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听到杨衡新的问题，差点直接失声发笑。
他作为剑宫真传，在这秦溪山中，除了几处禁地不可擅入之外，又有哪里是他不能去的？
而如今林凡与慕归人并无一人处于责罚中，被禁止见外客，那他一个真传弟子，来此拜访师兄，又有什么指的问的？
杨衡此言，已经是理亏至极，开始无理取闹了。
“杨师伯，弟子不过来此地拜访慕师兄，这事情也有值得质疑之处么？倒是师伯，你藏身于巨石之后，不知又在做什么？”
杨衡没有想到明明是自己发问，片刻间自己就成了那个被质问之人，便脸色一黑，训斥道：“林凡，现在是我在问你，不是你来问我。杜林教出来的徒弟如此没规矩，就是这样和师长说话的么？”
面对杨衡的诘难，林凡丝毫不惧，说道：“我师当然教过我面对长辈的时候要守礼，可他也告诉我何为道义与公里！”
“好好好，杜林还真是教了个好徒弟出来。”杨衡怒极反笑，“只是你们落雁峰人丁单薄，就不要想着掺和到选掌门之事中来了。就凭你，是什么都做不到的。”
仅凭杨衡这句话，林凡就知道他在巨石背后，已经听到了自己与慕归人的对话。而借杨衡此言，林凡也趁机问出了心中的长久之惑。
“杨师伯，如今剑宫中风云诡谲，几位首席真传都在为了权力相争，哪怕如大师兄这样的性格都无法置身事外。你作为剑宫的副掌门，难道就任由事态恶化下去么？”
可惜林凡却听不到杨衡的解释，只听杨衡说道：“林凡，你是质疑我作为副掌门，办事不力么？”
“弟子不敢，弟子只是不明白剑宫为何会变成如今这个模样？而杨师伯，你为什么又会坐视剑宫变成如此？”
杨衡的耐性终于被林凡一次次的挑衅彻底击穿，抬手往适才藏身的巨石那里一指，就看到巨石瞬间被炸成了一地粉末。杨衡这一手既是为了发泄心中的怒火，亦是为了震慑林凡。
可当杨衡再度看向林凡的时候，却发现师侄眼中的光芒并无半分退减，便露出了一个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说道：“林凡，看来冰火峰对你的磨砺还不够。你今年尚未完成任何一个真传任务吧，秦溪山往东北方向四百里处有一个小镇名曰丹宁，最近传闻镇边有地龙翻身，你给我查清楚是怎么回事，没查明白就不要回来！”
“是，弟子领命！”
林凡总算明白，与杨衡浪费再多口舌也是无用，便连告辞的话都没说一句，领命后转身就走。
红犼看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来越浓，还以为马上就要打起来，却发现主人突然就离开，只好快步跟了上去。
等林凡走出一截后，杨衡看着他依旧握紧拳头的右手，表情突然松弛了下来，发出了一声短叹。
“想不到能够革新剑宫的那把火，居然是在落雁峰烧起来，杜林这懒散的性子，居然能收到这样一个徒弟，真是一件奇事。”
此时，杨衡说话的声音平缓柔和，之前与林凡对话时的火气竟然是半点都不见。望着林凡背影逐渐变小，杨衡苦笑道：“林凡，纵然你是那把火，可现在的你火光太过微弱，有些事情还是不要插手其中为好。希望这次，你可以不被牵扯进来吧。”
杨衡的一片苦心，林凡却是半点不知，而是带着满肚子的不满向指天峰下走去。
他全然不能明白，堂堂折华剑宫的副掌门，为何会是这样的气度与谈吐。
“这位杨副掌门与皇甫玄资历相仿，却被压制至今，如今看来还真是咎由自取！”
林凡脑中忿忿不平地想着杨衡其人，脚步的步子也没听，却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喊住了自己。
“小娃娃，停步。”
秦溪山中比林凡年纪大辈分高的人不计其数，可会用“小娃娃”三个字来称呼他的人只有一个，便是看守识经楼的那位老者。
林凡停下脚步一看，发现自己果然已经走到了识经楼附近，喊住自己的真是那位矮矮胖胖，又带着一脸笑意的老爷爷。
“见过山前辈，不知前辈唤住弟子何事？”
上次从识经楼返回后，林凡曾向杜林问起过这位守楼老者，才知道这位老爷爷名为山虚子。依照杜林的说法，早在林凡的师祖林飞雨入门之前，山虚子就已经守在识经楼前，如今根本没有人知道这位老爷爷究竟有多大岁数。
面对这样一个寿元不知几何的老怪物，对方还对自己态度亲热，林凡自然要礼数周到。
只是他顾着和山虚子行礼，却没有发现红犼在见到山虚子后，竟然露出了畏惧的神色，不自然地向后退了几步。
山虚子将林凡唤到身前，先笑眯眯的说道：“小娃娃，你刚才和小杨吵架了是吧？”
小杨？
林凡楞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山虚子所指的乃是杨衡。也唯有山虚子这种老前辈，才敢用这样的称呼来指代堂堂的剑宫副掌门。
“不过有些意见不合罢了，算不上争吵。”
山虚子看出林凡心中仍有不满，又说道：“你们年轻人有点争执也是正常，不要放在心上就是。”
山虚子这一句话，岁数差了足有三十的林凡和杨衡，就一同被划进了年轻人的范畴里。
对于老爷爷这样的言论，林凡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只好点点头，再问道：“山前辈，你喊晚辈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么？”
“我喊你来？”山虚子纳闷了一会后，才想起来的确是自己喊来了林凡，“哦对，我听到小杨派你去丹宁镇，正巧我需要有人为我去狐山走一趟，你可愿意？放心，不会让你白干活的。”
狐山距离丹宁镇不远，也算是顺路。莫说山虚子还承诺了酬劳，便是他直接使唤林凡往狐山一行，林凡也不会拒绝。
“此乃小事，全听前辈吩咐。”
见林凡答应的爽快，山虚子很是开心，便摸出了一个被紧紧扎住的布袋子，递到了林凡的手中。
这个拳头大小的袋子看着鼓鼓囊囊，可林凡却感受不到多少重量，好似袋中装的全是空气一般，然后便听山虚子说道：“你到狐山后走到最高处，打开这袋子便是。”
“前辈，仅仅如此？”
山虚子点点头，说道：“就是如此。等你做完了这件事，狐山会酬谢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