊吓得蝴叶飞,蝶翅眉,光影莹娥,朱唇扑香,俊眼彩纭。跳跃中,折射金丝钗带,雪颈缨络,鬓发不改青丝,肌肤更添白皙。这一地五颜六色,这一闹绚颜色明,皆有美。

    “这里的花真美,我们可不可以晚些回家。”一声妙语嬉笑幽传在田野间。听得一声真美,晓得这探花女子,妙灵俊秀且不多提,独有对花痴迷又爱者,怎这般多情,难怪叫她忤若柔。

    “不行,师父说过今晚必须早些回去。”

    “哼,小布袋,你最听我爹爹的话了,要走你自己走吧。”若柔手里捏着花柄边看边说。

    “若柔,代师弟说得对,今早师父特意嘱咐过,还是快点走吧。”

    “走走走!你们走好了!”若柔扔下花,小脸假怒一阵,忽又开朗,跑到名元身边:“六师哥,你陪我玩。”若柔拉起名元的手,往花丛中走去,名元回头一看,二师哥和代师弟已经转头走了。

    暮色彩云,田园花簇,只剩下两人,名元猛地一拽,两人相对站住,他满眼柔情,细语道:“好了,就算不听师父的话,也该给二师哥面子,你这般无理取闹,他们肯定生你的气。”若柔一噘嘴,大叫一声名元,然后又盈盈一笑:“你听二师哥的话,二师哥可听我的话。”

    名元皱了皱眉毛,眼见若柔不悦,眉角似积,心愁一面,他微笑着说:“我知道我的脾气犟不过你,不如我们订个誓约,我们可以……”

    “好啊好啊,我只是想让你多陪我一会。”

    “你先听我说完,我的意思是,从现在开始,我先让你做一件事,你若做得到,就可以让我做一件事,我一定满足。”名元说完,手拳托着下巴思量再三,接着又说:“只是不能让对方做什么违理违法的事,或者是常人做不到的事。”

    “不行,不行,凭什么你让我先做,应该我让你先做才是,论计谋你可胜我百倍。再说了,你让我做,我做的到,我让你做,你要是反悔,我可怎么办?不公平,我不依。”

    “随便咯,哎呀,天都黑了,我先走了。”名元喜形于色,转过身慢悠悠小步走,若柔拉住:“唉……好好好,你先说,想让我做什么吧?谁要是说话不算数,就让他断胳膊断腿,满脸疮痍,一身溃烂,一生受尽千般折磨,万毒催心,永生不得……”

    “行了、行了,万一要是你反悔,你不就自食其果了!“

    若柔坚定的说:“我此生言出必行,不像你出尔反尔,你敢和我毒誓,只有你会言语成谶!”

    名元听她说的好生吓人,脸上装笑着说:“我的第一件事,就是让你现在回家,回去晚了可是要挨骂的。”若柔又是心喜又是心悔,也不知是舍不下这山中美景,还是景中柔情,心美如花,花美绝伦,开向何方。

    名元总算松了一口气,看着天黑了下来,心想这次非让师父骂不可。若柔双手拉住他的手,两人向荣镇走去。

    转过城门,曲曲折走了许久,两人聊着闲话,不知不觉到了武馆门口,门框上一块黑色的匾额,上面写着晓晨武馆。若柔突然欢喜,拉着名元的手大叫:“大师哥来了,大师哥今天来了!”名元也是一惊,往大门旁看去,一十六匹骏马系在拴马桩,若柔立刻奔向院内。

    走在前院,已然听到正房里朗朗大笑,若柔急步入内,看到十六位身穿武服的彪形大汉。“大师哥”一声甜叫,若柔已经跑到一位满脸络腮胡须,方圆大脸的师哥身旁,师哥伸手拉起若柔双手,环看了一圈,说:“几年不见,我们的柔儿又长高了,现在可是个大美人了。”众人大笑。

    若柔红润着脸。哼了一声,撤开了手说:“也不知大师哥你天天都忙些什么,几年才来一回。”大师哥说:“公务在身,又不是游山玩水。”若柔不悦:“这次能住几天?”大师哥淡淡笑了一下,不答反说:“你快回屋看看吧,大师哥给你带了好多好玩的东西。”若柔心喜,知道有人在场,不好意思与师哥多聊,就回西房去了。

    名元走到大师哥旁,拱手行礼,说:“大师哥好,您公事繁忙,这次来,一定要多住几日。”向闻说:“我常年在外,家里多亏你们照料。上级有令,我也是不办不行,住不了多日,明日就走。”名元听之,不再言语。

    向闻转头又问秦待伸:“二师弟,师傅他老人家去哪里了,怎么还没回来?”秦待伸说:“大清早的,师傅就和七师弟去静修武馆了,也不知道是为何事,按理说早该回来了。”向闻嗯了一声。

    名元入馆不久,且在向闻出门谋事之后,所以与向闻不熟,众人说了许多闲话,大多是英雄豪杰的奇闻异事,自己插不上话,静静地坐着,想着无味可想的事。

    落日点灯,大家聊的火热,只听屋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众人起身看到一位短须老者,正是馆主忤有闲。他带着一位少年,快步入堂,左首坐下。

    众人躬身行礼,老者摆手作罢,向闻跪地磕头,高兴的说:“师傅您老人家安好。”有闲只管坐着,伸手拿茶来吃。

    师傅不答话,向闻不敢抬头,只好接着说:“师傅,这次回来,我带了好东西孝敬您老人家。”忤有闲假装不闻,还是吃茶。

    向闻心里又惊又怕,略略的抬头一眼,看师傅脸色阴沉,刚要说话,有闲开口。

    “此次回来,所做何事?”

    “保送两物进京。”

    “所保何物啊?”

    “上级封口,我也不知。”有闲哈哈笑了几声,放下茶碗。

    向闻站起身,秦待伸说:“师傅,时候不早了,饭菜已准备妥当,还是先用饭吧。”有闲点头应允,众人也不知这老头所思何事,都不敢言语。

    深夜时分,名元若有所思,出来散心,看见桂树园里有人走动,他悄步跟上,仔细一看,原来是忤若柔。

    名元伸手拉她,若柔吓了一跳,名元说:“你这贼,真没本事,幸好在家偷,不然还不让人抓了见官。”若柔气恼,举手便打,边打边说:“吓死我了,跟在我后面也不吱一声。”

    名元两手握住,拉近身来,一缕清香入鼻。细看若柔脸面,惊喜之情,月下桂香里,更显娇美无比。名元嘿嘿的痴笑两声,若柔心恼,分手退开,却掩不住笑脸,两人对看了一会,同时开口说:“这么晚了,出来有什么事?”两人一听,又笑了起来。

    若柔自言自语道:“我总觉的爹爹和大师哥有事瞒着我。”名元点头说:“我也感到有些奇怪,以前大师哥来,师傅都很高兴,怎么这次……而且往日里,师傅从来不会这般愁眉苦脸。”若柔一听,深信这里必有蹊跷,两人好奇心起,悄步往客房走去。

    拐到屋后,往窗沿下一蹲。只听到

    “难道他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来意了?”

    “不可能,咱们的事没人知道,谁要是敢说出去,还不要他全家的命!”

    “向兄,难道是你……”

    “别瞎猜,要不是向大哥,咱们几个怎么会有这等好差事,你要是再敢多想,小心我宰了你。”

    “事到如今,你说怎么办。”

    “软得不行,就来硬的!”

    “行了!你们都别吵,我的计划天衣无缝,这老头怪得很,想拿到弃恋剑,不下一番功夫恐怕是不行了。”若柔一听,恼羞成怒,心里想:“怎么大师哥是这般人,竟要加害我爹爹,打武馆的主意。”名元拉住她,摆摆手,让她别出声。

    “是不是情报有错?我看他武功平平,不像练过怃奈神功。”名元一听,大惊失色。心里想:“怎么三师哥的宝剑和绝学会在师傅手里?”

    “你们都小声点!”

    若柔还想听下去,名元拉起她躲开,前脚刚走,窗子就打开了,两人贴着墙不敢动,四周只能听见促织唏嘘之声,窗户便又关严了。

    若柔轻声说:“怎么办,还是快告诉爹爹吧。”名元摇头,小声说:“也许他老人家早就知道了。”

    话音未落,只听屋里传来一声惨叫,然后只是呜呜的声音,像是被人堵住了嘴。两人十分惊讶,名元一人走近窗边,屏住呼吸,竖耳细听。

    “谁再多疑,跟他一样下场!”

    “……三师弟可怜,非要练……,到头来家破人……是他亲口……弃恋剑……弃恋剑。”屋内轻声细语,再也听不出言语,两人只好悻悻而去。

    名元送若柔回西房,一路上两人茫然无措,也不言语。进屋内,若柔坐在床边,名元坐在椅子上,相顾无言。若柔起身说:“不行,我要找我爹爹。”“三更半夜的,师傅早睡下了,你快坐下,让我想想。”“有什么好想的,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名元站起身拉住她说:“大师哥说的也有几分事实,三师哥死得不明不白,这其中一定有什么缘由。”若柔甩开他手说:“你的意思,我爹爹有弃恋剑,也会什么,什么神功了!”

    “师父当然不会,也许是三师哥想嫁祸于人!”

    “你有什么证据?”

    “这也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三年前我们师兄弟都在一起,师傅问我们以后有什么打算。大师哥想为官,二师哥本性善良,憨厚老实,没什么想法,只想平平安安过日子,三师哥想成为一代大侠,四师哥聪明绝顶嬉笑不言,五师哥也是默不作声,七师弟和八师弟年纪还小都不敢言。我也很想练绝世武功,除恶扬善,行侠仗义,只是不敢说。”

    “这些我也知道。”

    “从那以后,三师哥就被逐出了师门,四师哥也走了。你没有感觉到奇怪吗?”

    若柔慢慢坐下,不知如何言语,名元接着说:“大师哥一定是中了恶人的奸计,师父没有剑,他们寻不得,事情也就过去了!你大声嚷出去,师傅发怒,此事岂能罢休!”若柔听他说的有理,轻声说:“名元哥,你说怎么办?”“你先安心睡下,明天我找二师哥商量商量。”

    若柔点点头,眼中含泪,心中思绪万千,她不愿接受生活丝毫的改变,如果一切都不会发生,如果名元也和二师哥选的一样,所有人一辈子平平安安该多好,此生不求大风大浪,不愿千辛万苦,不想饱经风霜。只可惜一切的一切,今夜之后,或许会荡然无存。

    名元看着她睡下,出门外站了很久,脑子里总想着想不完的迷,为什么三师兄会家破人亡?怃奈神功是什么功夫?师傅有没有弃恋剑?

    正想着,听见不远处有人走动,不一会,一个黑影从夜色中闪过,名元不多想就紧紧跟上。

    走了很远,跟了一路,知他轻功不弱,自己体力渐渐不支。此时已到了郊外,黑幕压身,杂草丛生,兽鸣森森,名元跟丢了,只好回去,正打算走,从远处传来一声“废物”。

    名元顺声走去。远见到一群人,穿着夜行服,名元靠得近些。只听一个宏亮嗓音:“看来,想要查的清楚,也不是那么容易。”

    “咱们从没来过这里,找个人带路最好。”

    “事情紧急,抓紧时间,要是先让别人找到,可就不好了。”

    又听一位老者说:“实在不行,还是从汤志鸿那里下手吧!不过那小子口封的紧,打死他也不会说。”名元听到汤志鸿三个字,惊讶之极,差点叫出声来,他心里默想,三师兄怎么没死,难道真没死,这里都有什么事?

    正想着,又有一位声音清弱的女子说:“别再找汤志鸿的麻烦了,咱们峰崖帮去五学门讨要了那么多次,吃的亏还不够吗?今夜大家都机灵点,能抢到剑最好,抢不到便罢。”此言一出,众人开始窃窃私语,大家做了些奇怪的手势,随着一位高袍大人走了。

    行远默声,名元才起身回走,一路上,本来有些眉目的思路,变得更加疑团重重。也难怪,这么多人,这么多事情,在这么短的时间发生,他如何能一时间全明白。

    名元回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不知过了多久,听见外面传来奇怪的响声,名元坐身起来,思前想后,今天发生了这么多怪事,不知还会有什么事发生,不如不去的好,躺下身来,闭目养神。

    正当他昏昏睡下,感觉自己身上燥热无比,屋内略有薄雾,大叫一声不好!急忙穿窗到屋外。

    还未着地,寒光一闪,三柄长剑刺向自己要害,好在名元早有防备,而且这三剑运剑不稳。名元推手一拨,拉剑挡剑,一推一拉一夺,手中已有一剑,斗得十余回合,才知道敌对的三位武功太差,尽是招式阴柔,似是女的,却看不出何门何派。

    三位自知不是对手,飞身走了,名元刚要追,突然从四面八方飞来八个黑布袋,顿时将他罩住,听得风声皆重,不敢硬接,飞身跳起躲开,八个袋子撞在一起好不声响。

    名元身在半空,不敢松懈,又有一袋从旁飞来,砸向自己,名元不及多想伸剑直刺,只觉袋中柔软,挥剑摔开,落地无声。

    名元环看一周,等了一会,寂静无声,提剑缓步走向袋子,一摸下去,还有些余温,这让名元害怕起来,他撕开袋口,啊了一下,便即瘫软在地。

    只见八师弟代伍命缩成一团,手脚被绑,当胸的一剑刺穿心胸,鲜血兀自流着。揭他口中的塞布,试他鼻息,已经断气了。

    “不会的,不可能!”名元心中只有这几个字,无尽的惊吓和懊恼交织在一起,他不愿相信,不敢相信,八师弟竟然死在自己手中。

    “啊!”一声惊叫,名元回身一看,若柔竟然站在自己身后。名元伤感难过,看着若柔眼中流露出痛心和失望,泪眼望着自己,名元说不出话,静下心来,找不到丝毫头绪。

    “有人,有人陷害我!不是我杀的!”说完起身去找,若柔拉住:“你先冷静冷静,我知道这里一定有原由,我爹爹也不见了!。”

    名元绷着嘴,目光呆滞,心中万般感触却说不出话来,若柔见他仍是紧张不安,又怕他懊悔自残,一切误会一言难尽,原本平淡的日子怎么会出现死的可怕,幸福的日子怎么会瞬间消散。

    还好名元没事,不自觉痴心,爱怜的抱住他,头倚在胸口,说:“一切都会水落石出,你先静下心,我们俩慢慢把事情弄清楚,先去找我爹爹吧。”名元满脑谜团,听到爹爹字眼,立刻说道:“师傅去哪儿了?”“我去过爹爹屋里,全是血,太可怕了才来找你。”

    “快去大师哥屋里!”若柔不知他想干什么,名元说去,她就跟着去。两人携手进屋,屋内满是血迹。

    “再去其他房间找找!”

    若柔跟他来到另一间客房,屋门大开,屋内桌椅凌乱不堪,血溅四壁,却不见尸首。翻开床被,被褥下掩着两个精致的木盒子,一个四方短小,打开有幅画,展开是副《富春山居图》后半卷。另一个是剑盒,名元打开,空的。

    名元看着若柔说:“有人把剑拿走了!”

    若柔看着名元说:“怎么办?”

    正无头绪,屋里传声:“小妹妹,快跟我走,我带你去找你四师哥。”这声传来响彻屋内,却不见人。两人奔到房外。只见四面八方飘来彩衣女子,满满站了一屋顶。

    “你们是谁?”名元见这么多人,把若柔拉到身后。

    只见一位女子从屋顶飘然落地,美若神仙妃子,上身穿着黄披凌段,下身穿着五色五只花蝶裙,随风飘摆,她细语轻说:“公子不知,小女子本是庭南俊星池,三娇伎子的风婷,江湖之事,我不爱多问,不过关立师兄交代过,让我好生保护忤若柔,至于其他人的死活,自行随命。”

    风婷说得尤为轻描淡写,怎能体会隋名元和忤若柔的心中害怕,两腿发软。他们所知传言,这俊星池乃武林大害,虽不伤人杀命,却爱收怜天下美人,更爱管些风流怨恨之事,武林人多为所怒,俊星池的八艺奇功天下一绝,平凡高手已经不敌她们手下的八异侍女,更何况,今日来的竟然是为首的三娇伎子之一。

    她口里虽说自己小女子。其实年龄已近四十,可叹她长的倾城貌美,肤白凝脂,自诩小女子,也说的过去。还好当前提起关立,两人略有放心,早明白四师兄关立,才气熟华,天赋异禀,喜爱游山玩水,更爱美人,师傅念其不好学,也随他笔墨自由,论武功也不是泛泛之辈,风婷称为师兄,自与之深交。他早些年出门谋事,如何熟识三娇伎子不在多述。

    “我爹爹在哪里?”若柔站出来,害怕又担心,她一心只想找到爹爹,把一切问清楚。

    “你爹爹我可不知,不过关立师兄要见你,我是不敢懈怠的。”说完,飞身闪过,一把抓住若柔飞飘而去,速度之快不及两位反应,名元立刻追去。

    飞出城墙,名元已离她们太远了,只恨武功不及,不过天下了解自己的只有若柔了,怎肯放弃,舍命相随。

    到了一片小树林。风婷见他死命追赶,自以为对若柔痴情,不愿伤他性命,回身一件暗器,正中名元手中剑,剑体粉碎,名元止步,低头一看,竟然是片叶子。

    “公子留步,顾自小心。”

    名元看着他们飞出天际,怔怔的站在地上,心头百般痛苦,一夜未过,一切都似梦,不禁悲愤大喊:“都出来吧,有本事出来名做,大丈夫行事光明磊落,不必学乌龟王八蛋。”

    他本是无意的愤慨,不曾想,树后竟然走出人来,不一会,黑压压的站满了人,有人点起火把,照的林间通红。人群上下着装各不相同,五彩奇服,恰是好看。

    “臭小子,尽然敢骂我!”不知道从何处传来这么一句话,随即跳出一位老者,长的黑头小巧,背驼长手,他急奔到名元面前,伸手便扇他脸,名元后仰躲过,那老者反手又扇,动作快。啪的一声,名元脸肿了半边。

    名元气恼,一技使出看家本领,一招贯鹤擒僳,刚要擒住驼者咽喉,却被他躬身躲开,又添一脚。

    众人一看,两人武功差距太大,都没了兴趣,纷纷喊到“老乌龟饶了他吧!”“没必要跟他一般见识!”“依大欺小,胜之不武!”老乌龟大叫:“不行不行,骂俺们不是大丈夫倒罢了,最可气的最后加了句,不必学我,学我怎么了,这小子可气的紧。”此言一出,众人大笑,连名元也哭笑不得,笑声响彻树林。

    名元一夜虽见奇无数,此时也冷汗直冒。他心中默念:“我今日恐怕要死在此地,不如英勇豪情,死的体面。”于是抱拳一礼,大声说道:“想必中原武林,七洞伍谷四帮都来了,今日可见各路英雄豪杰,在下三生有幸!”

    众人止笑,有人说:“那倒未可,不过,持乌帮的人肯定在此!你们瞧,老乌龟都出洞了!”众人又笑起来。

    “哪个龟儿子说的,给老子滚出来!”说话这位便是持乌帮的帮主,外号乌面龟仙,江湖人称乌龟王八。

    “大家静一静!”这一声顺耳聚响,足见内功深厚。

    众人迅速围成一圈,从外走进一人,他身材高大,气宇轩昂,身穿侠彩黼服。此人正是聚侠帮帮主姚华。

    “老乌龟别闹了,还是先问问他关于弃恋剑的事。”大家一听弃恋剑这三字,都静心待听。

    “我只是试试他功夫,原以为三娇伎子都怕他追上,还知我们躲在林中,想必武功高强,谁知他这般无用,连我一招都躲不开。”老龟仙边说边退了下去。

    名元一声冷笑,本是自己无意的愤慨,竟然让自己成了高人。不过此时此刻,这么多人,肯定不会轻易的放过自己,更何况,身边没有一个熟识的人撑腰,我如何才能逃出生天啊,忍不住哀叹了一声。

    名元昂首挺胸,憋足了劲说到:“各位不必多问,关于弃恋剑的事,我也是刚刚听说,实在不知道是什么东西,也从未见过!”

    “这小子鬼灵的紧,再不说我打断你的腿!”

    “龟仙不可,倘若他的确不知,你伤他性命,岂不有失侠义。”

    “姓姚的少废话了,你若侠义,还领着你们聚侠帮来这里看热闹不成,我今天横竖是要见到弃恋剑,不说了,看我打他。”龟仙刚才被人嘲笑,深感丢了面子,对名元早已恨恨,有了机会出手便打,速度太快,名元躲闪不及。刚要打到脸上,姚华轻松挡开。“他若不知,杀了他又有何用。”两人就此撤手。

    姚华走进了想问名元,话没出口,只听远远传来:“快抓住他,别让他跑了!”

    众人远处一望,一群人紧追一个宽勇壮汉,壮汉一跃飞入人群,刚好摔倒在名元身旁。

    “六师弟救我!快杀了他们!”众人大惊,疑惑不解,名元武功差劲,人人皆知。

    追人者飞跃而入,开口说道:“原来是你小子,今日非杀了你们两不可!”

    名元听声音好生熟悉,挠了挠头,开口说道:“你们是峰崖帮的人。”

    “没错,幸好有你带路,不然,我们也见不到弃恋剑,只可惜死伤了我众多弟兄。”说话的人正是峰崖帮帮主程无穷。众人听的清楚,有人见了弃恋剑,顿时兴奋起来。

    “我没有弃恋剑,大师哥你快告诉他们。”

    “六师弟你就把剑交给他们吧,不然他们会杀了我们的。”名元一听,满腔怒火,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说:“向闻!你为何要害我!”向闻不再言语,低头不敢看他。

    名元昂起头,看向众人,一个个如豺狼一般,目光凶险,步步向自己走来。

    名元此时已经不害怕,放下一切思绪,真心的说:“我武功低微,从未见过弃恋剑,你们怀疑剑在我身,敢问各位英雄豪杰,有谁亲眼目睹。”

    “六师弟,你抢了师傅的宝剑,又将我的部下尽数杀尽,我亲眼看见还能有假吗!”名元听之不屑置辩,轻蔑一笑。

    程无穷大声说:“我也亲眼所见,我们跟着你进入武馆,见你回房不久,提着宝剑出来,鬼鬼祟祟又去了别屋,吹熄了灯,屋里乒乓作响,红光满屋。我和众弟兄,听到屋内惨叫连连,于心不忍,进屋救人,结果我们也死伤惨重,只可惜,最后还是让你跑了。各位若不相信!我身上的伤还能有假吗!”大家听他说完,看他撩起袖子,臂上一道血痕。名元听之,哈哈大笑,心中怒骂:“这群败类,一个个说的比唱的好听!”

    “我想起来了,彩云帮的弟子也死在他的剑下,我曾见过他们过招!死的三人,现在还躺在他的屋外!”此言轻柔缓翠,嗲声嗲气,说起死字更似柔情蜜言。言语者正是峰崖帮的左翅红娘美宝,只因相貌温柔渴情,大家见她多是喜爱,心肠却是无比狠毒。众人听她言语,连连痴笑,窃窃私语。

    名元听闻,无奈狂声大笑。撤步转身,横眉怒视向闻,大声说:“向闻师哥,如此说来,你房里死的,都是你的随行了!”

    “六师弟,事道如今,你为何还不承认!你杀了那么多人,快把剑交给他们吧!”

    名元百口难辩,无话可说,万般委屈不知从何说起,心心念念,只对若柔一人放心不下,想这世间,已无人与我同甘共苦,心悸身死,不能见她最后一面。万念俱焚,怃奈悲嚎:“剑在我这,想要的来拿吧!”

    众人一听,蜂拥而起,谁都怕慢了半截,一时间,众兵器,你击我我刺你,打的不可辩识,全都冲向名元。

    名元闭目待死,四周慌乱,只他一人不动,大家百虑一致,宝剑必定在他身上,不管如何得剑,先取他性命要紧。正在此时,红光一显,众人大惊,急忙后撤,已然不及。

    只见,残刀断刃落了一地,也有断手断脚的,一时间哭喊四起。却清晰听到:“剑在我这,想要的来拿吧!”

    名元只当回光返照,这死的也无丝毫痛苦,睁眼看去,一人耸立眼前,体量衣着和自己一般无二。

    再看旁人惨叫哭喊,倒地不起,心中已知,此人救我性命。正要答谢,那人却不张口说,只是用内力发声:“大家这么想要弃恋剑,怎么现在没人来抢了!”

    名元侧身细看,他黑布蒙面,遮掩的严严实实,手中拿着一把赤金宝剑,满体通红,隐约闪着磷光。

    向闻本想趁乱逃跑,听到弃恋剑三字,见到红光闪烁,不自觉回过身来,旁人相互搀扶,撤到一旁,唯独他跑进圈内大声说:“把剑给我,那是宫室秘宝!”

    “想要剑不难,先说说你是何人。”

    “说了,你可就给。”

    “说了就给”

    “好,我是宫内四大秘宝捕头掣的属下,十八索捕之一。”

    “哦,原来是四大密捕风驰电掣的手下,看来官府为求此剑,已经广集天下。”

    “没错,我们只是收集遗失的宫廷宝物,不想杀人,我是朝廷官员,你若识相,快快拿来。”想闻说的有力,身体却往后缩了一步。

    “欲封天下,三剑不羁!唉,连宫内也管我武林之事,是不是怕我们夺了他的王位,拿去吧!”话音刚落,剑就飞了过去。

    向闻伸手接剑,稳稳入手,万没想到,如此轻松简单,喜不自胜。摸了一下宝剑,说也奇怪,剑在他手,红光自行消失,也无晶莹闪烁。此时到手,不管其他,迈步就跑。

    众人见他得了剑,想一走了之,岂肯罢休,纷纷用剑抵住他。

    “剑已给你,不光我不放你走,这么多人眼下,想要拿走,你也没那本事。”蒙面人若笑若怒,内力传声响彻野林,向闻也明白,心下宽慰自己,走也不是留也不是,一时间无人敢动。

    蒙面人抬头望天,内力发声:“树顶上的朋友,看了这么久,还不赶快下来,一起去抢吧!”大家一听,抬头望去,真有一个人站在树上,他轻轻一纵,飞身着地,轻盈无比。

    目光所聚,这人瘦的不是太瘦,短的不是太短,身材标致,长的均称有余。一抹小横胡,银圆脸庞,明眸俊眉,帅美之极。

    “阁下好眼力,我行走江湖,中原人能察觉我行迹的不多,还请问阁下,尊姓大名?”听他言语狂妄自大,今日中原武林汇聚,四大帮悉数到场,他如此目中无人,众人纷纷言语:““癞蛤蟆打哈欠——好大了口气!”“哪儿来的放屁虫,放的屁臭死人啦!”“瞎眼睛长头顶了!”

    “我中原武林比之偏北,即便不及,也不是你等小儿,可随意羞辱的,我也知,五学门五位仙人,个个武功高强,德行崇高,怎么会出了你这么个祸害,今日我倒要看看,你有何本事带走此剑!”听到五学门,大家都是奇怪,细看他衣着,也确实有些不同,紧身绸衣,外穿小褂,宽厚小裤。

    面对众人的嘲讽,他并不发怒,笑着说:“好,我就不客气了。”说完,急步奔至向闻,一脚踢向手中宝剑,向闻翻手立削,他收脚立足,换脚再踢。第一脚本是试探武功,也惧怕宝剑威力,不曾想,宝剑在向闻手中,如此普普通通。于是第二脚又快又狠,脚力带着真气,向闻躲闪不及,被他踢住手腕,宝剑飞落在地。

    瞬息间胜负已分,众人叹息连连,眼看着宝剑在地,两人都不去拿,人人心痒难奈。只听姚帮主大叫一声:“你是短脚千程,卿晨。”“正是在下!”

    说话之间,向闻一个翻滚拾取得剑,伸剑刺向卿晨,卿晨踏步登云,脚点剑身,翻身落在向闻身后,后踢腿踹他腰间,向闻一个踉跄险些扑倒在地,他回身站稳,挥剑自守,不敢进招。向闻功夫本就不弱,只是今日历经几次拼杀,有些劳累,一夜的挫败,心里又惊又怕,气息没有往日顺畅。

    卿晨不敢迟疑,剑在向闻手中容易夺,要是落入他人之手,免不得又是一场争斗,运气提脚,短脚千程的速度,何等了得,脚法灵便,脚力劲足。只见他一步踏进,左右横跳,虚虚实实两脚进攻,三招之下,向闻不敌,腹部结结实实受他一脚,整个人飞了出去,剑落远处。

    卿晨看他躺在地上捂肚子,满地打滚。飞步抢剑,不曾想,刚迈一步,一个黑影闪过,蒙面人挡在他身前,他伸手一吸,宝剑自行飞来,握剑变红,全身闪耀,卿晨害怕,后撤了回来。

    “名元你听着,他们说你拿了泣恋剑,今天我就交给你,你要好生保护它,千万不能让别人抢去。”说完扔剑而去,剑从卿晨身旁飞过,但他并不接,宝剑平稳落在名元手中。

    名元低头看了一眼,剑身上隐约有字,再抬头,蒙面人已经站在面前,如此迅捷,惊吓的名元后退了一步。

    名元双手捧剑,俯下身子说:“前辈救我性命,我无以报答,更不敢收下此剑,他们说我拿了,此时澄清,还请前辈收回吧。”

    蒙面人并不接,温情的张口说道:“为了这把剑,你师兄弟们,死的死,伤的伤,走的走。你就不想报仇吗?”

    名元听他声音无比耳熟,但是今夜历经九死一生,精神精恍恍惚惚,宛如梦境,一时间辨不出是何人。名元低头低语道:“我武功低微,从没想过报仇,前辈还是快拿去吧。”

    “哈哈…..我们身负血海深仇,岂有不报之理,你二师兄和七师弟不见了踪影,你三师兄身在偏北不知死活,你八师弟已经死了,也为了这把剑!你也是险些丧命,你难道就不想弄明白吗!”此话说的声重,像是有意激怒名元。他每说一句,名元多加一分疑惑,一分气愤,听到八师弟更是悲愤难当,紧握宝剑坚定的说:“总有一天我会把事情查明白!”

    众人听两人推让不要,各各心痒难忍,心急如焚。向闻听他们俩你一言我一语,忽然想到了些什么,站起来指着蒙面人说:“我明白了,你、你、你是……”话未说完,蒙面人脚闪近身,伸手掐候,一拧断了气。

    回身对名元说:“你真笨死了,实话告诉你吧!你师兄弟们都是我杀的,有本事就来杀我吧!”

    名元不敢相信,但是亲眼所见向闻死在面前,想起今夜灾祸频仍,师兄弟们死伤惨状,若柔被抓,生死未卜,难道一切都是他的安排!爱恨填仇,用力握剑,宝剑一闪红光,耀的人人眼红。

    名元大惊失色,想要问个明白,蒙面人已然大笑而去,远远传来:“有朝一日,你明白了剑的奥秘,我自会找你。”

    蒙面人远去,众人一拥而上,短脚千程离他最近,一步跨至身边,抱起名元,飞身走了,众人惊讶又佩服,短脚千程怀抱一人,还可飞走自如。

    名元想挣开,又怕他扔下自己,独自带剑走,他人若是追来,我还是性命不保,身不敢动。被他带了好远,才开口说:“你想带我去何处?”

    卿晨知道他武功太差,也不理会,说了一声:“当然跟我回鬼门府!”名元一听,急忙挣开,卿晨手抱不稳,名元坠到地上,百念全消,本想着死里逃生,听到鬼门府,还不如死在当下。他只听说“偏北九怪,闻声丧魂,鬼府之门,有来无回。”

    卿晨见他不逃,也是纳闷,伸手抓他手腕说:“臭小子,若不是你会使剑,我早把你杀了。”说完,夺了剑,点他穴道,把剑包在他身上,夹在腋下又是飞奔。

    名元听到卿晨小声说:“这次把剑带回去,还不把他们几个吓傻了眼。有这小子,不愁姓汤的不教我如何使剑,若能练成怃奈神功就更好了。”

    名元心下悲凉,此去之行,生死难料,前途未卜,闭目含泪。卿晨运气脚力,飞身跃树,两人消失在茫茫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