使小鱼犹如被惊雷打到,看那年轻人弓着身子就要往下跳,身上瞬间多了无限力量。
“等一等!不要想不开!!!!”
说着和山鬼激动地冲过去,站在边缘的那个年轻人回过头,看到时小鱼凶神恶煞地冲向自己,吓得腿一软。
时小鱼伸着手不小心推到了他,那人脚一滑,整个人翻了下去。
“别!!!!!”
时小鱼想抓没抓住,眼睁睁地看着他掉了下去,他保持着手伸出去的姿势一动不动站在天台边缘,脸色被吓得发白,呆呆地站在那儿。
许久,山鬼用颤抖的声音说:“鱼蛋儿!你杀人了……”
“不……不是我。”时小鱼哆哆嗦嗦,刚才好像确实是自己跑得太快,一不小心推了他一把……
他看着自己颤抖的双手。
“我……我杀人了?”
此时,时小鱼脑中一片黑暗,犹如看到自己后半生在牢狱度过的景象。
正在发呆,一双手从楼顶边缘扒了上来,刚才跳下去的那个人又爬上来了。
只见他怒发冲冠,恶狠狠地回到天台上:“你是神经病吗!好端端的干嘛推我!”
时小鱼一愣。
一旁的山鬼赶紧去边缘往下看,这才发现台子下面一米多的位置,还有一层房顶。
刚才那人是摔到了房顶上,并不是掉到楼下。
“鱼蛋儿,下面还有一层呐。”山鬼喊道。
时小鱼心中的石头终于落下,对那人道歉:“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都完了?我好端端地在这里查看屋顶,你二话不说冲过来,是不是我的仇家派你来的?”
那人语气愤恨,似乎下一秒就能把时小鱼活剥。
“对不起,对不起。”
时小鱼小鱼连连道歉,捂着脑袋逃走了。
人没有救成,心倒是快从嗓子里跳出来,时小鱼和山鬼疲惫地走在街上。
山鬼说:“我现在发现做好事挺难的,还是做坏事容易。”
时小鱼打开手机,发现自己人品的那一栏90的数字开始闪动。
“叮……叮……叮……”
他屏着呼吸,看着90的数字朝89闪动。
山鬼和时小鱼静静的盯着手机屏幕,这一刻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完了完了……时小鱼欲哭无泪。
没想到数字叮了很长时间,最后再次停留在90分定格,二人这才松了一口气。
山鬼跟着说:“吓死我了。”
时小鱼的心再次在生死边缘走了一遭,看到街边有家饮品店,钻进去要了杯喝的平复心情。
店员非常热情,“你好,要什么?”
“一杯柠檬蜂蜜水。”
“好的”
山鬼看了看上面的饮品单,“我也喝!”
这时,服务员突然问时小鱼:“现在搞活动,第二杯半价哦,要不要给你女朋友捎一杯?”
听到这个问话,时小鱼瞬间脸红了,他实在不好意思说出“我没有女朋友”这句话。
山鬼在一旁大吼:“快,给我来一杯!”
时小鱼硬着头皮,装作自己有女朋友的样子,“好!再给我来一杯吧。”
然而当他接过柠檬水,正准备找个角落的位置坐着歇一会儿,这才发现在店里坐着的全部都是小情侣。
时小鱼拿着饮料直接走出门去。
山鬼跟在后面:“鱼蛋儿,怎么不在里面歇一歇?”
“歇什么?你没看都是情侣,我一个人坐在那儿对比也太强烈了。”
“那有啥的?不就是喝个东西吗?”
时小鱼走在前面,这种细微的区别山鬼肯定不懂。
以前在图书馆和自习室,他每次去找座位都会避免坐在众多情侣的旁边,那种一圈都是情侣,自己一个人坐在中间看书的场景,实在太过微妙。
“哈哈,你还是想有女朋友的嘛……”山鬼幸灾乐祸。
要说不想有女朋友那是假话,毕竟自己是个正常的男生,可偏偏命运和自己开玩笑,让自己有一双不能碰女生的手。
“鱼蛋儿!仔细想想女人有什么可怕的?用你的双手大胆尝试。”山鬼道。
“你不了解情况,就别乱提建议。”
山鬼用手拨了一下自己黑色的秀发,“说起来我曾经有过很多女朋友……都是响当当的大美人……当年我可是非常受欢迎的,还在美男评比中获得第一名……”
时小鱼扭头看看山鬼那唏嘘的胡渣子,“你说的是多少年前的事了?”
山鬼得意,“我的英俊可不会随着时间流逝。”
这时一阵风吹过来,山鬼的草裙迎风飘扬,浑身散发着优越的自信。
二人一直走到十字路口,时小鱼仰头看看天空,今天相当于白忙活一场。
远处,突然一个人朝这边叫了一声,“老大……”
这声音非常熟悉,山鬼迅速扭过头。
在十字路口的,不远处一个穿西装的人,提着一个手提包正看向这边。
当确定没有认错人,迈步走了过来,口中叫着:“老大……”
山鬼瞬间认出了面前这人。
“三渣!”
时小鱼听到这个名字无力吐槽,怎么他曾经兄弟的名字都这么的……乡土。
这个叫三渣的年轻人和人类一模一样,穿着整齐的西装,颇有几分白领风范,气质上来说更像是卖保险的。
山鬼见到往日的好兄弟,再次热泪盈眶。
“三渣,没想到会在这儿遇见你!”
“我也是,老大,自从你被关了之后我就没见过你。”三渣表情同样感慨万千,他看看站在一旁的时小鱼,“这位是……”
山鬼介绍:“这是我的新朋友鱼蛋儿。”
时小鱼怯怯地跟他打了个招呼。
山鬼看三渣穿得如此整齐,“你这是?”
三渣腼腆一笑,“我现在也算是半个公务员在基层跑腿做业务。”
看到往日跟着自己打打杀杀的兄弟,如今改头换面,山鬼心中无限感慨,“挺好的,起码是个铁饭碗。”
三渣看山鬼和以前一样,问:“你现在怎么样了?恢复自由了吗?”
山鬼道:“还没呢,我现在跟你差不多,也在完成任务。”
想到曾经的峥嵘岁月,山鬼终于有了一点老大的样子,他拍拍三渣的肩膀。
“老三,你现在这么上进,我真的很欣慰。”
“是吧,我也没想到能考上公务员。对了……老大你要完成什么任务?”
“这个暂时不方便跟你说……我现在还是戴罪之身。”
三渣一惊:“戴罪之身?都这么多年了,你还没……”
山鬼沉重地点头,“哎,只怪年少不懂事,如今这副模样。”
他仰头忧郁地看着天空,走过去熟络地勾住三渣的肩膀。
“虽然我戴罪之身,但很欣慰你们如今都有了出息。”
如同看到自己的孩子长大成人,山鬼内心老父亲一般被一种自豪填满,曾经自己带着这些小弟,闯来闯去还以为能做出一番事业,没想到最后天各有命……这又何尝不是一种幸福。
此时此刻,山鬼真想吟诗一首,感叹命运无常,感叹生活多娇……
“啪!!!”
一个拳头打到了山鬼脸上。
刚才还一脸谦和的三渣,眼中已经冒出了熊熊怒火,表情狰狞乖戾。
“哈?也就是说你现在还是个罪人?也就是说我可以随心所欲地揍你了?!”
山鬼捂着脸,“三渣……你……”
三渣丢掉手中公文包,恶狠狠揪住了山鬼,恶吼道:“你这混蛋!当初跟着你没少挨打,老子早就想揍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