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我已与牧兄言明，还望牧兄能够为人族生存的希望，献上属于自己的一份力。”
赵阳满怀希望的盯着牧云峰，后者并未立刻言语。
“你的信任我不会辜负，只是好意心领了，我不会加入黑旗军。”
失望，沮丧，仅仅一瞬间，赵阳白皙的面孔涌现很多情绪。她没想到牧云峰居然会如此快作出决断。虽决断时间长久与否，可能与结果无关，却至少让人觉得他是真心考量后的决定，而不是如今这般轻率。
不发一言，赵阳转身默默离开。性格刚强如她，愿意花费口舌劝说已是不易，更不可能在别人已有决断时，作出低声下气的祈求。
“哎？这就走了？”
牧云峰愣愣的看着，有些不明所以。当然，他的不明之处在于，为何拒绝后赵阳会有失望沮丧等复杂的表情。毕竟，要贡献力量也不一定非要加入黑旗军。眼下的自己，若是加入黑旗军恐怕会被束缚住手脚，与其如此，倒不如孤身一人来的自由。
眼下对牧云峰来说，最紧要的便是尽快提升修为。乱世，只有活着的人，才能做更多的事，想要活着有一身强大实力必不可少。
夜如此漫长，辗转反侧不能入眠之人何其多。
天色微亮，红叶客栈内的住客还未醒来，大堂内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齐掌柜，快开门，小三子~”
早已醒来的百灵儿下榻出门，大堂内的黑旗军早已不见踪影，桌椅也恢复到之前那番模样。百灵儿见无人开门，迈步向着楼下走去。
只是刚提起脚，一阵轻盈感随之而来，还未来得及思考，突然觉得脚下空荡一片，低下头一看，顿时大声惊呼。
“痴傻儿，救命啊~”
已从入定中醒来的晏云，闻言后迅速消失在房间内。待其再出现时，人已来到楼梯拐角处。他抬头看着已经飞到大堂上方的百灵儿，神情很是无奈。
百灵儿昨夜一夜入修行，一宵登顶玉衡。未来得及适应，这只是她无法随心所欲掌控星力的表现。
修行之境，摇光境为初始，入得境界后，体内星力可助肉身亦可入刀剑。其后的开阳境可达到星力外放，外放后的星力可支持各种秘法的施展，不再拘泥于肉身。
开阳之后的玉衡境，则是星力化为星丹，体内星力与之前不可同日而语，除却寿命增至五百年外，亦是可掌握短暂的飞行之法，外放的星力也会更加凝实。
“灵儿姐，试着控制体内星力，让其回归丹田星海。”
牧云峰有点酸涩的指导着，想当年，他俩可是抬手即可崩灭星辰的强者，现在沦落到连短暂御空都无法做到。之前不在意是因为无人能遇到，可现在……
“痴傻儿，我……我做不到啊！”
百灵儿有些惧怕，声音微微颤抖。门外之人，依旧在拍着那扇老旧的木门。
“镇定些，你能做到的。”
说着话，牧云峰有些不厌其烦的走下楼，打开大门。却见站在门外的人，竟是宿松。后者见有人开门，正打算开口，却是瞧见了缓缓落下的百灵儿。
迷惑？恐惧？怀疑？
仅仅是数息时间，那张脸的变化，快到让牧云峰担心，他是否面部神经在抽筋。
“她……她……”
宿松指着百灵儿，像是见鬼般，她了个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话来。
“咳咳，你怎么来了？”
牧云峰忍不住轻咳一声，宿松这才回神。
“小师叔命我接二位前往地下城。”
“又是地下城？”“地下城是什么？”
截然不同的话语传来，百灵儿从未知晓地下城，自然会出此疑问。牧云峰则是想不通，为何那个中年男人也要接他们去地下城。
见百灵儿不懂，宿松想要开口解释，牧云峰却是先一步出言。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走吧！”
言罢不给两人反应，率先跨步出门。这时，店小二揉着眼睛，打着哈欠从后厨走出。百灵儿不解，但却相信牧云峰，亦是跟在身后。
在宿松指引下，一行三人快速到达凉山城城墙处。在百灵儿疑惑的目光中，宿松打量了眼四周，走到近前打开机关。
只听见一阵机械齿轮运转声传来，本是坚硬厚重的城墙，却是在微微下陷。三息后，隐秘的通道从城墙脚下向地下延伸而去。
三人不发一言，宿松打头牧云峰吊在最后，向着通道深处走去。不多时，身后再次响起异声，想来是通道再次被掩藏。
百灵儿看着通道处散发乳白色光芒的宝石，很是喜爱，只是低沉又急促的脚步声让她显得有些紧张。
这时，走在前方的宿松低声道：“地下城之中，有我们正气宗弟子把守。因居民入住，需要修行者和大夏国共同维护治安。我和小师叔今早接到密令，这才将二位接到这里来。”
牧云峰不言语，百灵儿不知道如何言语，又是一阵沉默。在牧云峰感知中，这通道足足向下延伸数百米，想来地下城内的空间应是非常宽阔。
至于宿松所言，结合昨夜从赵阳口中得来的信息看，毫无疑问他还有所保留。当然，处于特殊情况，有所保留当是好事。
只是相对宿松，牧云峰更愿意相信直来直往的赵阳，虽然这个小妮子看起来很要强，但也正因为她要强，牧云峰更愿意倾向他，也或许是因为他依旧记得宿松拔剑相向的场景吧。
不得不承认，晏云有时会很记仇，比如某个扑街仔，再比如宿松……
当然，地下城的工事，事关人族未来，若是逢人便说，见人就论，怕是地下城内的逃生工事早就被人散播出去。
不多时，众人来到一道门前，宿松取出一块腰牌，放置在某个暗格中。厚重的石门缓缓向内敞开。
大门打开后，门内的世界，让人不由自主的觉得眼前一亮。高高在上的顶棚，镶嵌着颗颗照明宝石，宛若星辰。
宽阔的石路，一幢幢连排而起的木房，热闹非凡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这才是人类生活的世界，真正的世界。
三人默不作声，快速行走在人群当中。百灵儿的眼中全是欣喜，她一直憧憬的就是这个世界。或许这不完美，但在此刻却显得弥足珍贵。
街边小贩传来的吆喝声，旁边大妈的讨价声，使得这个女孩欢呼雀跃不已。
街边行人看着这个大小孩，无不是会心一笑。这凉山城现有居民近百万，其中绝大部分，皆是从城外或城郊处迁移而来。这种场面于他们而言，竟是带着丝丝熟悉感，竟是让他们想起昔日自己入城的场景，仿佛昨日便是入城日。
这一切的一切，使得整座地下城热闹非凡，完全看不出丝毫劫难当头的压抑。
正是这丝轻松写意、寻常无比的画面，足以看出人族并未因无法战胜的敌人，随之堕入恐惧的深渊，落尽对生的渴望。
宿松走到一家店铺前，低声耳语几句。与其交流的是身着正气宗服饰的人，他在听完宿松言语后，转过头疑惑的看了看百牧二人。
牧云峰见状微微沉吟，想来这边是负责接应的正气宗弟子。只是还未坐实，便见那人飞快走入某条巷内，没多久牵着三匹马出现。
宿松上前接过牵绳，面带笑容的走到百牧二人身前，递上缰绳翻身上马。
“这人是我正气宗师弟，名叫石齐，这家店铺是宗门产物，他负责在此接应门人，倘若你二人日后有需要，可以直接到此处寻他。”
眼见着自己已翻身上马，百牧二人还在大眼瞪小眼，不由恼怒的拍了拍脑门，他倒是忽略了二人是否会骑术。
“你们不会骑马？”
百灵儿神色尴尬，牧云峰却是微微笑道：“我在奇怪，你为何要了三匹马？”
说罢只见他将百灵儿抱上马鞍，旋即猛然塌地而起落于百灵儿身后。
宿松只觉得心中有无数匹猛兽狂奔而过，颇为无语的调转马头率先前行。
牧云峰拉紧缰绳，将百灵儿护于怀中，轻声说：“灵儿姐，别怕，马是很温驯的兽类。”
话毕骑马离去，徒留下石齐一人牵着一匹马站在店铺门口凌乱。
地下城的占地非常大，纵马飞奔的三人，用了半日这才抵达城中心。宿松先一步下马，遂又将马匹交于站立门外的正气宗弟子手中，这才踏步进入一家三层高楼内。
牧云峰下马后，正打算将百灵儿抱下，却见百灵儿脚下轻踩马镫，身形轻飘飘的落与地面。
“痴傻儿，发什么愣啊？进去吧！”
百灵儿笑着迈步离去，牧云峰狐疑的瞧了眼马镫，见本是踏脚用的马镫，此刻却是早已变了模样，苦笑着摇摇头，这才慢悠悠的跨步离去。
进入门内，只见整座高楼内，站着不下三十人，这些人身着统一正气宗服饰。宿松站在两人身前，低声说道：“这些都是宗内弟子，此处是宗门传递信息之地。”
“每个弟子负责一处，整座地下城占地10万顷，他们需要在城内各处打探收集消息，平素里都是在此传递信息。”
百灵儿不太懂，牧云峰却对地下城占地有了概念，它与前世的S市相差不大。只是，牧云峰觉得正气宗所作所为，显得很是不严谨。
这么多人都穿着正气宗服饰，是惧怕别人不知道他们身份？就这样，查探来的消息能保证可信度？
当然这些话，晏云并未说出口，只是独自在心内吐糟下。
可惜，牧峰听完后，嘴角扯了扯，暗暗道了声：愚蠢
不知这声愚蠢是在说晏云？还是在说晏云？