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也曾身份显赫？”小白马趴在猪八戒的身旁，晃了晃马脑袋，一脸好奇地问道。
大家都是有故事的人。
但显然，这个猪头的故事应该比他更悲催。
“显赫？呵，一个显赫可说的轻了。”
猪八戒扬起那张肥胖的猪脸，笑的油光满面，懒洋洋的语气却是难掩傲气：“我曾是天河水军元帅，号天蓬元帅，知道那个整日举着个破塔的李天王吧，论身份的话，曾经的我可不比他低多少……”
提起过去，他就有些来劲了，精神头上来，那张胖胖的猪脸上神采飞扬，似乎是忆起了曾经的峥嵘岁月，辉煌过往。
“那你为啥变成猪头了？”小白马很不识趣地问道。
“……”正自我吹嘘的猪八戒戛然而止，瞪了眼小白马，有些恼羞成怒，知道骂人不揭短打人不打脸么？这小白马可真不会说话，难怪只能被人骑。
这是他最不愿意被揭开的伤疤！
揭开一次疼十年。
小白马见猪八戒不说话了，很没眼色的追问：“说啊，你为啥变成猪头了？”
猪八戒的胖猪脸抽了抽：“……蠢马！”
就没见过这么招人烦的马，你不说话没人不把你当马！
“说说啊！”小白马催促。
“说来听听。”唐僧笑呵呵道：“为师也想多了解一些八戒的过去。”
猪八戒眼角抽搐，猪头发黑，恨不得一耙子打死这一人一马。
真烦！
“快说啊，老猪！”小白马很没眼色的继续追问。
猪八戒勃然大怒，还问？
找死啊你！
信不信我老猪一口吞了你尸骨无存？
“他是因为擅闯月宫，调戏了嫦娥仙子，惹怒玉帝，才被贬谪凡间，投生了猪胎。”沙和尚都听烦了，忍不住道：“多大点事，说出来又怎么了？我说二师兄，你要敢于面对悲催的过往，敢于直视淋漓的鲜血……”
猪八戒怒视沙和尚，这个混账！
你被死秃驴附体了么，废话这么多？
“擅闯月宫，调戏嫦娥？”小白马满眼震惊之色，“我听说那嫦娥可是天界第一美人，秋水为神玉为骨，引无数神仙竞折腰，打破头争抢……可惜谁也没能得手，据说玉帝也看上了嫦娥，想纳其为妃，还惹得王母娘娘打翻了醋坛子，五百年不准其睡床……”
“你好大的本事，居然调戏了嫦娥！”小白马震惊不已。
猪八戒正要说话，就见小白马凑了过来，低声道：“得手了么？”
“……”猪八戒嘴角抽了抽，很是无语：“……没有。”
“都没得手，居然还被贬谪投了猪胎？”小白马盯着猪八戒，一脸同情之色：“你好可怜。”
唐僧居然点头附和：“确实很可怜，也很可悲。”
猪八戒脸上乌漆嘛黑，肺都快气炸了，你们在说什么？我老猪……是那种猪么？
少小瞧人！
“气死我了，今日我要给自己正名！”猪八戒气的满脸通红，怒发冲冠，“我的确闯了月宫，但并没有调戏嫦娥，也不是因为这个被贬谪的……”
“那是为了啥？”小白马问道。
“那你调戏了谁？”沙和尚也问道。
唐僧没说话，但眼睛亮晶晶，比他的光头还亮，显然对这个事也很感兴趣。
“是为了……”猪八戒咬了咬牙，貌似不想说，但为了给自己正名，还是说了：“玉兔。”
“玉兔？”唐僧怔住。
“你调戏了玉兔？”小白马惊呼。
“你看上了玉兔？”沙和尚也是错愕，瞬间觉得天雷滚滚，旋即鄙夷道：“畜生。”
居然打玉兔的主意，你不是畜生是什么？
还有，你闯进月宫，居然不是为了嫦娥仙子，而是为了玉兔，你简直……畜生不如！
“你们懂什么？”猪八戒老脸一红，旋即冷声道：“玉兔仙子貌如天仙，可不比那嫦娥差……”
“可我怎么听说，那玉兔……”沙和尚脸色突然变得很古怪：“是公的。”
瞬间天雷滚滚！
“什么？！这不可能！”猪八戒豁然起身，满脸通红，无比激动，一副被刺激到了的表情：“我的玉兔仙子怎么可能是公的？简直胡扯，滑天下之大稽！”
他一副被刺激的不行的样子，怒声道：“这是哪个混蛋造的谣？该死一万次！”
那么可爱的玉兔仙子怎么可能是公的？肯定是母的！
必须是母的！
“你检查过？”小白马低声道。
猪八戒：“……”
他怒视小白马，呼哧呼哧大喘气儿，眼神凶狠，恨不得把小白马扒皮抽筋了。
小白马打了个冷颤，尴尬一笑，不敢乱说话了，怕真的刺激到了这个猪头，那他可没好果子吃，猪头若是被惹急了，也很可怕！
“以后不准诋毁我的玉兔仙子！”
猪八戒冷哼，警告沙和尚和小白马，顿了顿又道：“你们以为我不喜欢嫦娥？大错特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更何况还是嫦娥那样的倾仙美人，我之所以没动歪心思，是因为……”
“是因为自惭形秽，所以才退而求其次，追求……打起了玉兔的歪主意。”小白马下意识地接话。
猪八戒怒视小白马，眼神都快喷火了。
小白马讪讪一笑，这次是真的不敢乱说话了。
猪八戒咬牙切齿，脸色难堪的很，其实事实比这还扯，他擅闯月宫，本就是为了嫦娥，可惜心有忌讳，不敢唐突嫦娥，畏首畏尾之下，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阴差阳错之下，居然调戏了玉兔！
事实上，他也搞不准那玉兔究竟是公是母！
“你们以为我不想打嫦娥的主意？”猪八戒貌似破罐子破摔了，咬了咬牙，把想说的话一股脑抖搂了出来：“玉帝那个老不死的将嫦娥视为禁脔，谁敢伸手都要死，我就是典型！还有，那个三只眼的怪胎也看上了嫦娥，我打不过他……”
猪八戒满脸愤懑。
“果然是退而求其次了。”沙和尚说道。
猪八戒怒视沙和尚：“你以为你又比我好得了哪里去？”
沙和尚不为所动，自言自语道：“可我听小道消息说嫦娥仙子不爱武装爱红妆，她和牡丹仙子、百花仙子走的特别近，为这事吕洞宾都快愁白了头……”
猪八戒：“？？？”
这话信息量有点儿大。
他有些发懵，感觉自己的三观有碎稀烂的架势。
小白马倒是听明白了，他望着发呆的猪八戒，很是同情。
自古多情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这话用在老猪身上，忒合适。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唐僧突然道：“悟空怎么还没回来？”
“那猴子肯定又是耍光棍的时候，一时没收住，砸破了头，找妖怪疗伤去了。”小白马撇嘴，貌似习以为常。
“很有可能。”唐僧和沙和尚同时点头。
猪八戒还在发呆，似乎无法接受现实。
“现实……就是这么残酷。”小白马叹了口气，二师兄永远都这么悲催，他瞥见天边的一缕金芒急速掠来。
他趴在了地上，晃了晃马脑袋，望着断崖的另一头，眼神茫然。
孙猴子回来了。
他找到前行的路了么？
我们的路……在何方？
天地两茫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