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晨只剩下三天时间,越是时间紧迫,他越是冷静。
三天他用去两天做准备,在城中四处游荡,细心挑选着目标,入梦观看他人记忆。
这个目标既不能是短发男子那样的小地痞,因为小地痞绝对拿不出一千金币。
但也不能地位太高,这些人拥有充足的人力和消息渠道,目前的石晨难以对付,他需要合适的下手目标。
第二天的夜里,一家舞厅外的巷道内,石晨站在巷道的阴影下,一双幽深眸子注视着舞厅周围的建筑。
“做得越多,不可告人的秘密越多,尤其是从下面爬起来的人。”
看过舞厅内关键几人的记忆后,他得知了舞厅老板和其手下小头目的记忆,可供利用的秘密不算少。
舞厅老板外号断指刘,喜欢断人手指,同时是附近二十名地痞的头头。
短发男子正是那些地痞中的一员,外号叫做阿六,现在这家伙正在寻找石晨,一心想着打回来。
这一夜相安无事,舞厅老板以及三名小头目,他们如往日一样安乐。
夜里静悄悄的,寒冬的夜晚少有人外出,他们并不知道有个人在附近游荡。
次日早晨九点,距离舞厅两条街外的租房内。
人称虎哥的小头目虎子,这时正呆立在门口的邮箱前,双目死死盯着手中信纸。
“武南街46号废弃工厂,你兄弟王彪和你女人常去的地方,你猜他们去过一百次还是两百次……,那里今晚就有场好戏等着你。”
信纸上的内容简单明了,只有一句话,却让虎子眼珠子都红了。
“一百次,还是两百次,好的很。”虎子满口牙齿咬得咯吱作响,狠狠将手里的信纸撕成粉碎。
习惯以棍棒打斗的虎子,今天在腰间藏好了一把尖刀。
收到匿名信的不止虎子一人,三名小头目和老大断指刘,四个人中只有王彪没有收到,其余三人各自收到一封匿名信。
微不足道的一张信纸,上面却揭露出了他们的秘密。
王彪之所以没有收到匿名信,全因这人秘密不多,平日只好享受,除了给兄弟戴绿帽之外,足够对他造成威胁的秘密再无其他。
这一天的整个上午,小头目勇子都将自己关在房间内。
“不可能、不可能……”
“这件事除了我自己,不可能有其他人知道,为什么会暴露。”勇子最大的秘密,是曾经得罪过一位他得罪不起的人。
一旦那件事暴露,那位要捏死他这样的地痞,实在是轻而易举,甚至治安队都不会过问,毕竟那可是王国的一位伯爵大人。
“如果不想伯爵大人上门为女儿报仇,就拿你老大断指刘的命换吧,带他去见虎子再动手。”
内容简短,没有具体指出是哪位伯爵,但足够叫勇子明白,那就是写信之人知道他的秘密。
勇子死死拽着信纸,双手颤抖不止,一个是他自己的命,一个是老大的命。
他心知肚明,一旦那位伯爵带人杀上门来,老大不可能保他,也绝对保不住他。
唯一让勇子疑惑的,是他动手干掉断指刘前,为什么要先带断指刘去见虎子。
于此同时,舞厅后堂的豪华单间内。
作为老板的断指刘,今天没有左拥右抱,一个人端坐在沙发上,他手中紧握着一张信纸。
“城外十里的断头石、城外香花河畔柳树下、岭南街3路的马路下面……”
“一共二十六处地点,你埋下了二十六条命,不想暴露到治安队,今晚八点将三千金币放到保尔电影院第六排第六号的座位下。”
“顺带附送你一条消息,两年前你差点死在对头手里,是你手下虎子出卖你。”
看着信纸上指明的一个又一个地点,断指刘的双眼缓缓眯了起来,当他看到最后一句时,眼底爆出森冷杀机。
他甚至怀疑,那些地点是不是就是虎子暴露给写信之人的,可笑那人将虎子一起捅给了他。
“三千金币,好大的胃口,看你有没有命去拿。”
断指刘将手里的信纸点燃焚毁,从沙发下摸出一把左轮手枪,将左轮踹在了衣兜内。
如石晨意料的一样,这位刘老大根本不打算给封口费。
观看过断指刘的记忆后,石晨对这位刘老大的品性有一定了解,是个标准的敢打敢拼之人,却因为不大习惯费脑子,只能止步在目前的地位上。
与其只要一千金币,还不如翻上几倍,成心激怒断指刘,借此转移断指刘的人手。
“虎子在哪?让他来见我。”
“还有,喊上十几个兄弟,让他们买好今晚保尔电影院的门票,另外准备个大点的皮包,今晚有事情要他们办。”
他倒是要看看,那人敢不敢去电影院拿钱,不管是不是写信的本人前去取钱,谁去谁倒霉,先抓了再说。
即便不是写信威胁他的本人前去,只要逮到拿钱的人,总能逼问出些什么。
房门打开,进来一服务员打扮的年轻男子,服务员恭敬道:“老板,虎哥今天没来舞厅玩,等他来了我一定通知他来见您。”
断指刘摆摆手,让服务员出去后,自己也跟了出去,和往常一样吃喝玩乐,看上去并无异样。
时间推移到下午六点,天色渐暗,十几名买好电影票的地痞,他们这时候已经得知了老板交给他们的任务。
宰掉叛徒虎子的事情不急,喊上人后,断指刘打算亲自去电影院抓人。
可正是用人的时候,三名小头目中不仅虎子没来,连王彪也没来,来的只有一个小头目勇子。
“勇子,你昨晚没睡好?”断指刘瞧了眼勇子通红的双眼,随口问了句。
“昨晚喝多了,没事,照样能帮老板办事。”
勇子将微微颤抖的双手背到了身后,他已经做出了决定,一个不算亲近的老大,怎么能和他自己的性命相比。
“你们有谁知道虎子去哪了?”断指刘看向十六名地痞。
勇子等的就是断指刘这句话,上前一步小声道:“我知道他去哪了,他好像被戴了绿帽子,现在正往一家废弃工厂赶。”
四周的地痞闻言一阵哄笑,气氛顿时轻松了不少,连断指刘都跟着嘿嘿怪笑起来,而这正是勇子想要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