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穿越小说 > 民国新岁月 >第十四章 广州起义(四)
    林时爽为了活跃气氛,对着朱执信打趣道:“你这缺了半角,既不是长袍,也不是工装,反倒成了奇装异服。”

    周围的人哈哈大笑,林克成看着旁边朱执信那半截长袍道:“我觉得执信这衣服缺了半截,倒是变得神气了,以后革命成功了,就叫执信袍。”

    原本在出发前,朱执信穿着长袍,行动不便,不允许参加行动,于是朱执信就用剪刀剪了半截。

    朱执信自是摆了摆衣角,傲娇地回道:“克成说得对,这革命成功以后,这款式,就叫执信袍。”

    喻培伦正抱着一箩筐炸弹,黄兴大哥询问道:“你是我们同盟会少有的炸弹天才,以后同盟会还有用你的地方,现在临时退出还来得及。”

    喻培伦有条有理地答道:“我是炸弹天才,那克成是目前唯一一个自考上德国柏林军事学院的,觉民是庆应大学的高材生,时爽是日本大学的高材生,声洞是日本陆大毕业的,文甫是《中国日报》的经理,其他同志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那他们来这里做什么?以后有以后的人做,若是我等因为对以后有用,留待将来,那现在的事留给谁去做?”

    林觉民跟着说道:“举若败,死者必多,定能感动同胞。今日同胞非不知革命为救国惟一之手段,不可一日缓,特畏首畏尾,未能断绝家庭情爱耳。今试以余论,家非有龙钟老父,庶母幼弟、少妇,稚儿者耶?顾肯从容就死,心之摧割,肠之寸断,木石有知,亦当为我坠泪,况人耶?推之诸君家族情况,莫不类此,甚且身死,而父母兄弟妻子,不免冻馁者亦有之。故谓吾辈死,而同胞尚不醒者,吾决不信也。嗟呼!使吾同胞,一旦尽奋而起,克复神州,重兴祖国,则吾辈虽死之日犹生之年也。宁有憾哉!”

    林克成知道这是林觉民他如今说出这句话,也是为了再次向黄兴大哥表达自己的决心。

    面对这些无所畏惧的年轻面孔,黄兴大哥脸上扬起灿烂的笑容,眼神更加坚定无悔。

    “什么人?站住。”

    起义的敢死队迎面遇上了一支巡防营巡逻队,看情形有二十余人。

    刹那间,双方都停了下来,“咔嚓”,好像只有这一道拉动栓击的声音。

    黄兴举起双枪,大喊道:“同志们,随我冲。”

    对面同时传来,“弟兄们,是革命党,快隐蔽。”

    砰—砰—砰,顿时枪声大作,火光蹿起。

    巡逻队的小队长见身边的弟兄一个个扑通倒地,对面的黑影,冒着火花向前推进,他毫不犹豫地喊道:“退,快退。”

    战场之上,怎能轻率下达撤退的命令,他的这一声退,其余人一瞬间乱了方寸,东奔西跑,作鸟兽散。

    喻培伦见状,点燃一颗土炸弹扔了过去,轰隆一声,震天动地,同志们趁势冲锋,一股脑打到了总督署。

    总督署大门紧闭,左右门前的大狮子威风凛凛,地上却是一片狼藉,帽子,绑带,子弹,甚至还有枪。

    黄兴大哥立马下令道:“云纪(喻培伦),带人炸开大门。执信,子明(方声洞)带人分部左右,往墙内投掷炸弹。玉汝,待大门被炸开之后,带队冲锋。听我枪声,统一行动。”

    黄兴大哥向天鸣枪,三声枪响过后。

    轰的一声,红色的木质大门被炸得粉碎,墙内也是炸作乱麻,火光溅射,烟雾四起。

    选锋同志们个个奋勇当先,冲上前来,一边开枪射击,一边大呼,“杀鞑子!”

    “活捉两广总督张鸣岐!”

    “我等皆是汉家男儿,何必为满清尽忠。”

    “推翻满清,建立民国!”

    “为革命而死,死而无憾!”

    鞑子们当时被炸蒙了,还没反应过来,选锋的同志已经冲到身前,想要开枪还击,自是一个个应声倒地。

    厅堂的大门突然打开,马克沁重机枪冒着火舌,发出哒哒哒的声音,七八个同志不幸中弹,众人迅速寻找掩体,躲避呼啸而来的子弹。

    几位同志抱着炸弹,冲上前去,“杀鞑子!”“跟他们拼了。”

    黄兴看着冲上前来的几位同志,急忙喊道:“掩护,快掩护。”

    还未说完,几位同志血饮十数弹,倒在了前进的台阶上,黄兴大哥面露峥嵘,狠心地抹了把眼泪。

    程汤见状,扔出一枚炸弹,果断跳出,趁着对面没反应,破入窗内,啪—啪—啪。

    枪声停了,程汤脚踩在鞑子的尸体上,选锋同志们见状再次发起冲锋。

    哒—哒—哒,马克沁重机枪正对着刚冲入走廊的同志无情扫射,三四个同志血饮十数弹,倒在了血泊之中。

    林觉民痛心嘶哑道:“炸弹,快把对面的机枪炸了。”

    一不知名的同志,把枪靠在墙上,手执炸弹冲了出去,对面的机枪手见到他,尤其是·他手中的炸弹,面目愈发狰狞,不停地直扣扳机,子弹飞速地射入这位同志身上,打出五六个血洞来。

    他闷哼一声,满口冒血,依然大呼道:“同志们,杀鞑子,灭满清”,拼劲了全身的力气扔出炸弹,伴随着轰的一声与尖叫哀嚎的声音,重重的倒在了走廊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林觉民咬紧牙关,举起刚枪,冲上前去,“同志们,冲!”

    两、三个想要抵挡的鞑子兵上前,林觉民拉动栓击,一枪爆头,再次拉动栓击,又一枪爆头,神勇无比。

    黄兴左开一枪,右放一枪,枪枪命中,站在院中,瞪大双眼,扫视周围,大喊道:“一定要把总督张鸣岐给我找出来。”

    一声枪响,直接击中了黄兴的胳膊,朱执信见状一枪打进繁茂的树叶,“啊”的一声,一巡防营士兵掉了下来。

    林克成带人直向后院,刚刚出门,四五个鞑子兵正在捡地上散落的珠宝银钱,双方对视,几个鞑子兵想要去拿枪,选锋的同志立马开枪射杀,珠宝银钱再次洒落一地,看着敞开的小门,林克成无奈踢了踢脚,应该是让张鸣岐给跑了,“把枪和子弹捡起来,我们走。”

    同志们目不斜视地捡起地上的汉阳造、弹药袋,背在身上,跟着林克成返回了前院。

    没过十几分钟,战斗已经结束,除了几声零星枪响,就只剩下来回的脚步声,翻箱倒柜的声音,同志们的喊叫声。

    林觉民举着枪,正抵着一鞑子兵的脑袋,张口询问道:“快说,张鸣岐,他人呢?”

    那鞑子兵,裤裆已经湿了,双腿发抖,颤巍巍地答道:“我不知道,我只是奉大人的命令守在这里。”

    方声洞带着几名同志,押着女人和小孩走了过来,对着黄兴大哥喊道:“她们是张鸣岐的妻儿。”

    黄兴听闻后,马上走了过来,厉声大喝道:“张鸣岐,他人呢?”

    女人哭哭唧唧,浑身颤抖,害怕地说道:“他带着手下跑了,我听他说要去水师行台。”

    黄兴满腔怒火,又一脸无奈,闭眼说道:“我们是来革命的,这不关她们的事,都放了吧。”

    女人连忙拉着孩子跪下磕头,感谢黄兴大哥的不杀之恩,黄兴转过身去,对着同志们振臂一呼道:“张鸣岐一定是去了水师行台,走,去攻打水师行台。”

    林克成深感大事不好,张鸣岐跑了,必然和李淮已经准备好了天罗地网,上前敢忙拉住黄兴,劝谏道:“黄兴大哥,此时已丧失时机,鞑子必然早已严阵以待,应当立即转道攻克小北门,与新军会合,再攻广州。”

    此刻,部分同志的血还未干,转道前往小北门,这不是要逃跑吗?

    方声洞满脸杀气,大声怒喝道:“临阵之时,怎能畏畏缩缩?攻打水师行台,杀张鸣岐,杀李淮,为牺牲的同志们报仇。”

    大家冷静无声地望着克成,林克成知道同志们已经杀红了眼,不报此仇,誓不罢休,此时已不能逆势而行,阻挡众人意愿了。

    林克成只好无奈作罢,作为行动副总指挥,也是有指挥权的,紧接下令道:“好,意洞(林觉民),带人将地上的武器弹药清扫干净,马上分发下去。”

    “时爽(林文),带人把受伤的同志进行简单包扎。”

    “执信,带人放火,把这总督署烧了,火势越大越好,以吸引敌人注意。”

    “二虎,带人把同志们的尸体找个好位置放好,等我们以后来取。”

    黄兴大哥做了简单包扎,把枪膛上好子弹;林克成装起毛瑟手枪,抱起了一挺麦克森式机关枪,插上一百发弹鼓,皮衣里塞进几个弹匣;喻培伦把箩筐里的炸弹绑在身上,其余统统散发下去,有任务的按任务行事,无任务的自行准备。

    稍作休整,众人直奔水师行台。

    总督署噼里啪啦地燃烧起来,熊熊大火,正不断吞噬那里的一切,火光冲天而起,照耀了整个广州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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