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其他小说 > 我在黄泉有座房 >第四百一十三章:不能说的名字
    “叮铃铃……”

    房门被轻轻推开,门口悬挂的铃铛发出一阵脆亮的声音。

    “欢迎光临!”

    稚嫩的声音令门客一怔,低头看着面前这个十岁的孩子,一时有些诧异。

    “奇怪!老板这是你新招的伙计么?”

    门客的嗓门很大,震的人耳膜生疼,这可能和他犹如铜钟一样的脑袋有关。

    庞大的身躯站在店门前,像是把整个店门都给堵死一样。

    而更吸引人眼球的地方,除了它犹如铜钟一样的怪异脑袋之外,还有背后背负的那把大剑。

    粗犷的剑身就用纱布缠着。

    可以看到粗犷的剑身上,朴实粗糙,但不可否认,这是一把能够杀人的武器。

    这时候,后厨的隔帘被掀开,一张清瘦的脸颊面带微笑的走出来。

    “抱歉,不是新招的活计,是换人了,现在这小店的老板攒够了消除诅咒的银牌,回家了,这位是新老板,我是这里的主厨。”

    说着一指坐在一旁角落里的老头。

    这时候,铜钟脑袋的怪人,才回头看到坐在门口角落里的老头。

    目光打量了一下,发现老头病恹恹的模样,往那一坐,半天都不带喘口气的样子。

    难怪自己进来后都没有注意到。

    老头无精打采的瞥了一眼面前这个怪人后,冷冰冰道:“吃什么?”

    铜钟看了一眼新写上去的菜谱,偌大的身躯,往椅子上一座,顿时就能听到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仿佛是在告诉自己头顶这位客人,自己这瘦小的身板,正在承受不该承受的压力。

    “随便,不过你家的菜怎么这么贵??”

    铜钟说着,就把一面黑牌放在桌子上,余光打量着面前这家熟悉的小店,心里很奇怪,这家店平时连个鬼影都没有。

    生意这么差,老板是怎么攒够了银牌,解除掉身上诅咒的。

    不过铜钟也没多想,虽然更换了主人,但店里的装潢却是一点都没变,这是他喜欢的风格。

    简单,甚至有些陈旧,就连地板踩上去就会发出,吱吱的声响,这总能让它有种莫名的熟悉感。

    所以每次从营地外回来,他总会在这里大吃一顿。

    虽然前任老板做的饭菜很难吃……

    听到铜钟喊贵,坐在角落的萨达尔顿时冷笑道:“嫌贵就滚蛋,我家不招待穷鬼!”

    这句话铜钟就当做没听到。

    “滋滋……”

    不多时的功夫,厨房的灶火声响起,一股奇特的味道顺着后厨飘出来。

    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最初闻起来的时候,令铜钟不禁皱起眉头,心里突然就有些后悔了。

    要知道隔壁家的炖肉,只需要给一个黑牌,就能吃一大锅的炖肉。

    可嗅着嗅着,臭味逐渐淡去,仅剩下一股淡淡的甜香,顿时铜钟眼睛一亮,又忍不住仔细的嗅起来。

    但怪事来了,甜甜的甜香,他越是仔细嗅,越是嗅不到味道。

    可等他放弃的时候,那股香味却又不知不觉围绕在自己的身边。

    好像有着一股似近似远的魔力一样,刚好轻抚在自己的心头上。

    一时铜钟看向后厨的目光,变得期待起来。

    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方才那个青年拖着餐盘,从后厨走了出来,将餐盘轻轻送到铜钟的面前:“请享用!”

    早已经迫不及待的铜钟见状,不禁咽下一口吐沫,小心翼翼的将餐盖提起。

    顿时随着白烟弥漫下。

    铜钟的双瞳微微收紧,刹那间,一种被花海所包围起来的感觉不由自主的席卷心头,全身立刻被花香环绕。

    一个词形容:甜香馥郁。

    “这是……”

    铜钟止不住的深吸口气,目光不由凝视在自己面前的餐盘上,白净的餐盘上,放着一个朴实无华的面包。

    自己所嗅到的香味就是从面包中涌来的。

    铜钟有些意外,抬起头将目光看向站在一旁仔细擦拭酒杯的青年。

    虽然不得不承认,这股独特的香味,非常独特,可绝不是一个面包,就卖一个黑牌的价值。

    在营地里,就算是黑市,也没这么黑的。

    不过铜钟粗犷的外表下,反而藏着一颗细腻的心思,没有发火,而是拿起刀叉,将面包切开。

    “喀喀……”

    淡金色的酥皮在刀刃下一碰就碎,随着刀刃切入的刹那,晶莹的汤汁顺着缝隙溢漫而出。

    “果然内有乾坤!”

    铜钟心头一喜,将面包彻底切开,顿时三层奇特的横截面出现在自己的视线中。

    粉色的牛肉,被一层似是白水晶一样的果酱包围着,配上外表金灿酥脆的面包,晶莹的汤汁顺着其中浇洒下来,一时在盘中闪烁着点点光芒,仔细看才会看到,汤汁里居然还有一朵朵稀小的蔷薇花瓣。

    “神奇!!”

    面前一幕,铜钟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去描述,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有这么小的蔷薇花在汤汁里。

    也无法理解这些看上去粉嫩剔透的蔷薇花,在汤汁中为什么没有被煮烂掉。

    面前巧妙设计,以及切开牛排瞬间带来的仪式感,令铜钟的眼神一时炽热起来。

    “蔷薇灵顿牛排,请慢用!”

    这时,在一旁的青年,将一杯酒放在他的桌边,在酒的边沿,骤然还插着一朵半开半绽的蔷薇花。

    震惊之中,或许铜钟早就忘记了这道菜价值一个黑牌。

    小心翼翼的将牛排放入口中。

    闭上双眼仔细品味,舌尖味蕾上那种浓厚的香味,突然,坐在椅子上的铜钟全身一震。

    恍惚中,自己的眼前像是出现了一片蔷薇花,

    鲜艳的花朵,为自己铺出了一条不知道通往何处的小路。

    令他的思维不由自主的跟着花海往前走,在路的尽头,有一件破败的小房,房院里,能看到一个妇女正带着一个七八岁左右的男童,欢快的游玩着。

    孩子的欢笑声和母亲慈爱的眸光下,阳光照射在这对母子的身上。

    哪怕身后破败的房屋,屋顶还有几处窟窿,可欢乐的嬉闹声依旧带着浓浓的幸福。

    顿时间,铜钟的眼眶湿润了下去。

    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想要去触摸面前的画面,只是这时,画面逐渐散去,一切烟消云散,只有一缕蔷薇的香味盘绕在鼻梁下,久久不散。

    “呜……”

    一时坐在椅子上的铜钟,眼眶里的泪珠再也绷不住了,泪水顺着冰冷的脸颊弥漫下来,转瞬间这位在营地里出名的猎手,抽泣的哭声,回荡在这间并不大的餐馆中。

    铜钟也不说话,低着头慢慢的吃着盘中的牛排,吃的很慢,很细,但速度却很快。

    “呲……”

    到最后,还用剩下的面包,把盘中的汤汁一并擦拭干净,塞进嘴里后,才拿起桌上的酒杯,一口饮尽,这才站起身,一步步往外走。

    直到走到门口,将手上的黑牌递给坐在角落里的老人后,这才回过头,目光复杂的看着正在收拾餐桌的青年。

    “谢谢!”

    说了一声谢谢,头也不回的走出餐厅。

    不过和以往不同的是,这一走,从此这位营地里有着不小威名的传奇猎手,就再也没有回到过营地。

    有人说,他回家了……

    当然那些都是后话,隔着玻璃门,看着这家伙远去的背影,萨达尔小胡子吹起,一撇嘴把黑牌丢进手边的箱子里。

    “又吃哭了一个,你的恶趣味就这么无聊吗?”

    面对萨达尔的冷嘲热讽,青年也不争论什么,一旁王小狗则屁颠颠的跑过去,帮忙收拾起来。

    这让萨达尔心里就更加不爽了。

    想起来这段时间,不愉快的经历,就忍不住心头的火气:“你到底是谁,要干什么?要杀你趁早的杀,带着我这个残废和这个毛头小子做什么?”

    如果有选择,他宁愿死在自己的灵能生物反噬上,宁愿让自己抛尸大海。

    那样至少是他愿意选择的结果,而不是被这个神秘人,劫持到,不情愿的进入了海面上那个巨大的黑球里,被迫来到这个满是妖魔鬼怪的移动城堡里。

    面对萨达尔气急败坏的模样,青年终于停下了手上的活计。

    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取出一根烟杆子,坐在椅子上,不紧不慢的搓起了烟丝。

    “你不觉得,在这里,你的伤势恢复的会很快么?”

    萨达尔闻言,眸光中闪烁过一抹迟疑,但随后还是点了点头,恢复了多少不好说,但至少不再继续恶化下去了。

    这时候青年继续道:“别这么早就说放弃,世界才刚刚开始复兴,你要是这么早就死了,那可真的就可惜了。”

    说着就见他把搓好的烟丝,慢慢垫进烟锅里去。

    王小狗赶忙把一旁的烛火送上去,青年把烟锅放在火边,先是慢慢的烤,直到烟丝表面开始碳化的时候,才把烟杆放在嘴边。

    萨达尔心里何尝不知道,这个世界正在出现惊人的变化。

    但具体是什么,他也说不好,不过诡异的是,这个来历神秘的家伙,却仿佛对一切事物了然于心。

    这才是令萨达尔真正感到恐惧的地方。

    “你来这里究竟是做什么?你……”

    “叮铃铃……”就在萨达尔正要追问的时候,房门被推开了,萨达尔也顺势闭上了嘴。

    进来的人,正是之前就追随着青年身旁的那个女人。

    女人身边还跟着一口盒子精。

    “卡依那姐姐,我来帮你。”

    王小狗赶忙上前,接住卡依那手上的菜篮子。

    而一旁的盒子精则盯着王小狗,不由吐出自己的肥大的舌头,舔吧舔吧唇角,回头看向坐在一旁抽烟的青年。

    咣当咣当的扑到青年脚边【】:饿!!

    青年一撇嘴,一脚将盒子精踹开,深抽了两口烟,这才起身往厨房给盒子精做饭。

    这时,萨达尔眸光一闪,猛的站起赖,质问道:“你究竟是谁!!”

    青年一顿脚,回头看着脸色涨红的萨达尔,咧嘴一笑:“我啊,我就是王狗子!”

    “我不信!”

    萨达尔想要问个究竟,至少有一天,他们要死在这个家伙手上时。

    自己至少能够死的明白,这个在大海各大异族人之间,流传着不能说名字的神秘人。

    他究竟是什么人?

    一时,餐馆里死寂一片,无论是卡依那,还是王小狗,都不敢吭声。

    王狗子挠挠头,像是回想到了什么,眸光一时变得深沉起来,摇摇头:“那是个不能说的名字!”说完就不理会萨达尔,转身走进厨房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