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姜樱当然说不过方轻舟的。
特别是她这才一开口，就被方轻舟给打入了搬弄口舌的标签，难免就让周围人有了偏见。
姜樱眼睛都红了，“你瞎说，你瞎说，我姐姐，我姐姐明明就是……”
她也知道分寸，却也不好说出方轻舟对不起姜逐霜的那些事儿，反正怎么做都是不对的。
“方轻舟，你何必欺负个小姑娘呢？”赵泉说道。
“怎么？赵大少爷还要给人打抱不平吗？我知道阿霜漂亮，又能干，你就想着跟她……”
“方轻舟，我原先还道，你只是不要脸，还是个人，现在看来，你怕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了！”
姜逐霜把饼子包好递出去，淡淡地抬了抬眼皮。
“至少畜生还知道羞愧，你怕是连这两个字都不晓得怎么写？”
方轻舟脸色一变。
姜逐霜搂着掉金豆豆的姜樱安抚。
“你与他个不要脸的臭虫争持什么，没得让自己也一身臭。莫哭了！”
姜樱气得跺脚，“他，他不是人，他污蔑姐姐！”
姜逐霜原先因为太忙，也不想搭理方轻舟，见他得寸进尺，面色也有些不好了。
“收收你那恶心的心思吧？咱两的婚约早就退了，你要是再惹急了我，就别怪我把你做的好事写信到你师长那告状。”
方轻舟脸色难看至极，他来回看了看旁边的赵泉和姜逐霜，心里突然有了个猜想。
“好啊，你个姜逐霜，前头你跟萧墨沉牵扯不清，后头你又拿赵泉赵大公子压我。
你不就是欺我家穷困，嫌弃我无钱无功名，想要跟了赵泉吗？我告诉你，莫欺少穷，你也撒泡尿看看你……”
他越说越觉得自己说的是对的，不然赵泉为什么给姜逐霜出头？不就是看她长得漂亮吗？
而姜逐霜肯定也是看上了赵泉家的钱财……
“方轻舟，这世上真的是心里龌龊的人看什么都是肮脏的。”姜逐霜厉声喝断他的话。
“满嘴喷粪，就你这样的，也配去去考科举博取功名，为官为民？怕是到时候这世上的法度都由你说了算吧？”
“你有这个功夫给我泼墨，倒不如去跟我二伯娘好好辩解下。二伯娘，方轻舟在这边！”
姜逐霜早就看到外围缩着脖子到处张望的曾桂香了。
曾桂香一路风尘仆仆地走了好久，才进了城，就为了给姜白梨讨个公道。上回她去方家，结果被打出了门。
她回去想来想去，加上姜白梨闹死闹活的，她没了法子，只能咬牙用姜逐霜的法子试试了。
她还特地拉了姜勇里壮胆，本来她还想带两个继子一道，但他们跟她不亲，根本不搭理她的。
她初来岳麓书院，看到那个个挺拔俊秀的学子，穿着昂贵的青衫儒袍，她心里就有些打鼓，连话都不敢多问。
直到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她抬眼一瞧，就看到姜逐霜正在朝她招手，而她旁边站着的就是方轻舟那贼小子！
曾桂香当下就冲了过去，揪住了方轻舟的衣袖就开始嚎了起来。
“你个没良心的，我闺女被你骗了，现在还病得起不来床，你倒是好，还在这跟这狐狸精勾勾搭搭的，你陪我闺女来……”
姜逐霜淡淡道，“二伯娘，咱们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别拿着我当筏子糟践，不然可别怪我不客气！”
“就是，明明是他不要脸来纠缠我姐姐，我们在这卖饼卖得好好儿的！”
姜樱气得脸颊都是鼓鼓的。
曾桂香倒是想多说两句，但是对上姜逐霜那双冰冷的眼眸，想起她之前做的那些事儿。
她心里也有些慌，总觉得这人好邪门。
“二伯娘，你把事情都说得清清楚楚的，自然会有人给你做主的！”姜逐霜觑了眼岳麓书院的门楣。
曾桂香本来心里也没底，但是听姜逐霜一说，不知道为何，突然福至心灵。
心里更是涌起了无数的勇气，当下就开始哭了起来。
不过，这回，她不敢攀扯姜逐霜了。
“方轻舟，你个天杀的，你仗着自己是个童生，就不把我们老百姓看在眼里。”
“骗了我闺女的身子，还不肯承认，把她踹得流产。都说虎毒不食子，你连老虎都不如啊……”
“我女儿现在半条命都没了，你们家说好的要抬她进门，现在却把我们家都给打出去了，是什么道理？”
“这世上还有没有公道啊，可怜我那小闺女啊，我的心肉头，就这样给你糟践了……”
方轻舟被她扯得衣服都要往下掉了，他又丢人又气恼，恨不得当下踹死这个婆娘。
“你胡说什么，哪来的糟婆子，瞎扯什么，我可不认识你……”
曾桂香被他暗暗踹到在地，她当下就往地上一躺，拍着地板大哭。
“当家的，还不把他抓着，他居然打我！老天啊，读书人打人啦，大家都给我评评理……”
姜勇立刻就把方轻舟给摁住了，他是干力气活的，放倒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可不就是轻轻松松的。
姜逐霜觑了眼方轻舟因为声嘶力竭辩解而涨红狰狞的脸，轻轻地垂下了眼眸。
都说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其实遇到泼妇何尝不是。
只是，曾桂香虽然不是个好人，但却也是个很会护犊子的母亲。
外头闹哄哄的，大家难得看到这样的八卦，都不由围了过来，看得津津有味的。
毕竟，谁也没想到，同窗里出了这么个禽兽！
更何况，方轻舟中了童生后，那态度也是摆高了，总以为自己以后还能中个举人，状元老爷当当，难免也是得罪人的。
再加上，虽然说是同窗，但是还是竞争关系居多。
每年的科举名额就那么多，如果撸下去一个方轻舟，后头他们也更多机会不是？
所以，当下大家都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思看热闹。
很快，书院里就有人出来了，来人是大家都认识的，是萧墨沉。
他一身青衫凛冽，觑了眼外头的狼藉，淡淡道，“快要开课了，大家先进去。至于方轻舟，还有这两位，山长请你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