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玛在二人生命中占据了太重要的地位，如果说，谁最舍不得艾玛的离去，除了旧帝与旧帝的妃子外，那就是乔伊与艾琳了。
但如果艾琳希望获得乔伊乃至于是安德鲁特家族的支持，她就不得不开口，哪怕这会为她带来一些麻烦，但至少，她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冷战必须结束了，帝国的各方势力必须联合起来，对抗共同的敌人，不然，帝国可能会不复存在。
乔伊回头关上门，然后重新坐在艾琳对面。
“我准备好了。”
“乔伊，你听说过斯坦尔家族的地宫么？”
艾琳随意的靠在椅背上，显得十分放松。她从到来后就一直刻意营造出一种轻松的氛围，只是希望自己接下来的讲述不会让乔伊失态，当然更重要的是不让自己崩溃。
刻意为之的事情或许会促使她抵达期待已久的彼岸。
“听说过。”乔伊点头，“是斯坦尔皇族的墓地吧。”
“是的。斯坦尔家族地宫曾是不朽大帝麾下炼金师的秘密集会地点，昔日的顶尖炼金师们都曾在地宫留下过自己的足迹。他们甚至还在那里尝试过复活死者。”
艾琳知道乔伊对斯坦尔地宫有粗浅的了解，但她不知道乔伊能不能接受这些。她要从故事的开头讲起，不保留一丝一毫。
“但复活术是有悖人伦的吧？死灵只有生前的部分记忆，他并没有本来的道德以及认知。”
乔伊握紧茶杯，没有显露出一丝急躁，他明白，艾琳此行有着自己的目的。他在等着艾琳直入主题。
艾琳·奥塞尔一直是泽鲁斯帝国最真诚、最善良的人，即使这不是乔伊所熟悉的那个年长的艾琳·奥塞尔，乔伊仍选择相信她。
“是的，但这毕竟是一种办法，先帝之所以没有打压黑暗教团就是因为黑暗教团掌握了制作死灵的办法，但他们的合作出了问题。”
艾琳微微叹了口气，还是按捺不住自己的痛苦与落寞。
她抬起头，注视着乔伊，这个惊人的消息如果传出去的话必定会颠覆整个帝国，但它注定只能成为一个秘密。
一个令人心碎的秘密。
“黑暗教团意图复活死者？”乔伊问道。
“是。但他们的计划出了一些差错，黑暗教团的贤者之所以会暗中来到据点，也是因为这件事出了差错，需要贤者插手。”艾琳说道。
“那么你去潜伏也是因为此事？”乔伊问道。
“是的。其实是父皇派我去做内应的，因为这个计划攸关皇位传承。父皇允许黑暗教团存在，这是旧帝的愿望。所以大祭司之前才会对黑暗教团据点视而不见，但在知晓死灵计划后就带兵突袭了黑暗教团据点。”
艾琳顿了顿，“大祭司毕竟是有底线的。大祭司认为死灵计划是对圣殿的亵渎，所以不再允许黑暗教团继续在凤鸣城附近停留。”
“那陛下知晓黑暗教团占据了圣墓么？”乔伊问。
“父皇不知道计划的全貌，所以事情最终脱离了控制。”
艾琳摇头。“这就是父皇为何没有阻止大祭司出兵的原因。黑暗教团越界了，他们太贪心了。他们的贪心会导致帝国的失衡，所以死灵计划一结束，帝国就开始了对黑暗教团的作战。”
“我就说，黑暗教团怎么能在圣殿眼皮底下活动这么久。”
知晓这背后牵扯的乔伊不由有些失落。只要对皇族有用，哪怕是黑暗教团，他们也能与之合作，不去在意黑暗教团曾经惹下的恶果。
这场残酷的内战损耗了帝国太多的力量，掌握帝国军团势力大都受创极大，其中犹以斯坦尔家族以及安德鲁特家族为甚。而内战仍未彻底结束，新的君主总会开启一轮大清洗，将反对自己的人赶出凤鸣城。
“是先帝和父亲处理的不好。”艾琳没有为自己的父亲辩解。
“那么，死灵计划意图复活的是哪一位皇族成员？”
联想到旧帝一直没有册立继承人，乔伊不得不怀疑，旧帝是想要复活的是自己的长子。旧帝的长子文武双全，但却因为一场意外去世，这直接导致旧帝失去了合格的继承人。
而那时，旧帝只是刚刚在凤鸣城立足根基。
“是一位死去多年的皇子。”艾琳说道。
如果死灵计划的复活人选是他，那一切就都说得通了。
要知道，旧帝卡帕是斯坦尔家族的第四任皇帝，他的皇位并不是来自于其父，而是来自于他的兄长——托德大帝。托德大帝没有子嗣，所以只能从斯坦尔家族中选择自己的继承者，旧帝卡帕是托德大帝同父同母的兄弟，皇位最终便来到了卡帕·斯坦尔手中。
“是西泽尔皇子？”乔伊心中一震。
这位逝去多年的皇子是一位能文能武的全才，他曾参与过威廉针对巨魔的作战，也曾担任过邓肯旗下的参谋，旧帝领养艾玛更是他主导的。
旧帝刚刚继位时根基不稳，领养艾玛一事令北境归心，并收获了帝国上下的一致赞誉。但命运无常，这位皇子在后来与巨魔的战斗中遭人出卖，最终战死沙场。
这不得不令人喟叹。
“欲望会令人迷失。”艾琳轻轻一叹，终于准备好将一切都讲述出来，“他们将艾玛姐姐作为死灵计划第一阶段的试验品来测试自己的邪法。计划的第二阶段才是复活西泽尔皇子。”
“但圣殿是不会信任一名死灵的。你无法压制死灵的野性，死灵心中的仇恨最终会毁灭他自己。”乔伊半信半疑。
他信的是死灵计划的存在，怀疑的是西泽尔皇子复活后能够继续继承帝国。
死灵的制作历来受到圣殿的禁止，因为圣殿曾经将其当做是神圣的仪式，但它最终使得圣殿崩溃。死灵与真正的人类有太大的差别。死灵心中拥有不可磨灭的仇恨，这像一股邪火，最终会焚烧一切。
圣殿不可能会允许一名死灵成为皇帝。
“只要西泽尔表兄放弃修行，圣殿会同意他成为皇帝。”艾琳盯着乔伊的嘴唇，对乔伊没有追问艾玛的事感到十分惊讶。
“那么他说过的话都是正确的。”乔伊顿时有些失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