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走进了校门。这组合，倒是颇引人注目。
庄亦臣长得高大，身材匀称，面相是秀气的书生感，但一颗光头又加之小一号的短衣短裤，让人感到莫名的违和，倒像是混社会的地痞流氓。
王歆然站在庄亦臣旁，人则不显娇小，仅仅只矮了他半个头，脸蛋是长得精致，漂亮得没话说，可搭着一头梳到耳后的短发和一身运动服，像是女生，但还不如说是个长得极漂亮的男孩。
这走过路过的京华学子，难免是要多看两眼。说这组合是才子佳人、郎才女貌，那肯定八杆子打不着。但若说两人是手搭着肩走，光头嘴里再喝一句“大河向东流”，则反倒不让人意外。
庄亦臣见到，偶尔有女生看向两人，但对方分明又是看着王歆然才脸红的，他心里就总感觉有些瘆得慌。
妈的，这“机油”也不好当啊。
庄亦臣，“喂，说两句话啊。”
王歆然白了他一眼，“喂什么喂？态度就不能好点？”
她下意识地手插进裤兜里，摸到了烟盒。
庄亦臣瞥了一眼，“没看都看着咱俩吗，烟瘾犯了爱抽回宿舍再抽！”
王歆然瘪了瘪嘴，这人怎么就这么烦，跟能猜出她的心思似的。
她最多就是摸一下，哪里会拿出来抽。
王歆然，“烦人！”
说罢手里摸出了烟盒和打火机，自顾自地点了根烟，大大咧咧地走在校道上吞云吐雾。
见看她的人更多，她便又取了一根，直接是塞到了庄亦臣嘴里。
庄亦臣，“干吗？我不抽。”
王歆然，“不抽叼着啊。”
庄亦臣无奈苦笑了一番，“老子真是脑抽，怎么就非得认识你这上辈子的冤家。”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把烟叼在了嘴边。
王歆然听了后倒是挺高兴，“哈哈，是嘛。我也总觉得你好像以前就认识我。”
庄亦臣歪了歪嘴，不打算接这话茬。
“一会有课吧，各找各妈。”
王歆然想了下，“没课。跟着你去呗。”
庄亦臣摸了摸脑壳，“没课回宿舍去啊，跟着我干吗？”
王歆然，“无聊啊！”
庄亦臣心中是咒骂了句，王歆然真要跟着去，就算两人真没什么，但他还能拦着狗蔡胡思乱想？这今早还一块上课，昨晚呢，宿舍没回，狗蔡不得想孤男寡女过了一晚，能干什么！
他抹了把脸，这只怕是跳黄河里也洗不清。
“姑奶奶！我就求你了，爱蹦跶往别处蹦跶去啊。”
王歆然吁了口烟气，“那我就爱跟着你去呗，走啦，都几点了。”
庄亦臣心道，妈的，这是汪星人到了发娇的季节？以前没这种症状啊！
算了算了，不就上个课，狗蔡爱咋想咋想。
想罢，他也只能去了教学楼，由着王歆然跟着自己进了教室。
果不其然，两人一进教室，狗蔡那表情是相当精彩。
庄亦臣坐到了蔡东明的身旁，蔡东明道，“艾玛，狗庄你这进度条读条是真快。敢情昨天晚上还真是放屁。呵。”
庄亦臣，“呵。”
蔡东明凑近道，“大哥，那啥给我留两个呗，以备不时之需。”
庄亦臣乐呵一笑，“还不时之需！八字都没一撇就一个劲yy。”
两人是胡侃着瞎聊天，一旁的王歆然是顿感无趣，因为庄亦臣似乎不怎么想理她。
一直到教授来到了教室里，王歆然见这位中年女教授保养得是相当好，气质温文尔雅，她不免是说了句，“你们这节课的教授好漂亮啊。”
蔡东明听了，话没经大脑就说道，“哦，这叶一柠她妈。”
王歆然是微微错愕了下，但一想，叶一柠确实给自己说过，她妈妈在京华文学院当教授。
听了蔡东明这话，王歆然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
待到叶芳蕙叫了些学生上台讲演，课堂里杂碎声音渐少，庄亦臣和蔡东明两人就也没怎么说闲话。
庄亦臣把自己从姑丈家拿的书推给了王歆然，“要看吧，来了就听听。”
王歆然接过了书，便一边听台上人的讲演，一边翻看着书，只是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
庄亦臣则拿了红杉中国给王文新的报告看了起来。
没有出乎庄亦臣意料，红杉中国在去年05年到今年为止，投资风格还是趋于保守，因为基金才刚成立不久。
前几笔投资中，刚开始甚至都没有投资互联网，而是稳健地选择了一家生物科技公司。而后面几家，有名声不显的：悠视网（一家体育视频网站）、康盛创想（企业服务：贴吧），也有后来名气挺大的：大众点评、360等。
而特点也非常明显，单一金额不高，基本是A轮融资，且都是跟投。
但即便是风格上略显保守，庄亦臣此时也不得不赞叹对方的眼光。
不过话虽如此，但就庄亦臣所了解，也许红杉中国早几期的收益率是惊人，但到了成名之后的后几期募资，收益率却远远比不上前期。原因倒很简单，因为红杉往后是发展成了全轮次大佬，而不再是单纯的风投VC。
就好比，投1亿100%收益赚1亿，投100亿赚10%收益10亿，二者本身就不是在一个概念上。
庄亦臣在纸上一边圈圈画画，帮助记忆的同时，也提取一些自己基金所需的内容。毕竟脑子就是再灵光，也有记不全的时候。
何况，往后基金运作，大方向他可以把握，但小项目总要放给下边的人去搞，结合自己的经验做一套方法论给下属，比自己累死累活总是要强许多。
王歆然边听着课，不时是偷瞄庄亦臣两眼，只是见他写得认真，而自己又看不懂，就没打扰庄亦臣。
课上，学生的讲演是陆续结束了，叶芳蕙便是按了ppt，开始讲授课程。
叶芳蕙道，“好了同学们，之后的分数我会通过校内邮箱给你们发送。接下来，我们继续此前的课程。同学们翻到五十四回目。讲‘史太君破陈腐旧套，王熙凤效戏彩斑衣’。”
“想必同学们应该都已经读过了此处，我便挑其中有趣的部分先给大家说说。”
“我们看到贾母评说《凤求鸾》这段：
这些书就是一套子，左不过是些佳人才子，最没趣儿。把人家女儿说的这么坏，还说是佳人！编的连影儿也没有了。开口都是乡绅门第，父亲不是尚书，就是宰相。一个小姐，必是爱如珍宝。这小姐必是通文知礼，无所不晓，竟是‘绝代佳人’，只见了一个清俊男人，不管是亲是友，想起她的终身大事来，父母也忘了，书也忘了，鬼不成鬼，贼不成贼，那一点儿像个佳人?就是满腹文章，做出这样事来，也算不得是佳人了......”
狗蔡正听得津津有味，想起自己看些网文，好像还真和贾母所说的“一套子”有点相像。比方什么乡绅或尚书，换个富豪和退休干部。可多一想，他又觉哪里不对，说不上的无趣，觉这段有点问题。
王歆然倒是听到这段就起身走出了教室，狗蔡看了是想提醒庄亦臣一句，只是见他写得认真，想了想便算了。
“人呢？”
到下了课后，庄亦臣才发现王歆然人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