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语黎诧异的看着边云疆，她很讨人嫌吗？
她低头开始反思自己，好像大家一开始时，的确都很不喜欢她。
司徒茵诧异的看着边云疆，瞪了他好几眼，他会不会说话？还能不能和寇首席好好聊天了？好不容易有和寇首席平静相处的机会，边云疆是想要搞事情吗？
程牧林也用手肘撞了他一下，给他提了个醒。
边云疆回过神，又笑哈哈的对寇语黎说道：“不过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了，相处之后我们才发现寇首席是一个很可爱的人！”
寇语黎低头笑了笑，夹了一块司徒茵给她刷的羊肉。
司徒茵期待的问道：“怎么样？好吃吗？”
寇语黎点点头：“味道不错，没吃过，很新鲜。”
司徒茵笑眯眯的说：“寇首席，火锅就是应该和很多人一起吃才好吃，这样才有氛围，你以后有机会可以多找几个人一起吃！”
寇语黎说：“好。以后我找到朋友，会和他们一起吃的。”
程牧林看着她问道：“不过，寇首席真的打算离开战研院吗？”
寇语黎说：“是啊，项目结束了，算是完成了最终任务，已经没有继续留在这里的必要了。”
寇语黎要走的事情对他们来说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但是听到寇语黎亲口这么说，大家还是不由得一阵沉默。
和寇语黎相处的这段时间，他们已经不自觉的喜欢上了她，也早已经把她当做是战研院的一份子了。现在寇语黎要走，他们难免会舍不得。
程牧林问道：“那寇首席之后打算去哪里？私人研究所吗？”
寇语黎摇摇头，“我不会再参与科研项目了。”
当初她就已经公开声明，她要退出科研界，既然是退出，就要全面抽离，所以不论是战研院还是私人研究所，她都不会加入。
司徒茵问道：“那首席有什么打算啊？”
寇语黎说：“和姐姐去欧洲公盟啊，打算去看看那边的风景，看看不同的地方的人的生活。”
还有，看看真正的世界是什么样子。
秋粱抬头看着她问道：“你说的是凯瑟琳上将？”
寇语黎：“嗯！”
秋粱又问道：“她会安排你去欧洲公盟的事情吗？”
寇语黎说：“对啊。我只要跟她离开就好了。”
秋粱说道：“难怪她最近总是和霍司长见面，原来是为了安排你离开的事情啊，我说她怎么来的这么勤。”
寇语黎一愣：“什么？”
最近这段时间她只见过姐姐一次，之后就一直在做研究。
她从来没有听说姐姐和霍司嶙一直在接触的事情。
寇语黎放下筷子问道：“你在哪里看见他们了吗？”
秋粱点头说道：“虽然是封闭研究，但是我每天傍晚习惯散散步，之前好几次在战研院的门口碰到他们见面了。”
因为寇首席没事不会去战研院外面蹦跶，更懒得走路，所以秋粱一眼就能分辨出来那个人是凯瑟琳，虽然这两个人真的很像。
寇语黎一怔沉默，这两个人见面，为什么要瞒着她？
是有什么事情不能让她知道吗？
边云疆不知道什么时候提了一打啤酒过来，对大家说道：“你们真的很扫兴哎，好不容易研究结束，是多么开心的事情？你们怎么一直在这里说走不走的？又不是走了就一辈子见不到了！”
边云疆说着看了寇语黎一眼：“是吧，寇首席？”
寇语黎点头道：“是，如果有机会，还会再见面的。”
边云疆乐呵呵的把啤酒摆在桌上说道：“这么高兴的日子，咱们就要好好的庆祝一下，大家一起喝起来！”
他找来了几个杯子，但是却没找到启瓶器。
程牧林跟大家提议道：“没事，可以用筷子撬开！”
边云疆摆摆手：“不用，看我的！”
他从座位后拿起了一个文件夹，对着瓶口向上一击，啤酒盖就应声而开。
司徒茵诧异的看着他手里的啤酒说道：“哇，这你都会？”
一连开了三瓶啤酒，边云疆放下文件夹对大家鞠了一躬，说道：“此处应该有掌声！”
大家很配合的鼓了掌，就连寇语黎也为他送上了掌声，大家都这么给面子，边云疆感觉自己有些飘。
寇语黎看着他们一脸高兴的样子，也跟着笑了出来，好像这样无忧无虑的和一群人聚在一起吃饭生活，这是第一次。
可惜的是，这样的生活转眼就要结束了。
等她去了别的地方以后，还会不会有这样的生活呢？
应该也会有吧？她希望自己活得像一个普通人。
边云疆给每个人都倒了一杯啤酒以后才坐下来举杯说道：“兄弟姐妹们，让我们一起碰个杯？”
看到周围的人都将自己手里的被子举高，寇语黎生涩的跟着周围的人举起了手里的杯子。
边云疆说道：“敬科研！”
大家跟着他说道：“敬科研！”
杯子碰在一起发出清脆的响，大家一口喝下半杯的酒，这种氛围寇语黎还是第一次体验。
她嗅了嗅杯子里的啤酒的味道，低头小小的尝了一口。
哇，好苦。
作为一个平时只喝牛奶和白开水的人，寇语黎的酒量实在太差。火锅里的菜才唰了一半，大家才刚起兴致的时候，寇语黎的脸上就已经飘起了两坨醺红。
她的两手撑在下巴上，睁着一双迷离的眼睛看着面前欢笑的人，眼底也浮现上了蠢蠢的笑意。
秋粱最先觉出寇语黎不对劲，问道：“寇首席不会是醉了吧？”
边云疆挤眉看着寇语黎面前的空酒杯说道：“不会吧？她喝了有三杯吗？哪有这么容易醉？”
司徒茵说：“可是有的人酒量就是差啊！”
边云疆：“可是这是四度的啤酒诶。”
人的酒量就算差也不可能差成这个样子吧。
程牧林伸出手掌在寇语黎的眼前晃了晃，寇语黎也没有一点反应。
程牧林问道：“寇首席，你看这是几？”
“五。”
程牧林又收了一根手指：“这呢？”
“四……”
边云疆放心的说道：“看吧，我就说没醉，继续吃菜。”
面前都是火锅蒸腾的热气，再加上酒精的作用，寇语黎就撑住桌沿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这里好热，我去吹吹风。”
然后她的视线越过了一众研究员，停留在了食堂的入口处。
那里笔挺的站着一个人。
他的眼神泛寒，唇微微抿着，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的望着她。
寇语黎揉了揉眼睛。
这个人是谁呀？
好眼熟。
寇语黎从位子上站了起来，踩着摇晃的步子，越过人群一步一步地朝男人走了过去。
司徒茵连忙抬手拍了拍对面的程牧林：“你看！”
边云疆也惊奇道：“霍司长怎么来了？”
不是说两个人分手了吗，霍司长都已经好久没来实验室了，怎么今天又会出现在食堂？
总不会刚好是来吃个饭吧？
寇语黎跌跌撞撞的朝霍司嶙走过去，再快要走到男人的面前时，却自己绊了自己一下，朝前摔了过去。
即便霍司嶙已经伸出双手扶住她了，她的脑袋还是直接撞到男人胸前的衣扣上。
“唔，痛！”寇语黎委屈的揉了揉自己的脑袋尖，抬头看着面前站在自己面前的男人。
霍司嶙的大掌压在她的脑袋上轻轻拍了两下：“谁让你这么笨。”
边云疆看着两个人的互动一阵沉默，“这真的是分手的两个人吗？还是我对分手的理解有误？我们要不要把寇首席拉回来？”
司徒茵刚想要阻止他，就先被程牧林阻止了：“小茵，别妨碍这个炮灰去霍司长面前送死，这是我们除掉实验室智障的好机会。”
边云疆：“……”
妈蛋，过分。
公共食堂门口，寇语黎眯了眯眼，伸出一根手指指着霍司嶙的鼻尖说道：“酒精会影响大脑的额叶、颞叶和边缘系统，所以……你其实是我产生的精神幻觉吧？”
霍司嶙扶住她随时可能倾倒的身体，沉沉的嗓音里吐出一个字：“是。我是假的。”
寇语黎忽然笑了起来，她低头捧着自己红红的脸蛋说道：“幻觉也好真实哦，说话的声音都一样。”
霍司嶙说：“那是因为你的幻觉有点严重。”
“嗯？”寇语黎的脑子有点短路，抬头看了他一眼，非常相信的说：“有道理！”
她朝前走了一步。
微醺的酒精味缠绕在他的周围，就像是魅惑的妖精的绸带，要将人一点点勒紧，缠绕到窒息。
她一眨不眨的看着霍司嶙黑色的眼睛，缓缓踮起脚尖，将自己的唇轻柔的贴在了他的鼻尖上。像是纯真的孩子，在一次淘气的试探后，她的唇再次缓缓下移，像羽毛略过似的触碰了一下他的唇。
霍司嶙的身体一僵，就连扶住她的那只手都下意识的收紧。
谁能想到两人的最后一次见面，他竟然还能讨到一次肌肤之亲。
寇语黎的嘴边扬起了一抹笑。
“有点凉呢。”
然后她眼前一黑，倒在了霍司嶙的怀里。霍司嶙低头看见她的眼角挂着一颗晶莹的泪珠。
当我痛苦的站在你面前。
你不能说我一无所有。
你不能说我两手空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