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个坠落点，很难想象一个人从三四楼的高度上坠落下来，能够把好几块岩石砸碎。即便是淬体完成的武者，血肉筋骨的淬炼也只是在原本的基础上提升了一个档次，可并非是直接就变成了刚劲铁骨。
若不是特别修炼硬功之类的，这样的躯体就连刀剑也未必能够防御的住。只是说被刀剑砍刺不会被伤的那么深，被钝器击中也能化解部分冲击而已。
在叶坤的想象当中，这样子一跃而下，撞在突兀的岩石上，结果多半是身子被重创，而石头未必会有什么事情。
面前这一幕钱二双臂双腿都折断扭曲，确实是很惨烈，然而凑在一块的几个大石头却也一齐崩坏，散落成一块一块布在周围。回想之前豹子就提前动用了一些先天才能有的能力，叶坤有些怀疑钱二同样也能如此。
没有错，钱二身坚如铁的效果的确是驱使运用了天地元气造成的，这也是这个邪种的特性，能够让宿主自带一些先天境界的特性。
钱二跳下来的时候，便把此特性运用到了极致，灌注到双腿双臂之上，使出了灵猿跃击。在愤怒的驱策下，失去理智的钱二甚至将地面的石头也当成了攻击目标，就像猩猩一般，这么狠狠地双拳捶地。
原本是鸡蛋碰石头，这下子变成石头碰石头。撞击产生的力道，将将石块崩裂，可是钱二自身也被这股反作用力震碎内脏，折断手脚。
“血肉……杀！杀！杀！”
还没多靠近，本埋着脸的钱二好像听见了什么动静，猛然抬起了头看向了叶坤。眼中血丝密布，头颅不断左右扭动，胡言乱语着，脸上说不出的狰狞与诡异。
这么一闹腾，吓地叶坤条件反射性的就退了几步。可是定睛再看，钱二也就只是头颅还能动弹，折断的四肢只能在地上抽动，完全无法构成威胁。
“系统，他吞吃了所谓的规则碎片，怎么会这样？”看见这种诡异的情况，叶坤也只能问问对这东西似乎有些了解的系统。
【规则碎片本来就不是好吸收的，吸收进去会因为碎片本身的力量造成极大的影响。没有特殊资质或者是方法，一般人根本控制不住，随着融合的越加紧密便会越加疯狂。】
“那你还叫我去拿这个玩意儿？！”叶坤自己可不想变成这样的疯子。
【系统可以吸收，能够规避不良后果，用以提升系统功能。】
“那还好，现在就吸收了吧！”
【还请宿主击杀碎片附身对象，否则难以吸取。】
啊哈？
正看着钱二动态的叶坤有些傻眼，本来还想着钱二这个样子也就能直接吸收了吧，没想到还要自己动手补上一刀。不过也对，之前系统吸收意念残片都是从尸体上吸收的，估计这个所谓的规则碎片都还差不多。
可是……让自己杀人……这真的……
【对方这个样子，早就被规则碎片侵蚀了神智，无论是大脑还是魂魄都遭到了破坏。严格上来说他已经死了，你去下手，实际上是在帮他解脱。】仿佛看出了叶坤的犹豫，系统如此劝说道。
说实在的，穿越了这么久，叶坤不是没见过死人，也不是没见过杀人。可在前世记忆的影响之下，他都是尽量保全自己，不去杀别人，也不让别人杀自己。所以急忙攀上四当家这个大腿，作为倚仗好猥琐发育不惹是非。
但是在这个世道，自己不会永远有办法回避这个问题。以武为尊的世界里面，迟早都有一天会面临不是杀人就是被杀的局面。只是叶坤还没做好准备，准确的来说是从未准备好去杀人，总是抱着鸵鸟的心态，盼望着永远不会遇见这种情况。
【你若不杀，别的生物碰见了，也会在这东西的吸引之下将他杀掉。你若不杀，就没有下次能有这么好的机会取到类似的东西，也就失去了很大一个提升自己的机遇。宿主应当明白，在这个世界上要想主宰自己的命运，就要先有力量。】
看着如同野兽般嘶吼的钱二，在系统的劝说下，叶坤终于是下定了决心，掏出腰间的缕金匕首，就走向了钱二。
“肉，肉……”
看见叶坤这团鲜美的血肉走了过来，钱二也把脖子拉的老长，嘴角也流出了哈喇子。即便四肢乃至整个身体都严重受创，对血肉的欲望也驱使着他蠕动着前行，想要在叶坤身上咬上几口。
看着如此模样的钱二，叶坤皱了皱眉头，拿着匕首也不知道该如何下手。
【吸收了规则碎片，他的身体已经被转化了。虽然这样的重伤都不能让其死亡，甚至连血液大部分都被束缚在身体之中，可是他的头颅依旧是要害。】
【不要害怕，现在这个样子他应该是没什么反抗的能力了，你只要握紧匕首狠狠刺下去就行了。现在的他已经不算活人，杀掉也算是做了好事。在你下次面对杀人抉择的时候，可是没有这样没有反抗、没有意识、甚至不算活人的个体让你练手了。第一次如此面对杀人，已经比生死决斗间更为安全了。】
系统察觉叶坤的为难，不仅指出了钱二的要害，也在诱导着叶坤下手。这样的姿态，全然和之前的高冷作风完全不一样，仿佛这一次杀戮及其重要，让其不得不重视关注，甚至出言指导。
满脑杀人的相关事宜，叶坤也没察觉到系统的反差。心中不断说着自己，说并不是在杀人，是在帮其解脱。说自己选择也不多，让其多多原谅，鬼节的时候多少点纸钱给他。
有些颤抖的双手握住匕首，站好位置，稍微比划了一下。
站在这个位置，脚边就是钱二那不断向前啃咬，意图撕下叶坤血肉的头颅。匕首于上方悬停，已经是蓄势待发。
暗暗咽下口水，要紧牙关，猛然发力将匕首刺了下去。
刀刃入肉，锋锐的缕金材质仅仅是稍有些阻碍，便刺入了头颅深处。就在刺进去的同时，钱二是躯体也突然一震，挣扎了两下，便就松软下来，了无生息。
原本以为第一次杀人，是会在生死搏斗之间，会在自己都不甚清楚的情况下保命杀人，却没料想是现在这个样子。
叶坤苦笑着，杀人的滋味并不好受，即便是心里催眠了很多次，依然觉得有一股罪恶感压在心头。除此之外，也倒是没有其他异样。
也许是见过几次杀人，也许是早就习惯了捕猎的血腥，也许是心里早有准备。叶坤也并没有像其他一些人异样呕吐惊慌，脑中空白。除了罪恶感之外，这次杀戮和平时捕猎杀猎物手感也没有什么明显的区别。或许以后习惯了杀戮，连罪恶感都可能不会产生吧……
自嘲的笑了笑，抽出匕首，带出了屡屡红色白色，顺手在旁边草叶上擦了擦，就插回了腰间的匕首皮套中。仿佛就是对待寻常的猎物一般。
“系统，怎么处理？还是像之前那样子，手贴上去么？”
【是的，吸收之后便能够开启更多功能。】
也不知道有没有哪天，我也会被系统搞成这个样子。
看着钱二的尸体，叶坤心中莫名想起了身上的系统，也不知道这个系统如此需要钱二身上那东西，两者会不会是相似的玩意儿？
也没再想下去，反正现在系统都已经在身上了，多想无益。
将手伸过去，默念吸取之后，手中蓝光散出裹向了钱二的尸体，叶坤也感觉到了体内有种莫名的力量随之渗出。
“系统，这是怎么回事？”往常从来没有这样的声势，即便有光点亮芒，也是细小微弱难以持久的。
【请放心，正常操作。为了保障宿主安危，系统正在调集力量全力吸收规则碎片。】
能看到钱二尸体也猛然渗出了屡屡红丝，好像在抵抗着蓝光的入侵。可惜作为无源之水，稍作抵抗就被完全压制住了，并且从尸体中抽离出来，渐渐变色，融入蓝光。
除了颜色不同，两者看起来似乎有些相似啊！
叶坤暗中比较着，对这个系统有了更多的猜疑。但也只能猜疑猜疑，真想要做些什么，还真的做不了，只能暗自留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