跳舞是一件很累人的事情,持续性学舞、跳舞更累。
寇语黎的体力一向不好,当她转完最后一个圈,再被霍司嶙拉回怀里的时候,女人的气息已经不匀,微微喘了起来。
这次的舞步和动作都没有错!
寇语黎抬头,欣喜的望着面前戴面具的男人,嘴边露出了一抹欢喜的笑意。
“我跳对了。”
寇语黎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我跳对了吧!”
明明只是很简单的一件小事,她竟然也能高兴成这样。
霍司嶙看着她那双亮晶晶的眼睛,忽然之间发现她长大了许多。
比起过去的青稚,她现在已经出落成一个窈窕成熟的女人。
她这么好看,走在大街上都会引起男人回头。
从前他担心寇语黎一个人在这个世界上会生活不好,他如论如何也不能放手让她在社会里生存。
但是这两年里,他在一旁悄悄看着她成长,看着她接触不同的人和事,才发现那些他担忧的事情并没有发生。
人生来就是群居生物,她回到人群里之后,便自己成长了。
一直放不开手都只是他而已。
霍司嶙最近总会忍不住想,当初稚嫩的少女成长以后,是否还像过去一样需要他。
如果他再以霍司嶙的身份出现在寇语黎的面前,她会怎样看待自己?她是会和两年前一样将他推到千里之外,还是认真独立地重新审视他们之间的关系?
不管怎么想,霍司嶙都觉得,能以自己的身份站在她面前,总好过戴着一张面具像个最熟悉的陌生人一样看着她。
她是他爱的女孩。
他看着寇语黎从青涩懵懂的十八岁少女成长为二十岁知性美丽的女人。
看她的每一眼,他都在讲这个女孩记得更深。
他还是爱她,比两年前爱的更深。
他怎么舍得将她交给别人。
一把没来由的火从他的胸膛里烧了出来,烧去了他这么久以来的隐忍和自控。
她这么近,她就在他的面前,他怎么可能不被她吸引。
霍司嶙把头低了下去。
寇语黎怔了怔,看着男人离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她想要躲,霍司嶙却先一步箍住了她的腰,让她逃无可逃。
他闭上眼,微凉的唇落在了她的唇上。
寇语黎的身体蓦的一僵,脑袋里霎时空了。
他浅浅的试探着,在她的唇上辗转厮磨。就好像面对着一份珍馐却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吃第一口,极致的深情此刻都变成了小心翼翼。
唇齿相接的一瞬间,寇语黎明白了。
怎么会可能有人一举一动都那么像霍司嶙,怎么可能自己每一次遇到危险,他都能恰好出现保护自己。
一切的一切只有一个解释。
他不是别人。
他从来都是霍司嶙。
他含过她的唇,将舌尖深入她齿间试探牵引,每一个动作都极尽温柔。
这是他的女孩。
是他背脊上的骨头,抽去了,他还怎么像个男人一样活。
唇齿分离,霍司嶙低头看着她,而寇语黎的眼眶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氤满水雾。
霍司嶙笑笑,如同从前数十次一样,伸手将她耳畔不乖巧的长发拨到耳后,低声:“知道我是谁了么?”
骨节分明的手指揭开面具,露出那张棱角分明的隽逸面庞。
他确确实实就是霍司嶙。
寇语黎怔怔的看着面前的男人,即便他就站在自己面前,她仍旧不愿意相信面前的人就是他。
寇语黎颤抖着问道:“你为什么会来这里?”
霍司嶙会出现在这里,就意味着他一定舍弃了什么。
他必然舍弃了很重要的东西,才走到了这里,走到了自己身边。
她不知道是该高兴他们的重逢还是担忧霍司嶙的将来,更不知道应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他。
她在以为霍司嶙是詹姆斯的时候跟他说了太多自己的事情,她告诉过他自己离开的原因,告诉过他自己有多喜欢那个男人。
错了……
她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
她最初就不该因为长期孤独而对一个并不熟悉的人敞开心扉,让霍司嶙知道她的心思。
要是她一开始就什么都不跟霍司嶙说,她现在还有足够的理由将霍司嶙推开,让他回到自己原本的生活。
可是现在霍司嶙已经知道了一切,她该怎么面对霍司嶙?
这不是她想要的结果。
霍司嶙:“因为想见你,疯了一样想见你,所以我来了。”
她霎时间又变回了两年前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寇语黎,转身往门口走去,冷声道:“霍司长,你该走了。”
他该回到亚洲公盟,该按照他原本的人生轨迹过他的生活,而不是远赴北欧,和自己在一个小小的奥斯陆过着不为人知的生活。
被寇语黎拉开的房门几乎在同一瞬被霍司嶙推了回去,他把寇语黎扣在门后,倾身压上了她。
霍司嶙低头看着她的眼睛:“还要赶我走?”
寇语黎的喉咙滚了滚:“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你从一开始,就不该来北欧。”
霍司嶙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你真的想让我走吗?”
寇语黎一怔。
不想,她一点都不想霍司嶙从自己面前消失。
可是她必须在自己的执念和霍司嶙的未来里,做出一个选择。
鼻梁蹭着她的鼻尖,霍司嶙低语:“明明你是那么喜欢我。”
那么喜欢他的人,因为太过喜欢他而变得懂事、学会放弃的人,怎么可能舍得离开他。
霍司嶙说:“我知道自己不能决定你的人生,所以两年前我强迫自己给了你自由的选择。你想要走,我成全你了。可那却成了我一辈子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因为那个决定,他们各自承受了两年的煎熬。他每天看着她,即便她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他也不能拥抱她。
她不能再一次将他推开。
他不允许。
这一次他要将选择权抓在自己手里。
他要留在她身边,无论如何他都要和寇语黎待在一起。
“当初我成全了你,现在你也要成全我。是去是留,我说了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