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玄幻小说 > 道香传 >第15章 老祖降妖
    四个御雕手正在树荫下打牌,突闻一声雕鸣,看时地面只有几只小雕孤零零的盘转,大雕已驼了三个孩童飞在蓝天云海之间,御雕手们叫一声苦,忙丢了牌跑到空旷处口哨连连想将大雕唤下来,谁知雕飞得太高听不见呼唤,声声口哨声中竟是冲破云海消失在茫茫天际之间。

    御雕手大急,连忙兵分两路,一路跟着雕飞走的方向追去,另一路急急赶回报信。

    却说三个孩童骑在大雕身上初时只觉刺激好玩,只叫高些再高些,远些再远些,那雕果然越飞越高越远。逐渐上了云际天边,孩童这才觉得够了,想下令大雕飞回去,谁知雕本就不是听口令行事,任你喊破喉咙它也只顾往前飞。一直飞出数十里地仍旧唤之不回。

    高空气温低加之飞行之下风力极大,往回有大人带着飞时无不是加了一层真气罩方才感受不到,此时狂风冷气直吹裸体,三人早已是瑟瑟发抖,偏偏还要伸手抱紧身前之人才不会掉下。应凹儿和青竹还好深深地把头缩在别人背后,骑最前的应肥儿可就苦了,他牙关打战耳听冷风飕飕掠过,偏偏双手还各边紧紧揪着一丛雕毛不敢放开。

    雕一声长鸣飞得更快,应肥儿忙加紧力气揪住雕毛,那雕却似受了刺激突地一个俯冲脑袋向下直冲下去。这下可就惨了,应肥儿只觉两手突地一空,回过神时雕背已离开胯下去了老远,双手间只余二把雕毛。

    原来是太过紧张拼命的揪紧雕毛,雕受痛飞得越快,终于在那一下俯冲之下揪着的两挫毛被生生拔了下来。应肥儿大叫一声:“啊……”便与连在身后的二人一起直坠下去。

    这一坠,云里雾里。只见山川景色飞速接近又飞速的闪过去,三人吓得嚎叫连连,一个叫:“啊……”一个叫:“救命呀……”还有一个叫:“我要死啦……”

    三个小人越是害怕越是紧抱着身前之人,一连串向下掉去,眼看大地已在面前只需须弥便要粉身碎骨,小人们闭上了眼,不敢再看!慕第里一道破空之声,三人只觉身子一楞已被甚物担住,这物接住三人继续向下落去,只是速度渐缓,只是方向稍斜以便御力。正是应老祖的剑鞘到了,三人被剑鞘带着斜飞一段后安全落地,却滚作一堆,恰好滚在应老祖脚边。

    抬眼处只见应老祖麻布道鞋,身上披了法袍。原来是今日镇外周老财家进了黄鼠狼精,正捉妖作法间突见天际大雕飞翔,再一看雕背上三个小人掉了下来。应老祖忙弃了黄鼠狼飞剑前来营救!

    此时见三人已安然,一个个吓得脸色苍白,最小的凹儿已抱着自己裤腿哭上了,应老祖“哼”一声:“贪玩调皮,害老夫跑了黄鼠狼,又空耗一张御剑符,该当何罪!”

    应凹儿继续撒娇,应肥儿呆呆傻傻,只有青竹抱拳道:“弟子贪玩,请老祖降罪!”

    正说间远处一汉子跑来大叫:“老祖,快,黄鼠狼又出来作怪了!”

    来人正是麻棍子。麻棍子当初来到应家被安排去修剪花枝,清理杂草之类。日久渐觉无聊,想着自己好歹也是练过些道法的,并且是应仕龙的救命恩人怎可做这些琐碎之事!想着更觉无精打采,那一日恰好见应老祖在房中打坐,麻棍子下了下决心进屋静跪在应老祖面前!直到许久应老祖睁眼,问道:“何事?”

    麻棍子忙拿出当日哭丧的本事跪哭禀道:“弟子年少时曾随道爷学过些道法,只是微略难通关卡。此时虽然年纪大些,还求老祖慈悲念弟子一番向道之心稍加指点,以使弟子了了心愿!”

    应老祖听说,逐下榻在麻棍子体格间一番捏拿又穴位间一番点戳试了他功力,道:“也罢,道法我自有,正缺个随从,你多少有些功力,以后便跟着我吧!”

    麻棍子听说忙千恩万谢,从此丢了那修花剪枝的杂活一心服侍在应老祖身侧!

    青竹已许多时没见麻棍子,此时见了开心无比,也不顾方才的风吹惊吓还未散去便跑了过来拉着麻棍子衣袖叫师父。麻棍子亦高兴,蹲身将青竹抱了起来!

    二人正亲热间只听一声冷哼,应老祖冷冷道:“哼,简直胡闹,你有何本领?有教他什子道法!竟敢胡乱以师徒相称!”

    麻棍子诺诺连声放下青竹,禀道:“请老祖恕罪,只因弟子当日与这孩子有缘相逢,他吵着要去寻仙学神通,弟子一时无知逗着他玩闹,以后不敢再受此尊称便是!”

    麻棍子说完蹲下身对青竹道:“孩子,听着,我本来不是什么神仙,也没教过你道法,以后不准叫我师父。”

    青竹抓头:“那叫什么呢?”

    麻棍子略一沉吟,道:“麻叔,就叫麻叔吧!”

    应老祖见状方才收了怒气打听黄鼠狼情况,原来本村中有一黄鼠狼因数十年前这一片妖魔横行,那黄鼠狼也跟着沾染了些许妖法功力,当初应老祖驱赶众妖魔之时唯有这只最小的躲在巨石岩洞之内逃过一劫。之后数十年它昼伏夜出除在各村偷些鸡鸭果脯之外便只躲在山中修行。谁知这一日进周老财家偷鸡时恰遇周老财的儿子起床夜尿踩了它尾巴,还放一群狗咬它,黄鼠狼大怒,当即施展妖法吓退众狗,此后数日间更是躲在暗处用妖法折磨周老财之子使之痛不欲生。

    这一日应老祖在周家布了天罗地网本已将黄鼠狼差乎抓住,谁知为救孩子黄鼠狼又逃走了。应老祖本以为这一逃走再想引出恐有些难,却是麻棍子来报那黄鼠狼见应老祖走了以为可以破了他布的阵便冲了出来,此时正在阵中左右冲突。

    应老祖听说急与麻棍子二人抱起三个孩童,提了剑,绑了急行符向周家赶去。

    周家门口正有几个家丁左右观望盼着应老祖回来,却忽见两个黑影一闪已进了大门,两家丁张目结舌:“难道老祖进去了?”

    “到底是不是?我只看见两道黑影,刷一下就进去了,模模糊糊看不清……”

    周家庭院之中,屋顶栏杆等地插满了或黄或绿的小旗,这些旗子看似散乱,却是应老祖按易经八卦布下的简易阵法,这阵法的阵眼处每处都有土地山精守卫。但见阵中一只肥大的黄鼠狼左冲右突,每到阵眼处要么被一个拘瘘的小老头挡住,要么被浑身枝藤叶脉的山精挡住,总之冲不出去。黄鼠狼怒,直立法阵中央,对天嘶叫一声,叫身中周身黑雾突起将它包裹,待散尽,已化身成一模一样的三只黄鼠狼。

    三只黄鼠狼锤一顿胸,发一声喊,齐往一个阵眼冲去,守卫这处阵眼的正是本村土地,一个杵了拐杖的小老头,小老头年老体衰,见来了三个,一时间慌了神不知该打哪一个。眼看近了,他只得提起拐杖向其中一只当头砸去。

    这一砸正好,当头正中,这只黄鼠狼也不叫,只是停住,须弥间化作黑气飘散。小老头自知砸错,再想砸时那两只已跃过自己向外跑去。

    慕第里一声吼:“妖孽,哪里跑……”应老祖及时赶到,扔出两道符分别打向二只黄鼠狼。恰好,两道都中,一只依旧化作黑气消散,另一只却是被符一裹紧紧地裹了进去。

    黄鼠狼挣扎着,怎奈符咒上加持了应老祖的道法功力,竟是越挣扎裹得越紧。

    黄鼠狼心中着急,已见应老祖带着麻棍子的脚步越走越近。

    所谓危急关头方知道,性命面前难嚣张!这黄鼠狼虽不会说话,却是修炼数十年的灵物,此时被俘眼见挣脱不开只得放弃反抗,就裹着符纸跪拜下来不断地向应老祖叩头。

    应老祖走到近前还未发话,怀里的应凹儿已替求情道:“老祖,放了它吧,你看它多可怜,长得又可爱要不带回去养起来陪我们玩!”

    黄鼠狼听说叩头更勤,不单给应老祖叩头,也连着给他怀里的应凹儿叩头。应老祖略一沉吟,道:“也罢,看它愿不愿跟你吧,”说着便将应凹儿放下地去。

    应凹儿逐渐靠近,那黄鼠狼滴溜溜一双大眼看着她,走到近处又连连向她叩头。

    应凹儿试探着,终于抚摸到黄鼠狼的毛,入手光滑舒服。她笑了,回头道:“老祖,你看它愿意跟我呢!”

    应老祖见此,便收了剑,从怀中掏出一张禁制符打入黄鼠狼体内,这才收了包裹黄鼠狼的符咒。

    “你本妖孽,本该当场斩杀,然而念你数十年来未做大恶,吾今饶你不死,从今后令你认此女为主,但敢背主作恶必然斩杀无赦!”

    黄鼠狼连连叩首谢不杀之恩,回头时,只觉自己两只耳朵被应凹儿捏在手里揉搓。黄鼠狼一声笑,卖一个乖,竟然纵身一跃便跃进应凹儿怀里,应凹儿一手搂抱黄鼠狼,一手抚摸它光滑的后背鼠毛,看去也极是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