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顷的试炼台上传来三声飘渺钟响，主殿飞出数道人影，庞大的威压绵延数千里，众弟子身子绷得僵直，却掩不住面上的狂热与敬畏。
为首的中年男人广袖一挥，声音清晰地响在这一方小天地，“我玄灵宗乃苍茫大陆四宗之一，开宗立派以来飞升之人数以百计……”
“尔等心性天赋具佳，皆可入我玄灵宗，前十席可择一峰，入内门修炼。”
说着顿了顿，看向某一处，“凌沉渊可在？”
话音刚落，就见人群中走出一个双目赤红的少年。
周围的人立刻避开，看着少年的目光中满是嫌恶晦气。
“我听闻西地乱妖族天生红眸，容貌俊美近妖，这人该不会就是吧。”
“应该不是，乱妖族数万年前不就死绝了吗？不过那双红眸看着的确叫人作呕。”
“修为也不过炼气二重，估计是用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才过了试炼山。”
听着他们恶意的揣测和议论，少年却如同置若罔闻般，用一双妖冶的红眸望着石阶上的中年男人，“弟子在。”
声线还带着一丝凌沉渊人特有的清越。
中年男人向前踏出一步，下一瞬就出现在少年的面前，素来严肃的脸竟是露出几分堪比温和的笑来，“说来本宗主与你父母也算有一段渊源，你可愿拜我为师？”
话音刚落，试炼场上瞬间一片死寂，弟子们笑意僵在脸上，一时间又是嫉妒又是难堪。
一个小小的炼气二重，进内门都不够资格，凭什么能让宗主对他另眼相待！
几个峰主们也是一脸诧异地看着慕容天，出声劝道，“宗主万万不可，此子天赋平平，委实没有资格成为您的亲传弟子。”
少年并未出声，微微低垂的眸子却是闪过一道阴翳冷光。
慕容天摆摆手，刚想说话就听头顶传来一声凤鸟唳叫。
众人抬头看去，就见天空不止何时出现一只赤红明艳的凤鸟，顿时惊喜地叫出声，“是轻眠师姐回来了！”
那凤鸟在高空盘旋一瞬，下一刻竟是朝少年所在的方位俯冲而下。
凤鸟速度极快，只有炼气一重的少年跟没有躲开的能力。
玄灵宗的众弟子俱是幸灾乐祸地看热闹，火凤大人一爪子就能直接让他毙命。
鸟爪在仅距一毫的位置堪堪停下，但带动的罡风也足够将少年吹翻一丈之远。
众弟子顿时嘲笑起来，“哈，这也太弱了吧，居然被风吹翻了。”
此时，从火凤背上飞跃而下一妙龄少女。
那少女姿容无双，眉眼似夜空中缀满的星河，琼鼻樱唇，肤如凝脂，气质却是冷若冰霜，如同那天山顶峰的雪莲。
少女似乎并不喜欢装扮自己，三千青丝仅用一根绸带竖着，裙带飘飞之间夹杂着火凰的流羽，将她面容映的高傲冷绝，似画中的九天玄女，可望不可及。
苏寻目光似不经意一扫，和趴在地上红眼的少年对了个正眼。
【叮！目标人物凌沉渊，当前杀意值65，请宿主尽快降低目标人物的杀意值。】
【叮！目标人物杀意值+1，当前杀意值66.】
啧，刚才见第一面，爱人就对自己要打要杀。
苏寻心里无奈又好笑。
而台阶最上首的慕容天已经露出慈爱的微笑，“轻眠回来了？”
闻言，新弟子们顿时就伸长了脖子看过去，眼神跟看什么稀罕物件似的，惊奇又兴奋。
听闻宗主爱女如命，甚至举一宗之力捕了一头神兽凤鸾给她当坐骑。
又听闻慕容轻眠乃是天纵奇才，十六岁就已是金丹中期，玄灵宗上上下下都把她当成宝贝供着。
又听闻她冷若冰霜，一心追求大道，除了宗主之外几乎从未对谁笑过。
苏寻神色漠然地从凌沉渊眼前走过，走至石阶上朝慕容天行了一礼，“爹爹。”
宗主温声问道，“任务可完成了？”
苏寻点点头，与生俱来的清冽气质更添得几分高贵，“孩儿此次有所感悟，五阶魔兽自然不在话下。”
试炼场上哗然一片。
“不愧是慕容轻眠啊，竟然能猎杀五阶魔兽！”
“轻眠师姐可是咱们玄灵宗的绝世天才，换做是我只有被虐的份儿！”
慕容天也捋着胡子朗笑一声，很是欣慰，“好好，若我玄灵宗万万子弟皆如轻眠这般，正道何愁不兴！”
话语间显然对这个女儿极为满意。
苏寻脸上仍是淡淡的，只是看了一眼默不作声从地上爬起来的凌沉渊，说道，“爹爹要收他做亲传弟子？即便是杂役弟子修为也比他高上不少，爹爹身为宗主须以身作则，否则玄灵宗偌大一个宗门岂不是就乱套了？”
慕容天一愣，好脾气地问道，“那轻眠以为该当如何？”
峰主们对视一眼，心道还是轻眠丫头说话管用。
苏寻淡淡道，“爹爹要是觉得对不住故人之子，就先让他在外门待着，他要是真有本事，五年后的内宗选拔自然拦不住他。”
慕容天摆摆手，“便照轻儿所说的做吧。”
众弟子几不可察地松了口气，再看向凌沉渊时面上皆是戏谑和讥讽。
上一秒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能一步登天，下一秒就得滚回外门乖乖做杂役，显然凌沉渊这刚入宗门，就成了玄灵宗最大的笑话。
而这些，都是拜一人所赐。
凌沉渊看着石阶上高高在上的苏寻，殷红的眸子像是化不开的血海，里头寒冰与冷寂交织翻涌，顷刻间又粉碎成一片虚无。
【叮！目标人物杀意值+1，当前杀意值67.】
人群里一个美丽女子看着沉默寡言的凌沉渊，原本还在后悔自己没有早点穿过来，提前把反派boss给杀了，此刻面上露出几分疑惑。
明明书里大BOSS一进玄灵宗就该成为宗主的亲传弟子了，为何会被阻拦下来？
不过这样也好，现在的大BOSS弱的可怜，又没有内门弟子这层身份的保护，弄死他不费吹灰之力。
收回视线，叶灵歌看向旁边气宇轩昂的青年，面上全是清浅笑意，“往后我就是你师姐了。”
林焕可是这个世界的主角，这条大腿她可得抱牢了。
林焕回了一个青涩淳朴的微笑，“是，师姐。。”
见他果然和书里写的一样纯良，叶灵歌的声音就更温柔了，“师弟以后若是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只管来问我就是。”
说着她塞给林焕一个小瓷瓶，“这里面是小还丹，权当是见面礼。”
林焕脸上露出几分讶异，小还丹虽然不是什么名贵丹药，但一出手就给他这个新入门的弟子一整瓶也算是大大手笔了。
“那便多谢师姐了。”
叶灵歌倒是没什么舍不得的，反正有炼药系统在，这些东西她要多少就有多少，拿来跟主角拉近关系正好。
大典结束之后，苏寻就坐着火凤回了轻眠峰。
玄灵宗等级森严，只有峰主才有资格独占一峰，在外人看来慕容天对慕容轻眠这个女儿可谓是宠爱到了极点。
原本原主对慕容天格外亲近，然而直到慕容天身死被他夺舍，才明白她这一生就是笑话一场。
慕容天表面上对原主极尽宠爱，却是有意无意将她养成目空一切，不谙世事的性子。
慕容天不过是将她当成夺舍的容器，所谓的疼爱还和宠溺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
原主带着满腔的怨恨死去，她的愿望只有一个——杀了慕容天。
*
外门弟子大多被安排在山脚下，凌沉渊拿着腰牌走到住处，便见房屋跟前长满了杂草，墙边青苔堆积散发着一圈一圈的霉味。
跟上辈子刚进玄灵宗的待遇完全不一样，这让养尊处优几百年的魔尊大人很不爽在，自然就把账都记在了罪魁祸首苏寻的头上。
【叮！目标人物杀意值+3，当前杀意值70.】
远在轻眠峰的苏寻听到系统，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亲爱的，你就暂时委屈一天，明天我就去接你。
魔尊大人在门前驻足片刻，还是硬着头皮走了进去，结果里头压根就没好到哪儿去，到处都是蜘蛛网，甚至还有几只老鼠明目张胆的从他跟前窜过去。
凌沉渊的脸又黑了黑，干脆将里头所有的陈设都给扔了出去，只留下一张石床，将房间里里外外打扫了三遍，才盘腿坐在石床上修炼起来。
第二天晨钟响彻整个玄灵宗，凌沉渊还未从修炼状态中退出来，外边就响起了咣当咣当的踹门声。
“红眼怪物，别是羞愧难当，在里头自杀上吊了吧。”
话音刚落，就见门从里头打开了，凌沉渊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何事？”
玄灵宗有个不成文的规定，但凡是刚入宗的弟子，都会拿钱来贿赂师兄师姐们。
那人对凌沉渊伸出手，却见他没有任何表示，顿时就臭着一张脸骂道，“穷鬼！妈的，老子运气真不好。”
“咱们玄灵宗可不养闲人，收拾收拾去杂役处报道。”
玄灵宗弟子数百万计，光是供以修炼的灵田少说也有上万亩，以及药圃和灵兽园，这些皆是由外门子弟来打理。
凌沉渊领到的就是打理药圃的杂活。
西南角一片药圃中，几名老弟子围住一个身形羸弱的凌沉渊，就像是在逗弄什么阿猫阿狗，面上满是轻视和戏谑。
“呦，这不是咱们玄灵宗宗主的首徒吗？”
旁边的新弟子立马讨好道，“成哥你记错了吧？这小子不过就是个废物，哪儿能当咱们宗主的亲传弟子啊。”
司徒成嗤笑一声，一脚踏在息壤上，足尖发力将灵药碾成了碎渣，“给我狠狠的打！”
几个弟子就一脸不怀好意地围过去，凌沉渊殷红的眸子闪过一丝寒光，手中的锄头朝其中一人狠狠砸过去。
那人也是刚入门的新弟子似乎没想到他会反抗，一时不察脑脑袋被砸出一个大窟窿，一屁股坐在地上吓破了胆，“血！血！”
司徒成面色阴沉下来，死死盯着一脸寒霜的凌沉渊，“小子，你还敢还手！”
下一刻便如猛虎下山一般冲上去，拳头如流火般尽数落在凌沉渊的身上。
这司徒成在外门资历颇深，就连老牌子弟见了也得叫一声成哥，早几年修为便以进阶到筑基境界。
凌沉渊不进反退，却是执剑迎了上去。
然而两人毕竟差了一个大境界，不过几招，凌沉渊便被打的半点还手之力，只是蜷缩着身子死死护着头。
没有人看到，那双红色的眸子泛着猩红的光，就像是地狱盛开的生死花神秘而又诡异。
司徒成一脚踩在凌沉渊的身上，语气极其嚣张，“小怪物，你算个什么东西，给老子提鞋都不配！你也不打听打听这外门是谁的地盘，别说你一个废物，就算是条龙也得给老子盘着！”
“我竟不知这外宗是你的地盘。”突然从上空传来一道清冽的女生。
苏寻望着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凌沉渊，本就清冷的脸又冷了三分。
司徒成见来人竟然是慕容轻眠，心里咯噔一跳，暗道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教训个废物也能碰到这个煞神！
全然没了刚才盛气凌人的模样，司徒成舔着脸讨好地说道，“师姐您怎么来了？这都是误会，我们在跟凌师弟切磋呢。”
苏寻面无表情地点点头，“原来是误会。”
还没等司徒成等人松口气，苏寻便一掌打在司徒成身上，司徒成惨叫一声倒飞数米远，吐出一口血半天没从地上爬起来。
苏寻神色冷漠地看着他，“你好大的胆子，连我也敢诓骗。”
司徒成想哭的心都有了，“大师姐您饶了我吧，我练功走火入魔，神经不清说的都是胡话。”边说还便给带来的小喽啰使眼色。
小弟们会意，抖着嗓子说道，“我…我我可以作证，成哥他确实是练功走火入魔，要不然也不会失去控制把小师弟打成这样。”
苏寻却是从须弥戒里拿出一小瓶丹药，“走火入魔于修真者是大忌，这瓶是化元丹，顷刻间就能将真元散尽重修，不会感受到一丝一毫的痛苦。”
司徒成嘴一哆嗦，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一张脸瘪成了猪肝色。
一干小弟站在旁边大气不敢出，生怕冷若冰霜的师姐哪根筋每搭对，心血来潮也给他们来上一颗。
见他不接，苏寻眉头一皱，“这化元丹极其昂贵，我也只有几颗而已。”
司徒成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却是闭了闭眼，生无可恋地说道，“弟子认错，甘去刑罚堂领罚！”
苏寻扫了一眼站在旁边瑟瑟发抖的弟子，“带他过去。”
小弟们如蒙大赦，赶紧架起司徒成就往药圃外走，那模样就像后头有什么洪水猛兽，几秒钟的功夫连影子都瞧不见了。
而苏寻扭头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凌沉渊，冷淡的声音透着毫不掩饰的嫌弃，“废物。”
然后，不出意外又听到了系统的提示声。
【叮！目标人物杀意值+1，当前杀意值71.】
苏寻走后，凌沉渊冷着脸从地上爬起来，一瘸一拐慢腾腾地回到住处。
苏寻实际上并未离开，藏住气息远远地跟在凌沉渊后头看着他走进房间，并用神识打量了一下屋内。
发现里头已经不能用简陋来形容了，竟然只有一张打坐用的石床。
她男人还真是怎么一个世界比一个世界惨啊。
等苏寻收拾神识后，凌沉渊却是朝她之前的方向看了一眼，眸里的红光看不见底。
司徒成在外门颇有声望，在刑罚堂也有些许人脉，若换作平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过去了，可谁让他点儿背，得罪的人是慕容轻眠呢。
弟子们搀着司徒成回到住处，见他一掌将桌子拍成渣滓，不着痕迹地往后退了半步，生怕司徒成拿他们出气。
“站那么远干嘛！给老子滚过来！”
弟子们连连赔笑，“成师兄您消消气，要我说啊，这事儿都怪姓凌的小杂种。”
“您要是真觉得咽不下这口气，等他外出做任务的时候杀了便是，没了宗主的庇护，看他还怎么嚣张。”
司徒成冷笑一声，“杀他易如反掌，敢惹老子，老子让他在外门活得连狗都不如！”
“明白明白，我这就去跟杂事堂的人通个气儿。”
第二天一大早，凌沉渊刚从修炼状态中退出来，房门就被人一脚踹开了。
“收拾收拾，从今儿起舂米的活儿就交给凌师弟了。”
围观的弟子一听，面上皆是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
刘管事眼底闪过一道精光，面上却是十分和善，“凌师弟，咱们走吧？”
凌沉渊沉默地拿起床边的佩剑，那双红眸恍若一汪深潭，并未惊起任何波澜。
刘管事见他毫不反抗任由自己拿捏，满意一笑，随即领着凌沉渊朝西北方向走去。
“我辈修士手眼通天，挑个米有什么难的？”
“你刚入宗，不知道实属正常，这舂米可不是什么好活儿。灵米对咱们大有裨益，却甚招寄灵虫的喜欢，这种虫子嗜血又擅食真元，若不想自此变成废人，真元自是不能动用，玄灵宗灵田何止上万亩，就是给活活累死的。”
新晋弟子瞪大眼睛，“竟如此可怖！”
那人脸上露出傲然之色，“对于我等筑基修士不过尔尔，这小怪物不过炼气六层，怕是活不了多久喽！”
西北多是劳苦杂役所带的居所，外门子弟鲜少有人过去，凌沉渊一早赶去，直到天黑才提剑而归。
此时的凌沉渊身上的衣裳沾了些泥，头发微微凌乱，剑刃上的血缓缓低落混在泥里，那双红眸在黑夜中泛着诡光，眸子深处全是让人心惊的阴翳漠然。
原本打算奚落他的众弟子不知为何禁了声，“难不成他还真是邪祟，方才瞧上一眼，竟像是被人攥住了鼻息，怪事！”
正想着，就见一名弟子匆匆走了进来，“刘管事，前去给火凰喂食的弟子给人抬回来了…您还是出去看看吧。”
刘管事眼皮子一跳，站起身朝外走去，刚出殿门就见一团黑炭躺在地上，瞧那轮廓应该是个人。
随行的弟子哭丧着脸，“刘管事，启师兄也被胖丫大人给烧了，也不知还能不能醒过来。”
刘管事捏了捏眉心，“死不了，喂点药抬下去好生养着！”
“慕容师姐说，让您再找个弟子送过去，还说……还说胖丫最近掉毛，脾气暴躁的很，让您找个能扛住火烧的，要是一不小心烧死了，实在晦气。”
话音刚落，众弟子脸刷的一下就白了。
刘管事嘴角一抽，随即他看向凌沉渊，和煦笑道，“我看凌师弟就很不错，虽是炼气却能在数千寄灵虫的围攻下逃生，给火凰大人喂个食，想来也不成问题。”
说完他扫了众人一眼，“若是你们有更为合适的人选，也可说与我听。”
众弟子连连摆手，朗声说道，“凌师弟是凌沉渊天才，连宗主都对其青睐有加，我等自愧不如。”
“没错，凌师弟绝对是最佳人选！”
任谁都能听得出来，这话里话外全是讽刺揶揄，还有不加掩饰的幸灾乐祸。
刘管事拍了拍凌沉渊的肩膀，“凌师弟意下如何？”
凌沉渊并未说话，只是沉默的看着刘管事，那张脸分明极其俊美，眸子也似红玉宝石美不胜收，可他不知为何就是觉得渗得慌。
刘管事忍不住吞了口唾沫，讪讪收回手，“那这事就这么定了，凌师弟不认识路，徐宽你送他过去。”
徐宽虽不情愿，却还是点了点头，“跟我来吧。”
轻眠峰极大，从山脚飞至山顶即便乘坐飞禽也得半个钟头。
徐宽让飞禽停在山脚，毫无诚意地一笑，“凌师弟下去吧，轻眠峰是慕容师姐的住处，外门弟子无故不得入内，所以你还是自己爬上去吧。”
凌沉渊眼眸一暗，半晌默不作声的跳下去。
后头徐宽冷笑一声，“凌师弟可要爬得快些，可别怪我没提醒你，若是误了饭点，我怕没人替你收尸啊。”
轻眠峰山势陡峭，峰壁还有各种青苔刺植，凌沉渊足足花了一个时辰才爬上去。
百梧园内端坐着一位少女，那少女生的极为好看，明眸皓齿，三千青丝垂至腰迹，似桂树梢上支起的圆月。
她却是朝这边冷冷睨了一眼，“下不为例。”
凌沉渊并未解释，自觉接过苏寻手中烤好的灵肉，抬步朝火凰走去，火凰见有人靠近，火红的羽毛轻轻抖动，鸟嘴里发出一声不耐的啼叫。
专门给火凰梳理羽毛的弟子身子一抖，熟练地躲在梧桐木后，探出脑袋一脸怜悯的看着凌沉渊。
这小怪物忒倒霉，胖丫大人最近脾气暴躁着呢，这会儿都过饭点儿了，再去喂食不是上赶着去送死吗！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直到小怪物走到跟前，胖丫大人虽然有些躁动，却并没有喷火烧他。
鸟头一低将灵肉衔进嘴里，胖丫仰头发出一声畅快的轻啼，直到灵肉都投喂完了，胖丫才似不满又似撒娇地冲苏寻抖抖羽毛。
苏寻摇摇头，“不可贪食，若是还想吃，明日再叫人给你做。”
别看胖丫体型巨大，实则年岁智商都与三岁孩童无异，吃不着肉又怕不听话主人生她的气，胖丫用鸟爪扒拉一下喂食的凌沉渊，似乎是看他有没有偷藏灵肉。
神兽的力气何其之大，凌沉渊一时不查被掀出了几米远，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堪堪停下，先前的伤口在地上这么一擦，不多时，凌沉渊灰扑扑的衣裳便渗出了血迹。
苏寻虽然有些心疼，但面上却是轻轻蹙眉，“往后胖丫的吃食便交予你了，须得时时候着，外门就不必回去了，住处自有人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