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英饲养计划，你知道是什么吗？”
寇语黎一愣，闻所未闻。
寇文心冷笑着说道：“那是一个培养所谓的天才的计划，但其实就是把那些智力高的人，进行集体实验培养。为了开发空前的智力，人，被作为这个实验的第一实验品，你就是那个实验品。”
寇语黎的身体一晃，不可置信的看着寇文心。
寇文心得意的问道：“寇语黎，你以为你的成就者是谁？是寇家啊，寇家就是你的创造者，是你的培养皿。作为寇家养出来的实验品，你就是一个实验计划里的一只小白鼠而已。”
小白鼠，这是最贴合寇语黎身份的东西了不是吗？
“像你这样的小白鼠不只一只，被那个试验计划逼疯的人太多了，那么多人都失败了，却只有你成功了。寇语黎，这么一看，你不是更像怪物了吗？”
寇文心看着寇语黎的眼睛，不甘心的说道：“可就是你这样一个实验品，竟然也胆大妄为的想要夺走原本应该属于我的荣誉！你凭什么，就凭你在笼子里待的那十二年吗？”
笼子里的十二年，那是寇语黎的一整个童年。
而现在寇文心却告诉她，那不是她的童年，那些全都是假象。那只是一个试验计划，而她只是实验里的一部分。
因为她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实验做准备，所以那些人从来只叫她知识，只教她实验，却从来不教她社会的规则，从来不教她怎么和人相处，怎么去爱。
所以寇文心才会说自己算不上是一个人，说她没有人的感情。
这些难道都是真的吗？
还是只是寇文心编出来骗自己的谎话。
寇文心继续说道：“忘了告诉你，你一直以来当爷爷一样敬爱的寇石清，他是你的制造者，同时也是精英饲养计划的第一执行人！”
寇语黎的眼神一颤，爷爷？
对于寇语黎来说，只有寇石清是她心底真正意义上的家人。
因为这么多年来只有寇石清给过她耐心的指导和陪伴。
寇语黎说道：“我不许你这么说他！”
寇文心笑道：“你还帮着他呢？你以为他有多爱你？他带你参加各种各样的科学研讨会，不过是为了向世人炫耀他的成品而已，这么多年，你一直都是他握在手里的一个展览品，可你却一直把自己的人生当做是一个骄傲，你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寇文心凑到寇语黎的面前问道：“你的诞生就是为了服务寇家，从你开始脱离寇家的掌控，为自己做科研开始，你的存在就没有意义了，不是吗？”
“一开始大家都觉得你是天才，是公盟的曙光，可是我知道，你只是被野心养出来的怪物！公盟不需要怪物，我杀你，是为了公盟好，是在为公盟去处消除隐患，谁知道你这样的怪物以后会做出什么事？寇语黎，你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出现在世界上！”
一些从前坚信的东西，从那一刻起在她的眼底片片碎裂。
当全部的人生意义被人用一个实验否定，她该相信的还有什么。
她的人生是假的，她从来都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家人，所以那些人从来都可以轻而易举的抛弃她。
因为她在他们的眼里，从来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怪物。
那么，她存在，是为了什么？
公盟教会她信任，却又血淋淋的课教她永远不要去信任。
公盟教会她牺牲和奉献，却又用残酷的现实教会她只有自私才能活下去。
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什么才是真的？
就在寇语黎连自己都怀疑的时候，霍司嶙一把将寇语黎扯到身后，转身捂住了她的耳朵，对寇文心说道：“够了，不要再说了！”
寇文心大声嘶吼道：“为什么不让我说，我还没有说够呢！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公盟！寇语黎早就是该死的人了，两年前战研院被攻陷的那一天她就该死了，是她命大才苟活了下来！黑鹰太大意了，竟然只用了一场爆炸就想要毁了那一切，早知道我应该看着黑鹰在视频里杀了你！”
寇语黎的身体一僵，惊愕的看着寇文心：“你和黑鹰……”
“是我告诉他们战研院的隐藏地点，也是我给了他们战研院的图纸，让他们去战研院毁了那里的一切，更重要的是，我让他们杀了你。”
现在寇文心已经失去了一切，她杀不了寇语黎，以后也再也没有机会了，所以她现在一点也不怕被寇语黎知道这些。
和寇语黎坦白这些，反而让她的心底更舒服。
寇语黎气到双手发抖：“你明知道黑鹰是恐怖组织，还给了他们战研院的信息，就只是为了杀我？”
寇文心冷笑道：“杀你这个理由还不够吗？坏掉的实验品就应该消除，你应该也知道逃离了原本监控环境的小白鼠是怎么样被消灭的，在实验室里死去，那就是你应得的命运！”
寇语黎大声问道：“可是因为你的一个决定，战研院死了多少人，你知道吗？”
那些公盟的顶级研究员，是多少人力和财力都难以再培养的，寇语黎和他们一起工作过，她知道那些人有多难的。
可是寇文心却一脸不在乎的说道：“我不在乎。那些人是怎么死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他们是活该，谁让他们跟你待在一块儿呢？也许就是他们命里活该要死呢？”
寇语黎怔怔的看着寇文心，一双眼睛忽然就湿了。
她忽然想起了两年前战研院陷落的那一天。
想起了那些在她面前接连倒下的研究员。那些到死前的最后一刻，任然想要拥抱和守护她的人。
他们曾是她生命里最信任的朋友。
可是那些人，全都因为寇文心想要杀她的私心，死了。
全都死了……
寇语黎抬眸看着她，冷冷的问道：“你真的以为，杀人是不用偿命的吗？”
寇文心反而朝寇语黎迈近了一步，挑衅道：“那你就杀了我啊，你敢杀我吗？嗯？你敢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