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谎言承载着痛苦与卑微的宿命......”
福尔的双目已然睁开,一道雷劈疤痕从侧脸向脖颈蔓延。
它依旧是睿智的帝王,尽管许多年过去了,健壮的皇帝已经显得苍老,但孔武有力的身体却依旧蕴含着可怕的力量。
那主宰生与死,将萨满时代撕裂的力量...
“英明神武的帝王...请您明察...勘破一切的洞察力令宵小无所遁形,我感到惶恐,我感到卑微,而我选择......选择臣服!”
‘咔嚓!’
戴夫拉的勇气使它昂首与这位帝王对视,但在目光交接的一霎那,戴夫拉看到的是超越生死的憎恨。
帝王试图杀死每一个萨满,而它现在已经做到了,可唯独留下了戴夫拉。
为什么...
‘噌!’
曾经碎裂大地的圣剑被王者拔起,福尔将套在剑鞘中的塑界者安放在戴夫拉的肩头。
“回答我——宿命...是什么?!”
莫名的质问,福尔斩杀了所有萨满,但留下的最后一个,它渴望从失败者的命运中勘破自己的宿命,它的救赎究竟是什么?
‘瑟瑟....’
颤抖...
戴夫拉胆寒、它怯懦,所有的勇气在帝王面前不堪一击。
然而遗憾的是,戴夫拉无法回答帝王的问题......
“我曾踏上山巅,也曾跌落低谷,我曾以找寻命运的真谛、曾以完成我的救赎为己任......直到我将一切破碎,我完成了我想、我见、我闻,然而命运始终离我甚远...”
帝王在缓慢阐述自己的过去,对往事的回顾仿佛历史的一段段画面重演,从梦回,从持剑战四方,从平定这个过度,福尔累了...
然而福尔深知自己的使命尚未完成;甚至,它或许从未看破自己的命运。
它迷茫了,它试图找寻解答;在这座大殿的穹顶上,这座雕像.....
福尔渴望再次邂逅指引它前进方向的女神,然而就像一个破碎的梦,福尔已经醒了;除了手中的宝剑在证实过去的一切定然是真实,没有什么能够再向它诉说这一切...
失败者...
同为命运的失败者...
萨满的宿命又是什么?
“你为何而战?”
叩问灵魂的质问,福尔透过塑界者穿破戴夫拉的内心,这柄塑造了星空的圣剑将福尔所想、所问直击戴夫拉内心深处。
它渴望获取真相...
“我为了神而战,你呢?......皇帝陛下!!”
真实...
却又脆弱!
‘轰隆!’
什么东西正在破碎。
又好似有什么东西正在重铸,福尔面目狰狞、扭曲、挣扎!
但最终看到的却是一望无际的解脱。
向那雪山,像那攀登者...
......
是夜。
明月高挂星盘,璀璨的星河映照苍茫大地,昏暗在虫鸣中透露着微光。
汗流浃背...
当戴夫拉再一次从皇宫里走出时,它感到如一场梦魇中挣脱。
可怕的帝王、可怕的福尔。
在这份镌刻在骨子里的颤抖下,戴夫拉看到了末代阿瓦隆被击落的一霎那,它的信念产生了动摇。
曾为了神而战的萨满现在已经被神所抛弃,它还能否在坚持?
‘呼哧~呼哧~’
夜里吹起了微风...
凛冬将至的帝国腹地已经可以感受到少许寒流。
“你拿着什么?”
维纶跟在戴夫拉身后,从今天起维纶的任务将是协助它、以及监视它...
从帝国副官卸任,皇帝陛下赋予了维纶新的职责。
而同样,就在今天;当戴夫拉喊出‘为神而战’的那一刻起,维纶明白了,萨满们从未因末落而死亡,它任然需要斩草除根。
当戴夫拉欲要再次升起反抗的念头,那么维纶的‘屠夫’便将它的头颅斩下!
憎恶的信念使维纶恶意的揣测戴夫拉正在经手的任何事。
如同此时此刻,戴夫拉手中拿着一支半截鸟羽。
“从西港起你便将它拿在手中,它是什么?”
“......”
戴夫拉回头,而鸟羽在微风中轻轻摇摆。
“一支断裂的征兆,我以为它会随着时间而改变,但很显然......时间并没有抹平或是改变它!”
如同五年前在最后的据点,从拉斐尔手中接过这支鸟羽时一样。
颜色鲜红艳丽,在沾染着灰尘中依旧散发着不屈的光泽...
维纶记下了今天戴夫拉所说的每一句话,虽然它仍旧报以恶意的揣测戴夫拉是否对帝国产生的任何错误念头,但是...
在不久的将来,维纶将会为今天错过的任意一个机会而懊悔!
“那么...在接下来我该做些什么?”
戴夫拉与维纶继续行走在大道上。
“...”
维纶没有回答戴夫拉的问题,生硬的扯开话题并不能令这位警惕戒备的刽子手分心,它只是跟着戴夫拉的脚步继续前进。
渐寒的夜里吹着渐寒的东风...
冬日已经来了!
在前往公馆的路上,戴夫拉将对自己的近未来做出安排;在这一曲凛冬即将降临的时刻,为帝国奏起的悲歌,也即将开幕!
......
时年元月初...
冬末,开春将至!
一束明火点亮帝国北境,在曾经灾荒降临的那个角落,新的噩耗传来...
‘呜~~~’
号角声。
砍杀的列阵之间扑向敌人,冲锋号吹响战争的序幕,保卫家园的兽人士卒拿起兵器抵抗来犯的敌人。
精兵强将与尖锐的利器是兽人们为之倚仗的手段,它们个体的强悍力量在构成成团队之后甚至能够砍杀食物链顶端的龙裔。
但现在的战场却依旧显得不那么乐观。
战火不断向帝国腹地推进,在蜿蜒的地下坑道内爬出一个又一个可怕的敌人。
它们渺小,但它们前赴后继源源不绝;它们力量薄弱,但它们有着稀奇古怪的攻城器械。
是地精,混乱地精!
盘踞在帝国北境深处的卑微族群,它们在龙裔与地穴生物的扩张下艰难生存。
但在这个冬天,这群地精疯了...
同样和它们一起疯了的还有这整个世界!
‘为了潮汐与凛冬之主!’
咆哮的地精嚎叫者将自己的身体当作投掷兵器,在砍断的绳索下,没了束缚的投石车将一个又一个疯狂士兵投向远方。
‘轰!’
烈火随着嚎叫者的坠地将它的身体摔的四分五裂,但燃烧的硬块却将兽人阵地整个打散。
混乱的战场在摧枯拉朽的海潮中此起彼伏...
整个北境陷入战火,灾难继续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