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没有理会他，只是自顾自的走到了一个擂台上。
有需要的孩子们会直接上擂台请陪练帮忙练习的，这是他的工作。
对此，小宇狞笑了一下。
他跟着跳上擂台，望着小毛炫耀着说道：“我今天测量基因解放率，已经到达8%了，或许再过两周，我就能到10%了。”
“你呢？废毛。”
“你这辈子还能找到气感吗？”
小毛有些沉默，没有回话。
然而，他这样的退让使得小宇更加愤怒了，质问道：“说话啊，废物！”
小毛低声道：“我不是废物。”
“哈哈哈！！！”
仿佛听到了世上最好笑的笑话一样，小宇大笑着指着小毛说道：“你不是废物？那你是什么？突变之后七个月，连气感都没有找到，你还不是废物？”
“倘若不在武馆，你可以这么说。”
“但这是哪里？这是武馆！”
“儿童区的哪一个陪练不是兼职教练的职能，哪一个不是在陪练之余还可以指导？你呢！你除了当个沙包，你还会什么？”
“不说实力，你的战斗意识、招数，哪一个比得上我们这群孩子？你这陪练有什么作用！”
“你这样尸位素餐的家伙出现在武馆当中，我就不顺眼！”
“就是蛀虫！”
“上次没能清理掉你这个蛀虫，算是你命大！”
小宇的话让小毛紧紧捏着拳头，被一个七岁的小男孩指着骂，他却没有反驳的余地，他确实会的很少，在战斗上也不是很灵活，也没有什么经验，连招式的教导都办不到。
或许，如小宇所说，他确实是……
“正义应该是客观的，一个在不断努力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称之为蛀虫，小宇，你要行使的这份正义，其实只是暴行。”
老英雄李卫国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小宇身后，站在擂台下语重心长的说道。
上一次小毛被打昏迷，别人看不出来，老英雄却看出了不对。
所以，今天让小毛顶班的同时，特意过来看了下。
果然如此。
小宇脸色猛然一变，转过身来看着李卫国，顿时就有些慌了，慌张的喊道：“馆长。”
先是慌乱，但转瞬小宇又觉得不能这样认错，否则会受罚，当即大声道：“馆长，茅佳俊这样的陪练，真的合格吗！”
“他连大多数小孩都打不过！”
李卫国瞥了张宇一眼，说道：“一个人作为武者合格不合格，看的是心，而不是迹，而他作为陪练，我认为是合格的。”
“至少，小毛在以身作则的教导你们，什么叫做坚持。”
“小宇，你武学天赋不错，所以可以很快的找到气感，基因解放率也到了8%，很快就会10%，在以后的修炼中，会越来越高。”
“但是，每个人都是有极限的。”
“当你遇到不可跨越的瓶颈时，你扪心自问，你会如同小毛那样坚持不懈，哪怕希望再渺茫也坚持努力绝不放弃吗？”
张宇张了张嘴，最终什么话都没能说出来。
他有些怀疑的看着自己的双手……
李卫国走上擂台，拍了拍张宇的肩膀，说道：“孩子，你还小，应该多看，多学，很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而片面。”
“佛家有言，将心比心，便是佛心。”
“以后别这么偏激了。”
“去，跟小毛说声对不起。”
本来沉默当中的张宇，脸瞬间就红了，随后恼羞成怒的打开李卫国的手，说道：“我凭什么跟他道歉！”
看着跑出去的孩子，李卫国悠悠的叹了口气。
随后，他看向小毛笑道：“来，比一比，我看看你最近进步了没有。”
小毛愣了下，然后激动的点头道：“嗯！”
……
夜里十点，武馆关门，在小毛帮忙给武馆打扫卫生的时候，换好衣服的李卫国走了下楼，说道：“我前天买了个清洁机器人，等夜里让它做就行了。”
小毛嘿嘿笑了下，说道：“这些器具的养护，机器人总归不是那么懂的，馆长，我很快就做完了。”
李卫国敲了下他的头，说道：“做什么做，走了，我请你吃宵夜。”
“啊？”
“还不快走，难道要老头子等你不成？”
“哦。”
小毛只好放下手中的抹布，将东西放好，这才拿起自己的棉衣，一边穿一边跟上李卫国。
商业街路边的一家烧烤店，两人坐着撸串，老英雄喝了口二锅头，顿时就舒服的哈了口气，说道：“你喝不喝？”
小毛赶紧摇头。
李卫国遗憾的叹了口气，说道：“男人，还是得喝酒。”
“我年轻的时候，刚进部队也不会喝酒，但班长告诉我，连酒都不敢喝的孬种，凭什么跟人拼命？后来，我也就喜欢上喝酒了。”
“回想起来，那枪林弹雨的战场，新兵蛋子上去，不喝二两酒，枪都握不稳。”
“你这孩子，性子太软了，应该喝点酒的。”
酒……
想到什么，小毛坚定的摇了摇头，说道：“酒只能让人逃避，我，不要逃避。”
李卫国一愣，随后哈哈大笑。
用力拍了拍小毛的后背，他大声笑道：“对，就是这股气势，永远不要逃避，再大的困难，也不会有你今天这步跨越的更加艰难。”
“这世界上有人天资聪慧，顺风顺水。”
“也有人愚钝笨拙，只能滴水穿石，但无论如何，只要肯努力，就总还有可能。”
“练武这种事情，最怕的就是心诚。”
“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总有一天，你会找到自己那条路的，我相信你。”
肩膀上有力的大手让小毛感觉鼻头有点酸，眼中泛着泪光，小毛重重的点了点头，这是第一次有人理解他，支持他。
老英雄笑了笑，然后递了一张纸给小毛。
上面，是序列号。
“《心意世界》明天就开服了，我也不知道能不能预约到，但还是预约了一个，这个给你，去吧，那里，可能会有奇迹。”
小毛怔怔的看着李卫国，眼泪，不争气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