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玄幻小说 > 何处是安生 >第二百四十一章 袭击
    施展轻功疯狂奔跑,只是加速这个崩溃的进程而已,但此刻他已无法思考,只觉胸中积郁欲狂,远比此生任何一刻都想杀人,念头忽起,熟悉的人马轮廓映入眼帘:熟悉的戎装、熟悉的铠仗、熟悉的云盖车顶,还有车中人玲珑曼妙的背影……沈碧君那既压抑又矜持、既高贵又稚嫩的模样浮现脑海,除了血红杀意之外,色欲也是另一扇宣泄的明窗。

    阳顶天嘴角歪斜,露出一抹扭曲狞笑,捣着头挥刀杀入车队,屠龙刀所经处血柱冲天,断首、残肢此起彼落,人马均无例外。车队还不及停下,已自后方裂开一道血色缺口,惨叫哀号不绝于耳。两百名调自大营的精锐铁甲队,转瞬间竟被砍倒了一半,漫起的浆血盈至马蹄,受惊的马匹胡乱践踏,踩得一地炼狱光景。

    带队的任宣一拉马辔,忙奔回夫人车旁,拔刀大叫:“别慌!保持队形!保护夫人!枪队在前,弓队……”

    眼前黑氅一卷,风压过处,胯下的爱马齐颈两分!

    任宜乃将军府色目刀侯亲传,未动念刀已至,佩刀本能往腿腹间一拦,虽是顺手一挡,却爆出连片的铮踪密响,钢刀“铿!”应声断碎,堪堪免去腰斩之厄。向后旋飞的马头撞得他身子一歪,连人带马侧倒,几百斤的马身重压落地,几将他一条左腿压断。

    他痛得眼前发白,总算坚毅过人,咬牙不晕厥过去,半截断刀如回雁般掷出,可惜未能命中阳顶天;奋力挣扎了几下,马尸仍纹丝不动,黏腻的马血喷涌如泉,漫过了贴地的头颈一侧。

    发狂的阳顶天巨刃一挥,把将军夫人的香车连马匹拦腰砍断,半截厢盖被刀风掀翻开来,车内一抹窈窕娇躯蜷在横座之下,若非沈碧君机警躲避,与香车一齐腰斩的决计不只两匹健马而已。

    同乘的尉迟恭早不见踪影,连同城尹薛仁贵出借的五十名衙役也溜得一干二净。

    沈碧君面色白惨,缩在横座间不住发颤,浓厚的血腥味铺天盖地而来,中人欲呕,她咬着牙维持清明,一双明媚杏眼尽管充满惊惧,兀自直视鬼神降临般的披发狂汉,一点也不示弱。

    阳顶天头颅痛极,才一停止杀人,额际便汗出如涌,唇面皆白,见得车中小美人的倔强神色,益发恼怒,咬牙道:“你……你与那帮贼厮鸟合谋,想……想来害我,是不是?”

    沈碧君魂不附体,脑中掠过一念:“安大人……鱼家姊姊……莫非都已遇害?”鼻酸难禁,却不肯在恶人面前落泪,咬牙颤道;你……你这恶贼!我家将军……定不放过你!”

    一提起姑苏城,阳顶天狂态益盛,双目赤红,说话间白沫飞溅,已有几分不似人形:“今曰连神佛都难救你,遑论你的将军丈夫!”

    屠龙刀一搠,猛地插入沈碧君裙面凹隙,恰恰贴着两腿间搠入车板,若非她雪腻的腿根腴润已极,并之不拢,这刀便要削下两片腿肉来。

    沈碧君一声惊呼,阳顶天兀自不罢休,松开刀柄捏她的肩头,“喀嚓”一声,竟生生将右肩关节捏脱。

    沈碧落几曾受过这种剧痛?登时晕死过去。阳顶天抓着她纤细匀称的身子一提,“嘶!”裙裳滑过竖起的刀背,裙筒顿时撕裂开来,露出一双欺霜赛雪的细直美腿。

    她足上鞋袜犹在,更衬得双腿浑圆笔直、肌肤细腻,无一分骨瘦硬突,无比诱人。

    阳顶天捏着她的肩关不放,未几沈碧君又痛醒过来。他狞笑不止,捏小鸡似的把她一顿,锐利的刀锋直抵腿心,沈碧君身子顗抖,阳顶天却怪笑道:“你若不自己将腿打开,我便用刀将你剖开来!”

    阳顶天头痛欲裂,理智荡然无存,双手抓着她便往刀上一摁,失控的手劲大得吓人,又将她左肩捏脱。忽听身后一声断喝:“且慢!”

    阳顶天猛被喝得颅内一胀,似有什么自内里炸裂开来,忙舍了玉人双手抱头,状似极痛苦。

    沈碧君“砰!”一声被重重摔回车板,刀锋几乎埋入腿间,森森寒气在雪白的大腿内侧激起一片细悚,屠龙刀吹毛可断,她倒落时微一扬尘,刀刃两侧飘飞几缕级柔乌卷,衬与明肌雪腻,分外惹眼。

    阳顶天甩了甩脑袋,汗泪齐出,焦灼狼狈之中透着一股难驯野性,似亡群兽铤,回见远处一人持刀奔来,正是随后赶至的安生,哑声切齿道:“又……又是你!老坏我好事!”

    不思退敌,反伸手去裤腰,露出一抹狰狞诡笑:“我……我先干个透,教你捡破鞋!”

    揪住沈碧君的衣领肚兜一扯,“嚓!”一声裂帛劲响,里外几重一齐撕裂,将军夫人一身华服就像剥开的葱皮两分,露出衣内黑白分明的绝美胴体来。

    沈碧君被扯动伤处,又差点痛晕过去,直是羞愤欲死:“我的身子竟被这恶人瞧见,岂有脸面苟活?”

    倔强脾气一上来,美眸倏睁,见阳顶天竟未投以注目,只不住喃喃回顾:“他来啦,他来啦!怎地这么快?怎地这么快?”

    抚额抹汗、涕泗横流,宛若疯狗;目光忽寒,露出残忍之色,拔刀叫道:“老子不干啦!教你们也没得干!”

    乌芒一闪,迳朝她颈间劈落!

    沈碧君闭目转头,只听铿铿一阵绵密交击,身上、脸上劲风猎猎,刮得她全身不禁娇悚,这感觉既可怕又刺激,她半身酥软,不及回神,已被人用大氅裹起,氅内满是熟悉的男子气息,嗅之心安,一睁眼,果被安大人拥在怀中。他舞着那柄光华灿灿的大刀与阳顶天过招,她虽不懂武艺,也知抱着人与疯子对打是要吃亏的,安大人边打边退,终被那乌沉沉的大刀子扫倒,却背转身子遮护她。

    “安……安大人!”

    阳顶天拧笑挥刀,蓦地刀锋被飞来的一团白影撞开,那物事应声碎裂,阳顶天不由倒退一步。安生趁机搂着她飘退丈余,横刀当胸,重新摆出防御的架势。

    清脆的响声过后,阳顶天看似头疼不已,两边鼻翼不住用力空歙,仿佛要将流出的脑汁汲回颅中一般,忽然转头怒目:“又是哪个贼鸟厮捣乱?出来!”

    远方一人身背竹架、白袜布履,儒袍里外数重,穿得规矩严实,却戴了一顶店小二似的滑稽布帽,从道上快步奔来,身形看似颇眼熟。

    沈碧君惊魂甫定,心念一动,凝眸往地上瞧去,却见档下屠龙刀之物,竟是一尊四分五裂的玉观音。来人转眼即至,长髯并着垂落的八字眉逆风飘拂,冲她躬身一揖:“夫人安好,我送你的玉器来啦。正所谓‘良玉挡灾’,这观音乃是夫人心中的本相,如应此劫,亦是缘法。”

    安生、沈碧君齐声惊唤:“空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