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嫣然再任性也不会无缘无故使性子。
徐骞忽然想到什么，赶忙对淮王躬身施礼：“七公子，嫣然一时莽撞，孝贤愿代其受罚。”
虞竑烨挥挥手：“受什么刺激了？”他狐疑地望向沈文远，那人倒是一脸无辜。
“在下去看看吧。”徐骞欲追上去。
“徐兄留步，还是我去吧。”
沈香楼上楼下地找，逢人便问：“见到嫣然姑娘吗？”
谁知，十有八九都一脸困惑：“谁是嫣然？”
最后她在大堂遇见了老鸨，才知道嫣然不是楼里的姑娘：“嫣然她刚出后门，很不高兴的样子。”
沈香追出门，看到嫣然正往马车里钻，她连叫几声才把人喊住。
“嫣然姑娘，你是不是误会了。”
“误会？！我闵嫣然长这么大，就没有看走眼的时候。你……”
“嫣然姑娘！”沈香厉声打断，“可否下车听在下一言，即便有错，总得容在下辩白。”
嫣然想了想，不情愿地下马，往远处走了几步，愤愤转身：“你说，你到底……是不是那个……小公爷？”最后几个字她压低了声音。
沈香不知该从何说起：“嫣然姑娘，你所见到的小公爷，就是所有人眼中的小公爷，从我出生起，就活在这个称呼之下。”
嫣然慢慢瞪大眼睛，她明白了，没有人知道，也不可能被其他人知道这个事实，一旦被人知晓就是死罪。
“那么多年就没有人怀疑吗？”
沈香苦笑：“想要人不怀疑，总得使些法子，谁会怀疑一个从小穿着开裆裤在城里乱跑的人不是男人呢？时间一久，也记不起小时候的样子了。不过，还好没有遇上嫣然姑娘这样厉害的人。”
她望着天边朦胧的月色，想到在国公府的日子，即便举步维艰，也不觉得是煎熬，因为有最亲的人在身边。
“难怪殿下他……”想到淮王的眼神，嫣然现在能客观地解读出好多东西。
“嫣然姑娘，请为在下保守秘密。”
嫣然大惊：“殿下竟然不知道，他明明对你有意。”
“在下以男子身份在外行事更方便，而且……”她不知该不该这么说，“我与他终不能有结果，与其最后无法收场，不如早早断了念想。”
“殿下是有大志向的人，你们所谋之事方向一致，你大可以对他说开了。”
“我只相信我自己。”沈香严肃地说，“我活下来的目的只有一个，其他的不奢求也不期望。”
她当然知道虞竑烨不甘心屈居人下，他的抱负是那高悬于头顶的皇位。沈香可以当他的剑，为他扫清障碍，助他成就霸业，却做不了他的枕边人。
就像他把胡国公主娶进家门却不让她拥有子嗣一样，也许他自己都没意识到，通往皇权的路上满是欺骗与利用。
嫣然突然心生怜悯，拉起她的手，倾国倾城如何，出生名门又如何，还不是活得如履薄冰：“希望你有一天会后悔，我暂时帮你隐瞒，能瞒多久也不好说……”
“你们在聊什么？”虞竑烨不知什么时候走到她们身后，扫了眼握在一起的手，聊什么需要手拉手，没想到自己会与一个女人争风吃醋。
“我们和好了。”嫣然瞬时笑得花枝乱颤，亲昵地挽起沈香的胳膊，“是我误会他轻薄我，现在没事了。”
没事？我看是更有事了。虞竑烨沉着脸，他本来还担心嫣然脾气上来会使点坏招对付沈文远，看来是自己想多了，沈文远单凭半张脸就能搞定所有女人。
一回到雅间，嫣然就霸占着沈香拼命给她灌酒，沈香有些招架不住，低声求饶：“不是误会解除了嘛，怎么还不依不饶？”
“哼，我闵嫣然看上的男人，从来没逃出过我手掌心，想不到被你给搅黄了，你说我能就这么算了吗？”
嫣然笑得天真，一点儿不耽误嘴里的狠话。周围人眼里，怎么看都像是两个暧昧不清的人。
虞竑烨自打进门后就一言不发，悔不该把人带来。其实他私心是想看看，沈文远在美人堆里是怎样的表现，说不定就能断了心里的邪念。
可现在，他觉得自己大错特错。他只能努力把注意力放到别人身上。
苏言说：“听说韩昭仪的兄长在太后薨逝国丧期间行为不合规，被贬官到漠北去了，这下彻底断了他封爵的奢望。”
虞晟睿冷哼：“要不是韩昭仪受宠，他哪能某得官职，德不配位终究不得人心。”
“后宫的贵人们该是松了口气吧。”有他人在，徐骞不便明说，点到为止。
虞竑烨不以为然：“那又怎样，没有韩昭仪，还会有李昭仪、吴昭仪，顺妃再得宠，也架不住后宫佳丽三千。”
“这件事似乎与姚家那位风头正劲的姚青云脱不了干系，他挺能揣摩君心啊。”苏言的消息向来很准。
虞晟睿问：“这是何意？”
“没看出来吗？封爵的事原本就是痴心妄想，否则怎会迟迟没有下文呢？”
“难怪能受器重呢。”
虞竑烨却冷冷地说：“器重又能维持多久？所谓名缰利锁，自古如此。”
徐骞见气氛有些严肃，叫来弹曲的姑娘奏了一曲《满江红》。
大家闲话间，不免聊到了柳全毅。
“不知出于什么原因，下黑手的人没有做绝，并未将他完全去势。”苏士玉同身边的姑娘打趣，“说不定，你们以后还会在这凝翠楼见到柳大人，你们就等着长见识吧。”
惹得一群姑娘们怪笑着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