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朝寒边说着,边把袋子里打包好的一个个盒子拿了出来,把盖子揭开,浓郁的香气飘了出来,容暮似乎察觉到了自己的一点点饿意。
“……”
应朝寒把筷子递给她。
容暮看着他动作生疏却耐心地为她做这些事,某些平静下来的情绪又开始奔涌。
“应朝寒。”
“嗯?”
男人看着她,眼里是她所熟悉的温柔神色,配上他下巴上的那块伤疤,刺得容暮的眼睛有些疼。
她没有接过他手上的筷子。
应朝寒抬头,“怎么了?”
容暮的鼻子一酸,眼眶里有泪在打转。
容南浦的状况暂时稳定了,她的心原本应该跌回来了,毕竟人还活着……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只是往后的身体会不好,但这不好,比起死而言,似乎已经是一种安慰了。
容暮这样想着,希望自己能稍微看得开一点。
昨天她做过些什么事,她自己非常清楚。
如果不是应朝寒来了,她可能……不,是她一定会杀了傅子蓉。
不管她是从哪里得知她和时澜以前的事,也不管她是不是杀死时澜和追杀了她这么多年的凶手,就凭她对容南浦的杀意,她就完全可以对她下手。
她知道,她那时是真的想杀了那个女人。
她知道,赶来的应朝寒一定也知道。
可是啊,一直到现在,这个男人也没提过昨天晚上的任何一切,没有问她,没有因为她……想杀人而害怕、嫌弃她,他就跟往常一样,甚至比之前更温柔了。
他懂,是吗?
所以即使拖着车祸后还没有恢复的身体,也要赶来看她是否安好,是吗?
容暮哑着嗓子,有点点哭腔,“应朝寒,你怎么不问我。”
为什么什么都不问。
应朝寒把筷子放在她面前的一碗粥上,“因为你不想让我问。”
“……”
容暮咬了咬唇,没有反驳。
他说对了,她确实不希望任何人来问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不管是容南浦的情况,还是他……亲眼看见她差点杀了另外一个人。
“你不想说,我自然不会问。”
应朝寒倒没觉得有什么,表情一如往常,让容暮怀疑他根本不记得昨晚的那些事了。
他道,“阿时什么时候想说了,我再听。”
容暮条件反射般地问,“你不好奇吗?”
应朝寒抬了下眸子,里面有细微的光闪了一下,面色如常。
“你指的是什么。”
容暮觉得他是在跟她打太极,又觉得他好像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我们家……有你的人,是吗?”
应朝寒夹住一个小笼包的手抖了一下,小笼包没夹住。
他阖了阖眼皮,侧脸弧线冷硬。
“嗯。”
对于她想到这一点,他一点都不意外。
他的阿时这么聪明,有些事情在她情绪失控时想不到,不代表在她冷静之后还想不到。
比如,他能够在那么快的时间里知道容家的消息,然后从医院赶过来见她。
他承认得很快,倒让容暮有些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