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几天,芙辛都没有看见那个女人。
每每走过她的房间,拉的格外严实的窗帘阻隔了屋内的一切。
又过了几天,有人悄悄告诉她。
女人自杀了。
在房间内服了一瓶农药,被发现的时候已经有一股浓浓的尸臭。
芙辛瞬间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她忘记了,更低的低处。
如果当初她挽留的话,女人是否会继续活下去?
正如她那一句少喝点,女人便真的听从了。
她不敢想。
当时她的冷漠,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可即便是不去想,一连好几天,她一睡着还是会梦见和女人那天的对话。
“你说你,我们好歹也认识这么久了,也不知道挽留一下姐姐吗?”
“那我让你留下,你就会留下吗?”
……
“你会留下来吗?会吗?”
梦里的她一直在追问着,女人那张还算清秀的脸始终笑而不答。
后来物业在收拾房间后,第二天拿着那口小锅敲开了芙辛的门。
并递给她一张便利贴。
上面只有寥寥几字:
送给隔壁芙辛。不会。
芙辛知道,不会这两个字是回复她当时的提问,也是她最后留下的温柔。
那一天芙辛大哭了一场,之后没有继续再做那样的梦。
她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点。
仿佛之前的一切没有发生过,她的隔壁没有邻居。
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因此获得了改变。
不再事不关己,遇事会多问一句。
之前的她,说是直白,其实是冷漠自私而已。
不过已经过去了,芙辛不愿多提。
没过多久,芙辛也搬了出去。
有一个同学,父母跟着过来买了房,理所当然就回家住了,腾出的空床刚好让给芙辛。
学校住宿费更便宜,空调热水都有,一学期也才180元。
虽然是中途搬进来的,和室友关系也很融洽,并没有她想象中的小团体排挤。
她还因为成绩好,被推成了室长。
室长这活,现在想来既没权利,又没钱。只是室民几人的奴仆罢了。
一边打扫着四人间的寝室,一边嘟囔着后悔。
但心里却觉得暖洋洋的,她不再是一个人了。
内心的寂寞也得到了纾解。
她也蛮勤快的,就当锻炼身体。
最后把窗上的灰尘擦净,芙辛坐在自己的床上发呆。
她睡的下铺,正合她意,上铺每次上下很麻烦。
脱掉鞋子,芙辛盘着腿,将枕头边的小桌子撑开,拿过自己二手的笔记本电脑。
昨天老师布置的ppt作业,她才做了一半,趁着今天下午没课,就顺带做了吧。
打开电脑,聊天软件就自动登录上去,弹出很多消息。
班群里今天格外热闹,好像是谁过生日,大家都在发红包,彼此抢来抢去。
芙辛本来也想加入,可转念一想又觉得突兀。
她平时话少,如果突然发个红包出来也太惹人注目。
想了一会随同刷屏的消息发出一句生日快乐。
随后屏蔽群消息,她要专心应对作业了。
时间流逝,两个小时过去。
“啪!”最后一个字节打完,她惬意的伸了个懒腰。
“嘶。”她深吸一口气,腿盘的太久没动,麻了。
芙辛小心抽动着自己的腿,想要活动一下来缓解这一股发麻的感觉。
就在这时,电脑屏幕突然黑了!
“糟糕!”芙辛大呼一声,她还没有保存做完的ppt。
没电了?
不会这么倒霉吧?
刚这么一想,屏幕又亮了起来,可却被类似网游宣传的广告占了全屏。
电脑中毒吗?她又没有看过什么少儿不宜的东西呀……
不对,前天室友小美说要查资料借过她的电脑……
不会吧?想不到她还是这种寂寞女孩呢。
她一甩头,现在她可没空多想。
只希望不是真的中毒,ppt不要遗失就好了。
她晃着无线鼠标,想要关闭广告。
可是根本关不了。
这下完了完了,她的心里拔凉拔凉。
屏幕的广告,跳动着几个大字。
“是否进入游戏?”
“Y”
好家伙,开发商绝了,根本由不得你选择,只有 Yes,没有No。
这不由令她想起曾经下过的一款霸王软件,只要下载后就无法卸载,只能强制你去使用,或者重装系统才可以彻底根除。
既然不能关闭,她也只能顺势点了Yes。
进入后设置里面通常都有关闭,一切不就迎刃而解了吗?
确认进入游戏。
“识别玩家芙辛,性别女,19岁,现A大就学。正在进入游戏。”
“游戏加载中请稍等。”
随后是无止境的卡屏状态。
等等!这个鬼游戏怎么会知道她的名字生日,还有她在哪念书……
芙辛有点毛骨悚然,她不会是遇到什么灵异事件了吧?就像被谁彻查的一清二楚。
不由打了一个寒颤。
她瑟缩着,也顾不得腿麻,就想要离开电脑前。
哪知,猛然一股强力的吸力,随着空白的屏幕,将她往里吸!
“救……”
命字还没有喊出来。
只剩下先前握在手里的无线鼠标,啪的掉在地上。
等芙辛恢复神智后,她已经站在方形数据空间的中心。
“恭喜玩家芙辛进入游戏。”
“获得SSS级被动:无等级特征。”
芙辛一愣:“什么?这是哪,你是谁?!”
“正在加载进入游戏。”
“倒计时。”
“10”
“喂?说话!”机械的系统提醒音,无人回答她的问题。
“9”
“8”
随着系统的倒数,芙辛有些害怕,她不知道下一秒等待她的将是什么。
“7”
“6”
“好了,我不玩了!停下,放我出去!”她疯狂的奔向边际,不断地捶打着坚固的数据墙,却无济于事。
数据墙只是随着她逐渐无力地捶打,泛起蓝色的涟漪,发出:“咚!咚!咚!咚咚!……”
沉闷又枯燥的咚咚声。
……
“2”
“1”
“祝您游戏愉快。”
话落。
仿佛被谁触碰到她身上的某个开关,她眼前一黑,瘫软倒下,随即再次失去意识。
与此同时,一个偏僻无名的村落,迎来一个小小的生命。
随着一声又一声的啼哭,院外不停踱步的中年男人终于舒展开眉头,一脸欢喜的冲进内院。
接生婆抱着孩子从房内走出,笑道:“恭喜村长!是个漂亮的女娃。”
男人一下敛声屏气,半晌只说了三个字:“辛苦了。”
旋即也不多看一眼,就直直冲进房内看望自己的妻子。
接生婆有些尴尬的抱着孩子跟进去。
床上女人苍白的脸颊,布满从额头滴落下来密密麻麻的汗珠,男人心疼的拿着布条一一拭去。
女人努力的睁开眼睛,挪出一个小小的位置:“把她放在我的身边吧。”
孩子被抱了过去。
“眉眼真好看。”
“像你。”男人宠溺的说着。
避免再吃狗粮,接生婆悄悄的带上门出去等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