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都市小说 > 花人间老酒楼 >花好大会你赔
    

    

    

    李予明醉酒醒来,看到自己身上盖的被子无心多想。睡了一夜,竟觉很是疲累。莫非从肆酒屋回老酒楼,这路还算远吗?院子里,李予明见到穆争,叫了一声,“子争,”穆争端着盆刚起的样子道:“兄长?听你跟沈公子回去我就知道你晚上肯定不回来!我在想,你会下午回来,没想到会是大早上!”李予明道:“子争,我想沐浴,休息一下。”穆争想道:“你们又彻夜长谈?唉!我知道了。”这里,穆争去为李予明烧热水。早上院子里,清清静静,李予明站在玉兰树下瞧着牡丹叶里隐隐现现几个绿身红嘴小小的蓓蕾,失了神去。

    海齐嫣在自己闺房里,望着一把弓箭发起了呆。五年前,先皇围猎狩山,海齐嫣跟着母亲随当今太妃同往。父亲与文武百官一处,随行的还有皇子皇孙。先皇爱狩猎,一时兴致,与众文武大臣讲下:“今日定个两则,一则谁先猎到鹿的为一胜,二则谁猎的多的又为一胜。诸位将军,你们意下如何?”先皇左右文臣武将,自是两个武将一前一后:“皇上,开始吧!”“一切听皇上的。”“好。”先皇与群臣骑马共进。不多时,前面见一头鹿,鹿方慌张不及跑,文臣见到第一与先皇道:“皇上,你看。”又武将喊了:“这鹿我先看到,不让了。”随了一声:“还是让了我吧!”这里,方都拉起了弓,却见那鹿忽然栽倒,“哎?还没射呢?”群臣这里不曾有人发箭。只见那边,马上一个少年,身上也拉着弓背着箭到了众人眼前。海孝身边,文臣近声道:“海大人,这是府上郡主?”海孝也问:“齐嫣,你怎么能拿弓箭?还骑着马出来?”海齐嫣下马也道:“父亲,孩儿在家中学了射箭,怎么不能拿弓箭?孩儿也有您的一半儿高,骑得马怎么不能骑马?”海孝斥道:“胡闹!”海齐嫣想到这里,自己笑了。

    顾儿方进来,见这样子便道:“郡主,又在想那年围场狩猎?”海齐嫣点头:“嗯,现在看父亲那会儿骂我胡闹,拿我没办法的神情,我还是忍不住会想笑。”顾儿也道:“而且当时先皇还夸你呢!说皇家的子孙都要你这样的!后来让你跟着一起围猎。郡主你啊,把那山鸡兔子还有飞雁猎了许多。先皇呢是又高兴又惊奇,没想到我们郡主小小年纪这么厉害!”海齐嫣也道:“我记得当时我还跟先皇说,父亲说过,人当有大河之勇,一马当先,所向披靡!齐嫣也是尽所能做而全做,没有半分虚让,这才如此有幸。”先皇当时听了高兴便改赐了海齐嫣郡主的封号:“好一个:人当有大河之勇,一马当先,所向披靡!你是郡主,已有封号,但是今日朕要特赐,往后你便是勇河郡主。”顾儿这里也道:“这以后郡主便由原来的封号改成了勇河郡主,一时成天下美谈。其实啊郡主当时那么有勇气,还不是因为想让老爷看看,郡主的一片孝心!老爷是一点不知!”海齐嫣感叹:“父亲总是很忙,除了年节几乎都不在家里,我是他的女儿,自是希望得他看重,这样父亲在外面,便会挂记我,我就心满意足了。”海齐嫣这里说罢,才想到问顾儿:“不是让你去看祖母什么时候出去吗?可知?”顾儿才道:“正好,让老夫人给逮到了,给你送了一个人过来。”“哦?”海齐嫣疑问,顾儿便道:“是金伯的侄女,以前金桥的双胞胎妹妹。”海齐嫣又道:“以前也说过要他来,他说放不下母亲推辞了,怎么这时来了?”顾儿也道:“他自己说了,母亲和邻里关系还好都有照应,此番上来是清明看看哥哥,同时他也想趁着年华上来看看大城的风貌。”海齐嫣还道:“祖母怎么想着让他到我这里来?他来重不得轻不得。”顾儿便道:“我听老夫人说,因为你们年纪一样,容易相处,所以就到这里来了。”既然来了,海齐嫣又道:“人在哪儿?”顾儿道:“在外面等着。”海齐嫣便让顾儿去叫金椒来,这里不谈。

    都说米松买去赖香楼这么多日,今日良辰吉日,开张了。赖香楼的招牌换成米字酒家。一阵鞭炮开门红,吉祥话告请临都乡亲。人人往里面进来,一时热闹沸腾。看这里面,都是隔间包间,又有株花兰草趁眼,实是幽雅别致。米字酒家开业自有掌柜的接待,米多为独起了一间雅房,带着礼衍越九英在这里。这雅房开了窗门,也可看到临都城的市井风貌。这算作米多为的私地了,布置是会友客堂又是独家小卧。礼衍越九英今日过来,自也带了贺礼。米多为给这二人菜本,主道:“看吧!想吃什么?”礼衍拿着菜本,先看了一圈,闻越九英道:“还都可以!不过你这里的鱼没有红鱼,桂鱼也好到底比不上红鱼。”礼衍瞧越九英做出行家的派儿,到底是舅舅说话。也道:“你这一眼看的精准。”也问着:“你怎么没跟余贤庄谈买红鱼?”米多为道:“怎么没谈过,他是怎么也不肯卖我。”礼衍想着:“他不会是因为那个李阳吧!”这也看着越九英,越九英道:“看我做什么?他不卖我还有什么办法?余贤庄又不是我家花园。”米多为也道:“算了,只是一道鱼菜,这里不足,别处多做点就行了!”米多为嘴上这么说,心底也是不自在。礼衍道:“你都这样说了,当然就是这样了!只不过这个红鱼是余贤庄的一家之宝总觉得有些不喜欢。”看着礼衍,越九英问:“那你想怎么样?”礼衍想道:“他不是供给老酒楼吗?我就想中间出点事!隔岸观火。”少年肆意而谈,也都擅意气动事。越九英又问:“你去放火?”礼衍便道:“我隔岸观火,放火的事……你……”礼衍手中折扇指向越九英,越九英道:“我怕烧到自己。”礼衍这就惊奇了:“这是你会说的话?”“是啊!”越九英也道:“他就放过一回火,你问他怎么样?”米多为还真不明白了,礼衍看着,米多为道:“你怎么知道?”越九英便道:“申槐重伤,别人不知,我还能不知。你放的那把火都惊动到你爹亲自去找余贤,还让秦狮堂的人拿李予阳动刀给余贤提个醒,别太多干涉!”礼衍问道:“多为?你真的?你什么时候干的?你怎么放火的?”米多为也只好道:“刚来临都城没多久,我跟余贤谈买卖他不答应就是了居然百般刁难,我一怒之下夜里闯了他的余贤庄,本来是想在鱼塘里投毒的但是没投成。”越九英此时也道:“余贤庄是你能随便闯的吗?他那鱼塘有四大高手日夜两人轮流看护。你能逃着出来,没让你爹亲自要你,是人家手下留情。”米多为听道:“我哪里知道?”礼衍也道:“就是!他哪是你,知道临都城的一动一静。”越九英道:“不知道不会先来找我?这个酒楼是你爹放手让你自己做主自己来管,刚开业的这段日子你学的东西多着!”越九英这意思,明白极了。

    米字酒家开业,怎么少的了米百合。这拉着肖雪缘银宝过来捧场,前面原有两个管事人,两人都是不惑之年,今日穿着都是精神满面。一人管一人道:“郭老弟,我进里面瞧瞧,你在这儿看着。”一人答应:“好,霍老兄你去这儿有我。”霍老转身方进去,米百合带两人刚进来。郭老弟本名郭王是个酒色之徒,一下三个女子齐刷刷出现,又都是年华正好个个如花似玉,这一下心思都转开了。这儿有一个伙计,知道米百合几人也认得便跑过来告诉郭王,“他们是老酒楼的厨娘,到我们这里我们要不要轰出去?”郭王道:“不必,来皆是客!”便走上前去,跟在前的米百合先招呼起来:“姑娘?我知道你,你是老酒楼的厨娘,到我们这儿来是来看菜本的吧?”郭王开口,银宝一身疙瘩。肖雪缘也觉得哪不对!米百合一心在酒家,四下里一看,也道:“自是看菜本才好点菜。”郭王又道,声小如蚁:“姿色动人!”米百合没听见,倒是看这郭王一直盯着自己,大不悦,便喝道:“你看什么?”娇嗔怒目都惹人心急,郭王淫意上头拉下米百合的手眯眼笑着,米百合喊道:“你干什么?”声音直上楼上,郭王道:“姑娘看菜本,不如跟我去后面,我带你好好看看我们的菜肴。”米百合大喝:“你放肆!”这刚喝完,便听米多为从上面匆匆下来,“干什么呢?”郭王这才惊觉,放了米百合的手,等米多为越九英礼衍都到边上,郭王笑道:“这女子是老酒楼的厨娘,我怕他来意不明有所图谋。”霍老这时出来,正听米多为问:“谁让你动手的?”不待郭王说,霍老先道了来:“小二爷,哦!大小姐也在这儿?肯定是小人冲撞了,小二爷,今天开张吉日,可否请大小姐恕过啊!”一听米百合是大小姐,郭王便什么也不敢多说了,太岁头上动了土,还不老实待着!霍老的面子要给,可是郭王动的不是别人!米多为便消了火气同霍老道:“霍伯,这人不正,不可留下。”越九英听了心里暗道:他也看出来了!此人歪邪,怕是祸患。米多为若肯多说几个字,霍伯便觉着还有希望,偏偏是字字到位。郭王这一听,赶忙扑通跪下:“小二爷,大小姐,我错了,我是无心的,只要只要这次你们还留下我,我一定,一定改过,绝不再犯,我求求你们了,留我下来吧!留我下来吧!”米多为又道:“霍伯,这人交你了。”霍伯便道:“你快起来吧!这怪丢人的!回去吧!先回去吧!”认霍伯的脸,郭王才灰头土脸从地上爬起来,心下一拧去了。郭王一走,越九英到肖雪缘这里,“四姐,”这样叫了一声,不等肖雪缘答应,这又看到银宝:“怪哉!我近日怎么总碰到双胞胎?这是那小子的妹妹?这还有几分样子!”银宝看到越九英,别过脸去当不看见。礼衍也过来:“看够了没有?”越九英恍道:“说什么呢?我在跟我四姐问好。”这还看着肖雪缘,肖雪缘问:“百合,咱们还在这儿吃吗?”米百合道:“我就来看看,看过了咱们就走吧!”米百合也懒得跟米多为说话,便又带着肖雪缘银宝回了。

    米百合肖雪缘银宝回来,肖雪姻同天晢毛二在大堂一起收拾。刚出去两桌客人,大堂现在空桌。账台里,钱德叔一人。米百合回来喊着肖雪姻,“姐姐,”肖雪姻自也是,“回来了!”这里几人方没说几句话,外面来好大一个阵势,先是两顶轿子,一队人,轿夫,婆婆丫头,再有随从。不等肖雪姻肖雪缘看着出去,一大队婆婆丫头拢着两人进来,一个华贵妇人搀着一位老夫人徐步前来。毛二知道,这位老夫人,虽是个老太太,无半分虚衔在身,但那老太太的亡夫却是前朝今朝的朝廷要员,而老太太的儿媳也就是身旁那位夫人正是当今皇上的二姐。前朝,行商刚崛起,并没有明令官商分明,是以,这位老太太凭自己的风华绝代与丈夫相遇恩爱。老夫人直看到肖雪缘一口一个念道:“阿铛,阿铛,真的是你啊!我的阿铛!”天晢银宝先迎了出来,“老夫人,”天晢叫道,扶着来才跟肖雪缘道:“雪缘,这是海老夫人你姑姑。”“我姑姑?”肖雪缘一脸茫然,临城长公主早有听闻,此时也道:“这丫头是真不认识我们了。”海老夫人感戚道:“我是你亲姑姑,你爹是我大哥,怎么一手把你教养大的,忘了不认得了?”看着这个暮华的老人声泪俱下,肖雪缘也不知所措。肖雪姻见道:“雪缘,我们请老夫人和夫人去我们屋里坐吧?”“嗯。”这里便听肖雪姻的。肖雪缘带路,临城长公主看到米百合,认得也道:“这是百合吧!我们虽还没见过面,今碰着都是一家人,你也来!”“嗯。”米百合应着。银宝看到金椒在海齐嫣和顾儿身边,这里一同去了后面。大堂还是钱德叔,毛二。

    望凉小坐,罗元尚言同李阳坐在这里。罗橙罗蓝一人拿来小食,一人拿酒上来。见到罗元二人一个叫:“表弟,”一个喊:“表哥,”罗元也叫道:“表姐,表妹,”李阳一听,好似不可能!问着:“他是你表妹?”罗元便道:“对啊,他们管我爹叫舅舅,可是我亲表姐亲表妹。”罗橙罗蓝跟着母亲,姓罗。罗元家就在临都城,李阳这才想道:“我怎么没想到?”罗蓝这身上的闹腾劲跟罗元可不是一家子吗?罗蓝这也笑吟吟道:“馆长,你们好聊,我们走了。”罗元抬手倒了酒,又说道:“我跟尚言出来吃饭,他喝茶我喝酒,这一回呀,予阳还好有你在。”说着,这和李阳先碰了一杯。尚言见到:“好不容易,见了面坐一块,叙叙话,你们俩不是把我撂在这里干喝酒吧?”罗元笑道:“谁让你不喝酒的!”李阳也道:“从前我们打打闹闹,尚言一直坐着看着,从不参与。”尚言也道:“有几次,还不是被他给拉了进去,真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罗元不同意了:“哎!有点良心!我是看你读书太累了,想帮你放松放松。当年屋子里要是没有我,你们哪有那么多乐趣。”尚言便同意道:“是啊是啊,你最喜欢跟乔飞闹,每一次不是把萧周带进去就是把予阳拉进去,再不然整个屋子让你弄得人仰桌翻。”想到在睦和同窗的数月,一屋子的人多热闹啊!那时候是真好!可惜,再也聚不齐了。罗元终于问了:“予阳,你们到底是怎么了?忽然之间,你乔飞萧周都被学里退了回去,我跟尚言不知道怎么回事,后来知道你们的消息,却是听到乔飞的死讯,萧周疯了,你不知去向。”萧周疯了,这是四年来,李阳第一次听到萧周的消息。“萧周,怎么疯了?”李阳问道。尚言道:“你放心!我们见到他的时候,他是疯疯傻傻,不会说话,连我们也不认得连他爹娘也不认得!好在……”罗元接了过去:“好在尚言帮忙,请来了天下最有名的寿有医师,好好的给他看了几个月,慢慢的养了两年,这才好了过来。现在,他也每日能读书准备考试,只是有时候还会恍惚。”李阳听着,也放下心来:“那就好!”罗元看着李阳,又看着尚言,还道:“好什么?你还没说你呢!你还真有本事,我跟尚言还没考上功名,你就弄了这么大酒楼了。”李阳便道:“我说什么?要说的大概你们都已经看到了!”罗元道:“那就把你那大概一层层剥开了说,像洋葱似的,慢慢说。”李阳还道:“话很长。”罗元一惯道:“没关系,反正你这儿有吃有喝有的住,我跟尚言就坐着好了。”说着,人便随性躺了下去,李阳无奈笑了,罗元尚言一如既往,四年岁长了性子没长。

    一连十多日,不见李予明出来,只在屋内静养。自上回肆酒屋宿醉石床,李予明着凉,一病下来。今日,外面晴云万里。米百合同肖雪姻肖雪缘过来看李予明,肖雪姻给李予明把脉过便道:“李大哥安康,已无大碍了。”李予明谢道:“多劳你了。”肖雪缘把药端给李予明,米百合也瞧着过来,也道:“明大哥这一病可是把病根也去掉了?”肖雪缘听道:“予明先生也有病根?”米百合便道:“你看李大哥如今的气色比之前好多了。”肖雪缘知道:“哦,这是姐姐调理得当,把予明先生久压胸中的瘀气给散了。”米百合也知道了:“原来如此!”

    听毛二道,临都城一年一度的花好大会是沈家举办在赏花园,赏花园是沈家自己的地方,那里亭台楼榭处处景象。文人喜欢此地吟诗作画,少男少女双双对对喜欢在此地游耍漫步。花好大会这日,各种各样的花,那是万紫千红,花开一片。赏花园里流了一条外河,也是白水河。河上落了一个三瓣岛,要沉不沉,沈家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在三瓣岛上种藕,有人喜欢泛舟河上,有人喜欢去看碧绿荷叶,现在不是荷花的月份,更没有莲蓬吃。今年有一个消息,千真万确!沈家的大小姐藏金球于水上招亲,第一个找到金球的人就可以娶到沈家的大小姐。

    天晢听罢:“这太荒唐!太随便了!”

    毛二驳回:“跟绣球招亲一样!”

    天晢还道:“绣球招亲还能看脸,”这忽然想到,便去悄悄找了米百合:“咱们这个联盟,终于有事可以干了。”米百合会意:“你是说给刑弈招亲。”“没错,”天晢道:“以你未婚妻的身份邀请刑弈出来,我跟雪缘银宝雪姻我们在你们前面先去打探一下那个金球在哪儿,到时候我们先找到我们就通知你。”米百合道:“行得通吗?他跟我有婚约。”天晢也道:“不是还没娶你吗?”米百合点头:“说的是,沈家嫁女不能丢面子,众目睽睽反悔不及!”这又击掌上。

    李予明是:“早闻临都城的花好大会,一定是要去看看的,子争,你去吗?”穆争:“不去,兄长喜欢看花,我留在这里。”

    花好大会这一天,红榴赶早跑了来,“李阳馆长,我们姑娘请李阳馆长一起去花好大会。”

    赏花园里花好大会,真真一个绿意盎下色彩缤纷,日里晴朗,花开妩媚。人来络绎各择去处,入了赏花园,一望无尽。天晢肖雪缘肖雪姻银宝四人,才刚往里走了一处,这里真是群芳会艳!肖雪姻望到这里一处芍药,便伫了足,同肖雪缘道:“你们去泛舟河上,我想在这里!”天晢就道:“那你自己小心点,回来的时候我们来找你,百合还等我们呢!雪缘,走吧!”肖雪缘让天晢拉着走了,银宝跟去。望着这一片芍药,肖雪姻情不自禁:“青山门前芍药大概也开了。”“既是想念,为何不回去?”肖雪姻抬头,这个人叶邵。已无关系,何必多言!肖雪姻想着便要走。叶邵绕了过来,一把拉住问道:“跟我说两句话都不行了吗?”肖雪姻道:“你请自重。”叶邵依言放了手:“那你要听我把话说完。”肖雪姻便在这里等了一会,叶邵道:“你在怪我,你初来临都城落在了那样的地方,我没给你安慰没认你!是吗?”肖雪姻看不明白:“进士爷真是好笑,当时是你说,同就此别过之人无需多言!进士爷莫非还忘了,你娶了妻已是成家之人!同我这个昔日之人,还有什么好说的!”叶邵还道:“是,可能你认为我负了你,可我并不是这样的!我只不过是想借荷蕖的家世,让我这个进士能够在朝中稳当,等我有了自己的实力,我便还是会娶你!我可以让你和荷蕖平妻,只要两年最多两年!你只应该相信我!”肖雪姻可笑道:“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你想让我变成我娘!你很清楚,我家和米松之间的事情,你居然毫不犹豫的想让我重蹈覆辙,你凭什么认为你有什么相信我对你会死心塌地!你自以为是!到底,你为什么会就此别过,为什么会娶刺史大人的千金,你自己心里清楚。”肖雪姻说罢,扭头就走。叶邵又是抓住:“我并不是想让你变成你娘,我刚才说的都是肺腑之言!这些日子我想了很多,我不否认我不爱荷蕖,可我真的还在爱你!”肖雪姻也道:“那你敢拿你的前程娶我吗?我爷爷死了,并不代表米松当年犯下的罪,就没有人伸冤了。”这还疾言厉色只到下一刻到底是温柔性情,“你不就是看到李大哥的父亲接了我们家案子,弄得官不成官还被流放,结果路上身亡,所以才离开我的吗?都是我和雪缘太傻,相信你临走时的鬼话,才会到临都城来找你。你放开!你放开我!”叶邵就是不放,还道:“你终于说出你的真心话!雪姻,我不可以没有人可以,我答应你自有办法帮你报仇,如果这样你还愿意等我娶你吗?”肖雪姻摇头,直到今天肖雪姻才看到,叶邵原是一个可怕的人。“雪姻姑娘,”这又一个:“真是巧!这里遇见姑娘?”秦风。秦风走了近来,装不明白道:“这不是郑大人的女婿,堂堂的进士爷!怎么,”秦风这话不必下说,叶邵自然放开了手,秦风还道:“雪姻姑娘,不知在下可否请你一同游赏?”肖雪姻拔步就走:“不必。”秦风跟着拦住,叶邵想去阻止,秦风后面还有车令,车令便一把上来拦着:“哎!进士爷!这儿的花也不错!您别找没趣。”秦狮堂的人,叶邵自是忌惮。秦风虽拦住肖雪姻,却并无不礼之处。只是肖雪姻急得没法脱身,只好站在那里。此时,又来一人,也叫道:“雪姻,”肖雪姻看见便跑了过去:“李大哥,”秦风看见李予明,倒是让肖雪姻过去了。李予明还只看见肖雪姻似的:“走吧!”旁若无人。

    肖雪姻随李予明走了一段,眼见一片白河,堤岸树荫茂密,这里三两人或结群而望或散步而行。李予明开口:“雪姻,我想泛舟河上,你同我一起吗?”走着,已来到了停舟处,肖雪姻想着:“雪缘同天晢银宝现在泛舟河上,我跟李大哥一起,也能碰上他们。”李予明便道:“好,”这要把钱给船管家,却是那边人喊了来:“等等,就剩一条船了,能不能给我,我很不容易才出来一次,看了花好大会,就就就差泛舟河上了!”这跑出来的人方把气喘匀了,后来还跟着一个家随。船管家先道:“这位公子先来,先来后到让他让给你肯定是不成,只是我看你们两边都是两人,四人一条船我这船刚好。”跑出来的人看着李予明这边的肖雪姻还说了:“我们两人没什么,只是还有位姑娘怕是多有不便!”船管家还道:“有什么不便的,他家人不是在这里吗?”家人,这两个字在哪儿听着都是温暖。李予明便问肖雪姻如何?叫道:“雪姻?”肖雪姻也道:“李大哥你说。”李予明便把钱给了船管家:“那便如此。”船管家也收了后来这家的钱。

    四人到了船上,赏花园里要泛舟河上都是自己划船,方才那船管家只收租船的钱。李予明坐在这里,对面那位公子先道:“我叫关月调,未请教?”李予明道:“李予明。”看这关月调马上转头问了肖雪姻:“姑娘你叫什么名字?”肖雪姻也道:“小女子姓肖。”关月调便道:“哦!肖姑娘!”这又道:“阿何,把咱们带的酒拿出来,这么好的美景,应该要小酌几杯。”阿何便先放了撑篙,拿了一小坛酒一个杯出来,也道:“爷,您请,可杯子就只有一个。”自己家的爷自己还不了解!关月调生的是风流倜傥,倒也是多情的人。“呵呵,”关月调笑道:“是啊,杯子只有一个。”也还道:“那我请肖姑娘喝一杯?”肖雪姻道:“关公子,我不喝酒。”关月调又道:“哎!莫非我与肖姑娘同船的缘分,还不能请姑娘喝一杯吗?只是一杯。”肖雪姻踌躇不定看向李予明,李予明道:“既是一杯,也是无妨。”关月调道:“你兄长都说了。”肖雪姻这才接过喝了。看佳人饮酒,关月调一时欣喜。又道:“肖姑娘用我的杯吃了我的酒算是与我有同杯共饮之情,好!我便把酒杯赠与姑娘,作是信物,任姑娘他日什么事,凭此找我就是。”阿何撑船道:“爷,这杯子……”关月调道:“是肖姑娘的了。”肖雪姻还没说收下呢?这里道:“关公子,这酒杯我洗洗还是与你。”正是泛舟河上,肖雪姻说着便侧身取水。关月调却是:“肖姑娘,似姑娘这般世上美人怎么总是要着急拒我于千里之外呢!姑娘,”话还没尽,是李予明叫道:“雪姻,有赠还礼,承谢就是。”关月调让这一话对李予明抱了好奇,肖雪姻不解叫道:“李大哥,”李予明还道:“你若不收下,只怕关公子还有更多的话来说,你看这河上风景甚好,能静看一会便是一会。”河上风景是真好!阿何撑篙不知不觉游近了三瓣岛!后方堤岸小小只望见赏花园西边那里有座重山,满山绿影似在半空之中。于这河上真有个镜花水月,远近错觉。

    这一会,阿何撑篙往前,只闻细细水流。更近了三瓣岛才不知不觉,有人在前吟诗,听了四句:

    坐观湖鱼钓起时,把手抛石看浅高,

    云上烟霞晚难分!不知人家我何处?

    李予明看见,一人一竹筏,这里阿何将要超上去。也道:

    莺莺燕燕绿叶下,抬头即是天地开!

    过往岁月到全散,追忆杳雪似无痕。

    听见李予明的声音,前面人自然回过身来。一见亦道:“原来是李兄,还有雪姻姑娘。这二位是?”李予明便道:“他们是我刚结识的,这是关公子。京生,没想到此处又相逢。”关月调也道:“既是李兄的朋友,何不弃竹筏上来坐叙。”京生亦道:“这个……”李予明见道:“京生是担心竹筏弃之不妥?若让绳子牵在船的后面,倒也无妨!”京生亦道:“本来今日花好大会,我该邀请李兄一同玩赏,只是惭愧我因私情才到此处。”李予明听了恍然问道:“莫非上次那位姑娘就是?”“正是。他是沈家二老爷的独女,沈昆德的堂妹。”京生说道。关月调又道:“哦,原来李兄你的朋友是来找金球的,既是如此,更应该坐到船上才行,小小竹筏,大概已经有人行船先你进去了!”李予明也道:“京生,关公子盛情,你便同我们一起。”京生亦道:“李兄说的是,恭敬不如从命!承蒙仗义!京生多谢!”竹筏靠船,小心翼翼,京生与关月调同坐。阿何还是船尾撑船,往三瓣岛里面进来。上回京生的画扇摊前,有一位小姐差点让小偷偷去了脂玉。当时京生就关切的问着:“你没事吧?”后来见了李予明,京生还只顾笑,忽而止,出来,与画扇前人才道:“仙妹,他就是李晓,李兄,这是仙妹。”仙妹娇容羞目,李予明见过,正一个富贵人家深门闺秀,行端举止,柔态可怜。见了李晓,眼中并无惊奇!倒是李予明又见京生与仙妹两人相望,满满情深。

    君渝邀李阳泛舟河上,只这两人相对而坐,不知不觉来了三瓣岛深处,倒是有些清凉。君渝感叹:“亏了痴男怨女,爱到此处谈情说爱。这还真是一个妙地所在,暑夏避暑最好不过!”李阳撑船,也道:“暑夏避暑我倒是身同感受,只是你说痴男怨女,我就不太明白!你今天不是真让我来陪你看花好大会,还指定到泛舟河上看三瓣岛,做什么?”李阳说着,也把撑篙一放,任船在这里漂流。君渝看着他道:“这里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又是我未婚夫!你想做什么都可以!”这不是在玩笑,这是在调戏!李阳说了,“你不是说我们是假的吗?”君渝还道:“假戏真做也无所谓啊!”李阳明明知道,那是君渝方才不想他再问。李阳不否认自己的脸皮会比君渝薄,但君渝这个脸皮这一个姑娘家?是不是得有人教教?“是不是啊?”李阳凑上来,君渝说了,“打赌!你不敢对我做什么?”他看了很久,好吧!李阳是让君渝教了一回,君渝得意的笑了。“你还没有喜欢过的人!”这又听到有人喊话:“雪缘,你们怎么才来?”闻声看去,是米百合和舅爷,阿立撑船。后面还有越九英礼衍,米多为撑船。这里碰上,那里天晢喊着:“什么才来,我们都转了好几圈了!”还道:“什么也没发现。”阿立那里问:“发现什么?”米百合慌张搪塞:“没有。”恰是,米多为看到这里,叫了一声:“君渝姑娘,”君渝今日一袭红裳,朱唇稍点,髻上宝光,不似天音香初见那日,艳奇无比,真是佳人本俏,何须脂底越是清颜更是惊人!“你们也在这儿?”米百合也叫道。“姐姐予明先生也来了。”肖雪缘又喊道。天晢让银宝把船往君渝这边靠来,一时,都挨近了些。这里倒还有些宽处,越九英礼衍船上铺了葡萄,就着河水洗了两人吃将起来,礼衍吃的喜:“嗯,真甜!”越九英也道:“这还真不错!礼衍,你带了回好东西!”越九英又问:“舅舅,吃葡萄?”舅爷也道:“这儿有。”礼衍也道:“笑话?我哪回不是带好东西。”两船相隔还是有些水路,米多为撂下撑篙,“你们两个,礼衍该你撑船了!”这也坐了下来,李予明这里,关月调道:“李兄,这里都是你的朋友?”李予明道:“都是认识。”越九英三个吃起葡萄,无人撑船。这一小会,阿立忽然说道:“小舅爷,你可见过水鬼?”“什么?”越九英问着,怕是自己没听清楚水鬼?阿立又道:“小舅爷,我让你见见!瞧好了!”说只见,顷刻间,“你别吓唬人啊!”米百合话音没落,只见阿立还是那般,轻松的喊了一声:“舅爷,坐稳了!”阿立撑篙,只见舅爷的船急急打转了一个圈,水花涨飞不说,又起了一浪,浪头高到船离了水面足有一个人头高。船底下,几个黑影如蝌蚪一般惊的瞬间跑了。越九英看的喊道:“什么人?”奈何这是水上没法去截!更是众人还不及吃惊,只听哗的二声,连带嘭嗤几响裂声,李阳天晢两船通通翻船落水。会水的人赶忙下水救人,越九英先救了银宝,送了自己船边,银宝喊着:“天晢,”越九英便道:“我去。”银宝让礼衍拉着上去了。同时,米多为救了君渝上来。天晢落到李予明那里,让李予明拿过阿何的撑篙,拉住在河里僵了小会,越九英过来便把天晢送了上去。天晢和李予明肖雪姻挤在一处,这还惊魂未定!肖雪姻李予明都把罗帕拿出来给天晢擦脸。银宝那里,脱了外衣,拧了水,又穿了回去。一边嚷着:“岂有此理!岂有此理!我要知道是谁?我非扒了他不可!不可饶恕!”这时,这里众人都静悄静悄的。“怎么回事?这怎么回事?阿立,你知道船底有人,你怎么不说出来?”米百合喊着,阿立冤枉:“我知道有水鬼,哪知道有人!”听米百合说话,肖雪姻看过来,才道:“雪缘呢?”李予明才见:“还有予阳,他不会水。”天晢才缓道:“许是水流冲到哪里了?你别着急,雪缘会水。”这一慌忙之下,众人才发现。

    李阳不谙水性,落水直往下沉,随水流急去。肖雪缘落到水里,一时不觉,情急把手晃了两下,发觉自己会水,又见李阳不会水便追了上去。这把李阳救出水面,两人靠了一三瓣岛。才知觉,刚才匆忙之中,众人都不知去哪儿了!毛二说的三瓣岛要沉不沉,这是天下一奇地,河上竟有三处如花瓣一般的地方,说它是池塘却是个河上池塘,上面泥塘种藕,成片的荷叶落根张向外面。围三瓣岛的有一重一重厚厚青黑的芦苇,浮而不散。肖雪缘此时就抓着这些芦苇又抓着李阳,这里问道:“你没事吧?”大难不死,李阳也道:“没事!还好你是个会水的水鸭子。”总是听人说不会水的是旱鸭子!那会水的不就是水鸭子,李阳只是随口一说。哪知,肖雪缘听了,便把李阳一放,又抓着脖领,听到两响呛水声,才拉了李阳重见天日!这才平复:“我救了你,第一句话说我水鸭子!有你这么说话的!”不是,李阳冤了!还是再缓缓气儿!肖雪缘又见李阳身后,什么东西晃动,又道:“你看!”眉眼一挑,李阳便抓着肖雪缘挪身侧过,只见几根荷茎上绑了个金球浮在水里。肖雪缘看到,盯着李阳再道:“你还真是桃花命!”李阳听道:“什么意思?它可是你看到的,跟我可没关系!”这还道:“这金球是招亲的!让你给找到了!想想你怎么赔人家一个夫君吧!”肖雪缘也道:“别说的跟你没关系似的,我第一个看到它!你还是第一个看到它的男人!还有!不是救你我能到这个地方吗?你还欠我一条命报恩吧你!”肖雪缘说着抬手往李阳额上打了一记,这一脱手,失了平衡,李阳自己抱在肖雪缘身上。两人相隔咫尺,心下难静。还是李阳道:“怕你放手,我自己救自己的命吧!”李阳还道:“我们应该离他们不远,你能不能带我游回去?”肖雪缘也道:“你这么沉,我怎么游的动!连他们说话的声一点也没听到!”方说罢,便听见,肖雪姻等人,喊话:“雪缘,”“予阳,”“李阳馆长,”“姑娘,”肖雪缘这一听也是欣喜,“我在这里啊!姐姐,予明先生,百合,天晢,银宝。”“在那边呢!”阿立喊着,不多时,肖雪缘和李阳便被救了上来,又看到肖雪姻,天晢,李予明,银宝。拉着肖雪缘的手,冰凉冰凉,米百合就把自己身上一件小坎肩脱了下来,给肖雪缘裹上,舅爷也拿出巾帕,给到李阳。阿立便道:“李阳馆长,多少擦擦。”李阳谢道:“谢谢。”

    阿立把肖雪缘李阳救上来的时候,也看到了金球,顺便也给拿了船上。银宝此时见到:“哎!那个金球不是招亲的金球吧?”京生闻言,望了过去。“行啊!”天晢又道:“真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你又要定亲了?”天晢这说着李阳,李阳还没说话。君渝那里先道:“这回不是定亲是成亲,明天就成。”天晢看着,才又想起道:“君渝姐!不行不行你已经有我君渝姐了,这金球不能是你的。”君渝还道:“那不成你拿去?”天晢笑道:“我有雪缘了。”还道:“金球如今在舅爷的船上,应该是舅爷的。”米百合也跟着道:“正是正是。”君渝便道:“不是不是,他也是有人的了。”米百合就道:“没事没事,我可以让!”君渝也道:“谁说是你!”米多为说道:“你没疯吧?”米百合回道:“要你管!”此时,肖雪缘哼了一声,米百合就问:“怎么了?雪缘?”肖雪缘道:“我有点冷!”越九英听了,便叫礼衍:“礼衍,把你外衣脱了。”“干什么?”礼衍就问。越九英就道:“给我四姐披上,就你的没湿。”肖雪缘还道:“没事没事,呵呵,金球是我看到的。”李阳方松了口气,一个金球,这里倒先闹起来了!李予明看着京生,也同肖雪缘道:“雪缘,既然是你看到,给京生如何?”京生不曾想,亦道:“李兄,”阿立笑道:“这个,他说的不算,说的算的主来了,也就要知道水鬼是怎么回事了!”同阿立一起望过去,只见沈家的游舫过来。

    沈家是皇商,这不是无缘故的!李阳曾感慨:外公是乱战末几年里一代雄商,同齐名的有越山前辈,沈家,可惜沈家当时就已经入了今朝,退商从军,还捐了许多粮钱做军饷,加之军功如今在朝堂之上百姓之内也是博得一声尊重。哎!行商人,几十年前,一代风华。如今,沈家大爷代皇商,二老爷沈堂更是朝上一员武将。

    游舫那里,沈正带着沈堂沈先还有郑通叶邵望着这里而来。一来沈正抱礼道:“来迟了来迟了,舅爷,上来一坐?”舅爷也道:“这儿这么多人?”沈正还道:“都请上来!梁木梁材来扶着点。”“是,”闻声,两个家小过来,舅爷这里先上去,再是越九英,天晢这边。上了游舫,沈正又起赔不是:“诸位诸位,得罪得罪!梁木,你带几位姑娘到里面先换身衣裳,只是船上所备不多游舫一向小人看管衣裳也都小人衣裳,还希望几位不嫌弃好。梁材,这里摆宴,你快去准备。”“是!”梁材应声去了。这么说来,阿立想的也就是了。方想说话,君渝这道:“我不必!”方说着,便咳了一声,嗓子底下不舒服!肖雪缘见着,便过来拉道:“君渝姐姐,走吧走吧!湿的衣裳多难受。”君渝便道:“好吧!看你的面子!”同银宝,三人一块随梁木去了。阿立看过这里,才道:“没听过沈家除了在三瓣岛种藕,还有养水鬼这一说!小舅爷,今天你又长见识了!”越九英知道阿立这话实在说给沈正,便不作声。沈先出来道:“阿大哥,舅爷,都是我辈疏忽之过却不怪我爹。”沈堂又道:“和我这贤侄没干系,都是我那无知女儿做的不懂事的事,才让诸位……哎!抱歉抱歉!”听的稀里糊涂,关月调就问:“明明金球招亲,怎么又让人做水鬼来害我们?莫非根本没什么金球招亲?还有!谁家的女儿招亲都是大事,几位可真是够宽心,坐着袖手旁观!”沈堂看见关月调,一时哑口,看去郑通,也见神色捉摸。关月调自觉失言又道:“在下关月调,游船这里,同这位李兄一道,方才都是随口之言,莫要在意!”沈堂便道:“喔,原来是关公子啊!先儿,你还不见个礼。”沈先愣然,随后也道:“是,久负盛名的李晓在这里,我当然要见个礼了!”少不得,李晓也要回礼了。郑通也同叶邵道:“你还不跟关公子行个见礼。”叶邵方才出神,虽然上回有些多少猜到了李予明可能是……这听沈先亲口说出来,不免心中还是一动。郑通何尝不是!看见李晓,又一回心头浮上堂上年轻学子李予明。沈堂真觉得自己这个贤侄有时候是太弦了,缺根弦。关月调又道:“何必多礼!无须多礼!只道给我们有个说法就是。”沈正这里道:“关公子,金球的事,咱们宴上细说!舅爷,请!诸位,请!”这么会儿,梁材带几个人已把这里席案摆出,上来酒果。

    关月调邀李予明:“李兄,咱们一块坐?”李予明道:“关公子,请。”两人靠下而坐,阿何随侧坐。沈堂见到这里,原想出言,看关月调兴致,不相搅扰。沈堂与兄同坐,郑通叶邵同坐,天晢京生同坐,米百合肖雪姻同坐,舅爷李阳同坐,越九英礼衍同坐,米多为沈先同坐。肖雪缘君渝银宝换衣裳出来,米百合这喊道:“雪缘银宝,这里。”四人坐了一块,君渝坐到李阳边上。沈正才道:“诸位,今日真是多有得罪!这第一杯酒罚我。”沈正说着,自罚一杯。还道:“喝了罚酒!才敢请诸位共饮啊!来,请。”众人都喝了一杯,沈正才道明白:“金球一事不假,招亲千真万确!只是我的侄女非要自己来,他说,嫁人是他,做新娘子也是他,他自己亲手主办招亲大会,上天才见诚心赐他良缘。把我们都央在赏花园台上静候佳音,如果不是郑大人同他贤婿听到招亲的人都落水,特来相告,我们也都被蒙在鼓里。”众人听着才有些明白,还有些不明白,郑通道:“我们也是无意听到,觉得奇怪,才过来问问。”关月调还问:“亲手办招亲大会是够诚心,既然诚心求姻缘,为什么要落水这一出,这万一弄了人命如何是好?”沈堂又道:“这都亏了我那小姨子,关公子放心,一条人命都没有,落水的人都救了送了安全地方。我夫人早逝,小女年幼,他小姨因心疼他便从小替他娘照顾他,说来,我这小姨子还有些慧识,所以我女儿要自己办招亲大会,有他小姨帮衬我们就放心的,这才在那赏花园台上,只等。”这女儿招亲,父辈坐着旁观也就明白了。银宝此时来问:“那为什么要让人落水?我落水的时候,可没见到有人出来救我,倒是你们船底作祟的人一时跑的没影没踪。”银宝没说自己想抓两个出来打一顿。沈正想道:“舅爷的船没事,想是阿老大有所发现!船底作祟的受了惊也就顾不得了。”阿立接道:“话到我这里,我只关心今天谁是你家女婿!”沈先陪道:“阿大哥,金球让姑娘拾去,这个招亲只能重办了。”阿立道:“刚才还说招亲不假,现在又重办!不成不成,金球是让姑娘拾去,这不还有这么多人?除了这两位有主的不算!你看那边天晢,还有他身旁的公子,想关公子也未曾娶亲吧?这儿还有李晓!”阿立指道天晢时,天晢嚷着:“我不能算!”关月调奈何笑笑,李予明只当听了一回。还关月调道:“我看这样吧!金球是姑娘拾到,不如姑娘做回月老,设个关试一试在座各位,胜出者就是二老爷令爱的天意之人了。”沈堂听到:“这法子,也是可以。”看向沈正,沈正疑虑且唤:“二弟,”沈堂道:“兄长,随缘吧!”沈正道:“既然二弟也这么说,那就听关公子的,姑娘就请你费费心!设个关吧!诸位有意都参与!”肖雪缘方想着:真让君渝姐姐想到了!便道:“既然我误乱了好事,理当还一个。我就出门对子,先对上来者便是!”肖雪缘想了一遍,才道:“烟锁池塘柳!请吧!”烟锁池塘柳!实在是让人大吃一惊!

    礼衍就同越九英道:“你四姐什么时候学过对子。”阿立一眼看的明白!米百合拉着肖雪缘悄悄问道:“雪缘,下边的是什么?”肖雪缘答:“不知道!”“啊?”米百合又道:“这不是你说出来的?”银宝在旁听道:“这是刚才换衣服的时候,君渝姐姐随意说的。”肖雪姻想着:“那等一下,怎么看对上?”肖雪缘道:“所以我说谁先对上来谁就是,君渝姐姐说了,只要有金木水火土就算对上。”哦!这里方听着!肖雪姻又想到跟肖雪缘道:“雪缘,我跟你说,京生和仙妹……”沈先听了对子,想了想:“有意思!”到李予明这边来,李予明忽而望见波光粼粼,一时分神。京生也看着李予明,心里思着:李兄,看什么呢?也随李予明望去。沈先到李予明跟前直问:“李兄可对上来了?可是已有对子?快快说来!”李予明叫道:“昆德兄,”沈先还是:“你快快说出来!”李阳看到这里,便也问来:“沈大公子,我有一事,不知可否请教?”沈先自然是看过去,也道:“李阳馆长,请说。”李阳随口提就:“上回我在街上抓贼,误到了山门,我知道沈家在山门附近似乎也有一片庄园。”李阳刚想着问沈先那天那个贼是不是跑去了沈家的庄园?哪里?沈先听了,一口道:“李阳馆长是说贼是我家的?”李阳道:“我是……”只听沈先道:“我承认!当时我有我的用意,李阳馆长,只是恕不能相告!请多见谅!”真是无心插柳柳成荫,那天贼没抓到,今日看沈先小霸道逼李予明李阳解难随口而兴一番话倒问出贼了!这里说罢,米百合那道:“转了一圈,原来仙妹的东西是他使人偷的。”忽重山寺里有钟声下来,米多为听了自语:“重山寺的钟声怎么这时响了?”又京生喊道:“有了,我对:钟染灵波埙。”“对上了!”里面,一直躲暗处的沈仙妹和丫头似珠,此时听到京生对出肖雪缘说的对子,满是欢喜。沈先不想自己说番话的功夫,竟让京生这小子!当即也道:“不好,不算。”李予明倒是惊奇,沈先对京生似乎有些反常,正要相问。却是沈仙妹喊着出来:“他对上了,怎么不算?”沈仙妹冒然出来,也面羞惭愧低头向沈堂沈正,各一声,“爹,”“大伯,”这两位没说什么,沈先那里道:“一个姑娘家,谁让你出来的?”“这我就不同意了,”“百合,”米百合刚想发难,肖雪缘叫住。

    看沈仙妹到沈先跟前,温柔叫道:“大哥,”同时,关月调也问:“这想是令爱?”沈堂回道:“是小女。”沈先还道:“看你今天都做了什么?还敢出来?”沈仙妹也道:“大哥不也是!今天故意为难京生,不让人给他船,他自己好不容易弄来竹筏。还有,我在里面都听到了!上次我跟京生见面,大哥使人做贼。”沈先道:“做贼那事是我想考验他,考验不成就不考验了,顺应天意一切意外皆是天意。今天我拦着他都是为了谁好?你是真的好,一家人都忙你的招亲大事,到了招亲你把来参加的人统统沉到水里。就为了那个穷小子,他要只是一个穷小子那还好了,他母亲身有疾患,你也不想想你自己什么时候伺候过谁?你连苦都没吃过,真嫁过去这服侍婆婆你还能让丫头给你做?还不是做媳妇的自己动手。”沈仙妹又道:“我相信京生,他不会让我一个人他会和我一起!大哥你知道我的心意,除了京生,任谁我也不去。”沈先又道:“你跟我说做什么?”那意思是要说你就去跟爹说。

    沈先就在李予明这里,两兄妹相互拌语别座是没听清楚,李予明多少也听到一些。李予明也道:“昆德兄,从来不知昆德兄也有为妹妹有失允的一天。”奈何?沈先道:“李兄这又取笑我!”李予明还道:“恕我多话!京生是个纯良纯孝之人,胸有格物与沈姑娘倒是天造地设。”奈何?奈何?好友李予明都这么说了,更何况自己这个至亲至爱的妹妹早就一心出去了。关月调此时道:“听你们的话,沈姑娘是早有心上人,那此次招亲落水的人不都成了活受罪活该?”沈仙妹看着关月调,又看着大家,也想着道:“各位,今天都是我的冒失任意妄为让各位受罪了!仙妹在这里向各位赔不是!”沈仙妹行了一礼,还道:“爹,大伯,我和京生早就相识相知相爱如今已是到了相生相死相守的地步,女儿大胆说出这些话,当这么多人的面丢沈家颜面,女儿有错,但是女儿是想让爹和大伯知道,女儿坦白心意,希望爹和大伯能够成全。还有,今天的事,不怪京生他什么也都不知道,他若知道定不会前来,都是女儿一人自作主张。”“仙妹,”京生跑了过来,还道:“虽是不知,不知亦是过!都是为我,怎么能让仙妹一人委屈,要罚要声讨都记在我身上。”一番话下,最先受不住的还是沈先,沈先也道:“爹,二叔,这事都是我的不是,我知妹妹心有所属知情隐瞒,还让爹和二叔给妹妹招亲,妹妹今日失态全都因我逼急上梁,今日失了沈家颜面罪魁祸首是我!对不住参加招亲的人还是我!一年一度花好大会也都是我才误了游赏。”事情都这样了!沈正板着脸道:“既然是你,你这个做大哥的没做好!有过有罚,你也知道自己过错,那我就罚你三个月不许结交!不许会友!一日三餐清茶淡饭!所有钱银禁没!”“这,”京生出言,谁都知道临都城的沈先沈大公子三日不可不会友!要三个月……可真是为难了!让沈仙妹拉住并小声道:“还是大哥最好!”这是谢吗?小女儿家的情怀是吧!坐了一会,舅爷道:“左右是家中小辈闹的一出笑话,年轻人玩笑一场,有情有由外面知道,也算不得失去礼。”沈堂听道:“舅爷这是个明白说法!”沈正也道:“承是多谢!”

    好一个相识相知相爱相生相死相守,米百合听了心中喜欢,银宝听了为之动心。米百合那里喊道:“哎!这婚事到底怎么算?京生可是对上了!你们家到底是认还是不认?”银宝也道:“就是,有没有喜酒给个话儿!也不枉我白落水一场。”关月调起身也道:“我看李兄说的对!这是天造地设一对!哦?”一穷二白的穷小子,什么名声也没有,这么好一个闺女,哪有这么容易就给出去。沈堂在想,片刻,还是叫道:“大哥,你说。”沈正如何做主?也道:“女儿管你叫爹,我这个做大伯的还是你这个爹说吧!”沈堂又道:“先儿,此事都是你横出来的,你说。”比起对京生的一不曾闻二不曾问,沈先倒是有所了解。沈先道:“二叔?你让我说?我都为这事被罚了我还说?这以后什么风什么浪只要他们俩的我就脱不了干系了。”沈先自己嘀咕着,这回受罚受的可真是冤枉!沈堂等着不耐烦,这又叫起:“让你说句话,你嘀咕什么呢?我这不是,我这不是没你那么了解这小子!第一回见面就想带走我女儿!”真想说没门!这还没说,米百合豁起来:“哎哎哎!不是说的金球招亲,哪个金球招亲不都是岳丈第一回见女婿。”银宝跟道:“是啊!说好了是因缘际会。”沈先便道:“二位姑娘仗义执言!二叔,要我说,依着妹妹的意思?成全他们?”关月调也出来道:“那样最好,我一定备上厚礼,让人送来。”沈堂起身道:“这不敢当!有关公子一句祝福足够!婚事就定在两天后,那是个吉日,而且我的女儿不能这么匆匆忙忙就嫁出去。”关月调也道:“我送礼又不是给你,我是给京生和沈姑娘。”关月调还道:“今日真是遇到一件好事啊!不知不觉,天色晚了。”日在西边,沈堂会意:“来人,马上靠岸。”“京生,”沈仙妹欣喜叫道,京生同沈仙妹一同给沈堂沈正磕头,“谢谢爹成全!”“京生也多谢老爷成全,此生定不负仙妹!”“你敢!你这个做大哥的还不快拉他们起来,要我去啊!”沈堂说道,真是一猛武将。京生沈仙妹在米百合的眼里有一种浓浓的羡煞旁人!

    众人到了岸上,李阳送君渝先回,舅爷走了,米百合和天晢在一处。关月调和李予明肖雪姻告辞,关月调还告诉肖雪姻:“肖姑娘,今日一别,真不知何时才能与姑娘再见,想想有些于心不忍呐!但请姑娘收好我给姑娘的信物,他日若是再见,姑娘若是未嫁,不如嫁我可好?”关月调笑如微风,拂动肖雪姻的脸,羞的一红。肖雪姻道:“关公子,你多保重!”关月调就喜欢这样的肖雪姻,坚定。关月调还道:“李兄,”同李予明往上走了两步,才道:“原来李兄就是鼎鼎大名的李晓!却不知今日你我一别,他日什么时候再见?”李予明道:“我与关公子,恐多无缘。”关月调便问:“为何?”李予明道:“关公子不是说了,很不容易才出来一趟。”关月调想到这是才见面自己说的话,笑道:“若是再见,我定要从你身上拿走一样最重要的,只怕到时候李兄是舍不得!”关月调还道:“方才的对子,要你对你的下对又是什么?”李予明沉默,一会后,方道:“徒有虚名,李晓无对。”“哦?”此时,河边有人吹埙,重山寺里暮钟又来,李予明又道:“关公子,你听。”阿何这时过来:“爷,我们该走了。”重山寺的钟声都响了两回,像是在叫什么人归去。关月调才道:“嗯,后会有期。”这同阿何离去。关月调?沈堂郑通都对这个人敬重有加。李予明想着:再见,只有君臣。这才去同肖雪姻好生嘱咐一番:“雪姻,关公子给你的酒杯你一定拿好了。”肖雪姻不明白还是道:“我回去把它好好收起来。”这里,两人才往那边同米百合天晢一处去了。

    这一晚上,肖雪姻米百合银宝肖雪缘躺在床上,想着白天的事。仍是感叹:“仙妹真好!和喜欢的人在一起了,他们一定白头偕老成就一段神仙眷侣的爱情。”银宝也道:“百合姐姐,你要是去喝他们的喜酒,他们一定百年好合。”米百合自喜:“那是,我是福星。”还又道:“哎!姐姐?你会喜欢什么样的人过一生呢?”银宝撺掇:“我也想听,雪姻姐姐你说说。”肖雪姻便道:“我?只要不风风雨雨,平平淡淡一辈子,两个人在一起,足够。”银宝听道:“平平淡淡多没意思!我要轰轰烈烈的来一场!百合姐姐,你呢?”米百合想道:“我嘛!要他能陪我玩陪我闹陪我笑!我要跟他在一起热热闹闹的!雪缘,你呢?”肖雪缘听着想了想:“我和姐姐一样。”米百合不答应:“不成不成,你不能跟姐姐一样,你得自己说。”银宝也道:“是啊,雪缘姐姐,你不说,就罚你。”肖雪缘听道:“我说。你们等等。”这时,已是深夜。肖雪姻熬不住先打了哈欠。银宝百合也相继有些困了,肖雪缘想了一下,慢慢说来:“我想……在一起的时候,都是珍惜!分开的时候,会有挂念!他忙的时候,我就看着他!他累的时候,我就陪他说话!”肖雪缘自己说到这里,去看米百合才发现同银宝肖雪姻都睡着了。这也合眼睡去,不知怎么?自己竟到了一个地方,这里真好,好像一片桃林,有水前面是河流吗?肖雪缘想着,便看着那里坐了一个人,肖雪缘上前,这人听着人来回头,肖雪缘见道:“泥羊!”他看着肖雪缘也道:“我不是李阳。”肖雪缘看道:“你是李阳。”他又说了一声:“我不是李阳。”肖雪缘定睛一看,李阳一身黑衣服,瞬间作了一团泥雾把整个人吞了。仿如鬼魅一般,肖雪缘恐惧,往后倒了两步,他也起身过来,还道:“我不是李阳。我不是李阳。”肖雪缘喊道,只觉浑身动弹不得,“救命!救命!救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