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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救我,”“雪缘,雪缘,”肖雪缘听见喊声慢慢醒来。那种恐惧还在,肖雪缘觉得心里有阵寒芒正在渐渐消散。床边肖雪姻坐在这里关切的问:“怎么了?做噩梦了?”肖雪缘应着,“嗯。”又道:“百合和银宝都起来了?”肖雪姻去给肖雪缘倒了杯水:“嗯,银宝出去了!百合在做早饭!”说着,来把水递给肖雪缘,肖雪缘撑着起来喝了,肖雪姻看着,又道:“你做的什么梦?”什么梦?吓成这样?肖雪缘一想,竟完全不记得了:“刚还记得一些,现在忘了。”肖雪姻笑着,拿过肖雪缘的杯子,喊道:“起来吧!”噩梦也只是梦只是做梦而已!

    这日晴和,李阳来到后园,只见一个女子搬了绣案在门前做刺绣。李阳走近来看了一二,见那绣物如活物一般栩栩如生。女子知觉便抬头也起身道:“李阳馆长,”李阳开口:“柳姐儿,见过你的绣工却不曾见过是这般好!”这是柳沁,翠似碧柳沁绿嫩黄,笑道:“你是喜欢,可是这是一幅春色满园,作衣裳花了待我绣好送去你房里挂起来。”李阳便道:“不是,我只见柳姐绣的好一时感慨,这么好的东西要给我倒是浪费了让更多的人瞧去,才是不虚。”柳沁又道:“你是说拿去卖了,我刺绣也是自己玩乐,哪里真敢拿到人前去!你是喜欢,我才给你。你对包来我们家都这么照顾,我也想着,真心实意的谢你!”李阳听道:“柳姐说的哪里话,说什么谢我跟包来投缘情同手足,相互关照本是应该!”而且不是因为我也许柳姐你还有乔飞这么一个贴心胜似亲弟弟的弟弟,他在你身边一定会让你很开心!每天,都会让你开心。李阳又道:“我是真心觉得,柳姐绣的要是拿出去卖,定有识货买家。”柳沁也道:“你这么说,我那里也有一些现成的,到时候你帮我拿出去看看。”李阳道:“我在大堂屏风前放张桌子,把柳姐的刺绣摆在那里,人来人往的定能看到。”李阳说着去,“我先去了。”柳沁喊住:“李阳馆长,包来年纪小有脾气,多亏你能包容,过两年他长大一些成熟了自然知道改改性子,我看的出来包来很看重你是真把你做了他过世的兄长了。他兄长不在了,他活着,会不断的把自己改变,不管怎么变都是朝前看,也只有朝前看,他改变才有意义,像雕琢一块美玉一般最终是一块好玉。李阳馆长,你说我要这么劝他,不能总记挂过去的人,他会记住吗?”方才李阳半句话虽没说,柳沁知道,李阳也知道了。“他会记住。”柳沁笑着:“那我们就放心了。”

    老酒楼大堂屏风前果然放了案桌摆了几缎绣幅。余贤一家今天都来了老酒楼,在雅间里,罗蓝罗橙相继送了茶水,菜本过来。两人去忙别处,余伯母问起余贤:“你看,这两个姑娘怎么样?他们是罗大娘的女儿。”余贤看了问道:“长相可以,夫人觉得呢?”余伯母便道:“罗大娘这个人我很喜欢,别人戳他脊梁骨他就硬直了让人家看,他婆家嫌他生了两个女儿把他退了,人家看笑话,他不怕自己养大两个女儿,还教他两个女儿自己谋生,虽是冒了天下之大不韪,可是可敬可佩,江湖中就是个女中豪杰。”余伯母出身武门,从小就知道豪爽利落,所看所学尽是丈夫磊落,行事做派从不拘泥。余贤知道:“那夫人看的好,就请个媒人先上门问问?”“谢谢爹。”“我也谢谢爹。”余文余节相继谢道。余贤看了:“你们娘仨都相看好了!”呵呵,这里笑着!就等余贤定个主意。

    肖雪姻在二楼,一间雅房来了一个老夫人同一个媳妇还有两个丫头。肖雪姻上了茶水过来,老夫人坐下喊道:“姑娘,先给我做一碗红烧肉来,我现在就想吃。”媳妇跟道:“不行,娘!金大夫说了红烧肉油腻您现在不能吃!啊!你去忙吧,等会我再叫你。”肖雪姻应着本想出去,岂知这老夫人拉了肖雪姻的手,也还道:“姑娘等等,金大夫不让我吃红烧肉都快一个月了,我一天不吃都不行,忍这么久实在不能忍了,我听金大夫的话天天都在吃药天天都有吃参,这病也下去了吧!姑娘,红烧肉,快啊!”这老夫人想吃红烧肉迫不及待的样儿!就像个孩子馋嘴让你赶着去拿!肖雪姻在老夫人说话的当儿,也禁不住的提手给这老夫人把了脉象。老夫人的媳妇还是:“不行!金大夫昨天还在特意嘱咐,娘你就再忍两天。啊!”肖雪姻不禁道:“老夫人可是有时候气结在胸闷喘不定?”老夫人便道:“是啊,这都是老毛病了,让他们大惊小怪的,断了我爱吃的不让吃还让我天天吃药。哎!你是怎么知道?”肖雪姻道:“我家里是行医的,我从小也学了一些。”老夫人想着:“我就拉了你的手,你就说出我的病来,可真是神了!想来是摸了我的脉了。”肖雪姻歉道:“老夫人恕过,雪姻无意冒犯,还请老夫人不要见怪。”老夫人看着肖雪姻,又问:“你叫什么名字?”肖雪姻说道:“我叫肖雪姻。”媳妇听道:“原来你就是肖雪姻?”那样子好见了一个惊怪之物。老夫人又道:“不怪也行!你把我这病尽情说一说?”不知老夫人何意!肖雪姻想着道:“老夫人大概是上次病得厉害,所以一直还有些抱恙。方才听老夫人近日一直在吃参,参虽好补虚助元,可依老夫人现在的样子,只须两剂汤药便可好全。”老夫人也问:“你说的当真?”媳妇也道:“这姑娘胡说什么?要两剂药就能好全金大夫能不知?金大夫是临都城最好的大夫,难不成你比他还懂,娘,我看,还是休要理他胡言!”老夫人又道:“肖姑娘,我也确实还有一些力不从心易发之兆。只是今日太馋了,太想吃红烧肉。诶!”这雅间的房门还是开的,肖雪姻道:“老夫人,我爷爷说医者当怀仁济接病者,方才无意摸了你的脉象,不得不说个明白希望你能恕我多话,你感觉的力不从心不是易发之兆是……是参过虚火,夜寝难眠白日才会显出疲乏。”老夫人听了:“你怎知道?我晚上夜寝难眠,总是到深更才睡踏实!”媳妇听了,便问:“娘晚上睡不踏实,怎么没跟我说呀!”老夫人道:“我只当白日休息多了,没在意。”媳妇还道:“既如此,如这姑娘所说,金大夫为何还让娘一直吃参呢?娘!咱们去问问金大夫吧!这姑娘怎样信不得!”老夫人就道:“信得信不得,反正也不在乎多吃两回药,肖姑娘就把你那两剂就好的方子开给我带回去!你看可以?”老夫人见过世面,有些隐暗心里知道。只是媳妇还是担心:“娘!万万不可!秦少堂主的死,说这老酒楼有位姑娘知道些医术,想来就是这位姑娘。”老夫人已拿定主意:“秦少堂主咎由自取,莫非遭人欺负还要平白忍了?这是什么话?肖姑娘,我信你,若真依你的话两剂良药把我治好,我给你正名。”此时,雅间门口站了些人,听了老夫人的话,纷纷道:“哎哟,沈老夫人真要吃这姑娘开的方子?”“这可不是一不小心的事,这可是没准儿的事。”“哎!老夫人您可千万别拿自个身子开玩笑,还是去金大夫那里问问才是。”又一人好言相劝。媳妇也道:“娘,您看大伙都这么说,咱们今天也不在这里吃了,还是现在就回去吧!啊?”只见肖雪姻在一旁没有说话,老夫人还道:“肖姑娘,你怎么不说话?你看大伙都这么看着你,你不想给自己正名?”肖雪姻着实吃了一惊,没想到!老夫人这么看好自己!当下却道:“老夫人抬爱,肖雪姻不敢背负骂名让老夫人为我正名。”老夫人又道:“你不是说了,你爷爷教你怀仁济病者,难道敢为不敢当?肖姑娘敢为医者事不敢当大夫?”这一问,倒问住肖雪姻的心事。看这里这么多人,包来见着过来,忙问:“怎么了?这是?”老夫人道:“没事,没事,你自去忙。”包来这去,好话让门口的看客散了。肖雪姻道:“老夫人说的是,我这去为老夫人写下方子。”沈老夫人笑了:“这才是!”肖雪姻去写药方来。媳妇还是那般:“娘?你真的要?”老夫人还道:“这个姑娘不错!慧娴,你看如何?”这!媳妇知道了老夫人喜欢!慧娴如何说得?慧娴是个忠厚女子,有些娇怜是沈堂的妾室,并未为沈家延下一儿半女。

    此后两日,红霞锦段掌柜在里间喝闲茶。外间,伙计来话,“掌柜的,金手回春金大夫来了。”段掌柜听了,“他怎么有空来了,快请。”这位金大夫生是天庭饱满,身后跟一位小药徒。来了作揖:“段掌柜,好雅致!”段掌柜也起身相迎:“金手回春金大夫怎么会有空到我这里来?失迎失迎,快坐。”金大夫坐下,段掌柜邀着喝了茶,两人方道。“老酒楼一日出了两件事,段掌柜在家中喝茶可有耳闻?”“知道,沈老夫人给一个叫肖雪姻的正名,就算肖雪姻会点岐黄,金大夫还怕被争去名声至于到我这里来排遣?”“段掌柜说笑,区区丫头,呵呵,我那金手回春倒是因此今日让我得了空出来走动。段掌柜,若是有个绣娘,你这红霞锦不是更能发扬光大吗?我来这儿前倒也去看了老酒楼那位柳姑娘绣的活物,当真首屈一指。也难怪一夜之间惊动临都城多少富贵上门,排着要他的绣件。”“金大夫说的简单,赚钱的生意人在老酒楼还轮得到我?”段掌柜一向直快,明摆来明摆去。金大夫内敛,爱笑不形于色。“段掌柜要是有心,赚钱的生意怎么不是你的?自从那回行商,老四号通通亏空依附舅爷,原本不得已才是这样,其他几家掌柜也就只有万掌柜雄心不满,难道段掌柜一点不想自己当家做主离了舅爷?虽然眼下舅爷没管着老四号还是让各家自己做主,可到底还是屈居呀!舅爷如今做的主,到来时越九英当了家,可就不一定了!”“砰!”段掌柜赤色焰目拍桌而起,“什么道理?他越九英一个娃娃,还能骑在我的头上?”金大夫随着也起来,好声道:“这可不是你说的算!”恶气难平!段掌柜又道:“还是那句话,我倒是想把那柳姑娘弄过来,老酒楼怎么肯轻易就给我。”金大夫也道:“呵呵,有心不怕促不成事!你若是大张旗鼓的去,给足了面子,惊动了街坊邻居,人家一姑娘家到底碍不住。我听说了李阳馆长棋下的好,约了他明日在白水亭下棋,我还请了舅爷和洛旁大爷,四人杀上三五盘,一天的功夫不就没影了。”段掌柜不夯!也道:“金大夫今天来说了一段好事,图个什么?”金大夫道:“事成之后,段掌柜的几匹红霞锦,如何?”段掌柜考虑了一番,想着:总好过老酒楼一家占两家的风头。道:“好,事若没成我也不怪你!只当试一试,为赚钱的生意!”出了红霞锦的门,小药徒问师父:“师父,为何要让段掌柜捡个便宜?师父花力气?”“知道什么?”金大夫想着:这个肖雪姻秦狮堂都不曾动我自然也动不得,他说话虽然留了口,没把我做参的买卖明着说了!到底是老酒楼多管了闲事,这还道:“那个柳姑娘不同肖雪姻,我也不是段掌柜看管不住人,可惜了那个柳姑娘明日入了红霞锦就有来无回喽!”

    白水亭,孤零零立于白水河畔旁,似看守白水河畔的将军英雄傲然浩气。金大夫邀请在此处下棋,舅爷先到。这里,已有一个小徒在桌上摆了两副棋盘,又并了一些核仁干果同些柑橘。见了舅爷小徒恭恭敬敬,先请坐了并问:“舅爷来了,今天不见阿总镖头。”舅爷刚坐下,就见金大夫李阳同来,后来的是洛旁。洛旁来到,金大夫道:“洛旁大爷来了,洛旁大爷我跟你对弈舅爷和李阳馆长,如何?”洛旁也道:“金大夫,我想和你对弈!”金大夫道:“那李阳馆长我和你对弈他们!”洛旁又道:“下棋输赢有赌注,我还想赢了舅爷去他家里随便取上一件。”金大夫道:“此番下棋都是受我之邀,说到赢家赌注也应由我准备,却不能在舅爷这里。”舅爷道:“无妨!洛旁大爷要是喜欢,我家中珍品甚多,只是一件倒还可以随意。”金大夫道:“既然如此,舅爷和我对弈你们了!”洛旁笑道:“这棋才下的好!”随着也都坐下,舅爷也道:“只是我这边赢了,不知道秦狮堂可给什么?”洛旁毫不犹豫,先落了子,也道:“那就上老酒楼白吃白喝,三月!李阳馆长,还行吧!”洛旁真敢开口,敢情老酒楼是你家的!李阳想着,来的时候,只说下棋,可没说有赌注。李阳道:“洛旁大爷口误,是三日。”

    老酒楼后园,柳沁这里,柳沁的母亲因常年多病身子虚弱总是坐躺床上。柳沁方喂母亲吃过粥食,问道:“娘,从来到老酒楼,一直是肖姑娘给娘看病,今天看娘气色好了许多,我扶您出去走走吧?”柳母摆手:“亏了李阳馆长,你不是答应了几个大家,给他们绣些样子,你自去忙吧!我再坐坐。”柳沁方把碗放下,只听银宝喊了跑来:“柳姐,外面好大仗势!来找你的。”“什么,找我?”柳沁不明白,柳母却道:“许是哪个大家又来找你绣样你去看看。”柳沁应着,方和银宝出去。红霞锦段掌柜,今天穿的鲜亮,带来了舞狮队,同锣钹声,一路从红霞锦到老酒楼,好几街的街坊一道跟了出来。米百合肖雪缘肖雪姻天晢毛二罗蓝罗橙,都在门口看着。“这么热闹?”米百合罗蓝看夸了口。银宝叫了柳沁出来,段掌柜忙迎上前,一口叫道:“柳姑娘,我是红霞锦的段掌柜,我经营绸缎布匹,知道了柳姑娘刺绣一绝,特来聘请柳姑娘到我红霞锦做个绣娘。小小舞狮队,一番诚心!只希望柳姑娘能够答应。”段掌柜来意明白,柳沁犹豫:“段掌柜好意,只怕我担当不得!”段掌柜又道:“以后,有柳姑娘在我红霞锦,我红霞锦生意定日日蒸上。段某不才是个直白人,大家都是为了生计赚钱,若是今日我能荣幸聘请到柳姑娘,柳姑娘今后也得稳定的生计啊!”米百合听了:“这是好事啊!柳姐,你就答应了吧!”肖雪姻来道:“我觉得还是等馆长回来商量。”柳沁想着:“这倒也是!段掌柜一番好意,只今日先回去罢,我同李阳馆长商量一下。”段掌柜也不勉强,只是笑道:“哈哈,都说父子商量夫妻商量,不曾想……柳姑娘和李阳馆长原来是……”果然,段掌柜话未完,一众人脸色阵阵,不明所以的米百合,谨然肃起的罗橙,就连毛二也有些浑然。闻言,柳沁断道亦是苦笑:“段掌柜多想了!此等玩笑却是万万不可开得!”段掌柜又赔礼:“段某无心,柳姑娘,我是来请你的,还是柳姑娘自己决断吧!”这般诚恳,不止于米百合方才动心,柳沁也不免心中做了一番斟酌,只是……柳沁思来想去,段掌柜又道:“柳姑娘,我知柳姑娘是同母亲一起来的,特意为柳姑娘留了一处院子,足够清静,柳姑娘可随我一同去看看?”段掌柜一边说一边让了路,人群中,围观者们,纷纷声语,“柳姑娘,好大的面子。”“段掌柜还真是有心!”“段掌柜爱惜人才,这柳姑娘好大的造化,姑娘,快答应了吧!跟着段掌柜,少不了酬劳丰厚。”“这,”眼见柳沁要答应,肖雪缘却站出来嚷道:“段掌柜,柳姑娘是李阳馆长的客人。”“哦!”只见肖雪缘,段掌柜凝眸神色不动竟冷了几分。仍不让人察觉,便又瞬间褪去。肖雪缘仍道语笑嫣然:“做客人家,主家不在,客怎好擅自离去,自然要等主家归来,客才好提出辞请有主人家答应方可离去。段掌柜,你说是不是?”是!一个问句却说的如此决绝!这是傻姑娘肖雪缘吗还是四姐?在这战场般商场上逐利,段掌柜眼中又有何人?不过是个黄毛丫头!四姐吗?段掌柜不认为自己敌不过一个丫头的三言两语。也道:“这位姑娘,说的在理!段某是来请柳姑娘做我红霞锦的绣娘的,不是要柳姑娘离开,自然姑娘说的什么宾啊主情谊是姑娘误会了!柳姑娘,你就说答应不答应吧!”说到底,柳沁才是段掌柜要请的绣娘。段掌柜同肖雪缘说过,忽如其来话锋一转,又问到柳沁这里。大庭广众之下,柳沁能怎么拒绝?何况!段掌柜处处都让尽了礼!不答应,倒显些不知趣了!不叫柳沁开口,肖雪缘又叫道:“段掌柜!”众人见肖雪缘走近了些,肖雪缘道:“如此大张旗鼓不浪费吗?”段掌柜愣道:“姑娘在说什么?”肖雪缘又道:“区区一个绣娘也值段掌柜这般,兴师动众?从一开始,不就是想让柳沁随段掌柜回红霞锦,而段掌柜你若真的让柳沁跟去了,以段掌柜精明,柳沁能让段掌柜拉这么大的脸这代价也很大吧!”段掌柜嘴动了动要说些什么,肖雪缘又道:“你不是要告诉我你这生意人是靠做慈善出来的!无利不商啊!”肖雪缘还道:“段掌柜大概不想我当这么多人说这些话罢!毕竟!被拒绝还不算失了颜面!大家也会认为柳姑娘不识趣罢了。但段掌柜执意!要与我争执!别说柳姑娘会跟你去,在场这么多人一人一张嘴,今日的事谁的面子丢的更大,肯定不是李阳馆长。”段掌柜装起糊涂:“姑娘的话,我不明白。”肖雪缘白白说了那些话,哼弯了一道浅弧,众人听到!朗朗声:“段掌柜大费周章!如此兴师动众!不知我们……”“姑娘真会玩笑!段某一片心意来请柳姑娘,既然柳姑娘要考虑一番,段某改日再来就是。”段掌柜看着肖雪缘,不知道这丫头都知道什么,如肖雪缘所说,这么多人看着,段掌柜不可能丢了大面。段掌柜是生意人,生意人靠的就是脸面和讲究吃饭!也就是光鲜之下,不能露出暗藏污垢。段掌柜的手段是商场上的手段,商人唯利是图!肖雪缘有一点说的没错,段掌柜不可能做没算盘的生意,也是这样!段掌柜不相信肖雪缘知道更多,可是方才装起糊涂,却见肖雪缘那般镇定嫣然,段掌柜赌不起!如果是普通乡野姑娘倒可以赌上,偏偏眼前这个人。别看他是肖雪缘,常常憨着却也俏着。到底他也是昔日的阿铛,商门之后,一介大商越山最为机灵的女儿。至少,与他打过交道的人,还从没在他那里吃过便宜!过去,从没有人愿意和阿铛为敌,不喜欢做陌生人也不愿惹恼的人!这是这个姑娘,以其微小的年龄在所有人眼里做出来的敬佩!不是因他出身,因他是谁!肖雪缘道:“看来我们没有福气!段掌柜白忙一场!还请段掌柜请回吧!”“请回吧!”天晢跟道。“告辞!”这向肖雪缘辞礼。临走,段掌柜仍看去柳沁一眼。肖雪缘回头,对着柳沁一笑:“不好意思!我擅做主张了!”

    柳沁摇头:“我还得谢谢你呢!李阳馆长没在,包来也没在,我也不能自己做主,也得问过娘的意思。想来,段掌柜方才确是给了我一道难题。”说着,老酒楼众人进来里面。银宝问起:“雪缘姐姐,你刚刚都跟那个段掌柜说了什么啊?”毛二接道:“可不止这些!柳姑娘,你可不知道这段掌柜看管人的本事,凡是他的伙计从来没听说进去了还能再出来的。你只要跟着他就像是被吃定了!虽然他是会给不错的待遇,可是不轻松呢!”一句不轻松,这里的人并不能理会全貌。

    肖雪缘银宝并肩,说道:“我也没说什么!我就觉得他太兴师动众了过了头。”银宝显然没有听到什么惊奇的!转头去看米百合又在那里说道:“毛二你这么说,现在看来那段掌柜,开始还真有点咄咄逼人!”毛二叹息:“哎!可怜啊!我那兄弟六顺偏看上了他家的侄女。”“你是说戚双吗?”柯巧问道,柯巧方从后面出来,毛二道:“对呀!”这又想道:“你认得!”天晢走过来:“戚双是谁?”天晢问着,柯巧傲道:“当然认得!我们患过难嘛!我还和他经常联系呢!”柯巧又道:“他是红霞锦段掌柜的世侄女儿!”肖雪姻想起:“戚双吗?他是个很会自己拿主意的人!”米百合也颇赞赏:“没错!想当初我们八个人落难就他最有胆色,你兄弟要真喜欢人家,只要姑娘答应!柯巧不是说了吗?他是段掌柜的世侄女!我看这段掌柜可不一定能做定他的终生大事。”毛二听了眼里生光:“真是这样!我兄弟六顺就有了希望!”米百合就道:“这事,非柯巧不能帮忙。”毛二笑道:“确实!此事得多劳巧姐了!”柯巧欣然答应,也是毛二行了一个乖礼。“好说好说!”同时,肖雪缘独在一旁,喃喃自语,“也不知道为什么?来了临都城,我好像觉得这里的人和事,很熟悉!好像这样的事许多次!还有谁在教我?难道我以前真的在这里的吗?”想到那个教自己的人!肖雪缘猛的心里一痛,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没有人看见,连他自己都不知不觉悄悄揩去。肖雪缘不再去想,他内心深处不让他去想!这一瞬,无声无息。

    白水亭下棋,李阳对舅爷,“承让。”这里棋局已定。舅爷道:“李阳馆长棋胜一筹。”洛旁对金大夫,少时,金大夫道:“承让。”洛旁叹惜:“金大夫,你怎么就不让让我呢!”金大夫道:“可惜时候不早,不然我还想和李阳馆长下一盘。”洛旁跟道:“哎呀呀!你下赢了我的宿敌,我要跟你好好庆祝一下,走,我带你去个地方!”说着,也不问李阳只管拽着去了。金大夫也道:“舅爷,我们也回去吧!徒儿,你把这里收拾。”那小徒还在,这里应着。舅爷道:“金大夫,我送你回去。”金大夫忙道:“这怎么好?”舅爷道:“没事!”这里同金大夫一起。到了金手回春,舅爷向金大夫作辞。独自在临都城街上漫步,好个繁华的市集,热闹的小贩,井然有序。有些孩童最喜欢在街上游戏,成群结伴。童稚的笑声,声声入耳。伴随着大人的呼唤。不知不觉,到了老酒楼,舅爷站住这里,看着那招牌——花人间。舅爷的脸上更多是惨白,伍叔正在大堂往外张看,这会出来,“舅爷,里面坐坐?”舅爷让伍叔扶着进去了。

    天黑下来,伸手不见五指。舅爷听到,一个女人的声音,“答应娘,照顾好他,不要把今天的事告诉他,永远不要告诉他,娘不希望他背负这件痛苦,娘只希望他快乐健康的活着,长大,你也要和他一样,不要背负今日痛苦,只要以后平安开心的活着。照顾好他们,照顾好自己。记住!”舅爷猛的抽了一口,阿立知道,醒了。舅爷见在自己屋里,坐起来问:“我怎么在这里?”阿立道:“你在老酒楼晕倒,给人送回来。”舅爷知道,静了会,舅爷才道:“阿大哥,你说若有一天我不在了,他能放下仇恨吗?”阿立道:“人都固执己见的,别想太多。我就知道,你不在了,谁来护着九英,谁来护着这里一切?看你病的糊涂,这回又是病的不轻。”阿立责骂,舅爷问道:“那你,固执在何处?”阿立的执着?阿立道:“将来自在一处,做一点活赚一点钱,多是闲暇往江湖上走走认几个豪爽的人物识几个英雄朋友,一生恣意美谈,畅快不尽!”舅爷道:“你这是在说阿飞吗?”阿立想想:“还真有点像他,但我可不跟他一样喝酒!花粉间里无丈夫!”舅爷定定道:“阿大哥,什么时候,你成个亲……”阿立截道:“打住,我不是洛旁。咦!你的药怎么还没到,我去看看怎么回事!真是,药来怎么这么慢!”阿立一边说一边往外去了。

    天将黑下来,洛旁才带着李阳到了这么一个地方。这里一片桃林,正是桃花落尽桃出时,有一汪潭水,清透着滋味。“到了。”洛旁带李阳到这里,然后去几个桃树边上,那桃树上都被人绑了盏灯,做了一个小小的灯室。洛旁取火点灯,李阳渐渐看到这儿有一条长长的花廊,各种各样的芳草攀藤杂绕,这个地方应该是有人打理的。又见洛旁从一桃树下,挖了两坛酒出来。叫了李阳随了一块草地,自去净了个手方坐了下来。洛旁两手搭膝,白指修长,不经意间李阳看着,觉得似曾相识,想起那日上山采花时碰到的戴面具的人。那双手,在身受重伤都是白皙干净。只听洛旁道:“怎么样?这个地方?刚才要买些肉来就好,现在只有酒喝。给!”李阳接过,也道:“从没来过,是个好地方!”洛旁又道:“这算是一块私地!这片桃林是一个人亲手种的,这里的灯是一个人亲手绑的,还有那廊上花草也是一个人亲手栽的。”李阳听着,喝了一口酒,道:“这酒不错。”洛旁道:“那当然!”洛旁又道:“我给你的酒你也敢喝,秦狮堂的人坐在你面前你倒是一点不害怕。”洛旁说这话,呵呵!真好奇这个李阳馆长,知道是秦狮堂的人,还敢这么坐着喝酒,不怕秦狮堂的人要了小命吗?莫不是已经忘了对秦狮堂做的事吧!李阳也问:“我现在是被你劫持的吗?”洛旁道:“还没有。”李阳道:“那就是你说的是带我来庆祝我有什么好害怕!”洛旁还从来没见过有人能这么反将自己,便道:“上回秦狮堂没把你的胳膊卸下来,要不今天……”洛旁盯着李阳,话还没说完,李阳就起身,并道:“今天我先走了。”洛旁笑道:“不卸你的手也可以,拜我为师!秦狮堂以后没人动你。”李阳是听出来了。转身看着洛旁,正笑的欢喜。李阳却不认为洛旁是带自己来庆祝的,李阳确不知道洛旁到底要干什么。听到拜师,是那里又一人声:“拜你为师?要拜也是拜我为师,做我徒弟学了我武功,秦狮堂什么都得绕道走。”这人出来,洛旁见到来人:“你怎么跟在这里?”“我早就在这里了,是你没发现。”云上。

    洛旁接道:“学你的飞云走步,见到我秦狮堂就知道逃跑!没什么用!”云上也道:“反正你也不能教他狮出无悔,其他的招式,碰上强手,都是白搭!”洛旁不太高兴,叫了李阳:“我让你看看。”这两人,为做师父,打了起来。李阳看着,坐了下来,这酒是真有滋味。李阳想着:我还没答应跟你们做徒弟!两人打的倒是热闹,李阳看不懂不知是江湖上的哪里出处,只瞧着一会,两人打的难舍难分,方才云上提到了洛旁的狮出无悔,洛旁说了云上的飞云走步,是这两人都有了默契。洛旁只用别的招式,而云上也不曾借使轻功,两脚踏地实打实的和洛旁斗了几十个回合,云上险些有些招架不住。猛的又见洛旁使了个花巧,云上肩上挨了一掌,顺势叫甩了大步。洛旁高兴道:“看见没,谁输谁赢。”只见云上也道:“难说。”瞬间,李阳只恍约看到云上手指往头上去轻轻这么一择,李阳猜到那是一片桃叶,只见九转飞了洛旁脸上,擦了条红印。洛旁冷不丁“啧”了一声,又道:“你,”李阳想到:他怎么不躲开?不是,他是躲不开!云上道:“什么?我又没真要伤你!放心,你脸上顶多热一下。”这是在告诉洛旁你的容貌不会有事吗?说着,云上便也坐了过来。和李阳当初一样,尽管李阳自以为逃过了那九转利刃,可在竹里苑的诡面人根本没想杀他!难怪,李阳才想到:那个诡面人当时说了那样的话!这两个人……什么关系?李阳看着洛旁和云上。洛旁也过来,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李阳问:“刚才你怎么没躲开?”云上道:“他躲不开。”虽然洛旁很不想承认,李阳又问:“为什么躲不开?”云上便道:“除非两种可能,第一猎物与我的距离太远,远到我掌控的距离之外,第二,就是我没练好。除了这两种,几乎没有失手的理由。”云上想着又道:“你对这个感兴趣?”李阳道:“我只是觉得这个很厉害!”李阳又道:“这是门什么武功?”洛旁道了:“九转飞刃。”洛旁面无表情,李阳又问:“什么是九转飞刃?”洛旁又戏道:“你拜我为师!我就告诉你!”李阳转去问云上,云上也道:“你要是拜我为师!你就要排在银宝下面,你考虑好!”李阳只好作罢:“我还是回去洗洗睡吧!”李阳说道,这是真的回去了。洛旁看道:“他还不愿拜我们为师!我们俩为他打架,他说走就走!”这又盯着云上,把云上盯着问:“你看我做什么?”洛旁道:“面堂发黑,劝你小心点!”云上也道:“我桃花运正旺,有个女人天天跟着我追。”这里洛旁不信,云上也不以为意。

    老酒楼今日客多人满,银宝伍叔上菜,跑不赢,毛二便把大堂交给天晢肖雪缘,李阳也在这里。包来从三楼下来,进了一间二楼雅间,罗橙方从一间雅间出来,手上拿着菜本,罗蓝从大堂拿了一托盘酒分别进了几个雅间。一间雅间外,站着一个小妹妹,手里兜着炒熟的黄豆一边往嘴里送一边掉了一地。认真的小模样吃着吃着忽然发现没有了,怎么就没了?还没吃到嘴里!这便转身跑进了雅间又去要。毛二跑起上菜的活儿,长托盘满满一盘,直往二楼上来。这时,叫了罗蓝,端了盘香鸭子两盘红鱼下去,还有一大碗滋汤,汤还热气呼呼的。这要往前面的雅间送去,脚步急了些,不曾知道地板上有一把圆滚滚的黄豆,毛二手脚一滑,自己扶着栏杆稳住了,却看到那汤洒了下去,“雪缘,”话说楼上这么一喊,底下人马上撒腿躲开,雪缘正在一桌那里收捡,李阳在隔两桌那里同一熟人说话,天晢在账台那里,看见这个,马上喊道:“雪缘,走开。”肖雪缘还没知觉,已被人盖住脑袋,蒙了眼白天见了暗,耳旁一瞬是一人的胸膛起伏,一瞬是一人闷哼了一声。接着,一声清脆。李阳放开肖雪缘,肖雪缘看见天晢跑来,毛二从楼上赶紧下来,李予明也从账台里过来。李阳先道:“没事,这汤凉了,毛二你收拾,我上去换身衣服。”毛二呼道:“怎么可能?刚才还热气呼呼的,馆长你烫的脸色通红。”肖雪缘匆忙离开了这里,李予明也见李阳头上起了大汗,“我去叫雪姻。”大堂毛二赔好话,众客惊嘘,“这太危险了,这个!小心啊!”罗蓝已经发现地上黄豆,如数捡了。

    肖雪姻跟李予明天晢到李阳房里,肖雪缘已经拿来了一盆凉水,放到李阳脚下,身上搭着一条毛巾,手上拽着两瓶擦药。肖雪姻让李阳擦药:“烫到的地方要及时上药,这样才好起来快。”李阳却道:“我自己来!你们都出去吧!”李予明道:“烫的是你背上,你自己怎么来?你们出去,我给他擦。”李予明拿过肖雪缘手里的药,肖雪缘方站起。李予明当李阳顾着男女有别,不好意思。哪知!李阳还是道:“我自己来可以!你跟他们一块出去!”天晢不明白:“给你擦药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真是的,磨磨蹭蹭。把衣裳先脱了。”“哎!你干什么?”李阳喊道,天晢自己动手。李阳拽着衣裳,挠了天晢一下,天晢方住手。这就更不明白了!伍叔拿了托盘进来方上过菜,看这里这么多人,进来就骂:“干什么?外面那么忙!你们都在这里?快出去!快出去!不帮忙!给馆长擦药,个个躲清闲,这个清闲我来!”伍叔放托盘桌上,过来一把把李予明手上的药拿了过来,又忙着把几人都赶了出去,把门一关。这里真要给李阳擦药,李阳打算把药接过来,也道:“伍叔,谢谢你!我自己来!你也出去吧!”伍叔道:“行了,把衣裳脱了。”见李阳不动,又道:“我答应你,不管在你背上看到什么,我都不跟他们说!这就放心了吧!”李阳愣得会心一笑,“伍叔如何知道?”伍叔给李阳擦上药,“我走江湖的,什么不知道!我也有挨刀的时候,挨了刀也不想让人看。”不想让人看?李阳却道:“伍叔也有挨刀的时候,挨了刀子也有不想让看的人!那个人,那个人!想必是心爱之人了!”李阳想着:“伍叔什么时候走的江湖?你不是在深山里住了二十年吗?”李阳记得伍叔说过这个,伍叔说话不多,但每一句都让李阳记着,李阳若还少年,认识伍叔这样性情中人,一定会很喜欢老跟在后面。“哪那么多废话!”伍叔听到,手不留情,李阳不防,轻“啧,”了一声,伍叔又道:“不是说汤凉的吗?你喊什么?”李阳不说了,直到药擦好了,李阳都不曾再吭一声。

    这天下午,柯巧坐在厨房门槛上嗑瓜子,天晢进来,柯巧伸脚拦道:“哎!又想做偷点心吃的小老鼠?”天晢便也坐了下来:“哪里?来找你嗑瓜子。”老酒楼里的这些人,一起相处这么些日子,都很相熟了。柯巧又本是一个热闹的姑娘,尤其是跟了米百合之后,又总是碰到天晢这样无拘束的,更是容易打成一片。天晢抓一把柯巧的瓜子来吃,柯巧随口说起,斜斜倚着懒懒的身,目光落在天晢的折扇上,“天晢,一直看你拿着折扇,怎么从来不见打开?”米百合回来,听到柯巧问,趁手拔过天晢怀里的折扇,数落一通,“你又来欺负柯巧!”并道:“因为这上面是美人。”天晢才不背这个锅,也道:“谁欺负他了?我就是来找他吃点瓜子,哎!你要不要来点?”接着,不顾天晢喊话,“你小心点!”米百合要看扇子,已经打开看了。上面果然画了一个美人,负手傲立于一棵桃树下,三五桃树间,会出无尽天色。画是一幅好画,画中人,连衣裳带裙,正是十二三时,充满活泼与朝气,“这是雪缘?”米百合喊了,睁着大眼看。柯巧听道:“雪缘?哦!天晢,你偷偷喜欢雪缘,我早就看你对他不对劲儿。”天晢难免有些脸红,一把抢回折扇又道:“笑说什么?我和雪缘是光明正大的。”柯巧没在意,只是又想道:“我看雪缘对馆长才是真的关心,你呀!可惜了!”天晢正要说话,米百合抢道:“你别开他玩笑!馆长和君渝姑娘已经定亲了。”柯巧又道:“那怎么了?也能再来一个两情相悦!再说,我也没见着天音香的君渝姑娘跟馆长有多少来往。你不见,上回馆长病的那回,雪缘跑上跑下,抓药熬药送药就怕慢一点点儿。这次,馆长又为雪缘挨了滚汤,雪缘也是一个急忙就把药送上去了。这日后的事谁知道,有道是日久生情。”柯巧说也就说了,竟数了两件事出来细细说着。惹得天晢一脸正直,米百合不敢劝言,只听天晢一字一句道:“雪缘是我未婚妻!”听天晢这样,米百合便道:“这话你跟我们说没用!”方说,只见天晢去了外面。米百合柯巧更是一愣,“他,他干嘛去!”,“都是你乱说!快去看看。”柯巧想着,还道:“我是为他想怕他长痛不如短痛!一片好心!”

    大堂,柳沁带着罗蓝罗橙,肖雪姻肖雪缘银宝坐在一块刺绣。包来也坐在一旁,钱德叔在账台里,李予明温书。罗蓝看着柳沁的针法道:“我姐姐的女工本来就比我好,这要跟柳姐学上一点就更比我好了。”银宝也道:“你也跟柳姐学,说不定就超过你姐姐了。”罗蓝摇头:“我嫌这东西累眼睛!”柳沁那里指道:“你看,这里,要这样!就更好了。”“真是。”罗橙看的用心。天晢从后面出来,便叫了肖雪缘拉了过来:“雪缘,你过来。”银宝又当天晢要找雪缘玩什么,看了一眼,没当回事!这又米百合,柯巧跑了出来,挨着这里。几人才同米百合柯巧一样,看着那边。那里,天晢同肖雪缘明白心迹,“你听好了!”肖雪缘道,不知怎么,在这个时候,肖雪缘玩笑道:“好,我听好了!”肖雪缘笑着看着天晢此时此刻,认真的脸庞,肖雪缘不记得曾经多少次天晢这个样子的时候,肖雪缘都是这样笑着。这笑代表了最好的听!天晢认真而又柔情道:“雪缘,我知道你什么都不记得,你不愿意想起也好!不敢想起也好!一定要忘了也好!只要你喜欢,我都无所谓!过去的事你想知道的只要问我我可以一件一件慢慢告诉你,但有一件事你要让我告诉你,你是我的未婚妻!雪缘,我们曾经的感情,是彼此承诺过,你看这个折扇上的碧坠,是你送给我的定情信物,我送给你的也许不在你身上了。因为你忘了,也因为你发生了什么事,它丢了。这样!我对你情在一如既往,你愿意和我重新再来吗?”天晢这心迹,在肖雪缘实在太过突然,天晢对肖雪缘很好,肖雪缘知道,那是因为天晢和阿铛是旧识,可肖雪缘只是肖雪缘。肖雪缘有些慌乱,不知所措。天晢在,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肖雪缘没有想过这样的事,所以,肖雪缘只道:“我不知道。”一路跑了回房。关了门,把自己躲了起来。天晢追来,看见这般,便在外面那梅树下站着。

    这几日将是七夕,今天晚上银宝穿了一件红底镶金梅花裙,两手戴了银镯,拿着银绣剑鞘,好不活俏神泼。这一出来,便亮了众人的眼,毛二瞧到,目不转睛:“银宝,今天你这身衣裳真是好看。”天晢和肖雪缘站在一块,天晢看着银宝的手镯问道:“你什么时候买了两个镯子?我怎么不知道!”银宝骄道:“师父送给我的。”云上来过,给银宝送了件礼物,便是这个。银宝又道:“你们不出去看灯会,我要去看了。”毛二笑道:“你别把自己丢了!”银宝也道:“临都城我玩着长大的,怎么可能?”柯巧一旁道:“他说的丢是你的心!别明天认不回门了。”银宝听着这话出了门,毛二柯巧这里也道:“你该去找戚双出来,我去找六顺,咱们等会桥上会合。”“我帮你这个忙!”这里答应,两人也相继出去了。肖雪姻在厨房里煲汤,白日里沈老夫人带着沈先来过,沈老夫人开门见山:“我就说你们认得!快老实交代,前些日子你总往这里跑,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你还让我找肖姑娘看病,给他正名。”这当着肖雪姻的面,沈老夫人这么明白,沈先再不好意思也只得招了:“奶奶你说什么呢?我只把肖姑娘当朋友!我喜欢的另有其人!”沈老夫人不信:“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没什么不好意思!奶奶在这里,有我在!你爹都不敢说话。你都二十好几了还没给我带个孙媳妇回来,我着急。”沈老夫人又问:“肖姑娘?你看他如何?”这这,还是沈先道:“肖姑娘,我奶奶病的稀里糊涂,你别听他的话。奶奶,我是看上一个姑娘,不过不是他!是他妹妹!你看,就是那个黄衣的姑娘!他叫米百合。”米百合正上楼来找肖雪姻,这里一进来,喊着:“姐姐,”还不知道沈先,这个让米百合偷看过的人刚才说了一番怎样的话。沈老夫人半信半疑:“真的?”沈先后来又道:“奶奶,您再着急也不能乱点鸳鸯谱了!以后不许这样了。”沈老夫人又拉着米百合说了两句话,出来雅间,肖雪姻向沈先问道:“沈大公子,方才老夫人说是你让老夫人找我看病为我正名?这是怎么一回事?”沈先笑道:“哦!我只是随口一提,把你的事跟我奶奶说了一道,不过当日的情况,似乎是我奶奶喜欢你!肖姑娘你稳重随和,诚恳坚定!又有追求,注定不是一个平凡女子,往后还要好好努力啊!”沈先与肖雪姻并无交集,竟说出这番话来。肖雪姻或将明白沈老夫人当日执意为何?肖雪姻感谢:“沈公子,”沈先似乎知道先笑道:“呵!不用谢!”转而,看着雅间里的米百合,虽然不知道两人会怎样?但在花好大会那日,沈先注意到了米百合,有一种莫名的心动。

    李阳今夜来了天音香,进了君渝的房里,只见君渝在做女工。李阳近来出声:“你还会做这个?”不用招呼,自己坐了下来。君渝见了李阳,把手上的东西一收。也道:“你怎么来了?”李阳道:“七夕我不来你这儿还能在哪儿?”也把君渝做的东西拿出来看了看,李阳见了:“一条腰带,这绣的什么图案?花不是花字不是字!”李阳还想说,腰带图案都绣在了里面,话没出口,君渝抢收了回去,没好气的道:“要你管!”可不是!李阳不看针脚的功夫倒先看上了绣的实物,还故意道:“不是送给我的吗?怎么还不能看了?”呵!君渝道:“你想!”李阳无辜的模样:“喂喂喂!我人还在!虽然婚约假,可你这样大大方方的当着我的面做一条腰带送给另一个男人向他表达你的爱慕之心,你让我颜面何存!这到底说不过去吧!”君渝撇开头去,转开道:“你方才进来那话什么意思?我做女工很匪夷所思吗?”李阳道:“没有。你喝酒胆大还能心细做女工我是由衷佩服!特此感叹!”李阳这绝对是正话,君渝却听着:“我看你是言不由衷!”李阳还道:“哎!那人是谁啊?”君渝只好又道:“丫头是越发懒了,你来居然都不通报一声。”君渝是决计不会说了。李阳仍道,“说说,到底是什么人?”难得君渝也有这副模样,“该不是你一人芳心暗许吧?”常言道,女儿的心思你不要问!哼!君渝说了,“我喜欢的人!九岁就是小英雄!”李阳没看出来,今天是七夕,一个女儿在动心,正在想着心里的意中人,李阳看到了这个君渝,却不认识这个君渝。李阳也说了,“巧了,我六岁就是小英雄!”李阳不明白君渝笑的什么意思?这是这么久以来,君渝难得真真的笑了一回!

    夜上灯会,自是一个丰富,各式各样的灯等待主家,灯会上的主家双双对对,有些已经认买了灯,有些还在那里挑挑看看。银宝买了一个彩圆灯,又来到卖糖人的摊前,又遇上越九英。这回银宝还没过去,越九英看见直走了来。“你真是女儿?”要说第一次看银宝女装,还想可能是银宝双胞胎的妹妹,那第二次在水上,越九英可全都明白了。只是还没等得来问,“这还有假?我当然是了!”银宝嚷着。这里去买了两个糖人过来,递了一个给越九英:“上回你请我的糖人,我现在请回你。”银宝急忙又加了一句:“你不会嫌弃想说幼稚吧?”只见越九英拿了过去,也道:“要是跟你一块吃,我倒是无所谓。”越九英看道:“我们去河那里坐着吃!”银宝同意。桥上,罗橙罗蓝和余文余节方走了下来,余节罗蓝在前,余节本是一个活风口,遇着罗蓝两人应有数不尽的话,可偏偏罗蓝一点不在意。罗橙和余文两人性情安稳,说几句话总没什么闹声。这一路,只有余节想着法变来变去逗罗蓝一笑。这不,余节轮番换了新奇的事花样来说,罗蓝直不领情。余节只好道:“我知道,你喜欢李晓,那我成人之美!我告诉你他在哪儿!你们酒楼的账房先生就是李晓。”原以为罗蓝听了不是大惊还是大惊,然后大笑大喜。哪知罗蓝面无表情:“哈哈哈,好笑吧!”余节不明白,罗橙余文后面走来,罗橙道:“我表弟罗元一回来就已经跟我们说了,他知道以后两天不敢去老酒楼,还是予明先生来家里看他,他这才跟没事人!”余节听了,心中欣喜,又追了上去。倒着走同罗蓝道:“那都见过了,也应该放下了!”“你要实在放不下!我也可以跟你说说李晓的事,我小时候和他一块长住过一段日子,其实我们家和他们家……哎!……”余节一脚踩了一块大石头,没站稳眼见着要摔倒,双手一划让罗蓝及时拉了回来,两个凑了近面。余节道:“你拉了我,就不能放手了!”罗蓝闻言,脸色一红,余节握紧了罗蓝的手,罗蓝也没挣动。后面,余文见到,这里叫了罗橙,“罗橙,”“嗯,”罗橙看着余文,余文伸出手掌,罗橙把手搭放。两人牵手,漫步回去。银宝和越九英坐在河堤上,河里漂来许多河灯。每一个河灯都是一个心愿,银宝看着吃着糖人今天的糖人比以往更甜了。越九英问:“你以前一直跟着天晢吗?我怎么从来没见过你!”银宝道:“你一年来海府也没有几回,你又是堂堂的小舅爷,怎么会看到我呢!”越九英想也是!“我是很少去海府,不过昔日我三姐四姐倒是常常过去。”越九英说起这话,随手抓来一把碎石,打起水漂,银宝听了随水漂四响好像越九英也把自己沉了水里。“你认得金桥吗?”银宝感觉不好应了。银宝道:“见过。”越九英道:“他也常常去海府。金伯是我爹生前第一帮手,他和我爹海老夫人情如兄弟兄妹,他很忠诚,一辈子都在我们家,我最开始读书认字,他就把金桥送到我身边,我小时候起食饮居都是他教的金桥怎么照顾我。”越九英沉吟了半晌,“如今金桥不在了,没有人为他伸个公道,这份血债!我迟早替金伯讨回来!”银宝想着,“你认为是李阳馆长害了金桥吗?可是他也说他什么不知道啊!”很快!银宝意识到自己或许不该这么说!越九英顿了一会,还抬起头来:“也是!你跟天晢和李予阳亲近,自然是信他的!真是怪!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又没喝酒,跟你在这里啰嗦。”越九英说罢,起身离去。撂下银宝在这里,愤愤不平:“翻脸比翻书还快!跟我啰嗦?跟我说话怎么就是啰嗦了?切,到底谁话多啊!我还没说你啰嗦呢!什么人呐!”

    肖雪姻煲汤,李予明穆争一处温习,伍叔外出喝酒,天晢不在。肖雪姻送汤来,在门上扣了两响,才进来。李予明穆争抬头,肖雪姻来道:“李大哥,穆争,今天馆里清静,只有我们三个人,我肚子有些饿了,便煮了汤喝。一个人喝不完,就拿了一些过来。”肖雪姻说着,已把汤放下。穆争即刻放了书,做了一个伸展,喊道:“有汤喝!那太好了,雪姻姑娘,真是多劳你了。”肖雪姻笑道:“穆争客气了!我来临都城,一直受李大哥和你照顾,这也是应该的。”穆争还道:“谁让我们都是江宁城人,出门相互关照也是应该。我就不客气了!兄长!”说着,穆争已先盛了一碗给了李予明,自己又盛了一碗,才喝起来。“嗯,真是不错。”天晢肖雪缘坐一块荡秋千,忽然肖雪缘问道:“天晢,你能跟我说说越铛吗?”天晢一口答应:“好,越铛是越门的四姐也就是越山的第四个女儿,阿铛你大姐叫越瑶,他在你出生的时候就已经嫁出去了,就是米松的夫人,你可是米多为的亲小姨,你二姐叫越娥,听你以前告诉我,你二姐是个了不起的女子,他在前朝的时候跟着王妃如今王妃成了皇后娘娘,你二姐在深宫里当了女官。你三姐叫越灵,他只比你大七岁,因为你娘生你的时候,出了意外,所以你三姐就像母亲一样,从小在你身边陪你长大的就是你三姐。”肖雪缘想道:“那三姐对越铛很重要!那三姐他怎么样了?”天晢看着肖雪缘,犹豫道:“五年前,遇上强盗,不在了!”五年前,遇上强盗!师父也是这么跟肖雪缘说的,肖雪缘没有去想又道:“那越九英呢?”天晢也道:“阿铛母亲去世两年,越山续弦所出。”肖雪缘想道:“看舅爷的年纪,那位续弦的女子应该很年轻吧!”肖雪缘忽然发现天晢正看着自己,目光里紧张着灼热,方才提到越灵,提到五年前,提到强盗。天晢犹豫,曾经天晢问过肖雪姻肖雪缘的情况,天晢满心害怕失而复得又满心欢喜,如果肖雪缘让自己的话想起过去来自然好,可是对阿铛来说知道越灵的不在,这是非常痛苦的事!天晢不愿意肖雪缘受到任何的打击和一点伤害了!天晢的迫近,让肖雪缘有些呼吸急乱甚至一刻窒息。肖雪缘想,自己是明白……天晢是……是要……只在将要……肖雪缘一把推了天晢,然后起身站在那里,慌乱的道:“夜深了,我要回房休息了。”肖雪缘跑回房里,天晢还坐在那里。也许天晢走过来,会看到,茅房外边站着一个人,这个人看到刚才的一切,就算看不清那边两个人是谁,他也知道。就像天晢没有吻到肖雪缘,他看到了。和天晢一样有些失落,天晢的失落伸伸懒腰便好,他,都如诸事一般埋藏深底。李阳从君渝那里回来,就想上个茅房,然后回房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