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留在原地的曹山看着林凡远去的背影，眼神中各种神色游移不定，最后似乎决定了什么，才跟着林凡一同走出了树林。
他们身为两军主帅，突然在林中秘密议事，下辖的一众士兵自然好奇发生了什么。只是不论赢家还是输家，都对林中发生的一切守口如瓶，没有多吐露半个字。
曹山也算是言出必践的汉子，既然答应了林凡不会再生事端，便也约束了手下的士兵，让他们不要与矢锋军无端冲突。这样一来，两军士兵倒是都能安心行军。
出现妖魔作祟的小村距离威虎城足有四百多里，一路上又有不少丘陵山路要跨过，所以纵然林凡与曹山带了都是军中精锐，也需要足足五日才能走完这段路程。
林凡本以为压服了曹山，这五天的路程能够十分顺利，可没想到才到第二天晚上就出了岔子。
这一夜，乌云蔽月，除了火把之外半点光芒都没有。太阳落山之后，两军人马靠着火把又走了一段，最终找到了一处平整的地面，就安营扎寨休息了起来。
矢锋军与铁背军互不信任，守夜的任务自然能只能双方一同派人完成，可当所有士兵都沉沉睡下后，突然就被几声惨叫声惊醒——是来自守夜士兵的凄惨叫声。
两边的士兵不知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对方趁夜突然偷袭，立刻从床上爬起，穿齐了装备之后就与对方对峙起来。
眼见一场厮杀即将要不可避免的发生，曹山的声音突然在场中响起，阻止了即将要发生的流血事件。
“都给我把兵器放下！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情，竟然让你们对友军动手？”
曹山此时已经披挂完毕，将大刀横提在手中，从自己的军帐中缓缓走出。他走的不快，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铁背军的身上，直到铁背军的士兵们纷纷将武器放下，才放松了那种极具压迫性的眼神。
不过铁背军的士兵纵然服从了他的命令，可该告的状还是得告，立刻有几个嗓门大的对着曹山就叫了起来。
“将军，刚才我们听到守夜兄弟们的惨叫声，一定是矢锋军这帮杂碎偷袭。将军，千万要当心他们啊！”
这几句话一出来，曹山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矢锋军那边的反击就来了。
“放屁，我们听的清楚，惨叫的明明是我们矢锋军的兄弟。你们这群王八蛋贼喊捉贼，还有脸说我们偷袭？”
这一下，营地中瞬间炸了锅，虽然摄于曹山在此，双方都不敢抢先动手，可污言秽语顿时满天飞舞。一时间，双方上到十八辈祖宗，下到四世同堂的后裔，都被问候了个遍。
听到士兵们这般争吵，曹山也不禁觉得头疼，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暗骂了林凡一句：“都闹成这样了，虎源怎么还不来管管他的人马。”
他心里骂完这句话之后，才突然觉得不对，林凡人呢？
曹山可不会认为在两军如此冲突的情况下，还能有将军能安稳坐镇营帐之内，敢不出来主持大局。
眼见继续这般争吵下去，动刀子几乎是无法避免，曹山只能紧紧握住了手中大刀的刀柄，却突然听到林凡的声音从正对面传了过来：“都给我肃静！”
林凡这声喊话中隐隐有虎豹雷音同响，两军士兵迫于他的威势，顿时一收嘴里的脏话，随后就看到他提着两个人走到了两军的中央。
林凡将两个人往地上一丢，士兵们才看清楚他带来的居然是两具尸体，分别穿着矢锋军和铁背军军服的两个士兵的尸体。
只是这两具尸体的盔甲完好无损，甲胄下的躯体却只剩下了最外面的皮囊，内里的血肉、内脏乃至骨骼都已经消失不见。
林凡等到士兵们都看到了这两具尸体后，才用充满嘲讽的语气说道：“难道出了这样的大事后，不该先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吗？直接在这儿动刀动枪，也算对得起死去的兄弟吗？”
他骂的每一个字，士兵们都无法反驳，只能默默受下，直到有个林凡的亲兵大着胆子问道：“将军，他们...他们是怎么死的？”
“这个问题我也没弄清楚，正要和曹将军商量一二。你们各自回去好好休息着，若我们有所发现，便会向全军通报的。”
曹山也算知情识趣，马上配合着林凡将两军士兵驱散，之后便走到两具尸体边上，略带恐慌地问道：“虎将军，是妖魔所为么？”
曹山身为统兵大将，在谈及妖魔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流露出了恐慌之色。这并非是因为他胆小畏惧，而是在这段历史当中，妖魔能带来的恐惧远大于林凡所处的时代。哪怕如曹山这样杀人如麻的大将，在面对这些人外之物的时候也会先胆怯三分。
对于曹山的问题，林凡并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提起了那两具尸体，示意曹山跟上自己。
曹山一路紧跟，发现林凡带着自己来到了守夜士兵的驻守之处，才看到另外八名士兵同样也是死状凄惨，与林凡手中的尸体无二。
林凡将两具尸体放回原位后，看着面前的十具尸体，沉默了一会才说道：“除了妖魔，我想也没有什么东西能杀人杀的如此之快了。曹将军，你有看到任何战斗的痕迹么？”
曹山连忙扫视周围，发现并无半点打斗留下的痕迹，甚至在十名死亡士兵中，仅仅只有两人手中握着兵器，剩下八人的兵器都尚未出鞘。
他微微思索了一番，便犹豫不决地问道：“虎将军，你是说妖魔袭击的时候，他们中间有足足八人，甚至连握住兵器的时间都没有，就已经被妖魔所杀？”
对于这个问题的答案，曹山心知肚明，可他实在不敢相信，自己亲手调教出来的铁背军精锐，在面对妖魔的时候竟然如此不堪一击，甚至连还手的机会都没有，就已经被杀了个干干净净！
对于这点，林凡倒是有着不一样的看法，说道：“妖魔的确杀人迅猛，不过也是抢占了先机才能如此，你随我来。”
这一回，林凡将曹山领到距离死去士兵们足有十丈远的位置，此处正有一块从地面突起的大石。
林凡指了指石头的背后，说道：“曹将军，你看这里。”
曹山探头一看，发现这里的土地上竟然有不少杂乱的痕迹，仔细看过去就能发现有两种不同的痕迹，似乎分别是怪物的手掌与脚爪所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