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年后...
征战之都......
戴夫拉跟随着觐见帝王的军队行走在大道上,从开启的城门直至宏伟的大殿。
一条阔道贯通整个帝国的核心,皇权可以从这开始向帝国的每一个角落蔓延。
那宏伟的璀璨的金色外衣在雕栏玉彻中展现,无论宵小与不臣在这伟岸下也只能匍匐,戴夫拉第一次感受到作为这个时代的主角,福尔的力量与权柄....
萨满的失败也许是必然的...
不经在脑海中产生如此感想,但随着队伍的推进,驻足原地的戴夫拉很快被潮流推向前方,它无法在同一个地点久留,大势会引导着它继续前进。
“你们将得到陛下的许可,得到觐见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的觐见!”
维纶站在碧玉砌成的台阶上,剑锋指向大军。
在名为‘屠夫’的战剑锋上,寒光与阳光逼迫着试图直视它的人们,不可违逆的指令一如这个国度不可逆的伟岸...
戴夫拉感觉自己的意念随时可以被剑锋撕裂,尽管它们相距甚远,尽管维纶不只是对戴夫拉一个人,但这股来自帝国赋予的庞大信念却可以笼罩每一个人。
‘飒飒...飒飒...’
戎装的维纶从高台上走下,穿过层层士兵列阵,走到戴夫拉面前。
“你是一个赎罪之人...”
维纶将剑锋请放在戴夫拉的肩头,看似赋予一项使命,但戴夫拉可以感觉到自己有任何犹豫或是异动,那么下一刻剑锋便会斩下它的脑袋。
“我臣服于帝国...”
戴夫拉跪下了。
“你将获得新的名字,罪人......帝国赋予你的新生,听好了!——赛诺(希腊语:罪人)....”
“新的名字...”
戴夫拉低下了它的头颅...
就像萨满最后的光变的晦暗,过去的神权向王权低下了头颅....
‘噌.....’
剑锋归鞘,维纶很满意戴夫拉的选择,而这同样代表了帝国满意最后的萨满抉择。
...
半年以来,剿灭了又一个觉醒者组织的的戴夫拉终于得到了帝国皇帝陛下的觐见许可,它有想到这或许是一次屈辱的觐见,但直到现在。
戴夫拉感到自己曾经的一切都被粉碎,它的高傲、它的坚持、以及它的信仰...
萨满的火熄灭了,留下的只有一堆余烬...
而帝国却繁荣昌盛,让人看不到推翻这一切的可能,戴夫拉感到绝望....
它成了同胞们眼中的背叛者,也同样成了帝国皇帝陛下的一条走狗,福尔需要最后一个萨满来向世人证明自己的成功,而同样戴夫拉还不能死。
它在密谋着什么...
繁冗褥节从过去的茹毛饮血中得到蜕变,部落时代刀耕火种大皇权时代侵略性的扩张,这个国度正才能够沉睡的农耕文明进化,尚武与狂躁、扩张与掠夺...
整个帝国无时无刻不在彰显着暴戾与蓄势待发的野蛮。
经过最后的筛选,在确认戴夫拉不会对皇帝陛下造成任何可能的伤害之后,副官允许了戴夫拉最后的放行。
维纶是戴夫拉的引路人,同样也会是它在犯下不可原谅的错误时的刽子手。
行走在前往皇宫的路上...
戴夫拉昂首看向穹顶,一座雕像伫立在穹顶上,宏伟的无面之首俯瞰全城,俯瞰这个帝国。
“她是谁?”
“一个新神......独一无二的...”
维纶面色复杂,它引导着戴夫拉的前进,然而对穹顶上的这尊雕像维纶无法用任何言语来描述它复杂的内心。
“嘁.....”
戴夫拉不明意味的笑了...
“终究是借口,而我们最后成了阶下囚...你觉得可笑么?”
戴夫拉或是自嘲,又或是在嘲讽这个帝国现在所做的一切。
推翻了旧神,又树立起了新的神,那与过去有什么分别。
“帝王试图斩断过去,神主不再是每一个人的信仰,帝王是至高无上的,而至高无上的它是我无法揣测的......”
“我感觉到的是你的动摇!”
戴夫拉如此嘲笑维纶。
但意外的是,戴夫拉激怒了它...
‘噌!’
屠夫出鞘,横置在戴夫拉脖颈,
“向前走!赛诺!”
维纶狠狠咬住这个名字,它发誓自己不曾动摇,但戴夫拉的话令它的内心蒙羞。
“一切已经过去了,飞向南方的鸟儿是否会在下一个春天回归,你无法决定上天的抉择,你能做的只有度过这个寒冬,迎接新春的到来......哈哈哈~帝国!...”
诗歌...
戴夫拉吟唱着不明意味的调调被维纶威逼继续前进,在萨满的内心究竟在思考着什么?
没有人知晓...
它们很快到达了皇宫所在的地方。
觐见的时刻来临了!
......
‘轰隆隆隆隆隆’
沉重的大门被打开,光从门外照了进来。
两扇巨大的门好似两面铁壁,将帝国的里,与帝国的外向分割;在皇权大殿上,孤独的王座上只有孤独的帝王,福尔永远扶着自己的大剑,它在等待群臣的朝拜。
压抑、渺小。
戴夫拉第一次感觉到直面帝王的自己是多么卑微,这是斩断了萨满传承的时代终结者,是帝王的开端,是斩杀神的刽子手,是英明神武的大帝...
是福尔.......
“叩见吾王.....”
“......”
维纶在门外,它并没有走进这,而福尔睁开了它的双眼看着前方前尘的朝拜者。
“听说你是一个萨满?”
“是的,吾王...”
“那你为何呀背叛你的信仰?”
“......我感受到您的至高无上会将时代终结,负隅顽抗不过垂死挣扎,我渴求卑微的活着,渴求得到您的宽恕...”
“嗯......”
沉重的鼻音,福尔的钢盔遮住了照向它面前的光,戴夫拉看不到福尔的表情,但它的背脊已经被汗水浸透,戴夫拉在福尔的威仪面前颤栗。
尽管它从没有台头看过帝王一眼,但来自帝王的,来自那把可怕的武器上的震慑,这就是真的萨满的终结者....
仿佛可以感受到时代的结束,戴夫拉说出这番话绝不是出于内心,但当它如此口述的同时,却又令自己感到震撼,也许这就是它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不....”
不...
戴夫拉竭力克制自己的内心,而福尔的声音却再次响起。
“不...你在撒谎!”
帝王从王座上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