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魄男人抬头看着苏臣，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活，气氛一时之间有些尴尬，最终还是落魄男人被苏臣盯的有点受不了开了口。
“在我回答你这个问题之前，你能不能告诉我，你是谁？”他知道自己的身份可能已经无法隐瞒了，但他更想知道眼前这个青年的身份。
只要是海东郡的人，几乎没有人不知道现在的情势，但是这个人不仅不知道，竟然还大胆到挨家挨户的过来传播人神，他想不透这个人是怎么从其他郡一路毫发无损的走到义安城的，难道这一路上没有人告诉他么？
“我叫苏普，普济众生的普。”苏臣还是使用了这个名字，“如你所见，我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人神信徒。”
“普普通通的信徒？一般普通的人可不会去刻意强调这一点。”落魄男人淡然一笑，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我叫雷启，启明星的启，如你所见，只是一个普通的落魄中年人。”
苏臣不由得一笑，这人倒是有点意思，反手就把自己刚才说的话给丢了回来。
“普通的落魄者可不会知道这些，我倒是很想知道你是怎么落魄的。”
“怎么？是要让我客串一次说书人么？”雷启把被子往自己身上盖了盖，并没有要说的意思。
“这样可就没有意思了。”说着，苏臣从怀中摸出几枚银币丢给了雷启，“既然你是说书人，那我就权当是花点钱听故事了。”
看着被子上的那银币，雷启的眉毛不由得调了一下，自己眼前这是个大款呀，略微思索的一番之后，他将钱收了起来，开始说起了自己的故事。
雷启曾经也是一个文化人，在二十五岁左右的时候中了进士，然后就由此进入了仕途，因为政绩一直都很不错，没有什么大功，也没有什么大乱子，一路做到了义安城的太守。
到了义安城之后，雷启同样是循规蹈矩的，只要自己的辖区内不出现什么大乱子就好，在这期间，还立了不少的小功。
变故是在海族控制了这里之后开始的，虽然明面上是姜国的城，官员也都是姜国的人，但是海族在暗地里的实力早就把持了这里，雷启因为不愿意和海族同流合污，在其他人的撺掇下，他被一贬再贬，最终沦为了一个小县城的县尉。
但是即使这样，海族和那些依附他们的人依然不让雷启好过，最终雷启上受不了，打算向海族投诚，起码让自己能有一个安稳的生活，但是这个时候海族却不打算再用他了，为了防止生变，还把他从小县城带到了义安城，安置在了这里，彻底沦为了平民。
原本还想靠着自己的学识去谋一份工作，但是在那些人的授意下，没有人敢雇佣他，曾经的积蓄也坚持不了多久，为了生计，他只能自学编草鞋的手艺，每天戴着一个草帽出去卖草鞋。
刚开始还可以过得下去，但是没用多久，海族的商品就大规模涌入了市场，人家的鞋比自己的便宜，而且质量很好，从此生活就越来越差，虽然他也有地，但他是一个五体不勤的书生，虽然他也努力耕耘过，但也挡不住地皮荒凉。
慢慢的生活越来越差，最终的就是苏臣看到的这个样子，要不是生活实在过不下去了，他也不会冒着风险把苏臣给接进来，毕竟谁知道这附近有没有海族的探子。
“好了，故事讲完了，如果你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赶紧走吧，不然一会被其他人发现了可不好。”雷启叹了一口气，头发覆在他的脸上看不清他的表情。
苏臣并没有选择离开，而是倚靠在了桌子旁；“海族和那些人对你做了这样的事情，你恨他们么？”
“恨，自然恨。”雷启苦笑了一声，他又不是什么大圣人，怎么可能会不恨？
“但是恨又有什么用呢？纵使我天天恨他，天天诅咒他们，但是人家该怎样还是怎样，我这种小人物的愤怒又能如何呢？”
他是义安城太守的时候都拿那些人没有办法，更何况是现在的他，在别人看来，只不过是一个随时都能被捏死的蝼蚁罢了。
“那要是我说，现在要一个可以为你报仇的你会，你...想不想做？”苏臣吹了吹手上的灰，一脸玩味的问道。
听到这话，雷启浑身一震，径直从床上坐了起来，静静的看着苏臣。
“只要你答应为我办事，那么事成之后，我肯定会给你这个报仇的机会，至于前期，别的不说，起码你不有再这么苦兮兮的过着，甚至连乞丐都不如。”见他来了兴趣，苏臣笑着说道。
“需要我帮你做什么？”雷启疑惑的问道，虽然他确实想要报仇，但是他知道自己的能力，只是一个文弱的书生罢了，现在的他，能帮到人家什么？
“很简单，帮我构建一个情报网。”苏臣说出了自己的目的，“我会给你提供资金，你需要做的就是动用你曾经的关系网，还有去找这海东郡里各式各样的人，我不相信每一个人都是一心一意的为海族服务，你可以借助这些人去获得情报，然后情报交给我，如何？”
这是苏臣在得知雷启身份后想出的办法，海东郡这么的一块地方，他可不想就这么白白的放弃，要是能拿下这里，自己实力的提升速度一定会增加很多，现在海族势大，他只能选择这样先慢慢渗入。
至于这种事情的保密问题，就算雷启不答应，大不了自己换个面貌换个名字去找其他人，这也是自己现在的一种优势。
“都需要什么样的情报？”雷启思索了一番之后说道。
“简单，不管什么样的情报我都要，只要是你认为有用的情报，都可以。”见雷启如此说，苏臣不由得笑了起来。
“可不可以冒昧的问一句，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知道冒昧就不要问出来了，这样子很没有礼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