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毛！
老毛的外号，还真是挺搞笑的，可偏偏说出这个名字的人，都没有半点好笑的意味。
“的确是老毛介绍我过来的，他说你在这儿开了家经纪公司，我就过来看看！”
王一凡站起身来和他握手，叶子荣赶忙在裤腿上狠狠地搓了几下，这才跟他轻轻搭了一下。
“您是凶毛哥的朋友？”
他小心翼翼地问，随口直呼凶毛哥姓名，或者称呼他老毛的，都不是简单人，要么是关系极好的，要么是跟他一般地位的大哥。
“对，我们是老同学，叶老板有时间坐下来聊聊？”
王一凡见他这诚惶诚恐的样子，也知道是老毛凶名在外，也不知道那个看着满脸和善，处置事情极为周到的家伙是如何让这么些人都畏惧三分的。
“有，有，有！”
叶子荣不禁松了口气，一口地招呼着王一凡坐下，又动作麻利地给他泡了杯茶，这才安安稳稳地在他自己的沙发上坐下。
“您找我，是想在娱乐圈发展一下？玩玩？”
由不得他不这么想，老毛那边能联想到他的，也不过是这点作用了。
可问题是，他这里是一点都不景气啊！
别说景气了，能不能撑过这个月底，还是个未知数呢！
就面前这个男人，长的吧，虽然还算是秀气，可那也不过是路人上的水平，跟帅那是没有半毛钱关系的，就冲着外貌和气质来看的话，那绝对不是能混娱乐圈的主儿。
难不成是有什么才艺？
可这看着岁数也不小了，会有什么才艺？
也不知道凶毛哥是怎么想的，便是有“惊世骇俗”的才艺的，那也不能够往他这边推啊！
就他这小破庙，哪里能容得下这样的大神？
这大神还没起飞呢，自己这小破庙就得嫌塌了！
尽管这么想，叶子荣也不敢轻易地说出来，当面把人给拒了。
凶毛哥凶名在外，虽然待自己人很是义气，但对待敌人，可也从来没有心慈手软过，尤其是最近凶毛哥整治了那个周远川，赢得上上下下一片叫好声，声威日盛，也让人逐渐想起来他曾经叱咤一时的风光。
江湖上，依旧有他的传说。
如今，俨然是大佬！
叶子荣心里很乱，他是江湖出身，自然跟王一凡有着不一样的认知。
“的确是想着在娱乐圈发展一下，所以才来请教一下叶老板，老毛跟我说，他认识的人里边，你是最在行的，就推荐我来找你！”
王一凡会错了意。
“您叫我小叶就好了，不敢称什么老板！”叶子荣苦笑着，心里却暗道，果然如此。
凶毛哥也不知道劝劝，娱乐圈哪里是那么好混的。
“凶毛哥也是看得起我，指教什么不敢当，要是您信得过我，我就给您搭搭线，只是我实在是能力有限，不认识什么大咖，也就稍稍摸到了一点门道而已！”
他见王一凡眉毛挑了起来，忙不迭地摆手，“当然，我不是要拒绝的意思啊，我就是，我就是有些难以启齿，您可能不知道，凶毛哥可能也不太清楚，我现在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不好过”三个字刚一吐露出口，叶子荣的话茬就再也收不住了。
他心里是真的苦。
“现在不管做艺人，还是做我们经纪人这一行，都不容易啊，要是经纪人没本事没资源，艺人没活动不说，也没曝光更没收入，最后结果要么凉凉，要么彻底改行，艺人要是没点流量，没有吸引观众的才艺，哪怕是经纪人堆资源堆人脉，也是没用，迟早也是个凉凉的结果……”
“停停停！”王一凡哭笑不得地打断他的忆往昔，道，“你应该是理解错我的意思了，我不是想做什么明星或者经纪人，那玩意儿我不感兴趣，我是对你的公司挺感兴趣的。”
“我公司？”
正诉苦的叶子荣好不容易才转过弯来，问道：“您是说，你是想买我的公司？”
“差不多是这个意思吧！”
王一凡想了想，说道。
叶子荣一拍大腿，尖叫了一声，“太好了！”
他整个人都蹦了起来，难为他一身的肥肉，竟是还抖了几抖。
但很快，他满脸的喜色都一下子垮了下去。
“那个，大哥，您贵姓？”
他这时候才反应过来，光顾着说话，连人家姓甚名谁都不知道。
“我叫王一凡，我看我们年纪应该差不多大，你叫我一凡就可以了！”
“不敢，不敢，我叫您一声凡哥吧！”他苦着个脸，实在是有些不甘心，道，“凡哥，是这样，您是凶毛哥的朋友，我也不敢随便的欺骗您，我现在这个经纪公司吧，叫荣耀经纪，网上能查到的，它这个运营状况并不是特别好，我一直在为这个事情发愁，您要是买，我也不是不情愿，就是吧，有点划不来！”
叶子荣觉着他人生当中，他是头一次那么实诚，就差感动天感动地了。
要是真有人能接手这个烂摊子，他是巴不得，顺道把他外欠的债也一并给还了，他就是无债一身轻，再也不用过这整天藏着掖着的生活了。
可偏偏眼前来人，是凶毛介绍过来的！
眼瞅着一只大肥羊就变成了一只披着羊皮的大灰狼，叶子荣是真的不敢有半点欺瞒。
外债，倒是小事，要是得罪了凶毛，他也就别想在沪市继续混下去了。
这其中的道道，他还是非常清楚地可以判断的。
可这好不容易送上门的救命稻草，他着实舍不得丢掉！
于是，他便用尽可能缓和的语气讲述着他和他的公司所面临的困境，不夸张也不隐藏，最多在语言表述上下点功夫。
王一凡并不清楚他的顾虑，或者说没想到老毛的威慑力如此巨大，眼前的叶子荣反倒是给他留下了很好的印象。
虽然老毛告诉他，这个叶子荣很是油滑，但他看到的应该是表象！
王一凡如是想。
在这个圈子里混，本身是需要一些钻营的劲头的，难能可贵的是能够保持本心，这个就特别难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