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点小说 > 穿越小说 > 我,荆轲 >第203章 一家人就要在一起
    嬴政在正月命内史袁腾领兵攻韩,要在秋天之前获得整个韩国。

    结果夏天还没来,韩国就没了。

    袁腾一举攻克韩都新郑,俘获韩王安,以野火燎原的速度在一个月内占领了韩国全境,韩国就此灭亡。

    韩地在电光火石间被秦国吞并,设置颍川郡。

    韩民也尽入秦籍,被调派而来的秦吏纷纷下到乡里,挨门逐户登记造册,记录符合年龄的能战男丁。

    很快,这些韩国子民经过简单的训练,就要以秦国士兵的身份去攻打其他国家。

    韩国虽然弱小,但地理位置非常重要,正好位于从函谷关东出的路上。

    灭韩,就是为秦国搬开了挡在家门口的石头,也为它疏通了东进的道路。

    这场胜利是近几年来秦国在攻赵受阻的逆境下获得的最大战果,举国上下气势大振,全军倍受鼓舞,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把刀口对准了赵国。

    两国紧张对峙,吕氏与赵国的酒业生意受到很大的影响。

    东郡郡署勒令朝歌吕酒停止为赵国供酒,而赵国那边牵连着许多吕氏的老关系,大多是吕不韦在赵国时留下的人脉。

    如今秦赵不两立,吕氏必须坚决站到秦国这边才能继续生意,和生存。

    事务繁琐,关系错综复杂,需要吕从革亲自过去调解,他必须回濮阳了。

    吕氏在蓟城的主干坐满大堂,听年迈的吕从革安排事物。

    他在来燕国的路上遭遇地震,连人带车坠入裂沟伤了腰背,此后身体每况愈下,躺的时间越来越多,坐不了多久便又要躺倒休息。

    可能是觉得自己没几年了,便想早点回到濮阳落叶归根,到时葬进吕氏墓园,跟他的好弟弟泉下相见。

    这次大堂会的主要内容,基本就是他对燕国生意的最后交代。

    马匹是除了盐、酒、布之外的最重要的生意,必须由吕氏亲信牢牢抓在手里。

    吕仅才刚来这边半年,但聪明精乖,学得很快,已经可以相马了。

    吕从革希望这孩子能留在这里历练,也希望荆轲可以留下来帮他。

    荆轲没意见,吕家大院条件不错,段灵儿喜欢这里的火炕,冬天好过。

    可他却希望灵儿带上小金刚跟着吕从革的车队回到濮阳去。

    “为什么?”

    段灵儿侧卧在榻上哄儿子睡觉,轻轻拍着他小肚子,边拍边说:“这里挺好的啊,隔壁的婶婶姐姐们都能相互照应,小刚也有玩伴,我不想挪窝。”

    荆轲卧在她身后,伸臂环着她和儿子,像座坚实的大山,牢牢守护住这个小家。

    他笑着在她颈边一吻:“乖,离家半年了,该想爹娘了吧?回去看看呗。”

    灵儿被他弄得痒痒,扭身钻进他怀里,喃喃撒娇:“虽然我是想爹娘和小禾了,但舟车劳顿,回去要个把月的时间,没有你,我哪儿都不去。”

    荆轲是有考虑的,韩国被灭了,紧接着就是赵国,再之后就是燕国,战火一路烧来,哪儿都没有濮阳安全。

    但谁也拗不过段灵儿。

    而且回濮阳的路上也未必稳妥。

    赵国去年遭遇地震和大旱,数万流民无家可归,代地早已失控,官府管理不了,路上乱得很。

    吕从革要回去也实在是没办法,就算有吕氏商队和护卫,难保不出岔子。

    而除了自己,谁也不会把灵儿和小金刚的性命放在第一位。

    不在身边,妻儿的安危照料不到,如果出了什么意外,那这辈子也不必一个人独活。

    段灵儿看出他心里有事,知道他是为自己和儿子担心,轻抚他眉角,指尖顺着脸庞的轮廓慢慢滑落,眼神温柔又坚定:

    “阿轲,无论发生什么事,我们都不要分开,越是乱世,一家人就越要在一起,哪怕是死。”

    他点点头,抱她更紧了些:“依你。”

    ……

    ……

    除了吕家大院、吕氏商行,荆轲在蓟城的活动范围还包括徐夫人家。

    虽然徐夫人还对他推卸无刃剑责任的事耿耿于怀,但也慢慢意识到想要从秦宫夺剑是蠢之又蠢的傻事。

    以“义”的名义强迫他人以身犯险,这与阴险小人无异,也违背了欧冶子铸剑的初衷。

    秦国灭了韩,气吞山河、势不可挡,也的确跟有没有一把自带谶言的剑没有关系。

    渐渐地,大家也都不再提无刃剑的事,只有当荆轲来找盖聂喝酒比剑的时候,才会调笑几句。

    隔壁的田光也常来,对着荆轲的无刃剑法品评两句,说:“光有剑法没有剑,你使的是个什么东西?”

    “棍啊。”荆轲笑答。

    院子里一阵哄笑,大家都喝醉了,胡话连篇。

    高渐离在旁击筑伴唱,歌声婉转,弦音悠扬。

    跟老友喝壶小酒、舞个小剑、听点小曲儿什么的,最惬意了。

    段灵儿带着小金刚和徐暖在闺中密话,孩童和女子的嬉闹声不时传出,铸剑小院里和乐融融。

    暴风雨前的宁静。

    ……

    ……

    日子一天天过去,吕氏商队的驿马带回了吕从革平安回到濮阳的消息。

    还有卫君病逝的噩耗。

    子南公明受了风寒染上一场恶疾,从病发到病逝只有短短三个月的时间。

    独子子南雍嗣位。

    他的妻子吕若如今成了濮阳城显贵的卫夫人,给子南雍生了一个儿子。

    听到荆轲带来的关于他们的消息,高渐离默不作声,缓缓擦着筑弦,眼神冷淡平静。

    荆轲离开他家时,院墙中悠悠飘出一段曲调悲凉的咏叹……

    “伊人如梦兮,终是他人妇,过往如烟云兮,何苦倍思忧?”

    ……

    ……

    时入深秋,荆轲带着吕仅在城中商肆随意闲逛,了解一下近期的商品行价,顺带给小金刚买玩具。

    鸠车、布偶、小泥人,模样粗笨,材质粗糙,远比不上濮阳的精巧玩意儿,但是蠢萌蠢萌的,戳中了荆轲奇怪的审美。

    明明是给儿子买,他自己却蹲在店铺门前童心泛滥,,还要吕仅来帮他挑。

    “我早就不玩这些了,”吕仅嫌弃道,“都是光屁股小孩儿玩的。”

    “就是给光屁股小孩儿买的啊。”

    荆轲掂着一个陶球,里面装了几粒弹丸,一摇一晃叮叮哐哐,特别适合训练孩子的注意力。

    决定就是它了。

    正准备掏钱,却听身后一阵喧闹,人群逃命似的朝路边散开,一个挤一个,惊呼着推推搡搡,把吕仅给撞倒了。

    他赶忙将孩子扶起,把他护在身后警惕周围。

    视线跃过慌张的人群,看到两个持棍追打的人,一个瘦弱男子,一个阳刚少年。

    少年看起比吕仅大不了几岁,却力大蛮勇,打得那男子连连败退。

    男子身上被刺伤多处,眼看就要不敌,突然跪到他面前大喊:“秦舞阳!别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